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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样花开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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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一样花开 (三)

    进来就发现这里和她记忆中果然大不相同了。应该重新装修过,从地板到门窗,都在精细中显出雅致来,品味不俗。

    欧阳灿愣了会儿,在熟悉的格局之中,她有点无所适从。像面对一个曾经熟悉的人,可整过容了,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从前底楼这层可是他们练习的道场、教练们办公和休息的地方,师父一家住在楼上。

    她往里走了几步,来到原先的道场外。

    里头有人在练习.大概因为做了隔音处理,声音几乎都没有透出来,因此看起来倒像是几个人在演着捉对厮杀的哑剧。从体态动作来看,都是成年人——她见那动作漂亮,气势凌厉,想再看仔细些,刚将门推开条缝隙,便听到楼上一阵喧哗,一看,一群七八个小学生样的孩子从楼上跑下来了。

    “慢点!下楼梯不要跑!”忽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简直像带着重量,直坠地面。

    欧阳灿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白色道服、满面红光的老人站在楼上。

    她收回手,身后门轻轻合拢,穿着道服的孩子们从她身边跑过去,带着小孩子身上特有的潮乎乎的又甜兮兮的汗气,让她不由自主想到自己小时候……

    “你找谁?”那老人大声问道。

    欧阳灿朗声叫道:“师父,是我。”

    乐义康愣了一下,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看,笑道:“是小灿啊,来来来,上来上来……快来呀!”

    欧阳灿一口气跑上楼去。

    楼下道场的门开了,有人从里面出来,往上看了看。

    欧阳灿没注意,看到乐师父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她忽然想到以前小时候每次比赛过后,赢了对手,奔跑着冲向师父的时候……

    “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嗯?”乐义康笑眯眯的看着欧阳灿。

    他身材不高,一头白发极短,看上去非常有精神,一点不像年过七旬的老者。

    欧阳灿站定了,也笑。

    乐义康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一下,两下……忽然手势一变,便来抓欧阳灿的脖领,欧阳灿反应极快,可她并不还手,而是移动脚步,灵巧地躲了过去,从楼梯口钻进了走廊。

    “咦,你这是出的什么招,凌波微步?”乐义康浓浓的两道眉毛一齐抬了起来,显得不太高兴。

    “师父您还是饶了我吧。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进过道场、大半年没练习过了,现在浑身的肌肉都是松的,根本挡不了师父这几下。”欧阳灿忙跟乐师父解释。

    “不是说,以后不练了,也会经常活动活动吗?这话我可记着呢。”乐义康指指里面,让欧阳灿进去坐下。

    他本意是想让欧阳灿到那个他日常办公的小房间去,不想欧阳灿看了看门牌,问:“能进去参观参观吗?”

    她打眼一望,二层便让她舒坦多了。格局没有变化,门牌都沿用下来了,看着便让人觉得亲切。

    “尽管去。”乐义康了解她的小心思。

    欧阳灿推开了左手边第一间教室的门。

    室内非常敞亮,大概能容纳二三十个孩子上课,而且布置几乎和从前一模一样,连进门左手边那些放杂物的小柜子都在。

    她站在门口,说:“我记得以前我们是在楼下训练的……怎么改了啊?上回我来还是原样。”

    “你说说,都几年没来了?”乐义康笑。

    欧阳灿笑笑,说:“这几年是特别忙。可是我也老惦记师父呢。”

    “是呢,就嘴上惦记。逢年过节见信见礼物就是不见人,不知道你师母想你呀?”

    欧阳灿笑,问道:“师母还好吗?”

    “好着呢。不过今年不在家,去小伟那里看她的二孙子了。”

    “上回我听师母说了,小伟哥家老二又是男孩。”

    “别提了。小伟这把岁数生二胎都算是‘老来得子’了,要不是想拼个闺女,他们两口子也不打算要。结果你师母也难过,说又是毛头小子……哈哈,我么倒没所谓。反正男孩女孩我都会培养成高手。”乐师父哈哈大笑,“去年我们把这儿改了改。装修是小伟拿的主意,说走低调奢华路线。出来的效果我看还可以。老房子,格局改动得文物啊房管好几个部门审批,我们也懒得动,又不打算做大,保持顺准的基础上能传承下去就可以。楼上小房间多,把孩子们的上课场地挪上来。楼下的地场归成人班,不教课,就是提供场地给人锻炼。”

    “师母说您差不多每天都有课。”欧阳灿说。

    “闲不住。不像以前,李教练他们都在这的时候,学生多。现在他们自己出去开班授课了。我这里就都是小班,一个班里一般就五六个、最多八个孩子。多了我也照顾不过来。”乐师父说着,在教室一角的饮水机那里给欧阳灿接了杯水。

    欧阳灿忙接了,说:“谢谢师父。”

    “工作还是很忙?”乐师父示意她坐。

    她点头。

    “你这个工作啊倒也好。我常常想你是很适合做这个工作的。看你小时候那股韧劲儿,我就琢磨着大概你做什么都能成……脚上的伤怎样?”

    “啊呀不大好吧!早知道在家洗洗脚再来。”欧阳灿笑起来。

    也就是去年冬天,赶上暴雪天气,摔了一下,正好是那里,难受了一阵子。平常都不会作怪的。”欧阳灿说。

    “怎么那么不当心呢?旧伤复发不得了的。”乐义康看看她脚上的小白鞋,“脱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