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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都的那个夜，霍北寒将自己锁在浴室里不愿与她见面，赶她走，那个时候，佳沐就该感应到哪里不对劲。
在西藏时，他随身带了那么多医生，佳沐就该看出有什么蹊跷。
回到观山苑后，他将自己锁在卫生间里，在里面呕吐，不愿让她看见，那个时候，她依旧不知道他怎么了。
霍北寒第一次晕倒在她面前，被送去医院后，她真的信了沈秘书和医生的话，二叔没有任何大碍，只是疲劳过度。
佳沐真的恨自己，怎么会那么愚蠢，竟然一次又一次错过真相。
她微微垂着长长蜷曲的睫毛，两行清泪缓缓滑落，糯糯的哑声开口道：“二叔，我是不是太笨了，我居然是全世界最后一个得知你病情的。”
霍北寒抬手揉了揉她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沉声道：“你来了就好。”
佳沐吸了吸鼻子，冲他弯了弯唇角。
等到下午，佳沐趴在他怀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等醒来时，佳沐依偎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轻声问：“二叔，你以前除了和陆灵谈过男女朋友外，还有其他前女友吗？”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以前，佳沐似乎从未问过这种问题。
她的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就是忽然想起，想更了解你的过去。”
霍北寒揶揄着道：“我说了，你保证不生气？”
佳沐歪着小脸，竖起三只手指道：“我保证。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至于那么小气吗？”
现在，留在他身边的人，是她，不是别人，不是吗？
“你上来休息，我就告诉你。”
没什么好隐瞒，只怕……她会吃惊而已。
二十五岁的他，暗恋着只有八岁的她。
会不会吓着她？
“在陆灵之前，没有和谁谈过恋爱，倒是暗恋过一个。”
暗恋？霍北寒这样的男人还需要暗恋？
难道不是看上了，就直接告白，谁会敢不接受？
佳沐脱了鞋，爬上床，躺着背靠在他怀里，她把玩着他的修长手指，缓缓开口道：“你说的你暗恋的那个女孩儿，到底是……谁？”
她其实想问，到底是不是“我”，可话到了嘴边，终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他说的又那么明确了，说二十五岁暗恋的这个女孩，那时她才八岁，跟他根本没见过几次面，他暗恋的怎么可能是她？
难道……是陆灵？又或是安娜？
可是，想想又不对，以前排除了陆灵，至于安娜医生，若是二叔真的暗恋过她，恐怕这会儿陪在二叔身边的，不会是她，而是安娜医生吧。
霍北寒薄唇抵在她耳畔，用一种缓而有力的低沉魅力男声，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二十五岁时，她还在流鼻涕爱吃糖果巧克力，见了我，总是害怕的躲到墙角里，只是我很庆幸，我十年前爱上的这个女孩，如今成了我妻子。”
佳沐浑身一震，她不可思议的扭头盯着他，眼底一片惊愕，可半晌，又恢复镇定，她热着脸，咬唇道：“那这个女人真幸福，能让你牵挂那么多年。”
霍北寒微微叹息着，拥抱住她，喃喃道：“可我好像做错了，若是我不去招惹她，或许她现在，过的会比现在更好……”
他的话，还没完全说完，就被佳沐捂住了嘴唇，她目光泠泠的盯着他，“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什么叫不遇见你，就会过的比现在更好，那只是你的假设。对我来说，我只知道，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二叔，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运气遇见你，得到你的垂怜和所有寵爱。”
遇见霍北寒，又被霍北寒爱上，她前世一定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
霍北寒深深叹息一声，纠正她道：“是所有爱。”
佳沐亦是笑了，是啊，全是爱。
可，她八岁的时候，他怎么会……爱上她？
佳沐仰起小脸，吻了下他的薄唇，不再想去弄清楚那些，最重要的是，她掐指一算，他竟然爱了她足足十年时间。
这样深的执念，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可是二叔……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最重要的是，这份爱，根本没有任何回应，也或许，没有任何结果。
“其实也没什么坚持不坚持，喜欢了，就喜欢了，也没有遇到再能走进我心里的其他人，就这样，一眨眼，就过了十年。”
他没有说什么惊天动地的甜言蜜语，而是平平静静的说，喜欢就喜欢了，也没有机会遇到再令他心动的，可听在佳沐耳朵里，却成了别样的告别和感动。
佳沐抱住他的脖子，傻傻笑着，“二叔，你真好。”
“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霍北寒拍着她纤细的背脊。
佳沐转了转大眼，想了半天，半晌，才说了两个字，“忘了。”
“这都能忘？”霍北寒揶揄她。
佳沐抿着笑意，“大概能让我喜欢上你的瞬间太多，多到我这颗愚笨的脑子，记不住那么多瞬间。可能是很早的时候，也可能，是我第一次愿意为你怀孕的时候。”
如果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男人怀孕，遭受生产的痛苦，她有什么理由，是不爱他的？
霍北寒看了眼她眼睑下方浅浅的黑眼圈，拥紧了她，亦是闭上黑眸，“再休息会儿。”
佳沐紧紧抱住他，用恳求的语气说：“我听见你和沈秘书说的了，二叔，我们尽快去帝都接受手术，好不好？”
霍北寒浑身一震，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有可能，手术换来的是，我与你最后的短暂相处时间都会被剥夺。”
佳沐闭了闭眼，轻声道：“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也要为了我去试一试好吗？我不怕这个，我怕的，不过是你连最后仅有的机会，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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