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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瑜将宇文翊中毒而死的消息,迅速的传入东秦军中,然后夜袭临节关,可是萧锦瑜算错了,那东秦数万将士因宇文翊的死悲痛欲绝,十万大军拼尽全力浴血奋战,北魏将士遭到前所未有的反击,东秦将士们给了北魏迎头痛击,北魏原本的虎狼之军竟一夜之间被瓦解四散,如今除了张德钰手下的几个兵将依旧跟随着张辰祈,其余的要么战死沙场,要么临阵脱逃。
张辰祈原本也不无带兵之才,这军中一直靠着张德钰的军事谋略强撑着局面,加上他的几番言论也着实寒了北魏将士们的心,他们暂退淮水张辰祈这个刚刚登基的圣皇眼下似乎还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只是觉得一切都和张翼遥如今的处境有关。
他整日神神叨叨的说着,一切都是张翼遥搞的鬼,萧锦瑜一边安抚他,一边组织余下的兵将,用保卫圣皇另立国都这些冠冕的理由去迷惑他们。
张辰祈看眼下形式急转直下,求和之心溢于言表,可是萧锦瑜不是十分同意,眼下确实形式困难,可是求和东秦势必会提出条件,让北魏归还被占的城池,之前那些将士已经闹的厉害,这吃到嘴的肉怎么可能在吐出来。
可是眼下兵力不足实在是个难题,他转念想到的是如今还在驻守沿城的张其华,那沿城应该还有粮草可供北魏,韩子婿手里的柔然军也是一只强有力的队伍,三军汇合说不定对于北魏来说还有希望。
“这宇文翊明明刚刚驾崩,为何东秦竟没有丝毫征兆,实在令人可疑?”萧锦瑜心中猜测这莫不是宇文翊的计谋。
“那宇文翊绝不可能把蛊毒解掉的,当初母亲将这毒的培育方式交给张其华时便嘱咐过,此毒是无药可解,劝他慎用!”张辰祈忽然想起了母亲,他脑中竟闪过的一幕竟是母亲满脸鲜血的摸样,他吓的猛然一惊。
“辰祈,你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你若是觉得此战对你来说负担过重,主帅一职大可交于我。”
张辰祈嘴角一扯,笑道,“没事,许是这几日赶路累了。”
“那你便早点休息,我已经写信命人快马加鞭送至沿城,相信张其华接到军令应该会在三日内同我们汇合。”
张辰祈见他知道关心自己,心中竟生了一丝甜蜜,“我有一计,你看如何,若是使的便用。”
淮水周围的两座城池,百姓不过三万,要养活北魏大军如今的五万人实在有些困难,城中粮草若是北魏若是节省撑个数月不是问题,可是眼下因兵祸涌入城中的难民实在很多。
张辰祈的意思是将这眼下的难民都赶入东秦境地,他们的百姓他们自然会救,只有将百姓和难民都赶入东秦,耗掉他们的粮草,饿死他们的兵将,那便轻而易举的可以拿下东秦的主力军队。
“不费一兵一卒我们就可以除掉他们,实在是好计策。”萧锦瑜大赞。
从淮河城的城墙看下去,流民聚在一起,露宿山野之地。东秦守着如今反攻回来的城池,将淮河沿线至西向东的运线都守的死死的,就是防止北魏突围,他们不会轻举妄动,淮河城周围的城池早就驻扎安排了北魏的将士驻守,城中的东秦难民无处可去,加上北魏的将士出兵围追堵截,很快便轻而易举的将人赶入了东秦驻守的西边。
果不其然,这些难民与将士们都是东秦子民,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可是眼下东秦的粮草也不是十分充足,虽然他们占地理优势,可是如今河西之地的局势实在是有些令人担忧,这营中主帅并不是当年的上官谨,而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副将韩冀,此人带兵时间尚短,拼的是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眼下他为了照顾逃难的百姓,他心里已经瞧出了端倪。
若是粮草消耗完,这军中的士兵不说,这些难民怕是也会造反,到是这东秦军便是腹背受敌。
“这如今君上驾崩,却没人叫我们回去,你说秦宫里是不是……要变天了!”
这说话的兵将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几次征战少年竟显现出男人一般的刚毅,可是他对眼下的局势甚是担心,因为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所有人都压抑着这份不安。
“你这话说的,我们目前还是胜利之师,即便那北魏有什么阴谋,我们这些将士们岂会怕他们?”
“可是我们如今可是孤立无援,君上不知道我们,朝中的大臣不知道我们,我们就像被遗弃在这个地方,将军的信送回去多少次,却换回来的是坚守!”
韩冀听到自己将士的言论,心中更是担忧,他故作轻松道,“你们啊……适才宫里来信了,君上虽然驾崩可是留下了遗旨,叫我们无论如何把失去的土地夺回来。”
“可是军中的粮食?”
“怕什么如今的粮食虽只够三月,可是已经有运粮的特使在路上了,你若想吃就敞开肚皮吃,撑到了可没人拦你。”他笑着摸了一下那少年的头,见他笑着点点头,才放下心来。
可是回到营帐之中,他看着身边的几位副将,“如今我们的粮草确实只够吃三个月,我上书数次,却一直没有回音,军中流言四起,各部将军要好好安抚才是。”
“可是将军我们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那北魏人实在歹毒,可是那些难民我们又不能不管!”
韩冀无奈道,“这几日我的饭食改成粥,早晚不食,只吃午时饭。”
“你说我们要不要趁着粮食还有余,同北魏一决高下,杀他个措手不及!”韩冀
顿时各方争吵声响起一片。
韩冀皱眉,沉沉扫他们一眼,“诸位将军一下子安静下来。顾晏你可有何良计?”
顾晏年纪轻轻,入秦军也不过是两年,他原是韩冀府上的一个记书,旁人对他知晓甚少,就连韩冀也只是觉得他是个落难江湖书生。
可是就在数月前顾晏提出愿意随军攻打北魏,韩冀见他身子瘦弱便也只是同意他入军中做一个文官,可是此人两次提出的计策都让东秦军大获全胜,韩冀这才意识到之前是小看了他,他的兵法布阵连他都不曾看过,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
顾晏恍若未闻,沉静道:“我想君上驾崩,朝中必然大乱,我等实在不方便去麻烦他们,眼下我们不可贸然进攻,正如将军所言我们目前还是胜利之师,军中即便有流言可是士气颇盛。”
“那你到是说说怎么弄?”资格颇老的一位将军着急的说道。
“以扰治敌,东秦算准了我们不敢动,我们便干扰其城池,放火、杀人!来无影去无踪,让他们防不胜防,至于这粮食……我们是精锐之师,这些难民也大都是周边几个城里逃出来的,城中粮草在何处他们肯定知道,若是能抢我们便抢,不能我们就烧,他们自认自己的粮食可以吃多久,我们便替他们消化消化!”
这席话虽说的简单却深入浅出,眼下也这一计也颇为稳妥。想不到这顾晏年纪轻轻却能有如此谋略,实在是东秦之福。
“可是此计只能解一时之困,不能长治久安。”韩冀叹了口气道。
“将军放心,君上是何等人物,在他昏迷前我们的行军战略都是由他亲自指挥,一步步他算的极为细致,我想很快宫里便会传来消息,我们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帐外突然一阵喧闹,一名将士直接闯了进来,扑身拜倒:“将军,大事不好了,由河西岸来了许多兵马,约莫有三万之多,他们正同北魏军汇合。!”
诸位将军悚然立起:“怎么可能?”
顾晏沉声道:“应该是沿城的张其华,不知韩子婿兵马是否也在其中?”
韩冀当下道,“快去探,若是韩子婿也在就速来报!”
“若是真的是他们三军汇合,到是好事。”
此番正是说明那北魏军的兵力已经明显不足,三军汇合但是却各怀心思,怎么可能一心一意,正好可以利用他们另外的兵马好好耍他们一下。
顾晏忽然起身,挑开帐帘探出头去,之前他听闻柔然攻破北魏都城,他心里便知道一定是义兄干的好事,这两年来他一直期盼能够在见翼遥一面,可是事与愿违几次都错过了,当年的那只箭并没有真要了他性命,说来这宇文翊当年还是有了犹豫,否则以他的神勇怎么会把箭射在了他心房外一寸处,不偏不倚,刚好留了他的性命。
淮河岸外夜色沉沉,远远一线火把长龙般蔓延,便是十里外的北魏的防线。他们用这一计玩的十分妙,以逸待劳想要夺了东秦将士的性命,可是天底下哪儿这么便宜的事儿。
东秦将士们正在暗中集合,精锐之兵在黑夜之中向各处蔓延,他们按照顾晏的计划,正以扰敌之计攻打东秦,引他们应战,便速速离开。几次三番那萧锦瑜被扰的不堪其烦,而张其华和韩子婿却在一旁看笑话,三师汇合可是却各怀鬼胎,他们都想要控制对方的兵力,以自己为统帅,可是这三人却不知,一场惊天的战事就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