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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志强这次明白了，对方绝对不是刘看山，因为刘看山你就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用这种调侃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你到底是谁，刘看山人呢，让他接电话。”
娘们病说道，“刘所长很忙，作为一名基层派出所的小领导，可比不上你们这种大领导，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一天就过去了。我就是你刚才一直在说的当事人，吴亮。”
“吴少……”冯志强不明白娘们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刘看山的办公室里，不过立刻说道，“吴少，你别着急，这次的事情是老刘错了，你把电话给他，我立刻让他放了你。”
娘们病毫不在意说道，“不着急，派出所有吃有喝的，也不着急出去，倒是你的问题咱们今天得好好说道说道。”
“我的问题？”冯志强真有点懵了，搞不懂娘们病什么意思。
娘们病继续道，“对啊，你刚才不是说法律算个屁？有时候人情世故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还说老刘太不开窍，我就想问问你，法律面前不是讲究人人平等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按照你刚才的意思，好像如果谁有权有势，法律都会为他们开绿灯，是这个意思吗？”
冯志强脑门上的冷汗顺着鼻尖不住的往下落，感觉口干舌燥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抓着听筒的手都感觉一阵无力，他那里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会惹了这么大麻烦。
“不是，吴少，你听我解释……”
“我听你解释个屁，你刚才明明这么说的，我有电话录音，要不给你发过去你自己听？”
冯志强真是懵了，自己刚才可是再为对方说话，拍马屁还是头一次要把自己拍死，这吴家人的脾气也太他妈神经病了。
“我……”
“你什么你？”娘们病抓住他刚才话里不稳妥的地方，又道，
“一个分局大领导，本来的职责是捍卫法律的尊严，维持社会的公平秩序，严厉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可你刚才却在为犯罪分子开脱，只因为对方家里有权势，你们得罪不起，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法律的威严，你觉得你对得起一名人民警察的职责吗？还不如我，至少知道犯了法要主动自首，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穿警服！”
最后一句话吓得冯志强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拿着听筒的手哆哆嗦嗦，嘴里也结结巴巴赶紧解释道，
“吴少，我刚才可是在为你说话，我……”
“你不要跟我解释，为了谁说话都是拿法律开玩笑，作为一名执法者，你应该知道这种行为的严重性。”
“我……吴少，我……”冯志强已经说不出话了。
娘们病拿着手机看了眼正在幸灾乐祸的刘看山，接着说道，“冯局长，不是我说，你也算一名老警察了，怎么能犯这种低级误错，居然徇私枉法，自己徇私枉法也就行了，还拉拢下属和你一块拿法律当儿戏，你是真的不知道有条罪名叫做包庇？就凭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检察院的同志都有理由请你过去喝茶信不信？”
“信、信、信……”冯志强忙点头，“吴少，我知道错了，这次真的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听冯志强言辞恳切的态度，娘们病也不想继续说什么了，最后说道，
“电话录音我先留着，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希望类似的错误不要再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既然你愿意改，我也愿意给你个机会。”
“是是是，我知道了吴少。”
“还有，这件事别瞎参和，省的给老子添麻烦你还没好下场。”说完娘们病就把电话给挂了。
那头冯志强听到娘们病的最后一句话，身体猛抖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呆呆的在原地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声，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冯志强动作缓慢的坐回椅子上，迫不及待解开领口的扣子让自己放松一点，因为他感觉都快窒息了，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手也在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进入官场多少年，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这么大的危机，刚才的情况，真是有种走在刀尖上的感觉，不说对方是吴少，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把自己刚才训斥刘看山的话拿到检察院去，那自己的前途、几十年努力所得到的地位都将成为历史。
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还在他脑袋里不断回响，他这次算是知道了，人家什么都明白，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心里不由对左石峰恨的牙根痒痒，居然把自己拉出来给他扛大旗，想起来都后怕，如果不是吴少就在刘看山旁边，刚好阻止了自己，万一刚才刘看山真的顶不住自己的压力，把吴少给放了，那自己就算把吴家给彻底得罪了。
很深吸了口气，让不停颤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这次自己的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差点骂人，左右都不能得罪，这不是逼自己去死吗。
硬着头皮摁下手机的接听键，“喂，我是冯志强。”
“冯局，事情怎么样了？”
冯志强尴尬一笑，随手把领带松了松，“明秘书，这件事不太好办，刚才我亲自给刘看山打过电话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什么？”明杰有点不能相信，怎么可能一个派出所的小所长，居然不听分局领导的话。
“你是说刘看山不听你的话？还把人扣着？”
冯志强说道，“也有这方面原因，刘看山这个人在我们系统内部算是资历很老的了，但是因为不懂变通的道理，一直都没有多大前途，太死板，规定就是规定，绝不肯做任何让步。另外一方面，我查了相关条款，确实没有这么快放人了，就算是又当事人出具的免责材料，一旦涉及刑事责任，就得等一切都调查清楚。”
“那最快什么时间能放人？”
“这个……”冯志强作难道，“我也不清楚，看他们那边的办事效率了，审查材料的真实度和办理取消刑事拘留的手续，估计得几个小时。”
“嘟嘟嘟……”
忙音传来，冯志强总算松了口气，看着手机破口大骂，“什么东西！一个秘书也敢挂我的电话，狗仗人势！”
说是这么说，但冯志强还真不敢跟左石峰这个秘书撕破脸皮。
派出所里，刘看山盯着娘们病，一句话也不说，盯的娘们病心里直发毛。
“我说老刘，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别盯着我看行不行。”
刘看山疑惑道，“你到底来我这里有什么目的？为什么都没你的责任了，还不肯出去，躲着左家干嘛，怕出去之后遭到他们的报复吗？”
“嘁……”娘们病不屑道，“就左家那一窝垃圾，还想报复我？老子奉陪到底就怕他们不敢跟我玩。”
刘看山更疑惑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娘们病摇摇头，“这是一个很严密的计划，我只不过是这个计划里的一颗小棋子而已，至于什么计划，你别问，如果有兴趣明天跟我走一趟，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计划？你是棋子？”
“对，我只是个棋子，但非常关键。”
刘看山问道，“那棋手是谁？”
娘们病笑道，“知道现在如日中天的张家吗？”
刘看山来了兴致，搬了张椅子坐在娘们病对面，“张家也在参与这件事？”说完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早听说左家和张家向来不和，我早应该猜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论实力，只有张家可以和左家抗衡。”
“嘿嘿，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刘看山说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般人不知道那是因为不在体制内，我好歹也在公安系统混了几十年了，虽然还是个派出所小领导，但人脉关系还能差？有些事道听途说也知道一点。”
娘们病对刘看山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错了，或者说不正确。不是张家可以和左家分庭抗礼的问题。张家现在如日中天，左家绝不是对手，只是上面一直压着，不让起火怕造成的后果太严重而已。”
刘看山想了想轻轻点头，“也是，虽然左石峰位列国部级大员，掌管国家司法系统，在这方面左家可谓一手遮天，可张聪已经进入中央权利的核心了，那九把椅子可不是说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还有军界的老底子在，怎么看实力都更雄厚一点。”
娘们病说道，“非常对，还有，国家从成立到现在，除了圣上大人，有几个可以同时纵横军界和政界的？”
刘看山摇头，“没有。”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各自想着什么，过了会时间的指针指向晚上十点，刘看山问娘们病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让下面把手续办一下，别想走的时候又走不了。”
娘们病想了想，“现在就去办，我等后半夜再走。”
刘看山看着娘们病这个奇葩，“后半夜，你精神还真是饱满。”
“当然要后半夜，这样我才有理由拖到明天早上，而明天早上，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结果就是以二少爷对左石峰的全胜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