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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三人感情很好,相互间的称呼也很有意思。
薛笑比薛奇、李简整整大了六岁多,是大哥,自然没的说。与薛奇和李简,自然是该叫‘哥’的叫‘哥’,该称‘弟’的称‘弟’。
但是,李简和薛奇,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可就是个解不出的难题了。
毕竟,就算生下哥儿俩的葛兰、赵秋雁,都不知道谁大谁小。为两人接生的医生、护士,也因为年代久远,记不起这哥儿俩到底哪一个早从娘胎里出来。
所以,薛奇和李简从小到大,没少为到底谁是哥哥这个问题而掰扯,甚至曾经为了哥哥这个名头展开了全方位的竞赛。
小时候。
上学的时候。
哥儿俩约定,谁敢揪班级小辣椒的辫子谁是哥哥,谁敢掀班级爱哭鬼的裙子谁是哥哥,谁敢在老师上厕所的时候往厕所里扔炮仗谁是哥哥……
放学之后。
一起撒尿,哥儿俩会约定,谁尿的远,谁是哥哥!谁尿的高,谁是哥哥!谁尿的准,谁是哥哥!谁的尿能把蜘蛛射下来,谁是哥哥……
谁■,的弹弓子打碎的玻璃多谁就是哥哥,打架谁赢了谁是哥哥,谁敢抓毛毛虫谁是哥哥,谁能抓到鱼谁是哥哥,谁一口气游的远谁是哥哥……
每天为了‘哥哥’这个名头,至少进行十几场比赛!
甚至在当时,两家的老妈,都没少用这个作为诱饵,来摆平两个本就让人头疼,凑到一起后更让人头疼的小捣蛋。
谁听话,谁是哥哥!谁考试名次高,谁是哥哥!谁吃饭不剩饭,谁是哥哥!谁不挑食,谁是哥哥!
……
这种为了‘哥哥’之名而引起的‘恶性竞争’一直到哥儿俩上了初中二年级,才突然一天,终于开窍的反应过味儿来。
似乎为了争这个名头,两兄弟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反到是被两家老妈抓住了机会,把两人训的规规矩矩的。让两兄弟错过了很多精彩。
于是,哥儿俩一番谈判后,决定,以后两人谁也不是哥哥、谁也不是弟弟,李简就叫薛奇‘奇奇’,薛奇就叫李简‘剪子’。
从此之后,两个老妈用的最顺手的‘缰绳’彻底解套。两个被老妈用‘哥哥’这根胡萝卜吊了许多年,乖了许多年的驴兄弟,一夕之间彻底消除了隔阂,真正的团结了起来。
似乎想要把前些年错失的那些调皮捣蛋都补回来似的,变本加厉的淘了起来。
逃课、不写作业,对抗老师兄弟齐心!
打架,兄弟共进退,配合默契!
抽烟,回家前互相检查!
早恋,兄弟互相掩护,互相帮衬……
兄弟俩结合的能量,彻底释放出来,成了让老爸老妈倍感头疼的儿子,也成了让老师头疼的学生,让同学怕怕的小霸王。
当然,李简和薛奇这么淘,也不仅仅是因为两人不在竞争、精诚合作了。薛笑这个当哥哥的同样‘功不可没’。
别看现在的薛笑一脸正直官僚像,一脸正气,貌似很正经的样子。以前的薛笑,却绝对是家长口中‘反面教材’的典型!
两兄弟闯的那些祸有些是这个哥哥的榜样作用,有些干脆就是这个哥哥带着做的。
比如说,两兄弟之所以敢打架,并且越打越凶,就因为背后有薛笑这个靠山。
打赢了,自然皆大欢喜。打输了,扔下一句话‘你等着,我让我哥来打死你’就能吓得对方胆战心惊,薛笑当时可是凶名远著。
……
比如说,两兄弟整蛊老师、整蛊同学的那些手法,绝大多数都是薛笑这个当哥哥的言传身教。
往老师粉笔盒里放毛毛虫,往老师凳子上抹胶水,把黑板擦用502胶粘在桌子上……这些都是薛笑曾经玩腻了的把戏。
……
比如说,两兄弟打玻璃、打人家小猫小狗的弹弓子,根本就是薛笑亲手为两个弟弟做的。
再比如说,两兄弟之所以早恋,更纯粹就是薛笑的榜样作用。
不说别的,就说现在正坐在那里看三兄弟打闹的嫂子,就是大哥早恋最直接的证据!
这位嫂子不但是薛笑的高中同学,大学校友,而且更是薛笑高一时的两位女朋友之一!
当时薛笑跟张胜秋约会,可是没少用玩具、糖球,收买两个刚刚小学四年级的弟弟,为他们打掩护。
甚至当时薛笑能够在两个女朋友间左右逢源,都少不了两个小萝卜头儿为其掩护,从中周旋。
薛笑高二的时候和张胜秋在薛家偷吃禁果,第一次滚床单,弄到床单上的血,还是薛奇和李简背的黑锅。
当时,小哥俩儿接受了大哥十九块五毛钱,以及两柄自制小飞刀的贿赂,对老爸老妈说,这是两兄弟打架,打出的鼻血。
高二下学期,张胜秋不小心中弹,天葵晚了半个多月没来。还是薛奇、李简两个小弟仗义援助,用全部攒下来的压岁钱、零花钱,加上薛笑、张胜秋从同学那里借来的钱,才让这俩小情侣没有那么早做爸爸妈妈。甚至当时都没让俩家家长以及学校知道这件事儿。
……
这也是李简、薛奇与张胜秋这个嫂子,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说起话来为什么会这么无所顾忌的原因了。
相处这么多年,拥有这么多经历,拥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拥有这么多共同的秘密,知道那么多对方的糗事、黑历史,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想关系不好都不行!
……………………
就当许久未见的三兄弟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之前给李简开门的老妈也关好门跟了过来。
老妈来到战场边后,先是笑着嗔了三兄弟一句:
“三个臭小子,都给我歇歇,多大了,还这么疯闹。”
然后,葛兰又伸手从茶几下拿出了一张类似于请帖的红色硬纸封套,将其往李简身前一递,对李简说:
“来,这是你的,看看吧!”
李简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了老妈递到眼前的红色封套,却见封面上面画着一堆喜鹊,喜鹊上站着一对古装男女,图画旁边赫然写着‘七夕鹊桥’四个大字。
当李简翻开封套,看过里面的内容后,眼睛都直了。
这竟然是一家婚介机构在下周末七夕那天,在滨海公园组织相亲活动的请柬,也是这次相亲会的入门卷。而请柬的台头,写的赫然正是李简的名字。
看明白后,李简像是触电,又像是被请柬蛰了一下似的,连忙将其扔到了茶几上,然后一脸为难的说:
“老妈,七夕可是咱华夏人的大日子,又正赶上周末,那天‘滋味斋’肯定很忙的,我恐怕抽不开身!”
听到李简又一次祭出的这段日子百试不爽的借口,葛兰却没有如前几次一样放弃计划,而是伸手捡起李简扔在茶几上的请柬,再次拍在了李简的手中,道:
“这一次听说可是上千人的相亲会,机会难得,你必须去。至于店里,你不用担心,那天我放假,我替你看店。肯定出不了纰漏。
再说了,我也想过,赚钱啥时候是个头儿?在你妈看来,相比起赚钱,还是你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
找知道,这相亲耽误一年,结婚可能就得晚一年,生孩子也会晚一年,到时候孩子上幼儿园、上学……
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这一年一年的咱耽误不起。
为了这个,就算是少赚点,也值!”
说完,老妈也不给李简反对的机会,系上围裙径直向厨房走去。时间不早,到了准备午饭的时候了。
见老妈离开,在家始终扮演‘五好儿媳’角色的嫂子也坐不住了,起身拿过另一件围裙,系在身上后,紧随婆婆的脚步而去。
家中唯有的两位女人离开后,李简仍然木木的看着手中的烫手山芋好半天,才终于哀嚎的说道:
“哪有这么问都不问就先斩后奏的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李简苏三般凄惨的样子,顿时让薛志国、薛笑、薛奇,笑成一团。
这家里就没有好人,所有人的信条都是一样——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才是真的快乐!
被三人的笑声打扰了哀伤情绪的李简,用凶狠的眼神在薛志国、薛笑的脸上一一刮过,最终停在了薛奇的脸上。
然后,李简扬了扬手中的请柬,用吃人似的眼神瞪着薛奇,恶狠狠的问道:
“为什么我有这个,你却没有?你也是王老五,周末你也放假!”
“谁说我没有?”
听到李简这么问,薛奇脸上的笑容飞快的换成一幅哭丧脸,探手从茶几下又拎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红色封套,继续道:
“你以为我跑得了吗?看看这是啥?咱哥儿俩是难兄难弟,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这下子你心里平衡了吧?”
结果出乎薛奇意料的是,李简不但没有释然,反而眼神更加凶恶了,口气阴森森的说: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老妈今天的埋伏喽?”
李简仿佛欲择人而噬的样子,让薛奇有些脊梁骨发凉,连忙摇头否认道: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刚刚知道……”
薛奇的话还说完,李简就已经随手将手中的请柬一扔,如恶狗扑食似的扑了上去,一把将薛奇压在沙发上,胳膊死死的卡着薛奇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
“你个混蛋,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也不打电话通知一下,让老子有个心理准备。知道了,之前还装傻,我掐死你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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