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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锐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会尽量保证能够把他们每一个人都带上。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只能尽量,没法完全保证。”
“意思是,总会有人被抛下……”快马问道。
“我们做不了太多……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无奈,我们不是道德模范,也不是超人……很多时候我们无能为力。我甚至认为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好时机。”林锐摇了摇头。
快马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每次当我想到这样的事情,我就会忍不住。”
“创伤后应激障碍,很多士兵都有这个问题。容易回忆到一些并不愉快的过去,而且每次想到这些,就会情绪暴躁,易怒,甚至情绪失去控制。
只是有人严重,而有些人不太明显。”刀疤脸拍了拍他的肩膀,“会过去的,我们都知道这很艰难,但相信我,都会过去的。”
“带路吧,上校,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用来浪费。”林锐伸手拍了拍上校的肩膀。
“跟我来,从这边走。”上校点了点头,他带路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又停下了。
“怎么了?”林锐问道。
“前面就是工作区了。你们仔细听,能不能听到什么?”上校小声道。
林锐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听了一会点点头,“叮叮当当的,应该是用工具在开凿矿石的声音。”
“这说明我们已经很近了。我的那些弟兄们未必相信你们,但他们会相信我。所以我可以先出去跟他们交涉,把情况向他们说明。
免得你们这么多人过去,引起误会。”上校郑重地道。
“既然是你的人,也就是安莫尔的士兵,这能引起什么误会?”谢尔盖好奇的道。
“你根本不懂劳动营的极端情况。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他们能够把最坚定的战士变成没有原则的叛徒。他们有的是手段。
万一这些人里面,有人向守卫通风报信。那我们就全完了。所以你们隐藏起来不被发现,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先出去,即便因此而暴露,他们也只会知道我一个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们也在附近。”上校低声道。
“你对你的手下就这么没有信心?”谢尔盖忍不住道,“他们之中,有些可是真正的硬汉。当年他们跟我们一起,在阿莫尔城外浴血奋战过。”
上校脸色忧郁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愿意相信他们。但多一份小心并没有坏处。你根本没有经历过,根本不知道劳动营对人性的压迫有多严重。
我手下有一个连长,作战非常英勇,我从没见过比他更忠诚的人。但被关在劳动营之后的一个月,他就成了叛徒。
他把同伴的逃跑计划透露给了奥鲁米联邦人。为的仅仅是换取在午餐时加一个鸡腿。
事情暴露之后,很多人都不相信。没有人相信一个如此意志坚定的人,最后会成为叛徒。
但他告诉我,确实是他告的密。因为你想象不到那些奥鲁米联邦人是怎么对待他的。
他们不打他,他们饿他。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原来浑身都是肌肉,被这些混蛋饿到体重不满100斤。
他告诉我,他知道自己做了叛徒。但是,他只是不想再挨饿了,饿到有气无力趴在地上,那种日子比死还难受。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去死了。你们懂吗?没有到那一步,你们就不会懂。
所以,我才没有把密道存在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或者说不是我不相信他们,而是我不敢相信。”
看着上校的样子,林锐摇了摇头,“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上校对他们点点头,孤身一个人向前走去。他手里拿了一把手枪和一支战术手电,向着工作区靠近。
林锐等人则在原地继续等他。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前面没有一点动静。
快马有些沉不住气了,“老大,要不要我们过去看看?”
“先别动。按计划行事,如果上校太长时间没有回音的话,我们就只能假设他出事了。”林锐压低声音道。“如果他出事了,我们这样贸然冲出去,就非常不明智。”
“可是如果他没事的话,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依然没有任何回音?”谢尔盖也忍不住有些担心。“我觉得我们应该提前做好一些准备,万一他那里出事了。我们也能有所应对。”
“蛰伏不动就是目前最好的应对。如果上校出事了,他会一口咬定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为我们制造掩护,让我们可以借机行事。如果他没有出事的话,我们多等一会儿也不怕。”林锐回答道。
“我们就再等等。但我觉得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他还没有回应的话。我们最好退出地道另外做打算。”快马谨慎的回答道。
“我觉得也是。”叶莲娜压低声音道。“废弃矿洞外面有我们的弟兄们守着,如果万一出现情况,我们及时撤退的话,不会遭受太大损失。”
林锐点了点头,“我明白。但是现在情况尚未明朗,我觉得还是再等等看。”
他刚刚说完一句话,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因为矿洞里的回声显得如此的不真实。但依然可以判断出这是9毫米手枪的声音。
“是手枪。”香肠的脸色骤然一变。“果然出事了!上校是带了一把手枪过去的。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开枪暴露自己的。老大怎么办?”
“枪声距离不远,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而且我估计以现在这个深度,枪声应该远离地面。
虽然在地下有点回声,但是在地面上,那些所谓未必会察觉。现在行动,应该还来得及。”艾瑞克点头道。
“快马和刀疤脸跟我来,其他人留下,保持撤离道路通畅。把通讯器调制成对讲模式,我们过去看看情况再说。你们两个,跟上我。”林锐抄起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