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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手里的缰绳被他拉紧,漫不经心的道:“是你啊?有事儿?”
“小子,今儿你既然来了,你就别想出去!兄弟们,给我抓住这小子,打死打伤了算我的!”胡老大这回喊了二三十个兄弟过来,晾他也插翅难飞。
陆湛眯了眯眼睛,这里是市区,闹起来定然是会弄出不小动静,周围人来人往,反倒是能让他跑路。陆湛笑了笑,转头就骑上了马背,往马屁股后头猛拍了一下,这马刚才吃了一大捆草料,劲儿也足了,撒丫子就往前跑。
胡老大看见那马朝他跑过来,吓得赶紧朝旁边躲开,陆湛骑着马很快就将几人甩开,他转身朝后头看去,大笑一声,挑衅道:“有本事就来抓我啊!”
胡老大气得不行,让手下跑去追,他转头就把西市摊贩的马牵出来骑着去追。
陆湛没准备跑,他只是不想在城里跟人动手,省得待会儿把城里的衙役引过来,他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没钱没势的,到时候肯定是他吃亏。
陆湛眼角余光看见胡老大追出来了,他便放故意慢了速度,等着胡老大追来,他们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的时候,陆湛又猛的打了一鞭子往前冲,这么一会儿跑快一会儿慢下来,叫胡老大心头生了好一肚子火!
这么跑了二十多里路,早已经远离了城市,道路很宽阔,两旁都是田地,这这里动手是再合适不过了。
陆湛突然就停了下来,胡老大见他停了,大骂道:“小子,今儿老子非灭了你不可!”
胡老大追着出来了,他手下的兄弟们自然是有样学样的骑着马出来了,不过追过来的,也就只剩下十几个人。
“那你就来灭了我啊?我在这儿等着。”
“小子,你别太嚣张了!”胡老大伸手指着陆湛的脸,“兄弟们,给我打死他!”
陆湛笑了笑,他将伍林送他的弓拿了出来,他昨儿晚上自己动手削了几支木箭,没成想今儿个就碰到了用场。
胡老大看他拿了张大弓出来,这弓其貌不扬,虽是比较大,可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胡老大没看在眼里,“有个破弓了不起啊?简直就是笑话。”
这箭还是有木头削的,箭尖又不是铁铸成,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武器!
“兄弟们,抄家伙!”胡老大一声令下,他的手下便抽出长刀来,那刀子可都是开了刃的,在阳光下发着阵阵寒光。
陆湛往后一拉弓弦,木箭对准了胡老大。
“那你就试试看,到底是不是笑话!”
胡老大一挥手,他的手下便一拥而上朝陆湛围了上来,陆湛岿然不动,他双眼盯着胡老大,双唇抿紧,弓弦已经拉到了最大,随时准备好了。
胡老大坐在马上,一脸鄙视的看着对方,这小子还真是大言不惭,一看他就不像是个猎人,不过就是装模作样!这么一想,胡老大就淡定了,打定主意待会儿非要好好折磨折磨这小子,以报当日之仇。
“嘭”的一声,那支简陋粗糙的木箭已经飞射出来,胡老大还笑着,然而没等他继续笑,那木箭就带着一股大力朝他面部飞速的射过来,虽然这只是一木箭,可胡老大这会儿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这是要他死!胡老大双眼圆瞪,这会儿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反应,木箭顷刻间就蹿了过来,最后穿破他头上戴着的帽子,将他那帽子给戴飞了出去。
胡老大吓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陆湛抿又拿了一支木箭出来,扬声问道:“还要再试试吗?”
陆湛并不是真想杀人,只想给对方一个教训,震慑震慑对方,当然他若是还不知趣,那就别怪他拳头无情了。
胡老大脸苍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他看着坐在马背上那年轻人漫不经心的样子,暗道这小子以后恐非池中之物。胡老大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极认得清形式。除非今儿个把这年轻人真的弄死在这里,否则恐怕就是自己死了。
胡老大的一众手下这会儿都停下来,刚才那一箭也将他们给吓着了,若不是箭射偏了,这小子就是要杀了胡老大。
胡老大没开腔,陆湛道:“还打不打?要打我随时奉陪,这见了血就当是新的这一年来的彩头好了,你们放心,我不杀人。”
陆湛说着从马背上跳下来,整个人显得很是随意,就好像是来跟说道家常,而不是要揍人。陆湛将外套给脱了,里头就穿了件单薄的里衣,他将袖子往上卷起,露出黝黑的小臂,盯着几人道:“来吧!早点完事儿我还要等赶路。”
说着他又牵着马走到一边,将缰绳套在一棵树上,让马自己吃草,又朝几人走了过来。
胡老大被他这番举动给弄懵了,这人以为打架是什么?这么轻松自在?
“给我上!”胡老大最终还是应下了对方的挑战。
男人解决问题,有时候打一架比什么都强。陆湛转动了下脖子,摆开了阵仗,等着对方朝他攻来,他只做防守的一方,不主动攻击,但回击的时候那拳头却像是带着刚猛的劲风一般,打在身上骨头都要打碎一般。
陆湛从小到大就是一路打架最后成了孩子王,对付这几个小混混他压根儿就没用全力。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一地的人,陆湛挑眉问道:“你还打不打?要打就赶紧起来啊,我这还急着回家呢!”
胡老大是一脸懵逼,这小子把这一干人都打在地上爬不起来,现在还问他还打不打?也太特么猖狂了!眼下就胡老大不准备跟他打,上一回他就被这小子给揍了,知道自己是不能在他手里过的,胡老大叹了口气,说道:“我打不过你,不跟你打。年轻人,你实在是太狂妄了。”
陆湛眨了眨眼睛。“我哪里狂妄了!明明是你们来找我麻烦,到底是谁狂妄了!”
胡老大从地上爬起来,他摆了摆手,“你走吧,以前的事儿就算了。不过小子,你虽然狂傲了些,却也是个汉子,我敬你。”
胡老大虽是混账,但他也是从底层摸爬打滚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这依靠的是他聪明的脑袋,会拍马屁,但胡老大同样也佩服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比如眼前这年轻人,虽然这性子太不讨喜,可这身功夫却是实打实的。
瘪了下嘴,胡老大又道:“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送你一句话,做人还是圆滑点好。行了,你走吧。”
陆湛转头去拿了衣裳穿上,骑着自己的马离开了这里。
胡老大看那年轻人离开,他叹了口气,看着地上躺着的手下,“还不快起来!真是丢人现眼,这么多人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打不过。”
这次有马代步,陆湛又日夜兼程的赶路,脚程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从蕲州回到永州他才走了不到三日的便到了。
两只大雁被装在篮子里挂在马脖子上,一路上叫个不停,陆湛怕它们飞了,还用绳子将两只大雁的翅膀和脚给绑上,他休息的时候,也会放那两只大雁出来休息,喂食点东西。
陆湛回到家里,拿了钥匙打开房门,屋子里已经落了一层灰。他将弓拿进屋子,又转头去了厨房,厨房里也同样是落了一层灰,这里一看就是没人来过。陆湛叹了口气,难道这些日子三娘都没来过不成?
侄儿出去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回来,也没捎个信儿,陆志福夫妻也是着急,纳闷儿这臭小子一声不吭的到底是跑哪儿去了。陆湛回来没多久,就有邻居去找白氏,告诉她陆湛回来了。
白氏忙就跑到陆湛家里,果真看见侄儿回来了,见他平安归来,白氏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可这些日子来家里人都担心他,一下子就来了气儿,白氏几步走上来,掐了他几下,“你这臭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也不说个具体的地方,可把我跟你二叔给愁坏了。”
被白氏打了几下,倒也不疼,陆湛笑着道:“二婶,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再说了,我在外头,会出什么事儿?你们就放心好了。二婶,我走了这么久,三娘她来找我过没有啊?”
白氏板着脸道:“你这人都没在,三娘怎么会来找你?再说了,她马上就要及笄了,她娘肯定不会让她乱跑。”
陆湛啊了一声,眉头皱在一起,“她还真的没来啊?一次都没来过吗?”
对此陆湛有些吃味了,他走了这么多天,三娘竟然连看都不来看一眼,这以前她都经常上门来的。
白氏看他一脸沮丧的样子,也不逗他了,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这前头三娘和她娘上门来,你没在,这后来三娘又来了两三次,你还是没在,可把她给担心坏了,还嘱咐我要是你回来了,就捎个信儿去。便是你那丈母娘都怕你在外头出事儿。”
陆湛一听三娘来过,还来了不止一次,立刻就高兴起来,“二婶,我等会儿就去杜家。我这回去蕲州了,我还捉了两只大雁,买了匹马,还认识了一对祖孙,老人家还把他家的弓都送给我了。”
白氏哑然的看着他,“你这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去蕲州捉大雁?”
陆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白氏被他这理由给逗得哭笑不得,她道:“你啊,你要去捉大雁,也该跟我们说一声才是。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这旁人结婚不就是拿只野鸭子来凑数,你还专门跑去捉大雁。”
白氏看着他直摇头,他们在家担心他,还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哪晓得这小子就只是为了捉只大雁,便把家里的活儿丢开跑了。
“大雁在哪儿,我瞧瞧。”
这大雁永州城根本就见不到,那东西不飞这里来,也就城里那些富家子弟才玩儿这些把戏,他们这些寻常人家,哪里买得起那金贵东西,这成亲的时候都是捉只野鸭来充数。
不过由此也看得出,侄儿对这桩亲事儿是极其满意的,对三娘也是真心实意的,不然哪会儿费这么多心思去弄这些。白氏道:“这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赶紧去你岳丈家,跟你岳父岳母好好解释,再跟三娘好好说说,我看她是恼你了。”
陆湛一拍脑门,说道:“对啊,三娘肯定是生我气了,二婶,那我赶紧去杜家,这两只大雁你给我好好喂着,可千万别被猫狗儿的吃了。”
白氏扬了扬手,笑着道:“行了行了,你快去吧。”
陆湛连衣裳也来不及换上,就骑着马走了。白氏站在原地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弟妹啊,你以前在世时常说湛哥儿调皮,以后长大了只怕是讨不到媳妇儿,如今他也要娶妻了,也懂事儿了,你也该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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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娘最近都窝在家里没出去,她时常唉声叹气,眉头皱在一起就没个笑脸,有时候还发脾气,便是四娘在她面前都是小心谨慎的,不敢像以前那样随便随意,更不敢说起姐夫来。娘说阿姐心情不好,因为姐夫没在家,四娘有些弄不明白,姐夫没在家,阿姐为何就心情不好呢?
阿姐不是还住在杜家,又没去姐夫家里,家里这么多人陪着阿姐,她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四娘虽然弄不明白,但还是很听话的没有开口说起姐夫,她如今也已经开始学着帮着做家里的活儿,洗衣做饭都会。杨氏和杜华盛两口子也是忧心忡忡,湛哥儿这孩子到底跑哪儿去了,这又没个信儿,这一走都快一个月了。
杨氏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有意见的,她女儿这马上就要及笄了,两家今年就要办喜事儿了,陆湛这突然就走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杨氏也就只在杜华盛面前发发牢骚,她知道女儿心情不好,在三娘面前压根儿就不提陆湛。杜华盛一个男人,心思自然是没女人那么细腻,也不会想那么多,湛哥儿那孩子既然走,那肯定是有走的理由,再说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杜华盛这么宽慰着杨氏,杨氏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这人不在,陆湛在外头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尤其是如今两家已经议亲了,大伙儿都知道三娘要出嫁,可陆湛要是出去个一年半载都不回来,又或者在外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那叫三娘可怎么办?
杨氏以前对陆湛的印象很不错,可这些日子下来,对这孩子又很有意见了。不过面对三娘的时候,杨氏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反倒是宽慰三娘让她放宽心。
杜三娘在屋子里绣花,然而绣了几针她就被针头戳了手,手指尖都冒了血珠子出来,杜三娘将指头上的血擦干净,又找了块碎布片按压着指头止血。
做完这些之后,她烦躁的将桌上的衣裳针线一股脑儿全扔在了地上。
地上这件衣裳原是给陆湛做的,可是陆湛人没在家,她去了几次都没找到人,这一去都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这个时代通讯又不发达,杜三娘心里是既担心他,又对他的不告而别很生气。
这七八天十几天她还能安慰自己,陆湛可能是有事儿出去了,可他这眼见着都出去要来一个月了都没回来,杜三娘心头就很不高兴了。陆湛人没在,这时间久了两人没见过面,杜三娘难免就想东想西,虽然她还是愿意相信陆湛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想,他这番作态,莫不是想要逃婚?或者是对她或她家有意见,所以就跑了躲起来了。
杜三娘一面将陆湛想成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面又不愿意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她心头背负了极大的压力,这来自内心的煎熬几乎要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可这些负面情绪她只能压在心里,谁都不能告诉,她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杜三娘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弄疯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陆湛要是看不上她或者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他直说就是,没必要这么一走就是一个月,躲着不见他们,她杜三娘又不是非要赖着他不可!杜三娘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在他不告而别都快一个月了,杜三娘已经要忍不下去了。
此刻看着那件衣裳,杜三娘心里的火怎么都压不下去,她气得站起身来,几步走上前来,使劲儿对着那没做完的衣裳踩了几脚都没解气,又拿起剪刀来,要将衣裳剪碎。
外头响起四娘的喊声,“阿姐,阿姐,姐夫来了……”
四娘一边拍着门一边继续喊道:“阿姐,姐夫真的来了,你快出来啊!”
杜三娘心里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听见四娘的声音,她一把将剪刀搁在箩筐里,板着脸打开了卧房的门。杜三娘站在屋里,确实是很看见了陆湛,他不知去哪儿弄了一匹马来。可这会儿杜三娘看着他,心里只有气儿!
陆湛看见三娘,他双眼一亮,一下子就喊了起来,“三娘……”
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她,陆湛心头很是想念,他这会儿自动就将杜三娘难看的脸色摒弃掉,他是眉飞色舞,欢喜得不得了。
陆湛又狠狠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似乎能够体会到主人激动的心情,跑得更快了,陆湛到了杜家的院子,赶紧从马背上下来,他激动的看着三娘,这么久不见,他看着她他这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陆湛赶紧走上前来,“三娘……”
杜三娘很平静的看着他,她并没有想陆湛想象中的那样走出来迎接他,甚至连个笑脸都没给他,反而是在他走近之后,直接嘭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陆湛傻眼了,又喊道:“三娘,你开门啊,我回来了……”
四娘站在旁边捂着嘴巴幸灾乐祸的笑着,“姐夫,我阿姐生你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