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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就在太后看向西边的这些命妇时,好几个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第一个声音是顾瑜,顾瑜站了起来,她想为沈岑求娶,尽管她十分不喜欢谢涵也看不上谢涵,可谢涵有本事啊,既能把皇上笼络住了又能把太后哄住了,这能是一般人吗?
再则,谢涵有财啊,那么大一笔银子,娘家不要了,也不能便宜了外人吧?
此外,还有关键的一点,前些日子沈岚的丑事一直没有过去,不但朱氏不同意这门亲事,就连顾铄也公然反对了,她才知道顾铄心心念念的一直是谢涵,如果她让自己儿子娶走了谢涵,是不是顾铄也就能死心了?
还有一点,太后看向了这些命妇们,明摆着是想让这些命妇们主动开口求娶,如果她第一个给了太后这个面子,太后会不会对她心存几分好感?
第二个开口的是皇后,皇后本来一直稳稳地坐着,她想看看这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故而便没有急着开口,谁知皇上没动地方沈家的世子夫人却站起来了。
这还行?
万一沈夫人一开口,来一个亲上加亲,太后一高兴肯定就准了,她岂不白忙一场?
第三个开口的是夏贵妃,而夏贵妃之所以开口是因为她看见东边角落里有一个少年站了起来,只是那个少年的位置比较偏一些,又在最后面,故而谢涵一时没有发现。
第四个开口的是皇上,皇上还有话没有说完呢,哪能就这么让太后把谢涵许配出去?
第五个开口的是王平,王平见太后再一次没有领悟到皇上的意图也着急了,他也不想这么糊里糊涂地把谢涵的一辈子葬送了。
才刚皇上已经说了,要成全这妮子呢。
第六个开口的是朱如松,不对,应该是朱泓,朱泓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最大,一时把其他几个人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皇祖母,这个丫头我喜欢,不如就请皇祖母开恩,把她许配给我吧!”
谢涵一听这个声音顿时激灵一下,也回过神来了。
这朱如松不是在海宁前线吗?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这个时候谢涵再矜持也忍不住转过身子朝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没错,就是他,就是朱如松。
可能是因为是长途跋涉来的,人没睡好觉,朱如松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倦不堪,脸色有点发青,不过一双眼睛却不再是水雾雾的,而是像燃烧的两团火。
见谢涵看向他,朱如松冲谢涵呲牙一笑,谢涵此时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本能地转过身子,她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确切地说,这一刹那,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几乎不会思考了。
“泓儿,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乱插嘴了。”太后先把朱泓训了一句。
“皇祖母,正因为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孙儿才要恳求皇祖母把这个丫头嫁给我,皇祖母也知道,孙儿母亲走的早,孙儿的终身大事早晚要请皇祖母做主,既如此,选日不如撞日,正好这丫头我瞧着也顺眼,就不劳烦皇祖母以后再劳心费力地去替孙儿寻摸了。”朱泓一边说一边走到正中间跪了下来。
太后这才意识到朱泓是来真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逼她点头同意?
那还行?
她的孙子怎么能娶一个克父克母的孤儿?
“泓儿,你听祖母说,婚姻大事不仅仅是要求看得顺眼,还牵扯到很多别的,不信,你问问你姨娘就知道了。”太后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夏贵妃。
夏贵妃为难了。
方才她就是怕朱泓乱来所以才不得已开口说话了,可这会太后明摆着是不同意了,她敢跟太后唱反调?
不独太后,夏贵妃还看出来皇后好像也对谢涵有意思,她敢公然得罪皇后?
朱如松显然猜到了夏贵妃的为难,没等夏贵妃开口又道:“我知道皇祖母的意思,皇祖母不就是想说这丫头命硬吗?其实我的命也不软啊,我也没了母亲,打小也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也就是皇祖母怜惜我,否则,孙儿还不定能不能长这么大呢?”
这话令台上的朱栩坐不住了,“小子,你的意思是就你皇祖母一个人疼你了?朕和皇后这些年都是摆设?”
“皇上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别跟着来捣乱了。”朱如松说完,直接无视了皇上的大黑脸,又转向了太后,“对了,皇祖母,说起来我能看上这丫头还得归功于我皇上叔叔,当年皇上叔叔把我和这些哥哥弟弟们都带去下江南,孙儿在扬州的大明寺见过这丫头一面,那时没少听皇上说这个丫头可怜,说这个丫头聪明,孙儿便对这个丫头有了几分印象。方才一看,几年没见,这丫头居然变了模样,越长越漂亮了,皇祖母,你老人家就行行好成全了孙儿吧,你老人家也知道,孙儿难得看上一个人,又是大老远从海宁前线跑来的,我容易吗?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说完,朱如松站了起来,几步上前过去直接跪在了太后的膝盖下,抱着太后的膝盖摇晃起来。
“回太后,孙儿也有话说。”朱浵站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认出谢涵就是那个扮成男装的小子,只是他没想到两人的关系这么深了,竟然私定了终身。
“快讲。”太后一看站起来的是朱浵,也就是朱泓的哥哥,还以为他是来规劝朱泓的呢。
朱浵开口之前先看了一眼谢涵的背影,略一犹豫,也走到了谢涵身边,“回太后,孙儿觉得这事不妥,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二弟这么做置谢姑娘的颜面于何地?女孩家最尊贵的莫过于颜面,二弟这么逼迫太后和谢姑娘,不管这门亲事是成还是不成,都会给谢姑娘带去难堪,只怕谢姑娘将来难以苟活。。。”
听到朱浵说的话,没等朱泓开口,东边又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急急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