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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顾墨廉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突然想到的，毕竟，我那时候才六岁，能让你不惜断掉腿救下我，肯定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猜......肯定是其他的原因。”
顾墨廉丝毫没有掩饰，点了点头，凝着一脸认真的为自己按摩的女孩，“那时候是因为觉得你太可怜，所以才会不惜付出生命也要保下你。”
“既然保下了我，为什么又把我丢在医院里离开？”
“......”顾墨廉的眸底闪过一记落寞，深如幽潭的犀子让莫念安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迷，明明近在咫尺，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又让她恐惧的不敢靠近。
直到，顾墨廉抬眸看向她，用毫无力气的嗓音说道：“那时候......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只有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你才能活下来。”
“所以，把我丢在医院的真的就是你？”
“嗯，是我命人把你丢在了医院。”
莫念安的手突然停下，抬头与他对视，“也就是说，苏洛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你们临时给我起的？”
就算再记不清当时的情景，但一想也能知道，那种情况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还要保这个女孩的性命，怎么可能会用真实名字？
顾墨廉的沉默印证了她的猜想。
就像是一直以来的期盼突然断了念想，莫念安平静的问道：“那我究竟是谁。”
“想知道吗？”
“想。”
“离开欧炎辰，跟我走，你所想知道的，我会全部告诉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跟你走？”
“因为你留在北城只会给自己招来祸端！”顾墨廉这会儿表情认真，看上去像是在忍耐什么，喉结上下滚动着，“难道你真的觉得欧炎辰能保护你一辈子吗？”
“我相信他。”莫念安口气坚定，虽然透过顾墨廉的眼神，能感觉到他没有欺骗自己。
低下头继续佯装无事的为顾墨廉按摩，为了避免尴尬，岔开了话题，“以后不要站太久了，有必要的时候，我建议你还是用下拐杖。”
她不会忘记那天无意间瞧见他休息室的拐杖，肯定是腿部实在支撑不了的时候，才用上的。
顾墨廉沉默，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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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二人一起从库房里走出来时，莫念安还搀扶着顾墨廉的手臂，从远处望来，姿势很像是莫念安被搂着。
宋颜本来是过来提前瞧一眼会场，没想到却撞见这一幕，怕被发现，赶紧躲在门后，然后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真不怪我，谁让你们偏偏被我发现？就算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又怎样？一起从库房里出来，还有气无力的模样，说什么都没做，谁信？”
果然不出一会儿，千里之外的欧炎辰就已经收到这些照片。
宋颜还特意发了条短信提醒，“欧辰哥，就当是我还给你之前送给我的大礼。”
大礼......她所指的不就是那群人威胁她，拍下了裸/照.
所以，她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逼着欧炎辰再次对自己动手，然后有了证据后好交给爷爷和老爷子。
到时候就算是他欧炎辰再想跟莫念安在一起，老爷子这一关他都过不去。
然而令宋颜没想到的是，欧炎辰竟然给她回复了条：“我已经看到了现场直播，不劳烦宋小姐转播。”
“......”
宋颜这次是彻底搞不清楚欧炎辰和莫念安之间的关系。
要换以前，欧炎辰不是应该直接质问莫念安吗？怎么还有闲情跟她说这些？
不正常，太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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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安由顾墨廉开车送往欧苑，后面紧跟的是汪聪的车子。
到了门口时，莫念安下车很客气的对顾墨廉说了声谢谢。
顾墨廉站在门外，一直目送着她走进去，直到二楼卧室的灯亮起，他才又回了车里。
调头返回的时候与停靠在马路边的路虎车里的汪聪目光交错，虽然仅仅几秒，那股眼神折射出的冷厉气场，瞬间让汪聪想起那晚跟踪宋颜时。
绑架宋颜，并且坐在一辆无牌的黑色卡宴车里男人的眼神。
当时那人带着口罩和鸭舌帽，冷眼的瞧着那帮人拍照......
现在想起来，怎么跟刚才的顾墨廉那么像呢？
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家总裁的号码，汇报这一消息。
“你确定看到的就是顾墨廉？”陆淮璟刚下飞机，这个点机场还有点吵，他马上找到一处安静的走廊。
汪聪再三重复，“总裁，绝对是顾墨廉，我认出了他的那双眼睛。”
“顾墨廉有没有认出你？”
“他不可能认出来我，我当时没再车上，在远处的大楼上，用的望远镜，所以我才敢确定看到的就是顾墨廉。”
“那些人你怀疑是他派出来的，有什么证据？”
“总裁，当时咱们的人扯的时候，我看到拍照的那个光头拿着手机坐进了那辆车里，没一会儿那人就拿着钱出来了，但手机却不见了。”
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就是顾墨廉策划了那处好戏。
汪聪在部队里是数一数二的侦查员，也是在莫念安屡次出事后，欧炎辰才不得不朝他要了一个顶尖的人。
所以，汪聪的分析，陆淮璟完全不怀疑。
“先不要惊扰到顾墨廉，等我和欧辰回了北城再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汪聪点头答应。
*
陆淮璟其实是开完会后，就马上乘私人飞机来了S市。
虽然对外，他宣称的是要出国一趟，但都是跟调查顾墨廉有关系。
因为他就不信这个邪了，顾墨廉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隐藏那么深？难不成连夏家也查不出来？
所以，欧炎辰前脚到S市，他马上就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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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苏黎世家酒店。
欧炎辰住在夏正夕所安排的酒店里，看罢“现场视频”后，心里虽然先是一股火，但注意到顾墨廉走路的样子，发觉到他的右腿绝对有问题。
尤其是在夏正夕的妻子夏正霖看过视频后，“欧辰，这个男人的右腿绝对有问题，正常人走路，右腿稍微弯曲下，但你瞧见没？他是一直都是直的，而且绷得很紧。”
夏正霖当年在西川的军区，是第一批女子兵中，侦查能力最强的人员之一，若不是因为感情的事，说不定到现在早跟自己父亲一样，是一名出色的军官。
欧炎辰听罢她的话后，也表示赞同，“正夕那边怎么样？瑞士有没有消息？”
“有，这是正夕发来的邮件，你看一下。”
说完，把笔记本电脑转到欧炎辰的面前，点开了那封邮件，“我对你们说的这个顾墨廉不了解，但正夕把邮件发给我，不让我转发给你，而是让我当面打开给你看，我觉得，他是怀疑你们电脑，还有手机都被黑客窃听控制住了。”
不然，夏正夕不会那么谨慎。
欧炎辰一边看邮件，脸色愈发的阴郁，邮件上面关于顾墨廉白手起家的描述是金融行业，然后又涉及到房地产，还有......英国的一些地下赌场跟顾墨廉还有牵连。
最让欧炎辰注意到的是，顾墨廉的父亲顾启铭，两年前突然得了脑血栓，发病成了偏瘫，到现在都还需要躺在床上，日常生活都得人伺候。
也恰恰是从两年前开始的，顾墨廉开始从瑞士往北城跑。
一年往返不低于20次......
菁华园那座别墅，也是两年前被顾墨廉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并且找到了当年自己父亲的亲信郝连凯，出资给他。
让郝连凯用资金注册一家贸易公司，看起来是贸易公司，但顾墨廉却利用这家公司，收购了不少上市公司的股份，其中......就包括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