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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念的小心思,通通藏在细节里头。比如戒指,她寄来了一个,但是其实是一对。
还有一个,就带在她手上。她表面上,说让简之舟自己探索神界,还是其实偷偷地给他寄了一点修炼会用到的东西。
所以——就还是会——还是会心软。而叶念自己,对于这一点,则是给出了理直气壮的回应,叶念自己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一定会用到的啊。而且,既然他有我这个关系,为何不用?”
而对于叶念的这种心态,赤瞳则是笑而不语!赤瞳反正觉得,叶念她开心就好。叶念轻哼了一声,她顿了顿,然后叶念继续问道。
“所以——”
叶念看向赤瞳,她抿了抿唇瓣,然后叶念问道。
“所以——你觉得我这么做,是在帮他走后门?”
赤瞳摇头。
他是老实人,只会说大实话而已,赤瞳看着叶念,摩挲了两下下巴,然后用极为坦诚的语气,坦坦荡荡地说道。
“我觉得吧,不存在什么走后门。毕竟吧,整个神界都算是你的——当然,我这么说当然也存在一点点夸张的程度,我的意思是,神界对于你而言,限制很少,所以你也别想走后门步走后门的了,毕竟若是正常情况,他现在甚至都不在神界呢……”
这绝对是大实话之中的大实话。
如果没有叶念出手。
简之舟现在都不可能在神界。赤瞳犹豫了一下,然后赤瞳说道。
“所以我觉得,你也别压力太大了。”
赤瞳抬起头,他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叶念,他说道。
“对了,我偷偷地打听了一下,你也知道的,我跟图书馆的那个,那个老家伙,有点熟悉的,我问了他,我当然没有说你跟简之舟之间的关系,不过图书馆里头的那个老家伙,的确是特地夸了夸简之舟的!他讲,简之舟很好,是他最近见过的,很优秀的年轻人了。他还说,他选择了那本……那本很久都没有人选择过的法决。”
“念念,你说实话,那本法决,是不是你丢进去的?”
赤瞳好奇地看向叶念,然后他这么问道!
他问叶念,那本法决,是不是叶念丢进去的。而叶念听见赤瞳这么问,叶念略微犹豫了一下,她方才说道。
“那本……法决?”
她在脑海之中回忆的了一下,神鲸岛上头的法决,哪一本啊。她有点疑惑,看向赤瞳,赤瞳本来是打算还卖个关系的,看见叶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赤瞳的关子也有点卖不下去了,他咳嗽了一声,然后摊开手,赤瞳说道。
“就是那本——”
“那本修炼法决。”
“你知道的哦。”
叶念其实还是不知道——但是看着赤瞳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她太了解赤瞳了,突然之间就好似福至心灵似的,突然之间有了答案,叶念抿唇,片刻之后,叶念才说道。
“九重法典?”
听见叶念成功地报出九重法典的名字,对面的赤瞳一下子激动起来,他飞快点头。
“对对,就是九重法典!”
“你应当心中有数的!”
叶念知道是知道——只是她蹙起眉头来,片刻之后,她说道。
“居然会是九重法典么。”
她倒是并非对九重法典有什么意见,这法典她看过。只是印象之中,很是晦涩,当初父母给她挑选入门的功法,这本她最先摈弃,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丢到了神鲸岛上头,而叶念会吃惊,主要还是因为,她没有想到的是,简之舟会挑选这本九重法典而已,这本九重法典,若是严格论起来,的确并非她会选择的。
如果是她给简之舟挑选。
估计早早会把这本法则丢到一旁去,但是简之舟却自己看上了这本,她摸了摸下巴,赤瞳说道。
“念念你也别担心啊,他既然选择了这本,想必有他的用意。而且,神鲸岛上头,自由自在,跟其他地方不太相同的是,神鲸岛上头,若是觉得自己修炼的法决,不怎么合适的话,完全可以更换掉的,所以这对于他而言,反而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让他更换掉这法决,我觉得,也许效果会更好也不一定呢?”
赤瞳笑眯眯地这么告诉叶念,也是想要宽慰叶念的心,让她别太担心了,叶念低下头,她的指尖浅浅地划过手腕,然后她说道。
“他选了这法决,应该是因为,他觉得能够修炼好吧。”
叶念说完这句话,又再度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的刹那,眼底仿佛有云朵缓缓地掠过,她说道。
“这样就很好。”
她希望,简之舟能够走出自己的陆,在神界,她希望能够给他的干涉越小越好。虽然未必能够如愿以偿,不过叶念觉得,她会竭尽全力地去尝试的。而赤瞳听见叶念这么说,赤瞳笑了起来,赤瞳笑眯眯地盯着叶念的眼睛看,他说道。
“念念,你别操心他了,是不是要考虑你自己?”
叶念啊了一声。
“我?我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赤瞳想了想,他说道。
“我其实在想,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我想了一圈,最后的结果,是东荒。你也知道,我始终会觉得……”
赤瞳难得有吞吞吐吐的时候,叶念看向他,她沉默了,能够让赤瞳这样的个性,都陷入沉默的事情,她知道是什么。
“娘亲后来很少去那里。娘亲说沙坡上就该有狐狸,娘亲说有的时候等待没有极限,娘亲还有,有的时候,遇到就已经是一生一世的承诺——我不可能跟娘亲那样遇见一只一生一世的小狐狸,我知道的,因为那是娘亲的小狐狸。”
叶念笑了起来。
“娘亲真的很幸运很幸运,能够得到小狐狸的陪伴。”
赤瞳看着叶念的眼底,满是怜惜之色,赤瞳说道。
“可是你有我们啊。我们都很疼你。”
叶念说道。
“什么都有的话,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我知道的。我跟娘亲不一样啦,但是会觉得,那样一点点走上来的经历,很宝贵。我没有。我超越不了娘亲,可是我也没有想过要超越。谁规定,孩子一定要超越父母呢,我很感激,爹地跟娘亲从未给过我任何压力,让我自由成长,我是我的自己的叶念——我很感激这一点。我可以走任何我想要走的道路。”
她的话语说得有点零零散散,但是她知道,对面的赤瞳一定会懂她,赤瞳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他的确是懂得的,他明白叶念的骄傲跟倔强,他的指尖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庞,然后赤瞳说道。
“能够走自己想要走的道路,是很……很好的事情。”
“你会幸福的。”
叶念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说道。
“有的人追寻的,我都攥在手中,我有何不幸福。我的人生,我自己掌控。”
她像极了玄月。但是赤瞳知道,没有人会认错她跟玄月,因为这个小姑娘,跟她的娘亲不同,玄月倔强清冷,但是却又怜悯苍生,因为吃过苦,所以明白那些苦,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这个孩子,出生在天际顶端。神界之上,她是最高高在上的一个。并非她不食人间疾苦,是人间疾苦原本跟她毫无关联,她看人间疾苦,像是凡人看月亮,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世上万事万物,只是一阵清风掠过她心上,不会勾动她任何情绪,如今她说道。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是因为简之舟,也是因为——下凡一趟,终归还是不同。
她说道,
“世人好似都有苦楚。但是有苦才有甜。这种情绪带来的感受,很奇怪,却又奇妙。心脏会跳动,情绪会因为一些微小的事情而起伏。我明白娘亲为何当初会放不下,我也懂得,娘亲为何最终选择放下——放下比放不下还要难……”
她一边说着,一边跟赤瞳向外走去,赤瞳是真的倍感欣慰,他说道。
“小念念也会长大的。”
“这样真好啊。”
赤瞳看着叶念侧脸,而这个小姑娘则是说道。
“ 所以我很心疼娘亲。越是长大,越能够懂得她了不起。我的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这是真的,因为她就是世上最好的人,爹地爱她胜过一切,我懂了,因为她值得那样纯粹的爱,她付出的也是那样纯粹的爱意,爱是彼此的双向奔赴,我明白了。”
幸而父母有爱,所以她无需学,遇到了,自然而然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