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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澜目光沉沉地看着宣太妃。
宣太妃十分坦然地对上轩辕澜考究的目光。
“母妃,云离失踪了。”轩辕澜沉声道。
宣太妃佯装讶异道:“竟有此事?”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这云离也真是的,怎生老是闹失踪,会不会自己跑哪里去玩了?他这个人,坊间风言风语也不少,王上难道不知吗?“
轩辕澜隐忍着,视线扫了一侧的宇文卿一眼。
宇文卿听轩辕澜来找云离,本就心虚,如今被轩辕澜看了眼,心里更是一个激灵。
手中一个颤抖,握着筷子的手一动,筷子啪嗒一声落在桌上。
她连忙放好筷子,垂首不语。
轩辕澜眉头紧拧,将矛头转向了宇文卿。
“王妹,你呢?你可见过云离?“轩辕澜冷冷道。
被点到名的宇文卿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敛了敛心神,抬起头,对上轩辕澜幽深的目光。
她扯开嘴角莞尔一笑,摇头道:“回王兄,卿儿没见过。”
“当真?”轩辕澜靠近一步,再一次问道。
那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让宇文卿丢盔弃甲。
一旁的宣太妃见状十分不悦道:“王上,你这是做什么?你难道还怀疑卿儿不成?她一个姑娘家能对云离那个大将军做什么?”
轩辕澜深深地看着宇文卿。
她虽为女子,可那蛇蝎心肠却比男人更狠。
当初麓山之上,可就是她对云离下了死手!
宇文卿被轩辕澜看得如芒在背。
她紧抿着嘴,沉默不语。
忽的压力消失,只见轩辕澜收回了目光,转而对上了宣太妃。
“既然母妃不知道云离身在何处,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轩辕澜沉声道。
“王上且慢。”宣太妃出声唤停轩辕澜的脚步,“既然王上来了,不如留下一起用晚膳。”
“不必了母妃。”轩辕澜沉沉道。
“怎么?王上就一点也不给哀家面子?用个晚膳都几番推脱?”宣太妃眼里染上了丝丝缕缕的不满。
轩辕澜沉了沉心绪,放缓口气道:“是儿臣疏忽了。”
刚一落座,宫娥便奉上了碗筷。
宣太妃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她看着轩辕澜,开口道:“王上,你也老大不小了,北霁不可总是无后,你也该纳妃了。”
轩辕澜执筷的手一顿,下一刻又恢复如常。
“儿臣心里有数。”他吃了一口菜,缓声道。
“你若有数,也不会到如今都孤身一人了,你不知道外面都在怎么传吗?不行,哀家可不能坐视不理,上次哀家跟你说过的,你打算何时娶卿儿?”宣太妃语重心长道。
轩辕澜心下一怔。
宇文卿闻言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纠结之色。
那纠结里头,还带着一丝浅浅的期待。
轩辕澜对上宣太妃的目光,沉肃道:“母妃不知吗?王妹可是早有意中人了,虽未婚配,却也早已暗度陈仓了。”
“你说什么?”
“王兄卿儿冤枉!”
宣太妃与宇文卿同时开口道。
宣太妃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扫了宇文卿一眼,宇文卿乖乖垂下头。
“王上,这话言重了吧,哀家怎么听说是卿儿被人设计陷害了,她可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宣太妃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
“哦?是吗?”轩辕澜反问。
“王兄,卿儿真的是遭人陷害的,父亲已经将那恶贼抓住了,若是王上不信,可以亲自去审问。”宇文卿急急辩解道。
轩辕澜没接话,神色寡淡。
宣太妃与宇文卿相视一眼,宇文卿眼里满是求救之色。
她给了宇文卿一个安抚的眼神。
“王上,这朝堂内外可都眼巴巴看着呢,想必,云将军肯定也希望王上能够尽快纳妃。”宣太妃意味深长道。
轩辕澜心里咯噔一下。
他对上宣太妃的目光,那眼底,似乎带着几分别样的情绪。
一瞬间,轩辕澜心底划过一丝不祥之感。
这宣太妃,是在要挟自己?
她知道云离所在?
轩辕澜心底百转千回。
“王上,单凭卿儿在麓山不顾安危救出王上,王上也该好好赏赐于她,哀家相信,等王上大婚,云将军一定会出现的。”宣太妃加重口气道。
轩辕澜所想成真,顿时怒由心生。
可看宣太妃那笃定的模样,他却只能隐忍不发。
“母妃,云离可是一朝重臣,他若失踪了,只怕朝纲不稳。”轩辕澜沉肃道。
宣太妃露出一抹浅笑,“王上又言重了,此时北霁国泰民安,没有战事,云将军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轩辕澜隐在袍袖内的双拳紧紧攥起。
看来宣太妃确实知道云离所在,更令轩辕澜担心的。
却是云离此时此刻或许就落在宣太妃的手中,生死未卜。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容儿臣想一想。”所有的怒气皆被压制住,轩辕澜沉静开口。
宣太妃听着似乎很满意,“嗯,王上可别想太久了,也别让人等太久了。”
宣太妃这一语双关的话更是让轩辕澜心生无力。
她这背后之意,是说云离等不长久了吗?
离开锦乐宫,轩辕澜浑身上下泛着森冷之意。
回到太晨殿,一道身影站在书案之后的阴暗处。
“出来吧。”轩辕澜沉声开口。
那身影缓步从阴暗处走出,对着轩辕澜垂首行了个礼。
“主子,属下无能,未能彻底查清容沉的身份。”唐影出声道。
“眼下那不重要,你给本王去盯着宇文卿,再派人盯着锦乐宫,要是有异常,即刻来报。”轩辕澜冷声道。
唐影垂首,“属下遵命。”
云离,你到底在哪里?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将寒意带下。
一阵阵凉风从天窗吹拂进,周遭的温度越来越低。
云离浑身瑟瑟发抖,下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
她终于知道这水牢是多少宫娥的噩梦。
一入掖庭,就基本永无出头之日了。
不过短短三日,那隔壁铁笼里的女子已经丢了命。
尸体被拖了出去,如今整个水牢,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云离垂着头,眼皮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