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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女人,离他心目中顾家媳妇的人选还差得远。要不是顾容琛已经和她结了婚,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
苏简妩刚离开一会儿,顾念堂便直接道:“那个孩子,几岁了?”
他说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语气是冷淡的,像是在说一个外人,而不是他自己的亲孙子。联想到他刚才看到孩子的表情,没有半分热络,顾容琛何其聪明,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冷冷的看着顾灿堂,目光有些犀利,不满而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我带他们过来,是因为我姓顾。让他们见你,也算是见过了顾家长辈。至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顾容琛冷然说道,缓缓站起身,“您保重身体,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刚一转身,顾念堂已然动怒,沉声喝道:“站住!”
顾容琛脚步一顿,皱着眉抬脚就要走,哗啦一声,顾念堂抬手扫落了茶几上的杯盏茶碟。
他怒不可遏,“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来吗?我是老了,但还没老眼昏花到那个地步。你结婚才多久,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顾容琛扭头看他,报以一声更冷的笑,眼里尽是嘲弄:“所以,你就觉得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顾念堂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面色铁青,“阿琛,你真当爷爷老糊涂了吗?”顿顿,他又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的道:“你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和谁结婚爷爷都可以不反对,可你怎么能、怎么能找个有孩子的女人?”
顾容琛冷冷的看着他,眼里除了讽刺还是讽刺,“我的事情,与您无关。”顿顿,他态度冷硬的强调,“还有,这个孩子是我的。”
他说完抬脚就走,然而顾念堂只当他是在跟自己叫板。他根本就不相信,顾容琛会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盛怒之下,他一把抓起茶几上仅剩的一只茶杯,用力朝顾容琛砸去。
“你混帐!”他愤怒的吼道,这个一贯强势的老人,在气恼之下,终于没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足以证明他对顾容琛有多愤怒而失望。
然而他毕竟年纪大了,准头不好,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杯子没能砸到顾容琛,砰的一声摔碎在他身后。他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老管家急忙跑了进来,看着剑拔弩张的爷孙俩,以及客厅杯盏落地,茶汤四浅的满地狼藉,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见到这爷孙俩发生这么大冲突的场面了,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在这时,苏简妩手里提着东西走到了门口,看到里面这样的场景,也是愣了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顾念堂更是怒火中烧,目光威严而锐利的扫向她,一字一句道:“我们顾家,没有给别人养孩子的习惯!”
这话说得极重,也极没有道理。苏简妩怔了怔,半晌才省过味来,不由得攥紧了手里提着的礼盒带子,愤怒而又带着几分惊疑不定。
顾爷爷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给别人养孩子?他指的是谁,小宝吗?
就在苏简妩既生气,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顾容琛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随手扔到一旁,“我们走!”
他说道,用力拉着苏简妩大步离开。身后传来老人愤怒的话语和粗重的喘息,“混帐!混帐!真是混帐……”
“老太爷,您消消气,消消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老管家急忙劝道。
顾容琛黑着脸,拉着苏简妩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很快发动车子离开。苏简妩怀里搂着小宝,看着他难看至极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顾容琛忽然说了一句,“他刚才的话,你别当真。”
苏简妩立刻摇头,说道:“我没事。”
低眸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小宝,小宝看出大人不高兴,小眼神有些慌乱,糯糯的叫了一声,“妈妈!”
“乖,宝贝儿,睡一会儿吧。”苏简妩看出他有些困倦了,温柔的安抚着儿子,亲了亲他柔嫩的小脸蛋,小宝依偎在她怀里,很听话的闭了眼睛。
抬眸看着坐在前面开车的男人,苏简妩心里满是担忧。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顾容琛,同时,她也是真的不解,顾容琛和他爷爷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茅盾,以至于让他们爷孙俩的关系,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顾容琛紧锁着眉,却没再说什么。车子很快开回他们住的地方,一路无话。
下车的时候,小宝已经睡着了。苏简妩抱着他回房间睡了,这才折过身去找顾容琛。顾容琛并没有进家门,而是靠着车,眉梢紧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站立的身下,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多了几个烟蒂。苏简妩走过去,看着他目露担忧。顾容琛指间夹着烟,看她过来仍是习惯性的掐灭了烟头,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顾容琛看着她说道,比起刚才,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倒是平静了不少。想了想,他看着苏简妩的眼睛,平静的道:“我也想清楚,是时候该让你知道这些。”
苏简妩却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问。”
“你早晚都是要知道的。”顾容琛说道,缓缓抬手搂紧了她。
苏简妩沉默,顾容琛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些事情,即使你想好了要面对,要宣之于口,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顾容琛一时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告诉她这些过往的陈年旧事。苏简妩安静的靠在他怀里,也没催促,两个沉默相拥的人,互相感受着彼此温暖而和力的心跳。
许久,顾容琛拉着她朝家里走去,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像回到了某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时空,过往的那一切,清晰而有力的,交织般在脑海中呈现。
“顾容瑾的母亲是我父亲第一任妻子,她是英国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