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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立渊在书房急的焦头烂额,已经派人去接应张辉了,不知道接到了没有?
还有梁鹤,一定不能让他活着落在警察手里,梁鹤已经知道万芊是他和又菱的孩子,也知道张辉出狱了,还知道他想让张辉杀了他灭口。
这一连串的事都暴露了,梁鹤肯定不会再帮他隐瞒,一定会将他以前做的那些事都告诉警察,届时他就完了!
这时外面传来响动,单立渊眉心下意识蹙了一下,这个时候谁会来?还是又菱起来了?
压下心中的惶惶不安,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拉开门出去,看见单傅瑾和万芊的时候单立渊不知怎的,心更加不安起来,但还是佯装若无其事的打招呼,“你们怎么过来了?”
单傅瑾将手中的礼盒都放在客厅茶几上,“我们过来看看二婶,她好点了吗?”
单立渊慢慢推着轮椅往客厅走,脸上满是愁容,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不吃饭,也不出门,每天都是医生过来给她打营养针维持身体能量的消耗。”
万芊不太想和单立渊过多交流,说了一句,“我进去看看二婶。”便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单立渊一边朝厨房的方向而去一边说:“坐吧,我去给你们沏茶。”
“梁叔呢?”单傅瑾随口问,视线下意识打量别墅。
单立渊神情一僵,不过因为背对着单傅瑾,单傅瑾没看见他突然煞白的脸色,“他回家了。”
“我去泡茶吧。”
单立渊转头看向已经朝他这边走来的单傅瑾说:“不用,你二伯还没不中用到连茶都不会泡的地步,坐着吧。”
单傅瑾本意是觉得单立渊腿脚不方便,不想麻烦他,现在他这样一说,单傅瑾倒也不好再坚持,不然就是直接承认他不中用,只能说:“好。”
单傅瑾在沙发上坐下,刚点燃一支烟,外面就传来呼啸的警车鸣笛声,而且越来越近,似乎是朝着这里开来。
砰!
这时厨房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单傅瑾急忙将手中还未来得及抽一口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大步走进厨房,看见单立渊轮椅旁茶杯碎了一地,茶叶洒落的满地都是,“二伯,你没事吧?”
单立渊听着越来越近的警车鸣笛声,即便竭力压制着心里的慌张,脸色还是不受控制的发白,看向单傅瑾强扯出一抹微笑,“没事,杯子没拿稳。”
“我来吧。”单傅瑾走过去准备推单立渊的轮椅,听见外面的警车鸣笛声陆续停了下来,而且别墅外传来引擎熄火的声音。
单立渊知道躲避不过,只能道:“外面这是怎么了?瑾儿,推我出去看看。”
“好。”单傅瑾推着单立渊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万芊也闻声从卧室出来了。
万芊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单傅瑾,“二婶让我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单傅瑾摇摇头,也是一脸不知怎么回事的表情。
三人刚到大厅中央,门口就进来一大群警察,为首的正是韩冰。
万芊满脸吃惊的问:“韩警官,你怎么来了?”
韩冰只是向万芊微微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单立渊,神情严肃的说:“二爷,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单立渊虽然面色还算平静,但是放在双腿上紧紧交握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情绪,他还没开口,身后的单傅瑾率先开了腔,“韩队长这般兴师动众的不请自来,想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单傅瑾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别有深意,意思是如果韩冰不是有什么大事,他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就算私闯民宅,或者扰民。
韩冰自然听出单傅瑾话里深一层的意思,一脸毫不畏惧公事公办的态度,“张辉被二爷保释出狱,出狱才三天就绑架杀人,单总,你说我们该不该请二爷去警局喝喝茶,聊聊天?”
单傅瑾面色猛然下沉,垂眸目光冰凉的看着轮椅上的单立渊。
韩冰从单傅瑾的神情看出他并不知道张辉出狱的事,不禁疑惑了,他不是早就将这件事告诉万芊了么?难道她没告诉单傅瑾?
韩冰转头疑惑的看向万芊,万芊无奈的摇摇头,意思很明显,她没告诉单傅瑾。
不是她不说,是单傅瑾这个醋坛子压根不让她提韩冰好吧?
韩冰虽然不明白万芊为什么不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单傅瑾,但是却也没明着问,因为张辉被保释出狱属于警局机密,张辉犯了事才两个月就出狱,传出去对警局声誉不好,但是单立渊关系太硬,直接和上头联系的,上头发话放人,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只能从命。
韩冰之所以将张辉出狱的事告诉万芊,是想表明一下他的诚意,然后希望万芊也能将她知道的信息告诉他,结果……万芊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告诉他,竟然让他去找单傅瑾,单傅瑾那里若是行得通,他还会找万芊么?
韩冰没辙只能派人暗中观察张辉,想着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发现些蛛丝马迹,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他刚出狱肯定会老实一阵子,却没想到才过三天他就敢再次作案。
单立渊能感觉到单傅瑾投注在他后背上实质一般冰冷的视线,心里早已兵荒马乱,面上却表现的满是吃惊,“阿辉杀人了?他一再向我保证出来一定好好做人,怎么会杀人?”
韩冰分不清单立渊话里的真假,只实话实说,“张辉今天一直暗中跟着你的管家梁鹤,在一家鉴定中心停车场将梁鹤打晕带走了,我跟过去劝说张辉放人,他非但不放还持刀杀人。”
“梁鹤现在怎么样了?”
单立渊满脸担忧的问出这句话,在别人眼里,单立渊这是关心亲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担忧梁鹤死没死?
韩冰说:“梁鹤现在生死未卜,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急救,而张辉杀人后逃跑了,警方现正全力追捕,您是张辉的保释人,他现在惹出这样大的祸端,还麻烦您跟我去局里走一趟。”
韩冰虽然怀疑单立渊与蔡尔岚的死和单唯一的绑架案有关,但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而单立渊虽然失去了双腿,但毕竟是单家人,加上以前在商场上积攒的一些人脉,也是不可随便得罪的人物。
不然张辉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他保释出来。
所以韩冰才会这般客气。
单立渊点点头,“人是我保释出来的,我自然应该担这个责任,但是我还有几句话想和家人说,能不能劳烦您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好的,你尽快,张辉在逃,我们还希望二爷能帮忙提供些有用的线索,让我们警方早日破案。”韩冰说完带着一大群警察出了大厅。
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落针可闻,空气,沉闷,冷然。
单立渊沉默了一瞬,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轮椅看向单傅瑾,“瑾儿,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保释张辉对不对?”
单傅瑾目光沉静没有一丝温度的看着单立渊,没有回答,静待单立渊往下说。
单立渊望了一眼万芊,然后又望了一眼单傅瑾,“有些事,我本来打算一辈子藏在心里的,现在再瞒着只怕要让你们误会了……张辉伤害了小唯和芊芊,按理我不应该保释他,可是……”
单立渊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轻轻抿了抿唇角,“可是他也是熙儿的亲生父亲,当年张辉的母亲来求我放过他儿子的时候,也将还未满月的孙女托付给了我和又菱,说他们没能力养活这个孩子,而那时我和又菱又不可能再有孩子,那孩子也生的可爱招人喜欢,我和又菱便将她留下了。
那时我们怕孩子养大了他们又要认回去,所以约定好了这件事绝不对任何人提起,连熙儿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也不知道张辉是什么时候开始和熙儿联系的,只是这次张辉出事后,我去看望熙儿的时候,她哭着求我帮帮她的父亲,我才知道原来熙儿和张辉一直暗中有联系。
熙儿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哭着求我,我一心软就答应了,但是我去保释张辉的时候,张辉向我保证出狱后一定好好做人,我没想到他还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单立渊说到最后已经是一脸悔意和痛心疾首的模样。
单傅瑾对单立渊的话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深信不疑,深邃漆黑的眼中透着显而易见的猜疑,“走吧,我陪你去警局。”说完看向万芊,“你在这里照顾二婶。”
单傅瑾说完大步朝门口走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推着单立渊一起走。
单立渊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他的瑾儿开始不相信他了么?不是儿子吗?儿子不是应该无条件相信父亲的吗?瑾儿,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万芊进入卧室的时候苏又菱已经从床上起来了,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穿鞋子,“二婶,你怎么起来了?”
苏又菱起身看向万芊,“外面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见有警车的鸣笛声?”
万芊见苏又菱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憔悴,她本就瘦,这一病,整个人更是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万芊不忍心再让苏又菱担心,梁鹤是她妹夫,如果让她知道他现在生死未卜再急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万芊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拉住苏又菱的手说:“二婶,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苏又菱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上午她都有些心神不宁,“不对,我明明听见警车就停在我们家门口,还有刚才,启动开走的声音我也听的清清楚楚,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梁鹤呢?我一上午都没看见他?平时他都要进来给我送水果和茶的。”
“梁叔……他……”
苏又菱见万芊支支吾吾心里那股不安更甚,“梁鹤他怎么了?”
万芊本就不擅长撒谎,加上梁鹤还在急救,让她说他好好的回家了,她这心里……心虚的厉害,有些说不出口。
苏又菱见万芊不说话,更急了,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出去看看。”
万芊知道瞒不住了,而她脑海里也总是出现三天前梁鹤去看她的画面,总觉得这么好的人不能就这么去了,心里还是挺担心他的,便也起身,扶住苏又菱说:“二婶,梁叔他……受伤了,现在生死未卜正在医院急救……”
“什么?!”苏又菱眼前一阵恍惚,整个人晃了晃,若不是万芊扶着只怕真的会摔倒,脸色更是由苍白变成了一片灰白,“好好的……怎么受伤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好,我陪你一起去。”万芊扶着苏又菱往外走。
万芊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进车里,路上,万芊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又菱。
苏又菱满脸的不可置信,“张辉为什么要杀梁鹤?”
万芊摇摇头,“不知道,警察现在正全力追捕张辉。”
两人来到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梁鹤还在急救室里急救。
警察已经通知了梁鹤的妻子,也就是苏又菱的妹妹苏又琪,两姐妹见面都难以相信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种祸事,对她们来说,这就是晴天霹雳,完全将她们霹懵了,担心,着急,不知所措,让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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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队长办公室
韩冰例行公事问了单立渊一些问题,然后让人做了笔录。
单傅瑾一直坐在旁边,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俊脸沉静,眼帘微垂,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笔录接近尾声的时候,有一个大个子警察进来,“韩队,鉴定中心接待梁鹤的人已经过来了,你要亲自查问吗?”
韩冰点点头,“将人带进来。”
“好的。”大个警察出去后片刻功夫就将一个男人带了进来,“韩队,这就是接待梁鹤的人,他叫张博。”
“嗯,你去忙吧。”
大个警察出去后,韩冰对张博指了指单傅瑾坐的长沙发,“请坐。”
张博有些拘谨的在单傅瑾身旁坐下,“警官,有什么事您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韩冰点点头,问:“梁鹤让你给他做谁的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