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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
主殿安静得落针可闻,拒绝二字显得尤为清晰。
秦战怔了一下,皱眉说道:“秦无夜,你可是清楚我刚刚说的条件了?”
“当然清楚。”
秦无夜不假思索地回道:“是要免去我爹过去的罪责,以及给予一笔补偿,还会助我晋级灵塔之境,对么?”
秦战正想点头,秦无夜的嘴角又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问题在于,我爹当初何罪之有?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罪,还是没对贪婪的古国摇尾求食,所以有错?”
闻言,一些没有作声的人影立马神色一沉,面露不悦。
他们哪里看不出,秦无夜字里行间都是对皇都秦家的不喜,认为当年是家族对不住他的父亲秦昊。
先不论是与否,对与错,但是秦无夜区区小辈,在众多长辈面前明嘲暗讽,未免太过目无尊长了吧?
“无夜,注意你的言辞。”
秦秀提醒:“这是我们秦家主殿,坐着的全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你要记住长幼之分。”
“秀小姐,秀姑姑。”
秦无夜看向秦秀,目光冰冷:“我对事不对人,何来不敬之说?除非……。”
“除非什么?”
秦秀不禁追问。
“除非他们心里清楚,我父亲秦昊当年根本没错,错的是对古国世家态度卑微的家族,是他们对伤我父亲甚至欺上门来之人的望而生畏!”
秦无夜的视线扫过每一张面孔:“否则,为什么我姐姐秦火儿刚刚回归火族皇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家族便是立刻宽恕我父亲秦昊的莫须有罪名?是真心了断往昔恩怨,而不是为了维系与火族皇室的关系,想要有恩于人,将对火族的恩惠收入囊中?”
黑衣少年说话单刀直入,语气锋利,如同当众扯下诸多秦家高层的遮羞布。
一时间,一道道人影的脸庞上面,恼怒之色纷纷浮现。
“大言不惭!”
秦闲旁边的一名绿袍长者吹胡子瞪眼睛:“我等光明磊落,对得起天上神灵,地上君主,问心无愧!岂会畏惧强权,望而却步……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没错!”
绿袍长者对面的肥胖长老发话:“秦昊戴罪之身,为了洗白,定是对你等后辈美化自己,丑化我们。若然我们真是丑陋不堪,皇都秦家怎会蒸蒸日上?”
“火族公主,的确尊贵无上,这一点我承认了。”
肥胖长老的旁边,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妪出言附和:“不过,高高在上的人物,自古至今,一直不少。过去百年,我们秦家没有被谁庇护,同样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绝不是说一定要高攀火族公主方能存活。”
见此,秦无夜笑了一笑:“所以,皇都秦家直到如今还是皇都秦家而已,不见更进一步。至于你等……武道仅仅止步于四象,连五行的大门都看不到,这是你们骄傲的由来么?。”
此言一出,刚刚说话的三人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顿时变脸,大发雷霆。
修为之事,在资源无忧的情况下,与天赋息息相关。
武之一途,通九窍,化真海,筑灵塔,显四象,定五行。
三位长老虽说修行多年,但是在灵塔境的时候,仅仅筑成六层灵塔,这一世多半要在四象境徘徊。
或许穷其一生,方有一线希望可以跨入五行境,但是更加可能一生无望。
如今秦无夜揭他们的伤疤,直指他们的痛处,说不愤怒就是假的了。
“黄口小儿懂什么是四象,什么是五行!”
绿袍长者怒斥黑衣少年:“多少人物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你爹秦昊十八不到,已是灵塔修为,乃至到了八层灵塔的地步……可是这又如何?后来险些跌出了灵塔层次,更遑论四象境了。”
“五行境,有缘者踏入,你莫非认为武之大道,是努力、汗水、天赋就能达到的了?”
肥胖长老怒极反笑:“非也……更为关键的是运气。少了一丝气运,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没能与五行沾边。我们仅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失之交臂,虽说惋惜,却又无可奈何。”
“人贵有自知之明。”
干瘦老妪语气刻薄:“尽管众人常言灵塔方为武道之路的分水岭……其实大半小辈连灵塔都无法晋入。秦无夜,你一路高歌,是了不起!只是你又如何知道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快到尽头了?接下来会不会被桎梏卡住,永世止步于凝真?”
三人言行偏激,作为长辈,实属不妥,就连秦战、秦闲看了都不由蹙眉。
奈何终究是一条船上的同伴,不好反驳,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秦无夜自然不会止步于凝真。”
被长辈口伐笔诛,秦无夜反而气定神闲,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你当我是什么人?小爷我是秦无夜……休要将自己随便代入我这里!”
这一番话实在将三人气得不轻,脸色都变绿了。
“无夜,三思而后行。”
秦秀深吸一口气,劝说秦无夜:“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终究是一家人,皇都秦家、天阳秦家我们全是同出一脉,来自同一位先祖。火儿的关系固然重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化解恩怨的大好机会。要是表兄在这里,想来他会同意这个提议的。”
“若是我爹在这里,恐怕不会二话不说就送自己的女儿去认祖归宗。”
秦无夜冷冷说道:“我姓秦,可是我的姓氏,绝非皇都秦家给予,而是源自我爹秦昊。我的秦,是秦昊的秦!”
黑衣少年的一言一语落地有声,直说得众人心神为之一震!
“战堂弟子,是我们秦家精英不假。”
这个时候,家主秦战又一次张口发话。
他缓缓说道:“不过,最终可以修为有成,入主我们秦家高层的后辈,屈指可数……武者修行,若无资源,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昔日你爹秦昊年少有为,依然少不了家族的栽培。你现在冲动行事,是置前程于不顾。对对错错,孰轻孰重,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慎重行事。”
“修三千道,跨万域路,布衣亦可傲王侯!”
秦无夜一字一句,说话铿锵有力:“假如世上无路,我秦无夜就一人一剑,杀出一条无上大道……武极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