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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小头目们都心惊胆战的,生怕眼前这两位不是正主,可惜很快就来了一个据说认识正主的人,经他指认这些小头目们心彻底凉了,正主跑了
连新任的渠帅也吓得差点瘫倒在地,那位使者走前放出狠话,若天亮后抓不到大贤良师要的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正当他们绝望之际,东南方向竟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头目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那些人黑暗中迷了路又绕了回来
顾不得多作考虑,事关小命,这回所有小头目的积极性都充分调动起来了,只留下十几个贼兵看守程观和高腾,争先恐后的带着其他人冲向东南方向。火然文 .
虽然除了零星火光就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剩下的十几个贼兵仍旧不时扭头冲东南方张望,希望得到擒获对方的消息。
伍长牛二出身贫苦,父母连个名字都没给取就双双患病死了,他只知道自己还有个饿死的哥哥,牛二一直流浪乞讨为生,做贼已经近十个年头了,渠帅都换过五六个,什么都伯什长更是数不胜数,他有他的秘诀就是预感很灵验,每次战前感觉不妙牛二就找机会逃跑,跑不了就装死,被官军抓回去就继续乞讨,被贼军裹挟就再做贼,就这样走遍了大半个益州一直活得好好的。
这回牛二的预感很不好,而且感觉很强烈,可一直没找到机会溜走,直到那股倒霉的已经逃走的人马再度出现,头目们都跑去围堵他们了,总算没人盯着,牛二的心思又活动起来,四处打量着互不相识的同伴,准备找个空子逃跑。
心跳的越来越厉害,牛二不敢再耽搁轻手轻脚的慢慢将身体移到黑暗之中,确信同伴看不到之后扔掉武器拔腿就要开溜。
可惜他的好运到头了,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捂住他的口鼻,还未等他来得及挣扎脖子上一凉,紧接着感觉到力气飞的被抽干,“完了还是慢了一步”牛二甚至还没感觉到疼痛就失去了意识。
待众人赶到时程观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竟认不出刘启来,仍下意识的想抬手挥动铁剑驱赶他们,刘启此时顾不上理会满面的泪水,颤抖着双手检查两人的伤势,确认两人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恢复了镇静。
由于身上没有携带药物只好先重新将两人的伤口包扎好,抬着他们和找其他人汇合。
留在村中的贼兵在人数上虽然占很大的优势,但由于他们原本都是从附近各地临时聚集到此地的,名义上听从已经被张角的使者砍死的渠帅的号令,可现在使者已走渠帅已死,新任的渠帅的话哪有人听
而甘宁明显看出了这个突破口,带着几个部下在黑暗中伺机而动,每当遇到一群贼兵中有高声号施令者,立即闪电般从背后杀出直取其头目级,余贼则少有反抗,大多一哄而散。
毫无协同作战的概念的贼兵又失去了指挥,其混乱程度可想而知,本就不怎么坚强的意志很快就被不断溃散的自己人彻底冲垮
见局势朝着自己希望看到的方向展,甘宁见好就收迅收拢手下并很快找到刘启等人准备最后冲出村子远遁而去。
撵着惊慌逃窜的贼兵开路,众人在经过那座已被烧光的竹楼时,碰到了一股勉强聚拢在一起的四五十个贼兵。
将这些贼兵聚集的是火线提拔的新任渠帅,看起来虽然称不上壮硕但身高八尺面目俊朗,披甲持刀倒也有一番威风,起码高大的身躯可以带给其身后的那些惊魂不定的贼兵们一些安全感。
这新任的渠帅姓鲁名梁,原本是商贾之后,其父把小本经营赚来的大部分钱财都用来为鲁梁走访名师求学了,希望自己的独子可以学而优则仕,可以摆脱自己这份被世人所轻视的贱业。
可惜鲁梁并不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和很多不爱学习的孩子一样,十年寒窗并未得到满腹经纶,鲁梁最大的收获就是将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和历史上征战杀伐的豪杰人物联系在了一起。
成绩差出身又低的鲁梁自然不可能有出仕的机会,于是整日游手好闲,和一帮纨绔子弟、泼皮无赖混迹于市井之间,最后和十几个或满脑子异想天开,或对生活强烈不满的社会闲杂人员听信了一个所谓“传道高士”的蛊惑之言,义无反顾的从贼而去。
鲁梁还是继承了一些被他活活气死的父亲身上那商贾特有的精打细算的小聪明,加上他识文断字,于是很快被目不识丁的渠帅看中,被提拔为其智囊人物,还像模像样的封了个“军师将军”的名号。
此次抓捕刘启的行动鲁梁一清二楚,他不仅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大贤良师,而且全程参与了最高层的谋划,自从在固陵得到刘启行踪的消息,大贤良师亲自赶来召集了太平道在益州的核心人物,调集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力量为那个叫刘启的少年布下了天罗地网。
为了这个少年大贤良师甚至眼睁睁看着益州道中实力最强的徐习所部在江州全军覆没而不管不顾,可见大贤良师有多么看重此人,谁若能抓获此人就可以平步青云啦,若能获得赏识跟随大贤良师,未来改朝换代之日就是从龙之臣哪
可惜渠帅立功心切,得到那刘启在临江县城出现的消息后就不顾一切仅带了两百多人前来围堵,若能等候两日待大贤良师带领足够的人马怎会落得如今这地步
此刻鲁梁浑然忘记是自己希望独吞大功献计自家渠帅甩开友军单独行动的,不知兵法的鲁梁和其渠帅认为两百多人对付四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即使甘宁等人的意外出现,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多啃几口就能吞下的肥肉下面的细骨头罢了。
没想到这根骨头比铁打的还要硬,先是将一个小院守的固若金汤,若非有几路小股友军闻风赶来抢功,只怕自己的人就要反被人数只有己方四分之一的猎物反噬了。
当得知猎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之后,渠帅死了,鲁梁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
但鲁梁没有逃跑,他实在不甘心,现在他是渠帅了,虽然明知这渠帅之位可能只到天明就要易手,可他心中实在舍不得就此放手,所以他在等待,等待奇迹出现追兵能抓回刘启,他就可以保住光明的前程了
脑中一片空白的鲁梁茫然的等待着,感到自己是在梦中,这几日生的种种都是梦中的景象,手下来报说猎物去而复返时鲁梁都毫无反应只是口中一直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直到手下将其拽起让他亲耳听到喊杀声才清醒过来。
兴奋的鲁梁兴高采烈的样子像是已经擒获刘启一样,匆匆召集起手下赶奔过去,昔日那传道的高士曾言自己有大富大贵之命,看来果然是真的
可惜残酷的现实将鲁梁的梦想无情的击的粉碎,狡猾的猎物根本不和鲁梁正面交战,而是东绕西窜,趁自己不备时突然窜出来狠狠咬上一口,然后迅隐回黑暗之中,那些跟来巴望着分一杯羹的“友军”很快被硬生生拖垮、溃散,更要命的是鲁梁的手下也不断跟着溃兵逃窜。
直到此时鲁梁还未放弃自己的美梦,执拗的认为猎物是在做困兽之斗,再加把劲就能压垮他们,即便手下逃了大半,但现在身边的人数仍多于对方。
仍在燃烧的竹楼残骸照亮了对峙的双方,鲁梁手下的贼兵虽多却没有一个敢向前冲的,甘宁见状并未急于下令出击,他也非常的疲惫,必须趁机恢复些体力。
现在算上失去行动能力的伤员一共才二十七人,队伍的主力反倒成了关昭的手下的那些混混们,和甘宁和关昭相比,他们的武艺稀疏平常,若遇到真正的两军对阵,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活到现在,可在漆黑一片犹如迷宫般的房舍小巷中打游击却是他们最擅长的,对付毫无组织一触即溃的贼兵,虽然杀敌不多自保倒绰绰有余。
反观甘宁的部下能站着的现在只剩四个了,若在白天结成方阵就算对上三五倍数量的贼兵也难占上风,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们明显适应不了,即便强如甘宁,也在乱军之中挂了彩。
在高谭的提醒下,刘启现自己的右肩锁骨处一条长长的口子在不停的冒血,快要沸腾的血液才冷却了下来。
这一放松下来刘启感到浑身上下到处都在疼痛,衣服早已四处漏风,每一个窟窿下面都是青紫一片,不过和其他人比起来刘启算是体面多了,见血的伤口只有三处,除了右肩上的这处都已经自行止住了血。
回想当时受伤时的情景,刘启不禁后怕不已,这一刀若再往左偏上半寸距离,那么自己的颈动脉将会被划破
虽然于吉说过有太平经的保护自己受伤再重也不会死,可刘启压根就不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虽说什么逆天阵啊天书啊这些以前难以想象的东西自己已经亲身经历过了,但刘启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试验太平经的护体罡气是否真的如于吉所说的那么神奇。
刘启看看高敬高谭冲他们感激的点点头,若非他二人拼死在身边保护,身上可就不止这三道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