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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服装店,我们走去一家宾馆。是一个没有达到任何级别的宾馆,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好运来宾馆。
我们进去的时候,总台服务员盯着穿着裙子的丁莹看。
我知道,就是一般的女性都被丁莹吸引了。
“给我们开两间房。”我从口袋里掏钱,掏身份证。
“是开两间吗?确定开两间吗?”圆圆脸庞的服务员问道。
“当然开两间。”我说。
“你们不是……”服务员狐疑。
“你搞错了。我们不是来旅游结婚的,”我说,“我们结婚证都还没领呢。”
“去你的。”丁莹捶我一拳。
“我随你们。那就给你们开相邻的两间,好照应。我看你酒喝得有点多。”服务员是个很细心的女人。
“谢谢。”
服务员接过我的身份证做登记,我付了钱,交了押金。服务员还我身份证,给了我们两张房卡。
我们正准备去房间,服务员叫住我们,“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我略感诧异。不是要查户口吧。
“你朋友的裙子是哪家店里买的?好好看。”
“真的好看吗?”丁莹两颊满是红晕。
“真的,你们一进我们宾馆我就注意到了。这是我看过的最舒服的裙子。真的太美了。”服务员感慨道。
“谢谢!”
我说了店的店名。“你的身材和我女朋友差不多,穿起来一定也好看。”
“我身材要差点。不过我会去看的。”服务员说。
我们走去电梯房。丁莹主动握我的手。她在手上用力,而后看着我。
“看什么看?是不是很满意呀。”
“嗯。我很怕你们的赞美都是恭维。”
“你们?”
“还有那卖服装的服务员呀。”
“现在再知道效果有多好了。”
丁莹点头。
我们走进电梯。电梯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跟你说件事,丁莹。”
“什么事?”丁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我刚才其实是想开一间房的。”
“做你的梦去。”
“你真想多了。开一间房,两张床,跟我们住租住房不是一回事吗?”我说,“这样,可以省一间房费。”
“那我们去退一间房费?”丁莹闪着双眼。
“去。”
“做梦去。”丁莹笑了。
“我也是开玩笑的。”我跟着大笑。
说笑间电梯停了下来。我们走出电梯。踩着过道里厚厚的地毯,我们来到我们开的房间。丁莹选了一间。
那房卡难到了我。我怎么整房门就是不开。以为像钥匙一样有一个插孔,可找来找去找不到。
丁莹把房卡拿过去,她把发卡平放在门上,就听“嗤”的一声,门开了。
“老土了,老土了。”我自嘲。
“也有你不会的。这是磁卡,不用插孔的。”
门打开了,可房间黑乎乎的,只有从窗外映射进来的灯光让我们依稀看见房间里的情景。丁莹把发卡插在门背的一个盒子里,房间里的灯才亮了。
房间里两张并排的床铺上铺着白色的床单,被子和枕头整整齐齐地靠床背放着。
“你看你看,我说浪费了吧,”我故意咋呼,“还是有两张床。”
“两人间本身就两张床,你以为我们开的是总统套间啊。”
“那你赶紧去把你那间房退了。”
“做梦。”丁莹用一根手指头点我的太阳穴。
我在一张床上躺下来。一天的奔波和酒的刺激让我非常疲乏,尤其在酒精的刺激慢慢淡去之后。
丁莹却不急着去她的房间,也在另一张床上躺下来。
“谢谢你,郑启航。”丁莹忽然说。
我转过身趴在床上,双脚往上翘。
“你说什么?”
丁莹跟着我趴在床上,用双手托着她的腮,“我说谢谢你。”
“谢什么,我还欠你十个人情呢。”
“你陪我到北坑来,把所有事情搞定了,花了那么多钱,还为我买这么高档的裙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丁莹,我们之间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说。
“OK,不说。那我们说什么?”
“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OK。”
但是,我们并没有对视多久,因为,酒精刺激的缘故,外加疲乏,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连澡都没有洗。
……
第二天我们本想在北坑市转转,按照丁莹的习惯,会去附近的旅游景点走走,可丁莹急于获悉与省检察院里的人的或近或远的人脉关系,再加上我也想挤时间进行专业学习,上午便回了省城。
我陪丁莹去租住房放好行李,而后回学院青春书屋。
艾贞子正在书屋陪储火玉闲聊。
换做平时,这个时间,艾贞子几乎都在阅览室度过的。
“你们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艾贞子说。“丁莹父亲出这么大的事,我刚听火玉姐说。”
“还好,北坑看守所基本搞定了。”我说,“你怎么会来书屋?没去阅览室吗?”
“还不是因为你吗?你陪丁莹去办事也不跟我说声,搞得我心神不宁的。”艾贞子一脸的嗔怪。
“听你的口气,好像郑启航是你当家的似的。”丁莹顶了一句。
“丁莹你别生气,现在,郑启航是我的追求目标。”艾贞子直言不讳,“我们友好的竞争,看最后花落谁家?”
丁莹看着艾贞子。储火玉也看着艾贞子。
“呵呵,感觉大家好像都不认识我了,”艾贞子依旧非常淡定,“我一点都不想掩饰,在郑启航面前我也是这么说的。我和丁莹是好朋友,又是同班同学,这份情谊我不会断。所以我才说友好竞争。就看郑启航看谁更适合他。不不,我有点词不达意,应该是看谁和郑启航更有缘分。”
这是公开挑战的架势。
丁莹看了看我,“贞子能这么开诚布公也好。那我接受挑战,友好竞争。”
丁莹伸出手。艾贞子迎合上去。
“公平起见,昨天一天郑启航都和你在一起,今天就借我一天?”艾贞子挑衅般地看着丁莹。
“这要看郑启航了。”丁莹坦然面对。
我皱了皱眉头,听他们的对我,我好像成了一个物品。
我故意咳了两声。艾贞子这么赤-裸-裸,让我措手不及。
“先说明一点,我不是物品。”我开口说话。
艾贞子脸色微变,“呵呵,我只是一个比喻。”她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开口说话,她已经占了下风。
“我也知道是比喻,”我琢磨着怎么用词,但我知道我必须表态,否则对她们都是伤害,“艾贞子,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我尊重你,也欣赏你,但……”
“但只限于朋友之情,同学之情,对吗?”艾贞子说。
“记得上一回我们去二附院临床观摩你就和我说过,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丁莹,”我接着说,“我也说我们之间只能停留在某个节点上,不可逾越,不好逾越,也不会逾越。”
“我也说了,那是你现在的感觉,也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我要做的是改变你的感觉,我会让你找到喜欢我的感觉。”
“何必这样?过于执着即是执迷。”我说。
“是说我执迷不悟吗?没关系。我觉得执迷不悟是一种精神,尤其在感情方面,因为,我觉得,爱是没有错的。”
“艾贞子。”
“好了,这些话我们还是不要在大家面前说吧,你只告诉我,你今天有没有时间?”艾贞子显得有点慌乱。
“没有。”
“那好,我会换个时间。火玉姐,丁莹,我走了。”
艾贞子走出书屋。
储火玉看了看我和丁莹,追了出去。
“这就是优秀惹的祸。”丁莹说,“但我很开心。”
“你不觉得艾贞子就像变了一个人吗?”
“在担心她吗?”
“你说什么话?从她身上我看到了余慧慧的影子。”
“蒋村中学的余慧慧?”
“会不会这也是肉戒灵异在作怪?”我习惯性地摸了摸中指上的肉戒。
“怎么可能?你不会是昨天喝酒喝糊涂了吧?”丁莹说,“哪来的肉戒灵异?灵异要针对也是先针对我呀。”
“否则怎么解释艾贞子的变化。”
“是爱情蒙住了她的双眼。”
储火玉回来了。
“怎么样?你有安慰她吗?”我说。“我这么说会不会过于直白了?”
“没有用,说什么都没有用。”储火玉摇摇头,“郑启航,你知道我想起了谁吗?”
“余慧慧。我刚才还和丁莹说来着。”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要送我围脖的余慧慧和当着我们的面提出挑战的艾贞子会有什么不同吗?
“对,”储火玉说,“是余慧慧。”
“艾贞子不会想不开吧?”
“怎么会?”储火玉哑然失笑,“艾贞子心智成熟着呢。她比余慧慧沉稳多了。我之所以联想起余慧慧,是感觉她和余慧慧一样,因为你而着魔了。”
“火玉姐你不也对郑启航着魔过吗?”丁莹说。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对你着魔呢,郑启航?难道真跟你手上的肉戒有关?”储火玉和我想到一块了。
“我也这么想。我哪有什么魅力让人着魔?所以我才担心是肉戒灵异在作怪。千万别印证了我的推想。”
“这就要问丁莹了,她才有资格发言。”储火玉说。
“我就更没有资格,因为,我不是着魔,”丁莹说,“倘若是着魔,还会有这么长的情感历程?两年了,我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了的。”
“这就是你和我们的不同。”储火玉说,“很有可能你才是郑启航最后的归宿。而我们全都是过客。至少我是过客。是现实已经证明了的。”
“火玉姐你不是找到了你的归宿吗?”丁莹说。
“怎么?徐峥平对你不好吗?”我跟着说。
“不是不是,徐峥平对我好着呢。”储火玉的脸上飘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