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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进门之后就停在了一旁，大爷马上将一把三环锁挂在一块皮子下面，看到一对俊男靓女出来，他马上上前握手。
“不怕你们笑话，这个门一年都开不了两回，以前都是厂长或者上级部门视察，才开的。”
老大爷笑呵呵道：“两位小同志，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不用了，为了工作的保密性，不用配合，我们自己就好。”
“那就好。”
“谢谢大爷。”
杨枫说着，秉承礼多人不怪的原则，将一包软中华，塞在大爷上衣口袋里。
“哎呀！为你们服务使我们的本分，这个不能收。”
大爷态度很坚决。
杨枫笑着摇头安抚大爷：“又不是给您送礼，收着啊，小辈一点心意。”
“那就却之不恭了。”
“您忙，我们也去忙我们的业务了。”
杨枫说着，提着一箱子特仑苏，一把香蕉，跟王冰倩一起走向十六号楼。
“喂，站住，以为换个车牌，换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们了？”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激昂的声音，声音似曾相识。
二人一回头，果然是前两天那位彪悍的安巡大妈。
但是，这一次，大妈旁边跟着那位大爷。
“大妹子，什么情况？”大爷问。
大妈道：“他们前两天来过，我怀疑他们的身份，刚要检查，两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们？”大爷面色立刻不自然了。
杨枫摇摇头，来到大妈面前，直接亮出证件：“大妈请过目，加上那副车牌，应该足以证明我们的官方身份了吧。”
大妈拿着工作证左看右看，翻来覆去地看，又看了眼武警车牌，喃喃道：“难道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杨枫说：“大妈，我们很忙的，但是不妨稍微解释一下，上车不想坦白，是因为工作需要保密，害怕打草惊蛇，至于后来快速离开，那是因为发生了突发事件。”
“你见过我们这么有素质的贼么？”
“看来我是冤枉二位了。”大妈有些难为情地说。
“你们这种警惕性还是要的，小区的安宁，就靠你们了。”
“请政府放心。”
杨枫王冰倩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不过还是忍住了，转身朝十六号楼走去。
转眼间就到了，二人再次被这栋楼的斜度吸引住了。
五单元的单元门是坏的，二人走进去，光线立刻黯淡下来，楼梯陡峭狭窄，令人感到压抑。
“几层？”王冰倩轻声问道。
杨枫竖起两根手指。
爬到一半，竟然听到一个年轻男人讲电话的声音。
男人说：“这栋楼根本就是危楼，在这里伺候个瞎老婆子，我都没这么伺候我妈，更要命的是，老婆子每天像审犯人一样审我……什么，还要呆一个礼拜，好吧好吧。”
男人挂断电话，很快发出钥匙开门的声音。
杨枫、王冰倩若无其事走上去，果然，周秀英的家门刚刚关上。
站在门口，杨枫、王冰倩对视一眼，露出了笑脸。
阴差阳错，就这么发现了端倪，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而且，赶的早不如赶的巧，上次要是一切顺利，也未必有今天这个效果。
杨枫冲王冰倩努努嘴，王冰倩会意，敲响了老式防盗门，敲了两下之后，又下意识的理了理云鬓。
“谁呀？”先是一个老妪苍老的声音。
“谁？”紧跟着是一个年轻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没一会儿，“吱呀”一声，里面的木门打开了，估计是合页长期缺油，才能发出如此难听的声音。
“你们是……”
年轻人看到王冰倩，眼中闪现过一抹惊艳，但是，紧跟着，又看到了杨枫。
“小周，是谁呀？”周秀英坐在客厅里喊道。
“周姨，我们是王主任的朋友，今天专程来看看您。”
王冰倩直接越过年轻人，冲着周秀英喊道。
“哦，原来是大鹏的朋友啊，小周，赶紧请客人进来。”
正对着门口的客厅中，周秀英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小周脸上有些不快，但还是打开的防盗门，身子让到一旁让二人进去。
周秀英已经一步步走向门口，“大鹏那臭小子半个月没来看我了，还有那个孙女……唉，人老了，猪嫌狗不爱。”
“大妈，别这么说。”
王冰倩看到王鹏的老母亲，不由想起了自己爷爷，立刻上前握住她干瘪的手，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或许他们都忙吧！”
“是啊，大鹏是个大领导，权力大，担子重，工作多！”
周秀英说起儿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想必也因为拥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我不怨他，只希望他不要辜负党和人民的信任，不要犯糊涂，干出后悔终生的事情啊！”
王冰倩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如今对于领导干部的监管体制还是比较健全的，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远离错误。”
“那就好，那就好。”周秀英抚摸着王冰倩的手：“姑娘，听你的口音，你一定很年轻，你跟大鹏啥关系？”
“大妈，我们是有些业务上来往，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给你介绍，我老公。”
“大妈，我是小王的老公，小杨。”
杨枫握住周秀英另一只手，心情很复杂，年近八旬的老母亲，住着如此简陋的房子，毫无怨言，还担心儿子走上贪腐的犯罪道路。
多么淳朴的母亲，多么伟大深沉的母爱。
王鹏多么幸运有这样的母亲，哪怕仅仅因为有这样淳朴而伟大的母亲，他也不应该走到这一步啊！
想到这里，杨枫越发觉得王鹏可耻可能，而眼前苍老的大妈是那么的可亲、可敬，还可怜。
“哦，对了，你们没拿东西吧，如果拿了，赶紧走，我眼睛看不见，你们不能糊弄我这个瞎老婆子，我听说很多领导都栽在家属手里，我不能害了大鹏！”
王冰倩眼皮软，一下子捂住嘴巴，哽咽道：“大妈，我们没拿什么东西，也不是送礼，您看不见，不是还有个小周么？”
“对了，小周，你帮姑妈看看，他们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拿了。”
“啊？”
“一箱子特仑苏，一把香蕉。”
“小王、小杨你们不要介意啊！”
“什么？”王冰倩一愣。
周秀英道：“小周，把奶箱子打开。”
“哦。”小周一脸无奈，还是照做了，然后说：“里面除了奶盒子，没有其他东西。”
周秀英这才点点头，“小王、小杨，真是对不住了，老婆子害怕呀，所以才会这么做，你们赶紧坐，小周，给两位客人倒水。”
王冰倩、杨枫坐在八仙桌旁，小周进厨房提来了水壶，周秀英摸索着找到两个一次性纸杯，又打开一个茶叶桶，闻了闻，往两个杯子里都倒了一点，这才盖上。
小周倒了两杯开水。
眼瞎心不瞎，瞎子往往听力都不错，周秀英听到倒了水，说道：“两位，请用茶。”
王冰倩拉着周秀英坐下了，说道：“大妈，你别忙活，咱们唠唠嗑。”
“好，好。”
杨枫一双眼睛盯着小周打量，只看得那厮浑身不自在。
杨枫摸了摸，身上还有一盒软中华，他在八仙桌上摸了一只一次性打火机，勾着小周的肩膀，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就将其拉了出去。
“放手！”
楼道里，小周一把推开杨枫的胳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杨枫不紧不慢拆开了烟，冲小周示意一下，那厮摇摇头，杨枫自己往嘴上栽了一棵，点上了，抽了一口，冲着小周吐出一道浓浓的烟柱。
“你……”
“我们的身份不是介绍过了？”杨枫笑道。
“我不相信，你们不要以为我姑妈眼睛看不见，就糊弄她，说，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企图？”
“嗬……”杨枫一阵冷笑，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小周，直到小周有些发毛，他才开口：“你全名叫什么？”
“要你管？”小周很冲。
“难道在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就连真名都不敢示人。”
“你胡说，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周昊。”
“你真是周姨的远方外甥。”
“那还有假。”
“老家哪儿的？”
“青羊县。”
“我看看你的证件。”
“我……”周昊脸色一变，“凭什么？”
“要不让你看看我的证件，然后，我再看看你的身份证。”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么你呢？”
“我就是……”
就在这时，杨枫悍然出手了。
一把掐住周昊的脖子，轰的一声将其砸在侧墙上，周昊眼冒金星，浑身疼痛欲裂之际，面前出现了一张有些狰狞的脸庞。
“老子没空跟你扯淡，说，是谁派你来的？”
“啊……呃……”
周昊吐着舌翻白眼，双手拼命想要掰开杨枫的手腕，“放手，放手，我透不过气来了。”
杨枫手一松，周昊靠在墙上弓着身子，双手抚着脖子，一个劲儿咳嗽，眼里都出来了。
良久，周昊抬起泛红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杀人啊！”
“还不老实！”
这一次，杨枫右掌按在周昊的心口，将其顶在墙上。
周昊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就要压碎自己的胸骨，压爆自己的心脏，他骇然欲绝，面前一个白白净净貌似不怎么强壮的年轻人，身体里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你……为什么？”
周昊又是害怕，又是疼痛，又是委屈，流出了无比复杂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