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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联军尸体，还在继续落下。
苏秦虽死，但是他的‘合纵’隐藏属性，影响却依旧存在。
这种超出诸葛亮、申公豹隐藏属性的绝技，此刻在千万人战场之上爆发之后，所带来的影响，简直太大太大。
在这影响之下，姜文焕麾下数百万联军当中，不停有甲兵被影响了神智，然后又遭受周遭血气侵袭，双目血红之下，纷纷拔刀自杀。
“砰砰砰！”
“哗啦啦！”
双重连击，联军尸体就像是下饺子一样，源源不断的坠入血海，溅起无数血花。
很快，恐惧开始蔓延，包括东方青木、北堂墨等超级高手在内的所有联军，身躯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目中恐慌之意，难以掩饰。
按理来说，他们抛家舍业，跟随姜文焕来这南疆伏杀姬考，心中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惧意，纵然是死，也无法动摇他们的心智。
但是……
他们不怕死在战场上面，不怕死在秦国甲兵枪下，也不怕全军覆没，和秦国同归于尽。
他们怕的是，自己像是一块块腐肉一样，落入那恶心污秽的血海，然后变成一个个没有灵智，被赵匡胤操控的傀儡。
甚至于，变成傀儡之后的他们，还会举刀杀向自己的伙伴和家人。
于是，在这种恐惧之下，即便没有得到姜文焕退兵的命令，他们也是快速撤出了战场，汇聚到了一起，齐齐散开真元之力，好似想将那瘟疫一般，让自己诸多兄弟自杀的恐惧，隔绝在外。
联军的暂退，给秦国一方带来了喘息的时间。
“呼呼！”
白起剧烈呼吸着，吞噬之术运转到了极致，想要从周遭浓郁的血气当中，吸到一丁点灵气补充自己透支的真元。
“咳咳！”
夸父剧烈的咳嗽着，他的胸膛之上，扎着无数数十丈大小的长矛，其上血迹斑斑。
这些长矛，之前由诸多东鲁比蒙巨人投掷而出，深深贯入他的体内，让他重伤。
“唉，俺老猪不行了，俺老猪需要休息！”
八戒累得直吐舌头，连手中的钉耙都有点举不起来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几个白面馒头，吭哧吭哧的往嘴里塞。
他虽然强大，但方才却是陷在数万联军合围当中，又没有杨戬的本事，自然是受伤不轻。
哪吒、宋江、嫦娥等秦国之将，此刻也是浑身是伤，神情萎靡。
至于杨戬和天女旱魃，虽然身上伤势不多，肉身又是极度强大，但连番大战之下，真元也早已不足，脸上疲态尽显。
秦国大将们都是如此模样，更不要说诸多秦兵和数十万修士了。
方才的大战当中，他们爆发了全力，击杀了两倍于自己的联军，早已经是临近油尽灯枯之际。
此刻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一个个立即盘膝打坐，开始调养。
只是，这一坐下，便是有数千甲兵和修士，再也没有醒来，累死在了这场战役当中，像是睡着了一样。
……
暂歇的战场，让天地突然变得沉寂了起来，唯一的响动，便是下方血海姬考和四尊夸父的打斗，以及赵匡胤口中那古朴的咒语。
只是，这一片沉寂当中，十二根血柱抖动越发厉害，当中血影也是越发清晰。
看到如此一幕，场中所有人都知道，十二祖巫，即将活过来了！！！
“侯爷，战与不战，退与不退，还请定夺？”
东方青木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黑血，然后起身，朝着姜文焕所在沉声开口。
方才，他和白起强悍一战，虽是重伤了白起，但自己却也是被白起伤得不轻。
而且，他更是知道，如若自己要杀白起的话，那么付出的代价，必然会是自己的性命。
不仅仅是白起，眼下所有秦国甲兵都是如此。
这样算来的话，如若联军想要取得这一次的胜利，那么至少还需要付出……一百五十万人的代价。
这样的代价，太过于庞大，尤其是对于现在只剩下不到四百万人的联军来说，更是伤筋动骨一般的付出。
面对东方青木的言语，姜文焕没有答话。
他跪在虚空当中，偶有血雨落在他的脸上，啪啪作响。
血雨流进他的嘴里，滑进他的胃里，让他感觉有些咸和涩，就像是多年之前，他曾经流过的泪水一样。
只是，姜文焕此刻低着头，所有没有人看到，流进他嘴巴里面的，到底是血还是泪？
“侯爷，侯爷！！！”
东方青木还在大喊着，只是，姜文焕却始终没有回应。
他的双目浑浊，当中充斥着自责、悔恨、以及无助。同时，他能清晰的感觉的到，自己麾下的诸多甲兵兄弟，正在一个个的死亡，一个一个的坠落血海。
几天之前，自己站在雄城之前，振臂高呼，汇聚千万大军。
自己承诺他们，要一战定音，要带着他们毁灭秦国，然后逐鹿天下，成就千秋伟业。
可现在，千万联军，千万兄弟，有六百万人，化作了血海当中沉浮的尸体，变成了他们最不愿意、最恶心的傀儡血军。
“哗啦啦！”
血海咆哮，好似六百万亡魂正在哭诉，正在痛斥姜文焕的罪行。
终于，姜文焕抬起了头，双目血红，眼角有两行血泪流出。
他张开了嘴巴，跪倒在半空当中，尝着自己和兄弟们鲜血汇聚在一起的苦涩，像是一个无助至极的孩童一般，撕心裂肺的大哭。
“不！！！”
“不！！！”
“不！！！”
他跪在血泊原野之上，声音嘶哑至极，显得格外悲怆，直冲天穹。
曾经，他幻想过一战定音，覆灭秦国。
他也幻想过，自己千万联军，踏破朝歌，枭首纣王。
然而，在今天这场旷世之战当中，所有美好的幻想，都被无情的撕碎了。
就像是他曾经以为自己和苏秦之间，那月色之下两个男人一世的约定一样，被无情的撕得粉碎。
幻想的破碎，击溃了姜文焕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神，让他跪在吞噬了他六百万兄弟的血海之上，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