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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客厅时,顾墨廉已经从楼上下来,他身上还是件灰色的家居服,一看就是全天没有出去。
莫念安首先注意到他的腿,发现在没有拐杖的助力下,走路,已经开始有些蹩......
莫念安的双眸再次朦胧,嘴角抽动着,“小叔叔......”
一发出声音,有些哽咽......
顾墨廉知道自己走路的变化,以前或许他还会为了维持形象在莫念安面前伪装,但自从她恢复记忆,两人相当于没有了秘密。
“饿吗?我把晚饭给你热一下。”他故意岔开话题。
径自走向厨房,熟练的弯起袖口,打开煤气,从冰箱里端出饭菜。
莫念安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一直到饭菜热好,两人一起来到餐厅。
莫念安拿起筷子,相当于是边流泪,边吞下那些虾仁。
顾墨廉扫见了她脖子上的咬痕,甚至还有锁骨隐约间显露出来......
他没有说穿,虽然心里有愤怒,但他知道自己是个局外人,不该过问莫念安和欧炎辰之间的事情。
“念念,你怎么打算的?是要继续留在北城,还是带着小瑾回苏黎世?”
他给了她两个选择。
留在北城继续面对欧炎辰。
或者回到苏黎世,继续过金丝雀的生活。
他不会再想以前那样强迫,抉择权交给她自己。
*
莫念安抬起头,手背抹去眼泪,迎上顾墨廉温润的目光,“小叔叔,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再没有去莫氏工作前,她还不知道莫氏近几年竟然连续亏空80多亿。
除了那个跟欧氏一起投资的商业街,其余各地省市的商场都是亏损营业,因为,每一家的莫氏商场,近几年都开了一家名为雅诺的商场。
莫念安有对雅诺做过详细的调查,这家公司就在欧炎辰名下。
所以,谁都没有想到,堂堂莫氏,竟然被一新品牌压了下去,对方竟然还是合作商欧氏。
欧氏资金充足,能够把所有的价格压到最低,以此吸引更多顾客。
欧氏旗下主要盈利的项目是房地产,还有金融业,根本就不把商场这一块当成一回事。
纵然所有雅诺商场亏损,也对欧氏没有任何影响。
但莫氏不同,莫氏主要就是零售业,其次才是酒店,房地产。
如果长此下去,莫氏迟早都会商场这块拖空......
这也就是为什么莫念安要选在今天要去欧氏,她本来是想趁着会议结束后,问问欧炎辰到底打什么算盘,难道非要把莫氏逼到死路?
要知道莫氏能够后期发展的迅速,离不开当年欧炎辰的功劳。
欧炎辰这样做,等于亲手把自己打造的商业王国毁掉......
他不在乎,因为他还有欧氏,可莫念安只有莫氏。
莫念安不在乎莫氏会怎样,她在乎的是,万一爷爷知道自己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没了,他该怎么想?
之前顾墨廉提过,只要她带着小瑾乖乖的回苏黎世,莫氏的亏空,他负责填满。
莫念安一口否决,她不愿意再欠顾墨廉的债,这辈子,她欠他的,已经还不完。
所以,莫念安想要靠自己一次,身为爷爷的孙女,必须勇往直前的克服所有困难,不能像鸵鸟一样一直躲在男人的背后。
尤其.....顾墨廉的腿,不能再拖......
“小叔叔,你回瑞士吧,莫氏有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莫念安说完,像是终于舒了口气,“我自己的路,我自己来走,纵然跌倒了,我也会爬起来,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傻念念......”顾墨廉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餐桌来到莫念安身边,低头吻住了她的额头,“我从未奢求过你会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幸福,但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其实最不应该出现在你面前的,是我......”
“莫伯父说的对,其实那些记忆你都不应该记起来,念念......其实你不用自责,你本身就是受害者,是我们欠你的,应该我们还,而不是你......”
莫念安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小叔叔,你不要再说了......”
当年的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是噩梦,也是警惕,因为陆淮璟在离开御府前,有去过她的房间。
陆淮璟手中拿的是档案袋,当时他说:“念念,这是我的手下刚送来的,是关于当年绑架欧辰的妹妹欧洛尔的嫌犯口供,如果你不想欧辰看到,我现在就能毁了它。”
虽然没有看那些口供,但通过陆淮璟的眼神,莫念安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如果欧炎辰看后,肯定就知道当年自己妹妹死的时候,她也在现场,并且......她什么都没帮上。
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个男人对欧洛尔做那么种事情。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痛苦挣扎求饶,在被那样后,又被那个变态的男人用铁丝从那里直穿到腹部.......
莫念安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画面,那对她而言,是梦魇,自从恢复记忆后,她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血红......
还有......欧洛尔尖叫挣扎的绝望声。
“小叔叔,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我最后悔的是当时没有捡起地上的刀,其实如果我拿起那把刀杀了那么男人,欧洛尔或许就不会死。可是那时候,我偏偏......”
见莫念安的情绪有些激动,顾墨廉马上将她拥入怀中,“念念,你那时候还小,你躲起来是本能的反应。”
“不是本能,小叔叔,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当年要那样做,如果不是你们......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