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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儿心道,这吕氏越俎代庖,不知是不是有叶老爷授意。
若是叶老爷让她代为审问,她自然是百口莫辩,怕只怕吕氏想趁叶老爷来之前,把她屈打成招。若她服软,岂不是正中吕氏的下怀。
想到这里,叶秋儿眼里瞬间起了一层水雾,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招人疼:“冤枉啊,大夫人,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人私奔啊。”
“还敢狡辩。带证物。”吕氏一扬下巴,贴身婢女便把一个锦盒扔在了叶秋儿面前。锦盒受力磕开,几张纸散落而出。叶秋儿低头一看,正看到几行字:“我愿随君,天涯海角,此生不悔……只要公子一句话,秋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跟公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叶秋儿看着这娟娟笔迹,心头一震,暗骂曾经的叶秋儿真是个大傻瓜,竟然一门心思的扑在了那个所谓的上官公子身上。可转念一想,若是有人模仿她的笔迹,伪造信件,也不无可能。
看来大小姐已经跟她母亲吕氏串通好了,如今人证物证都已经提她备好,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一样东西。
叶秋儿低笑了一声,敛下所有戾气。再抬头,仍是无辜单纯的模样:“大夫人,这,这不是我写的。”
吕氏似乎早料到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范,立即对贴身婢女下令:“把人证带来。”
呵呵,还真被她算准了。
叶秋儿楚楚可怜的跪下求饶:“大夫人,不用叫人了,我认,我全认……”
吕氏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因为,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藏蓝色绸缎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五十左右,方脸,阔鼻,眉目不怒自威。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体态也略微有些发福。他听到叶秋儿的话,似乎早有心理罪被。只冷哼了一声:“不要脸的东西。”
吕氏急忙过来搀扶叶老爷,柔声安慰:“莫气坏了身子,这女大不中留,我看还是……”
话音未落,叶秋儿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爹,为了大姐的幸福,女儿死不足惜。”
此话一出,吕氏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僵硬的扭过身,看着仍旧羸弱可怜的叶秋儿,惊讶的语无伦次:“你,你这个贱丫头,胡说什么呢?”
“秋儿没有胡说,这些全是大姐让我做的。”叶秋儿眼神真诚干净,看不出在说谎,而且她语气坚定,言之凿凿,“不信爹爹可以去搜我跟姐姐的房间,姐姐私自收藏了很多上官公子的东西。还有一把上官公子亲手题词的折扇就藏在她卧室的柜子里。”
吕氏几乎被气笑了,指着叶秋儿的鼻子骂道:“你何时跟儿这么要好了,她如此体己的东西能跟你这个卑贱的丫头说。”
房中两个姨娘,一个二姨娘薛氏淡然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三姨娘寇氏嘴角则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那意思好像在说,就你这小丫头片子,瞧你还能蹦多久?
叶秋儿不禁冷笑,这把戏都是她玩剩下的。既然要置她于死地,那就别怪她叶秋儿心狠手辣。
还当她是小白|兔,今日,她便让吕氏见识见识,什么叫兔子急了会咬人。
叶秋儿重重磕头:“爹爹不信,去姐姐房中搜一搜就是了。”
叶老爷看叶秋儿如此笃定,心中惊疑不定,加上他常年做官心思本就比旁人多,这会儿听了叶秋儿的话,虽然也觉得有些无稽,但还是下了令:“来人,去大小姐房中搜!”
吕氏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她使了使眼色,让侍女去给大小姐通风报信。
眼看那侍女趁人不备准备溜出房去,叶秋儿立即上前拉住她,亲昵的说:“姐姐,你这是去哪儿?”
叶老爷看见,心中更加怀疑。若是大小姐真的清白,吕氏又何必多此一举。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想到这里,叶老爷立即大喝:“谁都不能离开这个屋半步。”
其他人倒是坦然,唯独吕氏有些坐立不安。女儿的心思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这大小姐叶喜欢上官公子简直到了入魔的境界。别说一把小小的折扇,就是更离谱的东西,只怕也会不惜高价买回来。
叶的房中,找不找的到折扇她不知道,但她敢肯定,必能找到上官公子的东西。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小厮便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红漆木箱打开,里面全是男子用的东西,什么笔墨纸砚,春衫秋衣,折扇香囊玉佩……一应俱全。叶老爷看到这些东西,气的火冒三丈,一脚踹翻了木箱,几乎咆哮了起来:“把大小姐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送饭。”
不一忽儿,另一拨小厮也回来复命:“启禀老爷,七小姐的房中,什么都没发现。”
叶秋儿就知道,叶老爷不可能单单搜索大小姐的房间,必然会把她的房间也一并收拾了。倒不是她自信,而是她敢断定,上官公子定然看不上叶秋儿,也就自然不会送给她什么东西。纵然是书信往来,只怕也多半是义正言辞,没有半分暧昧。
毕竟,男人这东西,凉薄起来,只怕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得上。
叶秋儿适时的磕头,哀求:“爹爹不要怪大姐,大姐也是用情至深,还请爹爹成全大姐跟上官公子,他们两个可是真心相爱的。”
吕氏气的火冒三丈,立即大喝:“闭嘴!”
她若是闭嘴了,哪儿还有好戏唱。叶秋儿反而变本加厉的哭诉:“姐姐说带我去上香,其实就是为了方便跟上官公子走。只是,路上我们遇到了劫匪……姐姐因为害怕,自己先走了。”
吕氏这会儿恨不得撕烂叶秋儿的嘴,她上前朝叶秋儿脸上扇:“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吗?别忘了,儿到底是你姐姐。”
叶秋儿没躲没闪,硬生生接了吕氏两巴掌。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登时起了五个红巴掌印。
更衬得叶秋儿柔弱可怜,摇摇欲坠。她带着哭腔,强忍泪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问问大姐身边的丫头就是了。劫匪打伤了他们很多人……”
吕氏再想掌掴叶秋儿,却被叶老爷狠狠握住手腕:“瞧你教出的好女儿,不知廉耻,还想跟人私奔。知错不改,还要嫁祸于人。真是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