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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翼遥在天香阁窝着的几日,却也一直没闲着,索性托了青帮的福,他现在在京都各处都有长着耳朵和眼睛,便是不出这天香阁,也可将外面的事儿知道的一清二楚。
“帮主,这便是张辰祈这几日的行踪,平常的很没什么异常。”东方钰躬身施礼回禀道。
张翼遥点点头,“也罢,且安排人盯着,若是他又何异样你要一一同我回禀,还帮里的事,就麻烦你多担待些。”
“帮主客气,东方钰一定尽心尽力。还有就是……有人在北魏发现公子季的行踪了,据传他已经回了魏国。”
东方钰带来这一个消息,确实十分有用,这半月有余公子季便回来魏国,如今北魏大军压境,想来他是算好了,便是要亲自游说魏国国主同大梁一战,若是北魏与大梁开战,那他便敢断定这萧瑾奕一定是在东秦。
他马上找来苍樾寻着商量对策,苍樾也命自己在东秦的眼线仔仔细细的查寻近半个月可否有脸生的人出没在东秦,这一查可了不得,东秦的都城郾城却有一只奇诡的商队入城。
最诡异的地方是一入城,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了踪迹。
“你的手能否伸进这东秦的宫闱,若是可以……你可试试。”张翼遥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已清平如水。
“我懂,我这就命人去查。”苍樾点头道。
如今便是一丝一豪的讯息也不能放过,张翼遥为何日日呆在这天香阁里,便是希望从这床帏之间能听到一些有利的讯息,“你告诉托人送信给吴贵妃,这信里便写下三个字——汇天下。”
“这票号……“苍樾听的是一头雾水。
”这个票号是替一些下级官员向上进贡的主要渠道,里面暗藏了大批的黑账和不法收入,这个票号的背后主子,便是我们的三殿下。“苍樾噗嗤一笑,“怪不得萧兼默总说你是只狐狸。”
这消息对如今的吴贵妃可是如获至宝,要知道如今的萧瑾瑜是风头正劲无人能敌,吴贵妃此时正为这事儿发愁,这消息若是散给她,她便会断了萧瑾瑜的钱银供给,到那时他便在无心谈什么情,说什么爱,也没功夫来烦张翼遥。
“我信不过他,萧瑾瑜我比谁都了解他,毁了汇天下他也不过少了一块肉而已,断然不是什么大事,却能将他彻底转移到与吴贵妃的恩怨之中,对于找到萧瑾奕会更有利。”张翼遥轻声道。
离开天香阁,苍樾上了一辆轿辗,张翼遥则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他们捡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想要各自回府,可张翼遥刚走出巷子口,只见一群衣着军甲的士兵将他拦了下来。说是梁皇陛下传召翼遥进宫面圣。
“苍樾王,翼遥便不送了……在此别过!”说着他便跟着侍卫飞奔而去。
“好奇怪!这群人是什么宫里,梁皇近身的都是熟悉的人,他们怎么看着如此眼生。”想到这儿,他便觉得不对,便道,“去兵部找萧将军!”
张翼遥奔到靠近宫门附近的小路时,便觉得这些侍卫古怪的很,若是陛下身边的近身侍卫应该是轻甲护身,遇刺客方能挺身而出,可是如今看来他们倒象是某个宫里是养的禁卫军。
“几位将军是哪儿个宫里,陛下要翼遥去可是有什么大事儿?”张翼遥故意放慢速度,想要调转马头,想着安回去的路飞奔,可是前面的人忽然站了下,一动不动。
眼前的几人抽出手中的剑戟,横在面前,彼此间互相了使了个眼色,竟一拥而上,马儿吓的受了惊,他手中拽着的缰绳接连回旋了几圈,突然便有两柄战刀,劈头飞驰而下,两道银光一瞬间便迷了翼遥的眼睛,只见他身子微微一侧,便纵身从马上跃起,脚尖轻点几下那道银光,身子竟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到了对面的屋顶上,片刻间便躲了这杀劫。
依翼遥的身手,假如不是伤病未愈这些人他根本不用放在眼里,不过是短短几招,这小巷便被砍了七零八落,翼遥的马儿更是吓的逃了去不见踪迹,巷子里有一身穿黑色甲胄面带银色面盔的人冷哼了一声,便飞到翼遥的近前,两人是掌风对剑气你来我往好个热闹,远远看去这屋顶之上竟形成一股巨大的气流,那些原打算一起巩向张翼遥的其他人索性便站在下面看着他们。
就在此时,苍樾便领着萧瑾瑜和一队兵马寻了过来,萧兼默凭借多年战场经验,寻着马蹄的数量和那些人的体形,便找到了正拼的十分激烈的张翼遥。
”上官谨,你来大梁是客,动些手活动活动筋骨也就罢了,当着我大梁兵将的面,我们不如坐下来聊聊如何?“那人见已被认出,便也只好作罢,眼前的这位正是东秦有名的大将上官谨,他站在屋顶上眼睛上下打量着翼遥,萧兼默见状怕他另有所图,忙飞身而至挡在翼遥的身前。
”你们求亲的使团未到,你便特意先行而至……这光临的架势到真是显示了东秦的风范。“萧兼默丝毫没有示弱,两人在战场上较量多年,论布阵排兵,二人是势均力敌,只可惜生逢乱世只能各为其主。
上官谨默然站立,因为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他表情是冷是热,片刻冷场后,他抱拳还了一礼,道:”我在东秦听了个朋友,每日都提及这大梁相国的嫡子张翼遥是如何厉害,今日一见却只是比一般风流之辈好一些,算不得什么人才。”
张翼遥微微一笑道,”我这当真是冤的很,便是不认识你这位朋友,却要代他受过,上官将军若只是想出出气,我便也认了。“上官谨冷哼了一声,“你当真牙尖嘴利,你代他受何过,难不成我会因为他日日都提及你,便心里生了嫉妒?”
“哪儿敢?我若是真有什么本事,怎么会看不出你们是假冒的,竟一路跟了你们这么久。若不是将军刚才手下留情,怕是翼遥的小命早就没了。“张翼遥忍不住苦笑道。
苍樾听了翼遥这么说,脸色立时陰沉了几分,道:”上官谨,你未经使馆上书,也没有打个招呼,来我大梁竟随意出手伤了我朝的郡王,这里面的道理你还是给我讲清楚。“张翼遥心道,”这苍樾到底并非一般人,怪不得他那三寸不烂的舌头能勇斗三军主帅,能和南楚议和。这一句话便击中了上官将军的要害。”
上官谨一时间不知所措,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本来只是想看看这张翼遥是何等人物,本也没打算要伤他,不过是探探此人是否如那人所说般厉害,谁知张翼遥出手竟是如此高手,一时兴起到也就没了分寸,原本打算悄无声息的来,在悄无声息的走,结果不仅人没走成,身份也被多年的‘敌人’一眼就识破了,落了把柄,不好交代啊!
“既然如此,你若是打赢了我,便拿了我去交差便是!”说着那上官谨便伸出双手甘愿被俘。
张翼遥微微一笑,本打算出手阻止,可是他眼眉一挑却另有的主意,他转身退到屋檐下,轻声道,“这拿你的事儿我可没本事,但是咱们大梁终也不能让人欺负不是。”
昔日的东秦不过是,无人、无财、无物产的边陲小国,现如今却发展成四方天下之一的霸主,除了东秦国主宇文蔺的非凡才智,这上官谨自然也是功不可没,他为了拥立本是庶出的宇文蔺登基为帝,甚至不惜毁了上官家百年的忠臣之名,带兵斩杀了本应继承皇位的东秦太子,宇文蔺登基之后此人更是大权在握,大梁几次与他交手都拜下阵来,直到遇到萧兼默他方才吃到了苦头。
那上官谨的剑快的像好似一堵铜墙,竟不知何时将萧兼默挡在了外面,接连数剑都拼刺过来,那萧兼默的剑招并没有什么花俏,翼遥同他交过手,当是看了只是觉得他的剑法只是稳扎稳打,可是就算看的一清二楚,知道他的剑路却抵不住他强劲的剑势,一个是以快打慢,一个是以强制动,显然二人萧兼默却更胜一筹,旁边的苍樾不停的鼓掌叫好,烦的那上官谨直哼哼。
张翼遥亲眼目睹了这场剑战,心中却也免不了有些伤怀,若是太平天下,此二人一定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只可惜生逢乱世,便也只能拼杀,他日若是两军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今却能有如此气度也着实令张翼遥佩服二人。
二人并非真心厮杀,见胜负未分便是给彼此留了情面,那上官谨虽心有不甘,可是也只能作罢,他轻轻将手中的剑收回,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只见眼前的男子不过而立之年,样貌却十分俊朗飘逸,常年征战厮杀眼神之中免不了有些杀气,可是当下瞧着翼遥却也是十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