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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中出来,已是到 了下午时分,空空的肚囊显得有一些吱吱叫苦,干涩的喉咙已生津不起往日的尖嘴饶舌。日西斜落的阳光已然有了侧影的痕迹,正一点一点往西偏斜。
磊夫人和丫环小杈站定在皇宫门前,静静地回目瞭望了这一幢幛幢巍峨叠嶂,而又似曾相识金碧辉煌的皇宫。心底无由地愰动着一缕缕凌乱而愁容 满 脸的衰 伤。她此时才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一幕苍茫衰落的风光,好像也像一阵轻微的凉风拂过,偏偏留给自己一缕缕无情的冷言耻笑一样,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心和她曾经所有的骄傲。
一个如怒火般燃烧的声音,仿佛从磊夫人的心底喷薄而出,慢慢扩散开来。“我要报仇敌!我要把带给我耻辱和倔侮 的人,统统从这个世上抹煞掉!亦不管她是谁!!!”
身边的小杈轻轻地碰触了一下,看似已陷入极度仇恨和怒火中烧中的磊夫人劝道。“夫人,咱们还是快走吧。傻呆在这时也不是办法,咱们现在唯一能去的就是你的娘家梁王府了。走吧,别担搁了。”
磊夫人被丫环小杈 的温软之语一触,即时扭过头来瞧了她一眼,不无感激叹道。“小杈啊,落难之时方见真情呐。现在连皇家的人都 要抛弃我了,只有你对夫人还是这么好,不离平弃,我总算是心底有数了。等夫人我完了这一西洋参子难堪之事,夫人一定还给你一份上好的好处。”
听得磊夫人如此哽咽的说着恩德的事儿,小杈又出言宛拒道。“伺候夫人乃是奴卑的本份,小杈从不敢有非份之想。这些后事还是等夫人救出了磊府相爷父子再说吧,现在说来恐怕为时过早呢。”
“嗯,你个小丫头倒 是精灵得很,看事也挺透切的。若是我府中那些公子小姐有你这般玲琍透剔就好了,也不至于把磊府弄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夫人,你别再夸奖我了,咱们还是快走吧,能争取一刻是一刻。”
“嗯,走吧,夫人听你的。”
梁王府内,打自梁王今日午朝之后回来,就一脸乌黑的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后院的书房内。
任凭府内的属员如何招呼叫唤,他就是不让一个人进去。就连往日紧跟其后的安公公,此时也只得长吁短叹地倚在房门外唉声叹气,进出不得。再恐怖点说,好像连下人端进来的茶水点心也一律免了。
没有人知道梁王这样做作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房中透出一丝静得出奇的煞气,让人感觉得有一丝丝毛骨悚然。
此时梁王把自己深锁在书房之内,独自座在书案之前,满脑子都是浮现着今天在朝堂之上的片片段段,以及突然被太后和国主认祖归宗的‘李秋生’。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在这个十多年过后的世上,还能突然出现一个状若当年‘河阳王’的遗孤来。而且还是这么有板有眼的佑证着,让他没有一丝一缕可以推脱和否认这个事实原证据。
最让人可恨和恼即的还是这个‘李秋生’,一出场就把自己的死党和女婿磊副相父子送入了天牢,而且自己也差一点遭了渔池之殃。若是让此人长此在朝中混迹下去的话,那他这个摄政王的日子恐怕也是不好过的了。因为他早已领教过当年“河阳王”的厉害,如果是子承父志的话,他一样难于自己。 所以梁王他自己不得不从新睁眼认清这个现实,只要棕个‘李秋生’归来,似乎就是到了他曾经不可一世的尽头之日。
正在她思虑重重和忧心肿肿之时,安公公匆匆地走进来敲门相报,“王爷,宝琴郡主来访,奴才前来问你:见是不见?”
听得安公公之报,梁王在房内并不太感意外,这事儿他也是能意料得到的。因为在早朝之上,磊副相惨遭牢狱之苦已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这个时候自己的女儿‘宝琴郡主’来访,自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虽然他此时心里不想见任何人,但是他还是努力的回应了一声门外的安公公,“哪 ,就请她快点进来相见吧,本王也有一段里子没有与她相见了。”
得了梁王的指示,安公公自然是办事勤快,不多一会儿就把一身疲惫愁容满布的‘宝琴郡主’请了进来。父女二人相见,倒也是一场颇为悲情的画面。
只见得‘宝琴郡主’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见梁王就急得满地跪下哭诉道。“父王,你赶快想想办法对救 救女儿一家吧,要不磊府就要大厦倾覆了,你也要骨内分离了啊。”
“父王,求求你了。你赶紧想个法子,救救 女儿 一家吧。女儿,求你了!”
看着哭得一脸泪水涟涟而衣衫不整的女儿,梁王也是一脸哽咽的扶起磊夫人悲泣道。“女儿啊,不是为父的不想救你们磊府于水火之中,只是这事现在扎手得很呐。人家‘河阳王’的遗孤‘李秋生’刚刚认祖归宗,太后和国主正浸寤在这万分悲喜之中,父王不好过的了 可是一个办法也没有哪?”
“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人家正在兴头之上吗?咱们可就得渐时倒霉了。”梁王断然说道,又看了女儿一眼,突然语出衰叹之气道。“唉,这磊汶湘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都是信极人臣了,还和一个小小的杜府联合夺什么‘琴棋盛会’的头冠呢?这会儿好了,把自己的老命也白搭进去了。看看谁还能求你于死囚之中。”
“唉,我梁王真是的眼无珠啊,居然把自己的女儿下嫁于这等不屑之徒之中,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他众人人。唉,可恨,实是可恨,大大的可恨!!!”
亲耳听得父王如此不解恨的怒骂和自责,磊夫人羞得无地自容的辩白着。“父王,你就不要这样了。事已至此,怪只怪女儿管束磊府无力,放任他们父子在外胡作非为。才惹 下今天 杀身之祸,女儿亦是悔之晚矣。还望父王顾念在咱们父女一场的面子 上,略施援手,救一救他们的命吧!”
当头被磊夫人这一圈缠绕,再加上自己此时已是心乱如麻,梁王气得没好气地看指着磊夫人吼道。“女儿啊,你要为父怎么说你才明白呢?你来求为父做主那是很容易的事,可是你现在让为父求谁去啊?太后和国主都 在兴头之上,为父这一进宫求情,不就是等于白白承认了磊府所犯的大罪吗?到时候,你让为父在皇家人面前还有没有颜面和道路可走啊?”
“这,这女儿可没有想到过,那女儿现在该怎么办?还请父王指点一二。”磊夫人终于气妥地低下了头颅,眼中不再有刚才那一种进副而凌利的眼光,房内紧张的气氛也有了一丝的缓解。
见磊夫人有了一些平缓和正常,梁王才释然宽慰道。“女儿啊,据为父所知,磊相落得如此下场 全拜那个叫董嫣芷的小姑娘所赐。李秋生也是憎恨磊相那时强扣董嫣芷于府内,最窝火的事是你们竟然把这个女子送了府郡大牢。这个为父就不知你们磊氏父子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了,非搞得人家走尽天下之路不可。”
“看如今,也算是你们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了。若是你们还想解了这一段恩怨情仇,为父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女儿啊,这得好好委倔你去求求人家那个董嫣芷了。”
“若是那个董嫣芷应允了你的衰求,那磊府父子之难才好救之呀。若是你舍不得丢下你‘宝琴郡主’这一个颜面,那为父也是束手无策了。”
听得事情有了转机,果然和丫环小杈说的如出一辙,求皇宫的人不如求自己的娘家人,磊夫人高兴得立时从座位上跳起来说道。“父王,只要能救得了他们磊氏父子,莫说让我去求那位董嫣芷了,就是让我叫她一声姑奶奶我也是乐意的。”
谁知磊夫人此言一出,惊得梁王在座上瞠目结舌道。“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
磊夫人一时更正道,“父王,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女儿这不是急着救人才做下这种卑微的事的吗?这可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直到此时,这父女俩的谈话看似各有奇巧,好像都不为对方拆报一般。可是,就在刚才梁王听了磊夫人的解说之后,也不想再过多的纠缠下去了。只得松松口气说道。“算啦 ,好女儿啊,你就当父王没有说过。不过你现在得赶紧赶过杜府去,当面向人家好好请个罪,磊氏父子能不能得释牢狱之灾就全看这个董嫣芷了。”
说罢,满眼忧虑重重地看了磊夫人一把,略微迟疑了一会,突然又语出衰 妥道。“女儿啊,你一定得小心谨慎,好自为之吧。求人不如求已,这可是你求人的唯一机会了,这机会一旦在你眼前错过,那磊氏父子就是大罪当头,永世不得翻身啦。”
在自己将要转身走出书房的背后, 终于听到父王对自己的关心和忧虑之言,磊夫人心头一热,两眶的泪水马上就流涌了出来。她急忙回身一拜,即刻就给梁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梁王却回身转避道,“去吧,别在为父身边浪费这些时间了。李秋生那边,留 给他们磊氏父子的时间已经 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