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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轻咳,出声提醒道:“你的房间收拾好了,在隔壁。晚上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大声叫我帮忙。”
赵纯弱弱地点了下头,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挪下来。
田桑桑看他那别扭的姿态,立刻明白了什么,说道:“你等下,我给你拿根拐杖。”之前收拾仓库时,倒是有看到墙上立着一根拐杖。她快速走到仓库里,找到了那根拐杖,看来是原主姥姥曾经用的,拐杖通身褐色,把手处是弯曲的,方便人用手握住。
田桑桑把拐杖往前一扔:“喏,你试试。”
赵纯接过,手握上拐杖,刚刚好,挺不错的,用拐杖来代替另一只脚,也比刚才金鸡独立好太多了。他眼圈发红,心里颇为不是滋味,真是应了一个词百感交集,什么感受都有。想起前几天,那是他一生中最为落魄的日子,在地上爬来爬去的。那一切虽说始作俑者是彪哥,但田桑桑也是有插手的;然而现在,恰恰又是田桑桑把他救了回来,给他住,给他治,给他吃,给他穿,虽然这一身……哦不,我日,这一身女人的衣服。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只有这个田桑桑对他伸出了……黑色的双手。
成也田桑桑,败也田桑桑。
“妈妈,他又哭了。”孟书言拉了拉田桑桑的衣摆,悄悄地抬头说着。这是他见过的,最脆弱的叔叔。
田桑桑震惊地看着那颗泪珠自赵纯的脸颊滑落,心想这就是男版林黛玉啊。她摸了摸孟书言的头发,淡定自若地道,“他那是感动的泪水。因为我们实在太善良了。言言,你要记住,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日哦。赵纯弱弱地扁扁嘴。才不是感动哦。这女人不仅抠门,还奶奶的自恋。
晚间,堂屋里,映着昏黄的煤油灯光。
田桑桑在空间里泡完玫瑰花的澡,又出来帮孟书言洗了澡,他们娘俩是每天都要洗一次澡,比村里绝大多数人洗澡的次数多。村里人洗澡不怎么方便,又要烧水又要烧柴,当然夏天男人都是站在院子里,穿了条裤衩就舀了水哗啦啦地冲凉。但是田桑桑家里洗澡的水都是在空间里弄好的,再提出去,不用另外外出提水,或者烧柴,很是省时又省力。
田桑桑圈着孟书言的小身板,手里拿着把小蒲扇,悠悠闲地摇着风。
孟书言已经习惯了她身上的玫瑰花味道,用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又抬眸瞄了几眼田桑桑:“妈妈,我能不能去找纯子酥?”
半晌才反应过来纯子酥是谁的田桑桑噗嗤下笑了,“为什么叫他纯子酥啊?”
“钟奶奶都是叫狗剩剩子的,所以我就要叫他纯子酥。”孟书言认真地回道。
田桑桑忍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夸赞道:“儿子,你好聪明哦~~!”
不如她以后就叫赵纯,纯纯子,三个字的。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童言无忌,孩子不懂,她这个大人也不能跟着不懂。
孟书言有点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偷偷翘起。
“那你为什么想要去找他呢?”田桑桑又问。其实她能感受得到儿子的雀跃,因为家里好不容易有一个男人,她儿子也变得比以前活泼了点。同性相吸也是说得通的。
“我怕纯子酥在屋里偷偷地哭,我去跟他讲话,他或许能好点。”孟书言人小鬼大地道。
于是,得到了田桑桑允许的孟书言,眼神亮晶晶地走到了赵纯的房间,用软糯糯的声音喊道:“纯子酥!”
诚如孟书言所想,一个人太寂寞的赵纯,此时差点要落下眼泪。听到孟书言的声音,他欣喜地抹了抹眼角的些许泪珠,声音略显亢奋:“小言,还没睡呀?”
孟书言摇摇头,慢慢爬上床:“纯子酥,我来给你讲故事吧,听了故事你就不会想哭了。我会讲故事的,你听嘛,好不好?”
“好啊。”赵纯的动作和田桑桑一样,那手放到孟书言头上,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孟书言的小心脏砰砰砰跳着,头上的那只手和妈妈不一样,宽厚的手掌,很有力度感。孟书言眯了眯眼:“纯子酥,你以前来过我家吗?”
“没有哦。”赵纯实话实话,他是真的没来过这个连电都没有的地方,可现在他不嫌弃这个地方。
孟书言慢慢地哦了声,有点失落地垂下眼眸。
“怎么了,小言?”赵纯手足无措了一会儿,从来没有过养儿经验的他,不太熟练地抱着他的身体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给我讲故事,是什么故事?”小孩儿的身体和他们这些热血方刚的男人不一样,软软的。
孟书言小忧郁:“我妈妈给我讲的睡前故事。”
哦?田桑桑讲的睡前故事?赵纯的眼睛闪了闪。她会讲…故事?
“小言真厉害,会讲故事了!”面对孟书言时,赵纯的声音都温和了一些,“你说,叔叔我就爱听故事。”
孟书言立刻把眼睛弯成月牙儿:“这些故事的名字,都叫细思极恐。”
赵纯的声音蓦地一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可不说孟书言的记忆力是好的,田桑桑给他说了一遍的故事,他都能清晰地复制出来。
“昨天8个人在一起玩捉迷藏。大约5分钟后自己就被找到了。再5分钟后找到了3个人,最后的4个人也在5分钟后找到。真是太快速了,下一次还要玩。”
“我家养的鸟总是很吵,所以家人有时候会把笼子放到黑暗的厕所。某天,在没开灯的客厅,突然听到厕所的鸟叫声,而且像是惨叫。
当下以为鸟怎么了,立刻冲去打开厕所门,发现两只鸟一只在小鸟屋里睡觉,一只站在荡秋千上发呆。
‘真是的。。。。。。’
关上门,我回到沙发继续看着我的电视,电视上报导着市区有一小偷潜入民宅住了很久的捆绑事件。
等一下再去把鸟笼拿出来放它们在家里飞吧。”
“这些故事……”赵纯微微呢喃,忽然眼睛大睁,打了个冷颤:“小言,不是只有八个人吗?那多出的一个人是谁?”
“是我喔。”孟书言瞧着他,眨了眨黑漆漆的大眼,嘻嘻地笑了,“我把他们八个人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