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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诗婷一声吩咐,萍子率先忙活了起来,她的工作倒是简单,就是拾捡一些容易烧的松木就可以了,真正的重担还是在我身上的。
望着那干龙结穴处的洞穴,我心里说不虚肯定是假的,但想想若是不收拾了这小日本鬼子,这小鬼子怕是得成了大祸害,我心里就又莫名其妙的升腾起了一些勇气。
咱不是一个烂好心的人,但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正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做了这守夜人,那我就得老老实实的守夜,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可死人的事情我却怎么的都得掺和一腿!
约莫就是出于这样一种想法吧,我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只等心情稍稍平复一些边忙活了起来,从伊诗婷的背包里面取了一些礞石粉和朱砂,按照五比五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就像是拌鱼食一样五指虚抓将这些粉末拌了起来,而后捏了积雪握在手心,等雪水化开,这才将礞石粉和朱砂混合在了一起,最终变成一些青红色的汤汤水水,我用手蘸了这些汤汤水水,一股脑儿的全都刷在了我自己身上,从头顶到脚,刷出了一个巨大的箭头图案。
在玄门之中,这个方法叫做分阴戟,其作用不外乎便是分流阴气与煞气!
须知,如果在煞气或阴气集中的地方呆久了,人容易受其影响,轻则产生幻觉,重则丧失理智,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阴煞之气更是影响甚巨,阳怒之后,我体内元阳骤降,万万进不得干龙结穴处的,这种风水凝聚处力量强大,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气息,在这种地方应验的都格外的强烈,是我现在招惹不得的!
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虚弱到极点的人一样,干龙结穴处的龙气较老,对寻常人来说或是大补,可在我身上就是虚不受补了,而那尸王盘踞在此处吐纳龙气,自身的气息难免泄露,洞中必然是乌烟瘴气,我更进不得,总归是好坏都沾惹不起,弄这么一个分阴戟也是保自己个太平,这法子比较简单,在通读《祖巫秘术》时我变默默铭记于心,不曾想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
只等做完这些,我便抽出黄泉刀,小心翼翼的上路了,我观那洞穴狭窄的很,唯恐一旦有事无法顺利从腰间抽出黄泉刀,所以,刀鞘我都丢在了一边,三步并做两步踏上了那冰冻三尺的寒潭,这寒潭其实也就是上面的积雪比较厚罢了,一脚落上去,踩到冰面就脚底打滑,我刚刚走向上去的时候猝不及防,立马狠狠摔了一跤,这才总算是学聪明了一些,之后再不敢大步往前走,一路小碎步挪动,费了挺大劲才终于抵达水潭的对面。
至此,我已经站在干龙结穴处的洞口了,其实根本不用看,站在洞口我就隐隐约约闻到尸臭味儿,那尸王原本是一具干尸,再加上在冻土中埋着,算是尸体低温冷藏了,本身是没有臭味儿的,可它行地魔祭一半儿,血肉充实不少,现下尸身就像是入地半个月刚刚开始腐烂一样,臭的很,便是站在这里都能闻到它的臭味儿,而这里杂草丛生,积雪埋了草脖子,一眼就能看到杂草种的脚印,很显然尸王是钻进去了。
不过,为了具体再了解下它的整体状况,我还是钻进了山洞。
这山洞狭隘的很,仅容一人半通过,里面乱石突出,一看就不是野兽留下来的洞穴,事实上除非是仙家,一般的畜生还真消受不起干龙的龙气,自然也不会在干龙结穴的地方长期居住,照我估计,此处山洞,应该是牛角山山体塌方时,山上的巨石滚落下来堆砌在一起形成的空隙,说它是个山洞,倒不如说它是个缝隙来的实在,我料想应该不会很深,所以,一进山洞,我便不自觉的摒住了呼吸,就怕我呼出的阳气惊动了沉睡中的尸王,而后我就摸索着右边的石壁一步步的往里走,唯一让我比较遗憾的是,我这次进来竟然忘记带手电筒了,这山洞里的光线昏暗程度也着实有点超乎我的想象,往里边走了几步眼前几乎已经是一片漆黑了,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点都不假。
事实果不出我预料!
这山洞真不深,我走了大概二三十米远就已经到头了,此时四周更是一切不可见了,我是脑袋顶在了山洞的尽头才知已经到头的。
可即便是这样,仍旧没找到那尸王!
尸王哪去了?莫不是飞了不成?
情况有点出乎我的预料,可问题是,走到此处,我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分阴戟在发热,那是礞石粉和朱砂在发挥作用,应当是此处煞气与龙气很重,所以分阴戟才会表现出发热这般明显的状况,就是此刻我不敢呼吸,无法嗅到尸臭,以此来判断尸王的位置,但是直觉告诉我,尸王肯定就在这里,只是此处光线昏暗,我看不见它到底在哪罢了,也是骨子里的那股子倔强劲儿在作祟,当时也不知道我自个儿是怎么想的,都没过脑子,我伸手就在四周摸索了起来。
我是顺着山洞的尽头一直往下摸索的,这山洞里冷得很,我的一双手几乎都被冻麻了,或者说,都已经冻得发疼了,若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漠北寒冷的人,大抵是不会明白那种手指头里的肉都被冻得发疼的滋味儿的,所以我的触觉是极其不敏感的,只是觉得入手处哪里都冰冷的很,手上的力量也大抵是比较大的。
直到,我触摸到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我才终于微微蹙起了眉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可就是这么一检查……立马出大问题了!
噗嗤!
完全是无意的,我感觉我的手指似乎捅到了什么东西里面,那触感其实挺恶心的,就像是手指插进了烂柿子里一样,感觉里面还汤汤水水的东西不少!
这山洞里气温底下,就算真是一烂柿子,搁这里也早冻成冰疙瘩了,更何况,这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柿子呀?
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可低头又看不轻,无奈,只能蹲下身子去细瞅自个到底是摸到了什么。
这一次,我是真的看清楚了!
我摸到的,赫然就是那尸王的脑袋!
等我蹲下看清楚的时候,我和尸王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至于我的手指……是插在了那尸王的眼眶里面!尸王被刨出来的时候,身上干巴的几乎没有一点水分,眼珠子都干成了一张和鱼鳞厚度差不多的皮,等它行了地魔祭,那眼珠子才总算是充实了一些,就像是鱼鳔里装了脓水儿一样,也就是一些水儿,脆弱的很,现在可好,被我一指头全戳烂了,那脓水都糊在了我的指头上……
说真的,饶是我和这尸王已经打了不止一次的照面了,可还是被吓够呛,当场一个屁墩儿就坐在了地上,差点尖叫出声,好在这时反应还算快,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么一来,尸王眼珠子里迸出来的那些恶心的液体就沾染在了我的嘴唇上,给我恶心够呛,然而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上那些,连忙举起黄泉刀直指尸王,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生怕它上来活撕了我……
只是,盯了半天,也不见它有动静儿。
这尸王一直都靠坐在山洞的尽头,因为它成了一半的地魔,身子很小,就跟个孩童似得,窝在那更是看着只有一丁点,脑袋只到我膝盖处,难怪之前我走到山洞的尽头都没发现它。
看它没反应,我才终于松了口气,可更多的……还是后怕和侥幸!
也是庆幸我及时闭气了,这尸王可不会有疼痛感,除了被至阳之物所伤时才会让它痛苦,一般来说子弹打个眼儿它都没有感觉,我一指头戳破它的眼睛,怕是它也没有察觉,可如果我泄露了呼吸,那才真的是事儿了,今儿个还真是未必能活着出去了。
侥幸捡条命,我也不敢继续在这里浪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等我出去,才发现伊诗婷他们几个已经无声无息的来到这洞口前了,萍子更是在这里摞了一大片松枝,他们几个看我逃出来,明显松了口气,伊诗婷这才骂道:“你后面被狼撵着呢啊?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
那是你特么没经历那惊悚场面,你真经历了没准儿比我还怂!
我心里咒骂一句,没去搭理她,上去就翻她的背包,昨夜我研磨准备的“鹰甲”还没有用完,还有些许剩余,我可担心自己那一下子“亲密”接触招惹了尸毒,于是翻出鹰甲就往身上沾染了浓水的地方涂抹。
果然,那些地方一沾鹰甲,立马滋滋冒出了白烟,散发出了恶心的臭味儿,闻着那味道,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嘴巴上会散发出那样的气味,熏得我直作呕,也暗自庆幸自己上手段上的早,这景象显然是中了尸毒了,要是不早处理,凭我这刚刚用了阳怒的虚弱身子,只等尸毒一发作,鹰甲都救不了,立马就得死。
看着这一幕,不用我解释了,伊诗婷他们已然清楚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了,包占山更是神色一凛,道:“看来尸王果真在里面,它距离洞口远不远?需不需要我们进洞布置松枝?”
“没必要!”
眼看着尸毒解除,我这才松了口气,坐在雪地里,满身都是冷汗,想想方才那一幕就觉得惊心动魄,略一踯躅,心思才终于一点点的平复了下来,道:“几十米的距离,松枝一着火,火苗蹿的很远,足够给丫烧熟了!”
这话一落,萍子特干脆,挑了俩特粗大的松木就往山洞里塞,看那松木足有碗口粗细了,分明就是一整株樟子松,还带着根须呢,摆明了是萍子这货愣给拔出来的,就跟那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似得,她今儿个是倒拔樟子松,那洞口就那么大点个地方,她弄来的这种松枝松树一塞进去,都没塞多少就给堵死了,堵得严严实实的,看那样子,这家伙分明是要放一把大火呀!
只等她这边一准备好,伊诗婷就笑眯眯的扭头看向了包占山,说道:“包先生,我道行微末,差的远,这烧尸体的火玩的不纯熟,要不您来?”
“小事儿!”
包占山大笑一声,一转眼走到了我跟前,我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这王八蛋就忽然抓起了我的手,夺过黄泉刀就一刀割破了我的中指,玩命的挤我的手指,黑血当场就涌出来了!
“哎,轻点整!”
我有点急眼了,忙说道:“老子昨夜才刚用了阳怒,元阳现在低得很,可没那么多‘童子眉’!”
包占山也不说话,嘿嘿一笑,伸手从自己衣兜里摸出一张黄符,抓着我的手指头就在那黄纸上挥舞了起来,这老王八下手忒黑,捏的我手指头都疼,手指上自然是血流如注,这一道血符画下去血痕就没断过,一气呵成。
至于他画得这道符,我倒是认识,叫火符。
在《祖巫秘术》中记载,火符其实是道教里的正一道行的一种符箓,正一道其实就是在龙虎山的天师道,开辟此道的便是“五斗米道”的老祖宗张道陵,而这火符说辞也很大,算是正一道的入门功夫,却能通达造化,是请神火的,神火与凡火不一样,凡火做饭的,神火是用来烧魑魅魍魉的,画火符的人道行不一样,画出的火符威力也不一样,最厉害的据说能请出真火,那是天火了,号称能净化世间的火焰,不过也就是听过,没人见过,包占山自然没有这个能耐,若是他能请出真火,我们又何必被尸王跟撵鸭子似得到处追杀,只需要一颗小火苗,屈指一弹,那尸王立马就得完蛋!
我估摸着,包占山最多请一地火也就到头了!
而这家伙取了我大量的童子眉,搞得我都有点腿软,就跟肾虚了似得,他才终于有了动作,从背包里抽出一长方形的木头,这木头六面雕满了日、月、二十八宿的名称,及三星、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等图案,还有天蓬元师的圣号。此物叫做天蓬尺,又叫法尺,比桃木剑要霸道,主要的用料就是桃木,因为桃木这东西能拔除不详,相传后羿便死于桃棒,故后世用于驱逐魑魅魍魉,只是这桃木可不一定就是用来做桃木剑,说实话,做桃木剑都是一些比较低端的阴行小人物,给他们一块好桃木他们都做不出好东西,只能弄一桃木剑来凑合凑合,现在之所以人们总觉得阴行抑或道士的法器都应该是桃木剑,其实都是被一些鬼片误导的,而那些做鬼片的人也接触不到什么阴行的高手,都被阴行的小人物给糊弄了,这才形成了这么一个恶循环。说真的,桃木弄成剑十分脆弱,与鬼神打斗的时候容易折断,如果真的想弄劈刺犀利的东西,真正的阴行高手都喜欢用一把杀生刀,饮尽万人血,鬼神退避,比桃木剑犀利,真要用桃木做器物,这法尺可比桃木剑实用的多,上面的纹络图案有讲究,能借天地正气,说的再神棍一点,就是行使天蓬元帅的神力,可以把桃木的驱魔辟邪作用发挥到极致!
这包占山掏出了一根法尺,也算是拿出了一个真家伙,而后他豁然将那道符箓抛起,喝道:“一笔天下动,上领三清,下应心灵。二笔祖师创,请动大神,调动大兵。三笔凶煞避,何鬼敢见,何煞敢当?”
语落,便用法尺狠狠一戳那符箓,那符箓就跟有了生命似得,像条蛇一下子缠绕在了法尺头上。
轰!
下刻,法尺上冒出了可怕的大火!
那是一个淡蓝色的大火球,直径足有一米,看着十分骇人,然而我们在旁边却丝毫感觉不到灼热,只见四周无故起风,如一道龙卷风一样,“呼啦啦”的将包占山给包在中间。
他这分明是请出了地火,与我所料无差!
“哈哈,好霸道的童子眉!”
包占山在狂风中以法尺挑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球,眼睛都明亮了许多,狂笑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精纯的童子眉了,这小子到底是憋了多少年啊,怕是除了自渎连和女人亲个嘴儿的经历都少的很,这才把阳气封存的如此好,真不知他若未用阳怒,这童子眉该霸道到何等地步!”
自渎……?
撸管子就撸管子呗,还说这么文雅!
饶是我脸皮不薄都被包占山这张臭嘴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恨不得上去抽他俩大嘴巴子,用了老子的童子眉都不说一句好,这人人品有问题!
只是,此时正是施法的时候,我也只能握着被割破的手指在一旁忿忿了。
再看那包占山,只等地火在法尺上酝酿的差不多了,这才霍然将之甩了出去,那大火球一下子就落在了洞口的松枝上,瞬间松枝腾起了蓝色的火焰,那火焰感觉不到温度,但火势却可怕的很,烧得洞口黑烟升腾,火苗更是一股脑儿的窜进了山洞里!
“好一个瓮中捉鳖!”
伊诗婷大笑:“这尸王活蹦乱跳的时候,咱们请了地火也烧不着它,怕是立马就得避开,这回可好了,我看它往哪里走,准得成一烧鸡!”
她话音刚落,山洞里就有了动静!
吼!
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咆哮从山洞中传了出来,当真是让这山川都颤上三颤,比一大老虎咆哮都吓人!
尸王显然已被惊动!
我拿手指戳它它不疼,可这地火能给它烧成灰,它怎么可能不疼?
轰!
瞬间,火势暴涨。
一下子整个山洞都被淡蓝色的火苗给填满了,山洞中的黑暗被驱散,我们站在外面都能穿过火焰看到里面的情况,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烈火中痛苦的挣扎着,它正在试图疯狂的冲出来,可惜,山洞那几十米的长度就是它无法跨越的距离,那烈火更是难以突破的屏障,每每它往出跑一分,烈火就狂猛一分,直接就给它拍回去了。
最后,在烈火中,我们听到它的骨骼都在爆裂,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紧。
不过这尸王也是坚挺,在烈火中足足被烧了十几分钟,这才终于倒下了……
望着这一幕,我大大松了口气,这尸王胁迫我们生死已经足足两日了,如今就这么被干掉了,还真让我觉得有点不大真实。
然而,我还是想的简单了,尸王是倒下了,可山洞中却并未因此而平静,过了不大一会儿,尸王的口鼻之间就喷出了一股股的白烟,那白烟在蓝色火焰中袅袅升起,缭绕不散……
紧接着,山洞中竟然传出了阵阵歌声……
那歌声我熟悉,赫然就是之前我们听到的《樱花》。
不多时,那白烟缭绕中,缓缓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人影,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后生,身上穿着二战时日军的军装,看着特别的年轻,估计最多也就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只是,这年轻后生的身上虽然披着的是这身曾经臭名昭著的狼皮,神情却平和而哀伤,他双眼望着东方,虽然相距甚远,可我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思念和凄凉,竟是穿过了那淡蓝色的火焰,徐徐从洞中飘了出来!
“孽畜,还想走!?”
包占山见此一幕,顿时大怒,大喝一声,拎着法尺就冲了上去!
“等等!”
伊诗婷连忙阻挡。
可惜,迟了!
包占山上去抡起法尺一棒子就打在了那后生脑袋上,“啪”的一下子,那年轻后生彻底破碎消失了!
“包占山,你疯啦!”
伊诗婷有些愤怒的说道:“这明显是那尸王的魂魄,他死在战乱年月,又在异国他乡,地府不收,只能寄宿在尸身上,而今尸身被净化,他却得了解脱,就是一道纯净的灵魂,你难道没看到吗,他的灵魂是干净的,大概只是特别的思念故乡,一个未归的征人魂而已,早就不再为恶了,他其实是在忏悔的,你又何必一法子镇死它,断了它的轮回!”
“忏悔?”
包占山扭头,冷笑道:“他死了,才开始思念东洋了,才开始忏悔了,有什么用?现在看着人模狗样,当年侵略进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一副什么狰狞模样呢,难道忏悔就能掩盖它曾经的罪恶?它忏悔是义务,而原谅并不是我的责任,我没有理由一定原谅它,所以,魂飞魄散吧!”
伊诗婷有些生气,眼看着这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萍子连忙制止了两个人!
其实,包占山是有心结的,毕竟,他的父母死在了深山里的那个基地中,而这个日本兵很显然来自于那里,或许就是迫害他父母的凶手之一,他下狠手也可以理解……
而且,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忏悔并不意味着曾经的罪恶消失,受到伤害的人也没义务一定要原谅它……
可,伊诗婷说的也未尝是错的!
这日本兵生前如何咱们不得而知,但在那种环境的熏陶下,怕不是个好鸟,手上不出意外应当沾满了华夏祖辈的鲜血,可他死后,至少是平静了,在忏悔,唱着他们的民歌《樱花》,看着东方,显然是思念故土,要不然穿不过地火的净化,肯定是没有恶念了,下这么狠的手……也有点过于偏激了!
总之,这是糊涂账,谁能说得清?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我也懒得去管那鬼子如何如何,现下,我可不想看着内部闹意见,所以上去也劝解了几句,这俩人才终于不说话了。
此时,尸王净化了,那鬼子的魂魄也被打散了,地火渐渐消融,伊诗婷见此,终于不再和包占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犹豫了一下,提了自己的背包走进了山洞里,从背包里拿出了许多东西,在四周布置了许多奇怪的图案,最后拿出一个黑曜石做的人面龙身的怪兽雕像,一下子放在了山洞的中间。
说来也神奇,那雕塑一落地,立马就和地面粘合在了一起,我分明看见伊诗婷写下的那些神秘的符文闪烁了一下,而后隐约之间就听到了一声兽吼声,吓我一大跳,不过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这家伙到底在干嘛?
伊诗婷的这手段,我确实识不得了。
“呵,凶兽镇穴,这小姑娘倒是好阴狠的手段呀!”
哪知道,那鼠仙儿看到这一切,顿时阴阳怪气的哼哼了起来,说道:“部下南疆的凶兽镇穴大阵,将这干龙的龙气全都引在了大阵的阵眼上,又摆一个猰貐像,猰貐这东西可了不得呀,又叫窫窳,人面龙身,邪的很,相传领地意识很强,最喜欢吃人,但无论什么进了它的领地都吃,用来看守这干龙穴是再合适不过了,龙气加持在猰貐像上,这猰貐像一下子就有了力量,简直和一活着的猰貐在看守着龙穴差不多,从此这干龙穴谁还敢进来呀?算是彻底被镇住了,想在这里吞龙气修炼,就得和这猰貐斗,这猰貐吞着整个干龙脉的龙气,力量最强,谁来了能斗得过呀!好手段,好手段,轻描淡写的就给一干龙穴封了!”
“嘿嘿……”
伊诗婷冷笑了一声说道:“大仙儿言过了,小手段而已,布置谁都会布置,就是想解开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这么做也是为了这阳间的太平不是?您也知道,这是我们守夜人的职责,干龙结穴,龙气最老,力量强大,千年难见,这么一个干龙穴留在这里,就怕被一些魑魅魍魉给利用了,你看着大山,灵得很,这就出了一个尸王,恐怕精灵古怪的东西少不了,万一有一个无意间觅得这干龙穴,跑进来修炼个百八十年的,一出关阳间还不得乱了呀?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
“哼……”
鼠仙儿特不爽的别过了头,给自己点了颗烟坐那平复心情,过了好久,似乎心情才终于舒畅了许多,这才悠悠说道:“就怕小姑娘防的不是山里的精灵古怪,而是在防我这个老家伙吧?!”
这一人一鼠夹枪带棒说了半天,我也算是渐渐听明白了,原来伊诗婷玩了个狠得,一下子给龙窟镇住了,这么一来,谁也甭想进这地方修炼了,说白了,其实还是担心这鼠仙儿作妖,虽然没明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这一手……玩的漂亮!
我都忍不住想乐,只是这气氛一时尴尬,又没好意思,忍住了。
后来过了半响,大概包占山也觉得尴尬,而且,龙窟都被封了,他能怎么办?还不如忍了,于是就站出来打圆场,问那鼠仙儿:“老祖宗,到了这里,您能感觉到那祸害泥儿洼的仙儿的位置吗?那仙儿八成就在日军那个基地里面,我很想去,你也知道,我父母的事情是我多少年解不开的心结……”
“行了,别说那么多,老祖宗晓得你图什么,也知道轻重!”
包占山话不曾说完,就被鼠仙儿一挥爪子打断了,鼠仙儿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似乎又在回应包占山,说不至于为了龙窟被封翻脸,而后它才说道:“那个基地的位置我现在感应的真切,就在咱们的西边,还有段路,老祖宗抽完这根烟歇歇脚咱就上路,不误事儿!说实话,我也好奇那基地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这次咱就去瞧个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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