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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只是想到了鲲凌。她在哪里呢?
看到刚才林子里那具狰狞的尸体后,她感到自己就是一个溺水挣扎的人,那种绝望的窒息感和恐惧感,不断地挤压她侵蚀她。被潮水冲得灭顶,浮上,灭顶,浮上。如此深入浅出,反反复复,慌落落的是彻骨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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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让徐正阳送她去的地方是江家的宅子,而不是一品香居或者四合院。孟书言暂时住在了叶玢怡那。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第一时间就抱着小汤圆过去。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叶玢怡江父和孟书言都风风火火地杀了出来。
田桑桑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小东西就不见了踪影。
孟书言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田桑桑伸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小脑袋上。
叶玢怡抱着小汤圆,心疼的直掉眼泪:“小汤圆儿,奶奶的乖孙啊,让你受罪了,不怕不怕了。肚子饱了没?脸都变蜡黄了。这些天杀的人贩子!”
“奶奶,给我抱一下~”孟书言眼巴巴地仰头瞧着,软糯地说了句。
叶玢怡把小汤圆给他,孟书言的怀里都被小汤圆填满了。他伸手戳了戳小汤圆的脸,小汤圆懵懂地眨了下眼睛,抓住他的手指欲啃。
大孙子抱着小孙子,叶玢怡欣慰极了。
“汤圆儿的衣服都脏了,我和言言带他上去洗一下,午饭也做好了,你们吃完再走吧。”叶玢怡和田桑桑没啥话可讲,这么说也挺尴尬,她们的共同话题大概只有两个孩子了。
田桑桑疲惫地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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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之后,田桑桑再也不敢让两孩子离开她的视线,走哪里都带着他们。每天去一品香居,她就把店里的后门关得紧紧的,不是让孟书言待在小阁间,就是待在楼上,有客人来时她也要谨慎地看一下俩孩子。
汤圆被拐的事情,金枝难脱其咎,也被抓去教育了一段时间。其他人贩子的下场田桑桑没有刻意去打听,但她相信警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这就够了。
员工没有那么容易招到,招个新人还得教,不是一般麻烦,田桑桑干脆没有再找人了,凡事亲力亲为。白天看店,晚上把当日的账弄出来,中间分神兼顾小汤圆和孟书言。不仅如此,她每天还得去厂里看看,也有接别处的订单,她简直忙成旋转的陀螺。好在经过这件事后,孟书言对弟弟特别上心,很多事都会帮忙做。
即便这样,田桑桑还是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病,是哪一个时刻没注意,让病菌侵入了身体。
昨天早上她醒来就觉得头脑钝痛,喉咙干涩。
这是感冒的前奏。
现在已经入春,大家都脱下了厚厚的棉袄,换上了温暖的春衫,街上又有了花枝招展的气息。在这样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田桑桑却感冒了,尽管感冒的大有人在。
昨天她在空间里吃了点感冒药,今天感冒不见好。头没痛了,只是昏沉,喉咙也哑哑的。田桑桑带着孩子们去了一趟医院。
拎着医生给开的药,出医院时意外地在院门口碰到了华珺。
“江夫人。”
华珺启唇轻笑,上下打量了下她苍白的脸:“好巧啊,来看病吗?”
田桑桑淡淡道:“感冒了。”
华珺哦了声,不咸不淡的语气:“这个时节生病的人确实挺多。这不,我也是来看病的,身体不太舒服。”
田桑桑忍不住道:“怎么叶同志没有陪你来?”
“他在队里挺忙的,不然肯定会陪我。”
一晃一个半月过去了,田桑桑蓦地就想起了那次林子中的尸体,她并没有听到风声。她故意阴阳怪气地:“就算忙,妻子的身体也同样重要。忙什么呢?”
“他们在公路边的林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不仅如此,在那附近也发现了几具尸体。其中有一具据说是陆首长的。DNA送到美国去比对了,结论很快就能出来了。”华珺如实道。
“那么其他几具尸体呢?”
华珺看她挺上心,摸不出她的心思。
“都是男人的尸体,具体的我不能透露。你也知道,这种案件,细节是要保密的。”华珺忽然抿嘴,眼角眉梢透着不合时宜的羞涩:“对了江夫人,你也是有经验的人了,我最近胃不好,总是恶心想吐,你说这是不是怀孕了啊?”
田桑桑心里一窒,直刺刺地盯着她的脸:“你丈夫不是不行吗?”
“这是谣传。江夫人不会连谣传都信吧?”
“那恭喜你了。”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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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更加严重了,田桑桑认为。
有发烧的迹象,身体还时冷时热。田桑桑关了一品香居回家,吃了药后就躺在床上午睡了一会儿。孟书言知道她是病了,很懂事地看着小汤圆,不去吵她。
不过小小的午睡,田桑桑就做了个噩梦。又是在漆黑不见五指的一个夜晚,窗户开了一角,冷风吹拂着窗帘,有人在喊她,她慢悠悠地转醒,慢慢地看向窗边。
那里站着一个人,起初还不清晰,直到月光渐渐地浸透,她才看清,是那天在林子里见到的尸体,在朝她走来。
她吓得心惊胆战,抱着身体连连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床头。
“妈妈、妈妈!”儿子清亮童稚的声音。
田桑桑猛地惊醒,视线中是一张眉眼弯弯的可爱小脸!
“妈妈,纯子酥回来了!”孟书言的大眼亮晶晶!
“谁?你说谁回来了!”
“是纯子酥!”孟书言拉着她的手。
热了热了,冰冷冷的四合院都热闹了起来。刚才的恐惧不翼而飞,田桑桑掀开被子:“妈妈换下衣服!对了,你弟弟被拐的事情不要跟你纯子说知道吗!”
“嗯!”孟书言乐呵呵地出去了。
田桑桑快速地换了一套衣服,往镜子前照了照,拿起梳子梳了梳乌黑靓丽的长发,也来不及再照镜子,边把头发随意地扎成了一个马尾,边急急地往外走。
他不再白净,有点像大叔了,俊秀的脸上染了旅途的风霜。穿着很休闲,下巴处还有点点胡渣,这和那些有故事的导演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