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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攻伐
金日磾被殴打的很惨!
霍光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不打人,一旦开始打人了,就一定要把打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跟何愁有学的武技,自然是多数都是阴毒的,怎么打才能让被打的人更加痛苦,何愁有是有深入研究的。
所以,金日磾虽然没有受很重的伤,可是,潮水般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把身体缩成在母体内的姿势,唯有如此,似乎才能安慰一下这具已经痛的失去了灵魂的身体。
霍光在金日磾大腿内侧又重重的击打了一下之后,听见金日磾发出一声更加高亢的惨叫,这才抖抖手,对张安世道:“一个时辰内,你用手指捅他一下,他都会痛苦的不能自抑。”
张安世笑道:“我正好问问他在春风路上的事情。”
霍光笑道:“你不是已经确定儿殷不过是路过春风路吗?”
张安世笑道:“你看看这混蛋现在的样子,我还是确认一下好。”
霍光瞅瞅蜷缩成一团的金日磾,只见这家伙哪怕是落到这幅模样了,苍白的脸,加上漂亮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珠子,依旧显得楚楚动人,妖孽一般的美丽。
整个人他娘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恶龙折磨过的精致受难的小王子。
于是,他俯下身,又在金日磾的两只眼睛上补了两拳,在他的高鼻梁上也来了一下。
眼看着金日磾的双眼开始肿胀,鼻子开始流血,这才满意的离开。
刚才为了保持风度,一直没有打金日磾的脸是一个很大的错误,漂亮的人抠鼻屎的样子也比常人好看些。
霍光自然也是一个美男子,而且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他的长相不像他哥哥霍去病那般线条明显,刀砍斧凿,也不像云琅那样柔和,俊美偏女性化,而是结合两者之长,自成一脉,剑眉,朗目,高鼻,瞳仁漆黑如墨……
以前的时候,霍光的眉毛不是这样的,是两道跟肥蚕一般的眉毛,笑起来还会一抖一抖的……自从西南回来之后,不知怎么的,他的眉毛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狗子说,这是霍光坚持不懈拔眉毛的结果,还用了一些西南地方特有的药水,过程非常的痛苦,霍光却坚持下来了。
眉毛的形状改变了,这让他的面容看起来就很有压迫力。
霍光离开了,张安世就笑眯眯的蹲在金日磾身边用指头轻轻地戳一下金日磾的腰,见他痛的疵牙咧嘴的,就问道:“胡编乱造也要有点底线,你诽谤我好说,别拿人家闺女的名誉开玩笑。”
金日磾用力的咳嗽两声,努力把气喘匀,低声道:“屁股真的很大……”
张安世骑在金日磾身上又是一顿暴打……
金日磾有三天没来云氏了。
第四天来到云氏的时候,眼眶依旧淤青,再漂亮的男人,如果鼻青脸肿的话,也好看不到那里去。
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求学之心甚于颜面。
这三天,张安世终于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儿殷并没有来过春风路。
完全是金日磾在信口胡诌。
有了这个结果,在看见金日磾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就没有多少愧疚之心了。
很奇怪,真正下手痛殴金日磾的人是霍光,张安世却发现金日磾与霍光谈笑风生的,似乎他脸上的淤伤不是此人造成的一般。
金日磾对霍光客气,是因为他打不过霍光,被人家赤手空拳揍成什么样子都是应该的,这一点对于一个匈奴人来说,并不是很难理解。
对张安世,金日磾依旧心怀不轨,他很直接的告诉张安世,只要不在云氏,他一定会把张安世落井下石的仇恨补回来。
霍光当着金日磾的面对张安世道:“你看,这就是匈奴人的特性所在。
畏威而不怀德!”
金日磾冷笑道:“我只是打不过你,等我可以打过你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匈奴人的语言里,从来就没有臣服这两个字。”
霍光懒懒的看了金日磾一眼道:“很好,匈奴人最好有这样的特性,这样,我就有理由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殴打你了,到时候,希望你能表现出匈奴人的这一特质。”
金日磾大笑道:“你打我,我就打张安世!”
张安世无奈的道:“我以后会带家将出行的,反正家里的家将多,了不起我多带一些。”
霍光阴郁的瞅了张安世一眼道:“你该多练武,把一身的肥肉减下去,逃跑的时候也能利索一些。”
张安世用手掐着肚皮上的肥肉笑道:“我觉得这样子很好。”
说罢,三人一起冷笑。
整体上,大汉国是一个年轻的帝国,近百年的不断积累,让这个帝国正在蓬勃发展。
刘彻的雄心没有止境,于是,大汉国的雄心也就没有了止境。
夏侯静审时度势之后,在故纸堆里翻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并且对这句话做了新的注解——天下皆是君王之土,皆是君王之臣!
这句话出自《诗经.小雅.北山》……云琅记得这句话说的是君王的职责,而非君王的权力。
可是,这样的解释,刘彻喜欢!
当夏侯静带着门徒载歌载舞的唱着这首歌,将蕴含着无穷权利与野心的这句话送到未央宫的时候,获得了刘彻的接见。
不仅仅如此,刘彻还亲自从大殿里走出来,拉着夏侯静的手进入了未央宫,大为勉励。
随即,一千匹绢,五十万钱,金十斤,珍珠一斗的赏赐立刻就颁发了下来。
即便是皇后也派人送来了珠花,绸缎,美酒,美食,皇长子府邸也有礼物送上。
一时间谷梁学说名声大噪!
董仲舒闻听此事之后,怒骂夏侯静乃是一介趋炎附势之徒,还说坏天下者乃夏侯静也。
夏侯静反唇相讥,指责董仲舒意图限制皇权,以天来压制皇权,让皇帝不能随心意去治理国家。
于是,谷梁一脉,与公羊一脉原本相互苟合的状态完全被撕裂了。
一时间,尘嚣直上。
云氏非常的安静,无数勋贵来问云琅对此事的看法,他都笑而不语,只说——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空头话谁都会说,与其唇枪舌剑的相互攻杀,不如低头按照自己的理念去施行,有了一个结果之后,再说好坏不迟。
印书作坊里很忙碌,十几个云氏童仆正在里面忙的不可开交,四个脸上蒙着黑布的活计木然的坐在字版面前,熟练地将白纸铺在字板上刷子刷过,一张印刷好的纸张就被揭下来,放在一条不断向前走的木板上等待油墨风干。
珍贵的东西自然不会印刷过多,霍光以为有五十本就足够了。
所以,这样的印刷量对印书作坊来说算不得什么事情,只要把字板排好,印书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霍光见到书本的时候,没有在书皮上看到陈铜监制这四个字,看样子陈铜并不准备扬名,也并不在乎霍光提出的条件。
不过,霍光相信,印好的成书绝对不止这五十本,他不知道有多少书出去了,总之,出去就好。
五十本书还没有被人看过,就被霍光亲自送去了厨娘那里,眼看着这些书一本本的被塞进了炉灶里化为灰烬,这才满意的回到了书房。
大背景下做一些小事情很容易,且容易被人们忽视,这个时候播下的种子,才有机会悄悄地发芽,慢慢的成长。
当霍光向师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做事的方法,期望造成的结果禀报师傅之后。
云琅仅仅是长叹一声,他觉得刘据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有霍光在,他这一生不可能平平淡淡的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