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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典礼是很正式的事情。
叶玄月带着赤瞳四周在城中盘桓,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那位张家的大罗金仙,之前有不少妾室,子嗣成群。
不过是没有一个正式的道侣而已。
道侣……就相当于下界的正妻一般,地位要比妾室高出许多。
一般只有心灵相通,愿意共度一生的修炼者,才会缔结成为道侣,听闻结为道侣还有些其他的特殊好处,不过仙界之人,都喜好自由,唯恐被约束。
所以……
结成道侣的仙人也没有那么的多。
而且更不可能大张旗鼓。
叶玄月倒是看得出来,那位李织锦只怕是迫不得已。
她带着赤瞳回去的时候,林典就站在院子里头,他端了一杯清茶在喝,茶香四溢,叶玄月看向他,然后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他怎么说?”
林典挑了挑眉头。
“他说要去道侣典礼,要亲自问那女子。若是她愿意同他一块儿走,他便把她带走。”
赤瞳一听,兴奋起来了。他激动地直搓手。
“还有这种热闹看?”
“有意思!”
而叶玄月则是抬起头看着林典。
“你怎么看?”
林典笑了笑,压低了声线。
“我让他一个人去。”
他说是这么说,不过叶玄月知道,他一定是唬人的。她看了他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往一旁走去,倒是赤瞳眨了眨眼睛,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狡黠之色。
“你当真不去?这可是好看的热闹呢。抢亲,我还没有见过这种好玩的事情。”
赤瞳就是活脱脱的小孩脾性,林典看着眼前这个眼睛亮晶晶,满脸都写着带我去的少年,不禁有些失笑,他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让玄月带你去便是了。”
“担心什么。”
赤瞳瘪了瘪嘴。
“她未必会去管闲事的。我知道她,她已经做得够多了。”
林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因为做得够多,做事情总要有始有终。你放一万个心吧。热闹少不了你的!”
……
仙城之中开始张灯结彩的时候,雁北行握着那张请柬,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往外走去。
他离开了好一会儿,林典走出去,正巧看见叶玄月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他微微一怔,开口问道。
“我以为你已经去了。”
叶玄月看向他。
“你不是也打算去?”
“否则你做什么要出来。你不过是吓吓雁北行而已。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林典就知道瞒不过叶玄月,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然后抬起头看着叶玄月,轻声说道。
“那走吧。”
叶玄月往外头走去,她走出去的时候,心里头倒是一片坦荡,林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未来会和什么样的人成为道侣?”
叶玄月顿了顿,然后开口说道。
“没有想过。”
她回答得很快。
她没有未来,她只有过去。
林典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但是他又觉得她没有必要说谎,这个少女的态度从来都是很坦荡的,只有沉默才表示她犹豫了。
林典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听见叶玄月开口问道。
“那你呢,你想过没有?”
林典自己沉默了。
他面对叶玄月,却不敢说出他自己的心里头的话。
他在遇见她之前,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眼里只有修炼。
但是他那一日在慈溪仙帝的仙帝塔之中,他看见叶玄月的时候,那一刻,他觉得心里头好像有一道说不出的声音告诉他。
那就是他会喜欢的人。
那种感觉,很奇特。
遇见她之前,他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道侣应该是什么样。
遇见她之后,这个问题也没有必要再想了。
林典低着头,他的声音压低了好几层,显得低沉喑哑,他轻声说道。
“我还是觉得你帮雁北行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叶玄月的唇角微微上扬。
“你觉得我便是一个十分冷漠,对其他任何的事情都漠不在意的人,是不是?”
林典的呼吸急促了一拍,然后他低声说道。
“不是么?”
叶玄月的眼睛缓缓地往旁边偏了偏,路边的墙壁上头攀爬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小花,花瓣深处生出细碎的花蕊,叶玄月甚至一眼能够看见花瓣的数量。
很美。
这个世界即便给她重重的伤害,但是依然还是美好的地方。
她轻声说道。
“能顺手成人之美,为什么不做?”
这就是她的回答。
她刚飞升到仙界的时候,沉若冰雪,但是时间过得很久,她能够把那些冰凉的气息,隐藏得更深了。
没有消失,只是更深了。
林典点了点头,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一盏红灯笼,显得耀眼又喧嚣。
“要到了。”
……
李织锦伸出手轻轻地放在琴弦之上。
她身旁的中年人走过来,看着她,突然开口问道。
“怎么不谈了?说起来,你从未主动在我面前弹琴。”
“怎么,不想么?”
李织锦抬起头,她的容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苍白,她低声说道。
“你何必明知故问。”
对面的那个中年人哈哈大笑。这个中年人的外貌生得有几分阴霾,但是眼眸之中却是能够看得出来几分精光,他生了一张方脸,瞧着脸庞实在是同李织锦并不般配。
但是他的实力足够。
他的声音听上去浑厚得很。
“你别忘记,过了今日,我便是你名正言顺的道侣了。”
“昭告整个仙界的道侣,你给自己的道侣抚琴,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李织锦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一动不动地站起身,便想要往前头走去,却被这个冷硬的中年仙人一把捏住她的肩膀,下一刻李织锦听见他开口说道。
“等等。”
“换上我给你准备的仙衣。”
李织锦默不作声。
下一刻,这个张家的大罗金仙手中却突然捏住了她腰间的配饰,声音带了几分疑惑。
“你的这个香囊,怎得如此陈旧?”
“若是被人瞧见了,也不大雅观。寻一个新的戴上吧,你应当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不要刻意给我丢脸。”
“我想,你的家族眼下的能力,还不足对抗我。”
而李织锦则是猛然抬起头,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
“我总不能连佩戴什么样的香囊的权利都没有。”
“我已经答应了,成为你的道侣。”
“但是你若是想要让我彻底沦为你的傀儡,同你那些妾室一样,我宁愿死!”
这男子抬起头,眼眸之中流露了一丝淡淡的阴霾,但是最终还是却步了。
“好好好……”
“就遂了你的心思吧。但是那套衣袍……”
李织锦提高了声音。“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