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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靖的言语宛如平地惊雷,瞬间就让原本还争执着要骂个你死我活非要分个口舌高低的族老们愣住。
一个个不可置信地看向欧阳靖,连茶都不喝了,反应极大道:“欧阳雅要走?这怎么可能!靖长老你不是开玩笑吧?”
别说欧阳家给了欧阳雅多少特权和尊荣,就说欧阳雅自己,她离了欧阳家,能过得比现在风光吗?
说是不可置信,但他们心里有个声音却在提醒他们。
——过去的欧阳雅不可以,但现在可不一样。
外面想要和她合作的家族数不胜数。
尽管这些家族在欧阳家面前不过是个小树苗,但谁又能保证,这颗嫩芽不会在欧阳雅的带领下变成苍天大树?
新生的力量,往往是最容易把前浪拍在沙滩上的力量。
空气静谧了一瞬间。
有长老不愿意面临这个局面,沉吟道:“怎么突发奇想就要离开了?是哪里过的不顺心,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们看着帮她解决啊!”
“现在机械兽被驯服,国家那边给咱们划分基地的合同也快要下来……欧阳小姐这个想法可不明智!”
“她最落魄的时候,可是靠着欧阳家爬上去的!现在是翅膀硬了想要飞了,不管不顾她欠欧阳家的恩情,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秉持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扭曲三观做派,欧阳家的族老有部分觉得要是威逼利诱不成功,那他们就必须要动杀心了。
与其让他们培养出来的好苗子给别人卖命,倒不如谁也别想要,谁也别想好。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有迟疑犹豫的,当然也有杀伐果断的,在座位上喊的脸红脖子粗。
“诸位,诸位长老先不要激动!”
欧阳靖站在主座旁边,将下方一众人等类似于惊慌和无措表情纳入眼帘,心里有些扭曲的可以支配放大他人恐惧的力量感。
在所有人扭头看过来同时,不紧不慢道:“雅雅要离开这事,本来就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靖长老,你什么意思?怎么一会儿走,一会儿又能不走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半只脚都进棺材了还磨磨唧唧的,看他一眼二十年都没有***!
“啪啪——!”
欧阳靖看了眼说话的长老,继而抬手拍了拍。
也不等众人疑惑这老货年纪一大把装什么性感boy,就听见一阵整齐划一地脚步声,只见一群穿着军绿色训练服手持枪支的高级教官从门外冲了进来。
不过须臾,不是很大的空间内,充满了乌压压的人群,莫名骇然的气息从一群教官的身上传出至长老们身后。
枪支上膛的声音响起。
“欧阳靖,你干啥?!”察觉到身后的教官拿枪抵着自己的肾脏处,欧阳亮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骂道:“欧阳家族规,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未得家主和众位长老批准,不许数位高等级教官拿枪支在欧阳家行动!你视规矩于无物,是要造反吗?!”
“造反谈不上,只是用来维持一下秩序让你们配合一下我罢了!”
欧阳靖说着,两只手撑着桌面,身子前倾,看了眼神色各异的长老们,悠闲道:“诸位不是问我怎么留下欧阳雅吗?答案很简单,良禽择木而栖,让欧阳越放弃家主之位,能者居之!”
“你放屁!老子看你这个逆子是想扶持欧阳雅垂帘听政哈!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干脆挥刀自宫呢你这个孽……啊——!”
身后猛然间伸出一只手,攥紧了欧阳亮的头发,将脑门对准桌面,用力向下一磕,只听见“砰——”的一声。男人的头皮被大力撕扯,脑门传来的疼痛让欧阳亮眼冒金星,更是让在场的长老们从心底滋生畏惧的寒意。
欧阳明黑了脸,正要指责,只是脑袋刚冒了个尖,就被身后的教官控制,按在肩膀上,他正要反抗,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力量丧失,整个人直往椅子中央坐了个屁股蹲。
这不对劲!
“怎么回事?!”欧阳明忍着晕眩,目光绕了圈,发现在场的这些长老全部面色发白,四肢无力。
他心里大骇,收回目光时,余光扫过手边的茶杯,心神一荡,“这茶……”
“手底下的人说,这是z神研究出来的神经毒素,喝了后会损害神经,加速皮肤溃烂和精神类疾病。就比如我们这种岁数容易得的阿尔兹海默症。”男人看着底下被吓到六神无主的长老们,不疾不徐的解释。
局势,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欧阳靖的手里。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
“诸位,刀剑无眼,这种神经毒素的解药z神还没有研发,只有我有。我只要家主之位。欧阳家不缺英明的领导者,缺的是一个和欧阳坠一样有天赋的奇才!”
“诸位要是愿意帮我,那我们一起成就大业,以后欧阳家辉煌了,族谱上少不了记载诸位的事迹,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只是要委屈你们,在这里待上几天了!”
——
另一边,厉家的公司内。
这几天,傅枝闲来无聊一直在捣鼓陆予深写出来抑制神经毒素的药物。
厉南礼的办公室内,到处都是银针,针管,还有各种特殊的试剂。
江锦书和顾宴期进来的时候,冷不防还以为厉氏倒闭了,在这搭建了一个什么化学基地。
顾宴期好笑的看着傅枝,“您搁着摆迷魂阵呢?”
“你不懂,”傅枝连眼皮都没抬,不疾不徐道:“这是我们医学界的事情,我一个医学研究者,不静下心来做点相关方面的学习,最初的发家致富的本事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顾宴期嘴角一抽,不走心地点赞道:“傅师傅,不忘初心,妙手回春,医者仁心,佩服佩服!”
傅枝懒得理他。
反倒是顾宴期身边的江锦书,看见傅枝右手边瓶子里蓝色液体的东西,眉心一蹙:“这是神经毒素?”
和江锦书关系并不很好的傅枝轻嗯一声以示礼貌,然后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江锦书注意到她把另一个瓶子里的什么东西往神经毒素的小瓶子里倒了倒。
紧跟着,就看见盛放神经毒素的小瓶子里,毒素的颜色淡化。
他眼里闪过一抹惊诧,“你在研究如何治疗神经毒素?”
不等傅枝回答,他又蹙着眉心道:“别浪费时间了,之前就有消息说这种毒素就是z神也没办法完全抑制,你既然学医,应该知道z神是个什么概念,不要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语气间,有规劝,有不屑,有轻蔑,就是没有多少耐心的恭敬。
傅枝的眉眼自然垂着,没有理他,拿起手底下的研究物品转身就去卧房里,背影又冷又傲。
江锦书看着她的背影,蹙了蹙眉,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顾宴期一把拉住。
“干什么?”顾宴期拧着眉头提醒江锦书,“傅枝于我们多少都是有过命的恩情的,你别在她面前说些她不爱听的话,本末倒置,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
“我只是好心提醒,z神都没办法完成的实验,不想她浪费时间。”
江锦书把胳膊从顾宴期手里抽出来,对傅枝不知好歹这件事情很是气恼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独自气恼片刻,发现顾宴期也不来哄,演了个寂寞,这才又恼怒地冷哼一声。
直到厉南礼从办公室外进来,江锦书这才平缓了心态,急忙迎上去。
厉南礼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黑西装配的一条修剪得体的长裤衬得他整个人肩宽腰窄,星眉剑目,显瘦却不失力量的小臂扯开领口的领带,半露不露一抹莹白锁骨,举手投足间一晃眼的白皙晃眼又勾人。
此刻把西装搭在椅背上,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江锦书,男人漆黑的桃花眼半潋薄情四下绕了一圈,确定傅枝坐在办公室内,松了口气,这才举止闲淡地拉开椅子坐上去。
薄唇轻启,冷淡又寂冷的吐出三个字。
——“说事情。”
顾宴期站在办公桌前,嗓音不疾不徐道:“刚传来的消息。我放在欧阳家那边的眼线说,欧阳家出事了!”
“出事啊,”扯着袖扣的指尖微顿,厉南礼抬眸,深黑的瞳孔泛着几分幽冷的光芒,笑了声,不怎么在意道:“谁搞出来的,欧阳越?欧阳靖?亦或者是其他长老?”
“是欧阳靖,”江锦书道:“就在前几天他控制了其他长老以及旁系的的一些子弟。虽然说是私下进行的,不过因为欧阳靖给不少人喂了神经毒素试图控制他们,导致旁系的一些长老反应很大,闹着要鱼死网破,还有一些乖乖听话的,已经站队了。”
神经毒素确实是比较罕见知名的一种毒素,到现在为止也没见医学界研究出来能够抑制这种毒素的解药。
但欧阳靖手里却有,用到人体上也的确奏效可以延缓神经毒素给人体带来的痛苦。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眼看着欧阳靖联合了这么多长老,欧阳越和欧阳奉那边却是弱势,自己的命攥在欧阳靖手里,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
厉南礼眉梢一挑,“欧阳靖竟然叛乱了。”
顾宴期和江锦书没说话。
厉南礼的指尖敲在桌面上,眉眼带着几分清冷。
思索着该怎么利用这次叛乱,从欧阳家扒一层皮下来。
——
而办公室的卧房内。
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傅枝。
黑客联盟的网页上,不少欧阳家旁系的族人都联系到了她。
询问能否找到z神帮忙给自家孩子治病。
诊金很高,出的也是天价。
多少都是怕自家孩子被欧阳靖搞没了。
旁系的家族根本无心参与本家的夺权之争,一次的站队甚至会造成家族实力锐减的场面。
傅朝那边当然也收到了消息,给傅枝打电话道:“很多支持欧阳奉和欧阳越的势力都叛变了。神经毒素根本无药可解,欧阳靖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糊弄着这群人呢。你最近没事不要出门,别去参合欧阳家的事情。”
“我知道。”
傅枝摆弄着手里治疗神经毒素的药物,不疾不徐道:“就是个内乱,就当清洗欧阳家内部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这事还不大呢?欧阳越和欧阳奉那边都坚信欧阳坠的孩子还活着!给你守着王位继承呢!根本就不能放权!两波人怎么都得血拼!”
这种结果也在傅枝的意料之内,没什么恐惧,拨弄着手里的研究。
傅朝一直觉得傅枝对这事表现的太云淡风轻了,看不透傅枝到底要不要参与。
“你懂血拼是什么意思吧?”似乎是有些急躁,傅朝拍了拍桌子,“啪啪——”的暴躁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欧阳奉势单力薄,根本比不赢欧阳靖!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出事了,谁给我养老送终,谁给我吹唢呐抬棺?”
傅枝依然没开口。
“欧阳坠从没养过你一天!你管他家什么屁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为了孝道给我保证,别上赶子参与吗?”
傅枝叹了口气。
“可欧阳越和欧阳奉,本该也和这件事情无关。”
她揉了揉眉心,声音清冷又细淡道:“即便欧阳坠没养过我一天,可欧阳越在那个位置上,替我守了十多年。”
尽管这个位置,傅枝没想要过。
可欧阳越和欧阳奉,都能为一个他们听说的,欧阳坠似乎有个孩子这样渺茫希望的事情坚守十多年,这种关头,她怎么当做无事发生。
何况,促使这一切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也有她的关系。
欧阳奉到现在没有联系她,请她帮忙,无非是不想牵连她。
“欧阳靖已经给了我请帖,三天后,欧阳家本家,约见我和欧阳奉,我会应邀。”
傅朝拧眉,“你这是再通知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
傅朝:“……”
傅朝被她呛得说不出话。
气了好半天,父女俩一时无话。
最后,还是傅朝想开了,觉得傅枝就是个倔驴,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率先服软,“……我和沈辞洲带群人陪你去。”
他哼哼唧唧道:“谁敢欺负你,我就抱着炸弹炸他们本家的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