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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痛哭流涕:“二少爷与三少爷已经到了龙城郊外,由于人困马乏便决定先在客栈睡一觉,明日再往家赶。可就在二少爷睡下不久,三少爷听说有人要见他。所以,便披上衣服急匆匆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那也不能说人就死了呀。”吕氏忙不迭的打边鼓。
小风哭的更痛了:“二少爷听说三少爷一夜未归,便急着去找。今天早上,小的跟二少爷的小厮阿北,终于在龙城的一个巷子里找到了三少爷的尸体。他是被人谋杀的!”
吕氏听到这里也叹了口气:“天磊那孩子生性醇厚,可没跟人结过仇啊。”
叶如玉立即跳出来补充:“父亲,三哥之死,必有蹊跷。说不定是不祥之人,前来讨债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叶秋儿身上。
好像认定了她是杀人凶手似的。叶如玉生怕别人不知道,逼问叶秋儿:“你晚上可曾出去过?”
叶秋儿心中冷笑,原来真的是吕氏安排好的圈套。她又看了那哭的肝肠寸断的小风,昨天晚上天色虽然暗,但这个头身量分明就是谋害叶天磊之人。他一直在说谎,若是早上他去找过叶天磊,只怕就会发现叶天磊已经不见了。
他之所以一口咬定,叶天磊一死,多半是因为人就是他亲手所杀。
所以,不用看,他就笃定那人必死无疑。
还有那个叫阿北的。这两个人贼喊捉贼,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呢?叶秋儿往吕氏脸上瞄了一眼,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是猜她这次必死无疑了吧。
叶秋儿只得小声回:“出去过。”
叶老爷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叶如玉越发得意:“三哥平常从未跟人结怨,有人喊他,说明是熟人。而且,整个丞相府,只有你一个人出府。说明,你就是凶手。”
这理由虽然牵强,但结合这些异照,也能说明,叶秋儿有问题。
“我跟三哥无冤无仇,我杀他做什么。而且,三哥身量比我高,力气比我大,我怎么能杀得了他?”
叶秋儿说的有理有据,叶如玉一时语塞。
这时,小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磕头:“都是小的照顾不周,这一路三少爷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吃药。”这么说,三少爷身体弱,叶秋儿就有可能杀他。
为了更让叶老爷确定是她,小风怯怯的声音传了出来:“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三少爷出去的时候,小的由于不放心,便抬头望窗下看了一眼。看到三少爷跟一个女子在一起,这女子的脸我没看清,但隐约觉得跟七小姐有些像呢。”
这不是坐实了叶秋儿就是凶手吗?
小风是三少爷的贴身小厮,跟叶秋儿没有什么交际,所以,他指证叶秋儿,在外人看来就是公平公正的证词。
叶老爷拍桌大喝:“叶秋儿,你为何要加害你三哥!从实招来!”
叶秋儿仍是那副无辜的样子,像是吓坏了,眼中蓄满了泪水,那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她嚅嗫:“我听说昨晚有庙会,本想替家人祈福,这才出了门。而且,我也确实遇见了三哥,只是,我不明白,三哥明明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诅咒他?还要把这么大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话音未落,眼泪已经“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就是铁石心肠看了这个画面也忍不住要化成绕指柔了。叶老爷惊疑不定:“你说什么?天磊没死?”
叶秋儿声音倔强:“父亲不信,去三房看看便知。我遇见三哥时,他身上有伤,还是我把他送回来的。至于,他遭何人加害,父亲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叶老爷再也坐不住,起身往三房走。
吕氏一脸惊恐,小风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几人急匆匆跟着叶老爷去了。想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众人一走,叶秋儿擦掉脸上的泪水,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哪里还有半分伤心模样。
等他们看到活蹦乱跳的三少爷,只怕表情一定很精彩。
叶秋儿整理了整理衣服,往后面一撇,见云云已经醒来多时,就藏在屏风后面。于是,笑着招呼她:“人都走了,还躲着干什么?出来吧。”
云云吐了吐舌头,走出来,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小姐,三少爷到底死没死啊?”
叶秋儿刮了刮她的鼻子:“当然没死。对了,你去替我做件事。”
叶秋儿在云云耳边耳语了一阵,云云眼睛越挣越大,最后几乎气的跳起来。刚说了一句“岂有此理”,就被叶秋儿扯了下去。
叶秋儿瞪了她一眼,环顾左右,发现没设么人。才松了口气:“去办吧。我还要去三姨娘那里一趟。”
一主一仆出了香河园的院门,一左一右急匆匆去了。
叶秋儿来到三房的尚佳园,远远就听见吵吵嚷嚷。叶秋儿走近,只见小风几乎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抖得不成样子。吕氏看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知得先自保。
于是,大声呵斥:“你个鬼头刀的傻小子,看见个死人就当是三少爷。如今三少爷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吗?”
小风也顺坡下驴,赶紧磕头:“是小的眼拙,是小的没看清。”
叶老爷却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便问了叶天磊一句:“你不是跟你二哥在路上,怎么提前回来了?害的你二哥好找。”
叶天磊什么都没说,而是掀起衣服,当着大家的面展示了自己的伤口。
众人看着把白布染红的地方,只觉得极为血腥。女眷各个都发出“啧啧”的声音。叶老爷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我那天晚上本要睡觉。谁知楼下有人喊,于是便走了下去。没想到,刚下楼就被人打晕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人掐住我的脖子,然后往我身上捅刀子。”叶天磊瞥见人后的叶秋儿,手往那边一指,“若不是遇见七妹,只怕您现在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叶老爷没想到,叶秋儿不但不是害叶天磊的凶手,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再想起之前,小风含含糊糊说那人的容貌,暗指叶秋儿就是真凶。叶如玉更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叶秋儿身上。心中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本可以把这件弄个水落石出,但那一刻,叶老爷突然有些害怕。
若是真的查个底朝天,只怕最后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吕氏一眼,越发觉得她整个人紧张兮兮,有些慌乱不堪。
到底是夫妻一场,而且家丑不可外扬,大不了以后随便给她按个名头罢了她这当家主母的位置。万不能在这儿,让大家之后,这当家主母要谋杀叶家子嗣。
叶老爷又问:“天磊啊,那你可记得唤你下楼的人,是男是女?”
叶天磊说的斩钉截铁:“男的。”
“那你可看清谋杀你的人的样子了?”
叶天磊就等着叶老爷这一问,于是脱口而出:“就是小风和二哥的小厮阿北。”
叶老爷也松了口气,既然是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下人,那就把这两个畜生处死!可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这小厮是家里的包衣奴才,若无人指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弑主。
可叶老爷没有再继续查问,而是气的脸色发青,大喝:“把这两个人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小风一听,当场就吓傻了。被人拖下去的时候,才回过神,连连大叫:“老爷,给奴才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奴才愿意供出幕后之人……”叶老爷没有喊停,家丁也都不敢放手,小风的声音越来越远。知道之后,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