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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个人的侧影,我觉得很蹊跷。可一时又说不出哪儿蹊跷。但我很快意识到,是他走路的姿势太过熟悉。
垫脚!
每走一步都垫着脚走,这是李喜文的习惯呀。
莫非他是李喜文吗?
身高也像。
身材也像。
只是,如果这个人是李喜文,他干嘛要穿一件女人的外套?
这个社会还需要男扮女装吗?
可如果不是,李喜文去哪里了?他那么早难道去教室钻研他那个数学题了?他可不是那么好学的人。
我不禁停在寝室门口,也忘了继续读英语。
近了。更近了。余慧慧她们和穿红外套的人从不同的方向走向厕所。
我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变态。怎么能这么关注女生上厕所?那个初三的学长如果留意到了我的举动不知会怎么看待我。
好在是那个穿红外套的人先到厕所,而且进的是女厕所,我的顾虑解除了。
那个人自然不是李喜文。原本李喜文的身材,无论是高度还是胖瘦程度都像女生。至于垫脚,也许是一种巧合。说不定有蛮多的人走路都会垫脚,只是我没有关注。
我安心读起英语来。
可我还没读到两句英语,厕所那边的举动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进女厕所的三个人竟然同时从厕所里出来了,只不过余慧慧和储火玉分别站在那个穿红外套的人的两侧,她们一人一只手扯着这个人的一只耳朵。
“轻点,轻点。哎呦,疼死我了,请你们轻点。”这活脱脱是李喜文的声音。
我的预感真的被验证了。那个穿红外套的人真的是李喜文。
这么说他男扮女装为的就是混进女厕所,为的就是达到他猥琐的目的。
我迅速跑向厕所。
“哎呀呀,你们误会了你们误会了。李喜文,你个傻子,你不会真把我的话当真吧?”
李喜文看着我。两个女同学也看着我。
“什么意思?”余慧慧问道。
“昨天晚上我跟李喜文开玩笑,这个,你们知道,我们男人嘛有时候很无聊,很无聊的。对了,你们先把李喜文的耳朵放了。”
“不行,这个娘娘腔这么猥琐。”余慧慧说。
“哎呀,我不跟你们说了吗?是一个误会。哦,你看我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哎,我就直说了吧,是我跟李喜文打了个赌。真的,是打了个赌。”就在刚才咋胡的时候我已经想好怎么“解救”李喜文了。
“打了个赌?”储火玉看着我。
“打什么赌?”余慧慧压根儿不相信我的话。
李喜文也很疑惑地看着我。
“昨晚我和李喜文打赌,我说如果他敢进女厕所一趟,我今天早上就请他吃早餐。只是,太不好意思了,这赌赌的太猥琐了。”我故意抓抓头,显得很窘的样子。
“哼,我现在是被你害了。”李喜文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即配合起来。“你看,我装扮成这样还是被揪出来了。”
“好好地会打这个赌?”余慧慧反问道。她们减小了捏李喜文的耳朵的力度,李喜文稍稍动了一下,便挣脱了。
“就怪那金庸写的武打小说,你们看过不,很好看的,《笑傲江湖》,有六个鬼灵精怪的人,很搞笑,喜欢恶搞。李喜文说他更会恶搞,我不信,想歪他,就打了这个赌。”
李喜文接着说:“是啊,是啊,我刚好想到我们教室外面不知谁丢了一件红外套。武打小说里不总是女扮男装男扮女装的吧,所以我就计划到男扮女装混进女厕所赚一个早餐吃,没想到就被你们揪出来了。”李喜文的反应就是这么快。
“果真没别的企图?”余慧慧半信半疑。
“这大白天的哪有什么企图?你觉得李喜文会有什么企图吗?”我反问道。
“我哪敢有什么企图嘛。”李喜文的娘娘味更重了。
“那看来是我们多想了。不过,娘娘腔你也太夸张了,为了一顿早餐,不惜让自己身败名裂。”余慧慧很鄙夷地说。
“说重了,说重了。对了,打赌我已经输了,两位女同学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我把话题一转。再纠缠下去我怕会露馅。还有,李喜文这种形象老站在厕所附近肯定很不雅。
“不了,我才不和这么猥琐的人一起吃早餐。火玉,我们走。”
“去哪?”
“回寝室呀。”
“我们厕所还没有上呢,都憋死了。”
“我也憋得紧。”
“那你们赶紧去上厕所,憋坏了我可赔不起。”我说。
两个女同学咯咯咯笑了。
我和李喜文快速走去教室。李喜文一边走一边把红外套脱下来抓在手上。
到了教室我把门一关对着李喜文的胸部就是一拳。
“我的妈呀,你疯了,干嘛打我?”李喜文捂着胸部。我这一拳可不是虚的。
“干嘛打你?他妈的你这种人就是欠揍。”我说不出有多火,“多荒唐,你知道你有多荒唐吗?!”
“你声音小点,你给我声音小点。”
“现在害怕了?你之前就不害怕?我真想不通,李喜文,还说听进去了我的劝。我说一大早不见你的影子,你他妈背着我做出这种勾当。这真叫色胆包天。”我压着嗓子说话。
“我错了。对不起,我真错了。我不是不听你的劝,”李喜文摇了摇我手臂,“如果你还生气就再给我一拳好不好?我是鬼迷心窍。”
“是色迷心窍。”
“是是,是色迷心窍。真的就是那种念想没法消除,就想到了溜进女厕所,也仅仅是看看而已,没别的意思。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的气消了点。
“我以为她们不会认出我的。等她们出来就没事了,然后我悄悄地溜回寝室,神不知鬼不觉,谁料到她们一进去就认出我来了。”
“是不是还觉得遗憾?”
“不不,没有没有,真没有。还好有你。我说你是我至交嘛。”李喜文把手搭上我的肩,和我套近乎。
我闪开了。
“什么意思嘛。不把我当兄弟了?”
“我不把你当兄弟,还这么替你解围?只是李喜文,我警告你,你真不能有下一次了。我早提醒过你,这种事要是让学校知道了,要被开除的。我可是被学校开除过的人。”
“谢谢你,谢谢你。走,我们吃早餐去,我请你。”
“你请我一个月的早餐都应该。”
我们走出教室。
李喜文把红外套从教室的后窗丢出去了。想起刚才那滑稽的一幕我突然又有点想笑。社会中的人,真的无奇不有。
太阳升得比较高了。看太阳的位置应该到了七点多了。那个晨读的初三学生不知去了哪里。
一路沉默。
“我说郑启航,你说那个初三的学生会不会乱说?”李喜文率先打破沉默。
“他才不会关心你这些破事。”
“我们那么吵吵闹闹的,他还会不注意?”李喜文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现在才开始担忧这些事。
“注意他肯定会注意。可他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不会持续关注的。反正我们几个都同学,他也不会多想。怎么了,害怕了?”我有点幸灾乐祸。
“是后怕。我爸妈知道我是为这事被学校开除,一定会把我打死。她们不会把这事和班主任说吧?”
“谁们?”
“余慧慧和储火玉呀。还有谁?厕所里又没有别人。”
“不会,”我肯定地说,“她们还是相信我的话的。”
“对了,你怎么就想到编撰一个这么好的理由?我一开始还蒙了。”
“你能想到这么奇葩的行为,我怎么就编撰不出这么好的理由?”
“你看你看,又鞭策我了。我是真心佩服你。你不仅仗义而且机智。我当时想到的就是‘完了完了’,哪料到你几句话就挽救了我的名声。”
我们已经到了校门口。远远地我看见那家早点店的老板娘在忙碌。
“别一个劲的恭维我,只要以后再理智一点就可以了。”我拍拍李喜文的肩膀,算是再一次警示他。
“这种傻事我是不会再做了。还是你说的对,刚脆直接去追她,喜欢一个人不是错,对不?”
“你早听我的不就不会有这种尴尬了?”
我们已经到了早餐店门口。我们各自点了一碗饺子。
我们在桌子边面对面坐下来。
“再问你一件事,郑启航,我觉得你阅历太丰富了,我好好奇,你被学校开除会不会跟你喜欢某个女孩有关?”
“有吃的堵不住你的嘴?”
“这么说就是承认了。我说你怎么这么老道。咦,郑启航,你中指上戴的不是玉戒指?”李喜文忽然激动起来。
“什么?”
李喜文移动他的凳子靠向我,他伸手摸了摸那个有凸起的肉瘤,“奇怪,竟然是一个瘤。哪有这种瘤的?还有个凸起。”
我还没回应他,他又说道:“我早就留意到了,一直以为是个玉戒指,就像你戴在脖子上的玉坠样的,没想到是个瘤。是天生的吗?”
我才明白是什么让李喜文激动了。我不禁陷入沉思。
我直直地盯着郝珺琪握花的手指。“我说琪琪,你什么时候带上戒指了?”
“戒指?什么戒指?”郝珺琪很不解。
“你手指上不是戴了一个戒指吗?”
“咦?我什么时候戴上戒指了?”郝珺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用另一只手去取戒指,可是,任她怎么取那肉色的戒指就是取不下来,“哥,根本取不下来,好像和肉粘着了。”
我伸出手去取。那戒指软软的,柔柔的,原本就是一个环形的肉瘤,和手指黏在一起。肉戒指上还有一个小凹口。
“奇了,哥,你手指上不也有一个吗?”郝珺琪叫起来。
果真,我的左手的中指上也长了一个环形肉瘤,也好比戴着一个肉色的戒指。我这个肉戒指上则长着一个小小的凸起。
凹口?凸起?
这不和那两半石柱相对应吗?它们也分别有一个凹口和凸起!
我抬头看看凹凸石壁上的凹口和凸起又看看郝珺琪和我手上的戒指般的肉瘤上的凹口和凸起,百思不得其解。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神秘的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