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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大学毗邻的宾至如归旅馆。
经历了上次福清社团的事件之后,旅馆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王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越发不把王冰倩、郝丽当外人,嘟嘟更是成了他眼中的宝贝疙瘩。
夜幕降临。
郝丽、王冰倩坐在餐桌上吃饭,王伯陪嘟嘟玩。
两岁的嘟嘟,唇红肤白,眉清目秀,单眼皮单酒窝,超萌超可爱。
王伯不止一次的说,因为有嘟嘟的欢笑哭闹,他的晚年才有了一点意义。
如此一来,郝丽、王冰倩也不跟王伯客气了。
这个晚上像往常一样寻常。
小嘟嘟正在玩着芭比娃娃,没错,这不是小男孩的玩具,但是,一次逛超市的时候,小嘟嘟语出惊人:“妈妈,给我买个美女玩玩吧!”
得亏小家伙说的是汉语,周围都是外国人,即便如此,郝丽也给雷得外焦里嫩。
郝丽当场否决:“那不是小男孩应该玩的。”
小家伙不高兴了,皱眉斜眼:“信不信,我用英语说一遍。”
郝丽一把捂住小家伙的嘴,缴械投降,真不知道这小子像谁,鬼灵精一个,小小年纪,居然还知道威胁人了。
郝丽马上想到,一定是蜡笔小新看多了,以后不能让他多看。
这会儿,小嘟嘟给芭比娃娃来了个一字马,然后冲王伯奶声奶气道:“爷爷,脱裙子。”
王伯狂汗:“这个不大好吧。”
“脱,就脱。”嘟嘟不依。
“一会找妈妈帮忙,爷爷不会。”王伯找了个借口。
突然,坐在小椅子上的嘟嘟抖了一下。
“嘟嘟,你怎么了?”王伯关切的问道。
“冷。”嘟嘟牙齿打颤。
王伯用手背试了试小家伙的脑门,面色一变,冲郝丽道:“丽丽,嘟嘟好像发烧了。”
郝丽一听,忙不迭丢下饭碗,小跑过来抱住儿子,就用嘴唇感觉他的额头。
明显一片火烫,而且孩子情不自禁的发抖。
“倩倩,温度计,退烧药。”
王冰倩配合默契,一路飞奔上楼。
“宝贝,是不是很痛苦,你这是怎么了。”郝丽眼泪顷刻间流了下来,口里嘟囔着,“怎么突然就发烧了,还这么快。”
王伯一拍脑袋:“都怪我,孩子缠着要吃冰激凌,我就给他买了一个,吃的很少啊!丽丽,我去开车,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他这么小,又是这个天气,你给他吃冷东西干什么!”爱子心切,郝丽的责怪脱口而出。
“都怪我,都怪我!”王伯蹲下了,抓扯着灰白的短发。
“对不起王伯。”郝丽知道自己的话太重了,太伤人了。
王伯对嘟嘟怎么样,不光旅馆的人,就是邻里也都看在眼里,简直比对自己的孙子还亲,现在嘟嘟发烧,王伯心里也非常难受,还有自责。
“王伯,你起来。”郝丽说。
这时,王冰倩冲了下来,手里拿着温度计和一支退烧药。
“先喝药,再量体温。”郝丽吩咐道。
发着高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去准备车。”王伯走了出去。
嘟嘟吃药很乖,越是如此,做父母的越是心疼。
郝丽将温度计夹在孩子的要腋下,指尖感受到了腋下的火热,郝丽等不及了,说:“走,不能耽误。”
王冰倩立刻收拾了一点必需品,两人走进院子,王伯正在踢打他的皮卡,毫无疑问,皮卡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姐,怎么办,叫救护车吧!”
“快叫。”怀中的嘟嘟抖动更加厉害,郝丽深怕孩子发生高热惊厥。
王冰倩打完电话,说:“救护车要半个小时。”
郝丽将温度计拿出来一看,差点晕过去,“倩倩,四十度,赶紧物理降温。”郝丽哭喊道。
两个女人赶紧将孩子抱回客厅。
“嘟嘟,男子汉,坚强点。”王冰倩这个当干妈的跟孩子的感情也不用说,看到小家伙痛苦,心里也非常难受。
郝丽腿软的站不住,“嘟嘟,要是你爸爸在该多好啊!两年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王冰倩准备好了温水,酒精,边擦拭边说:“嘟嘟,你爸爸可厉害了,他还是个医生呢!你将来要像爸爸一样强大,有本事。”
“我-想-爸-爸。”嘟嘟抖抖索索道。
听到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两个女人顿时泪流满面,她们何尝不想。
“我孙子怎么了?”一个中气十足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
两个女人迅速回头,看到秦钟的一刻,全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中年男人一身合体的白色长衫,一头白发分成三七开,面貌身形酷似杨枫,但是,脸上的饱经沧桑,眼中的成熟睿智,都是杨枫没有的。
“您是……”
“我是杨枫的爸爸,让我看看孙子先。”
秦钟顾不得两个准儿媳诧异的神色,大步上前抱起了孩子。
“多少度?”
“四十。”
不知为什么,秦钟一出现,两个女人立刻就放佛有了主心骨般,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秦钟压着小家伙的脉门,片刻后说:“不怕,没事。”
“真的?”郝丽不确定道。
“当然,我怎么会拿孙子的身体当儿戏?”秦钟说:“只是因为生冷刺激造成的扁导体发炎。”
“但是来势汹汹,我还是担心。”郝丽苦着脸说。
“你都给吃了退烧药,还怕什么?”秦钟淡淡道。
“您怎么知道?”
秦钟摇摇头:“小枫的医术,都是我教的。”
郝丽或许不大清楚,但是王冰倩就很清楚了,杨枫的医术已经具备了起死回生的能力,竟然都是这个人教的,那么……
郝丽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王伯边跑边喊:“小丽、倩倩,救护车来了。”
“小孩子,体质弱,免疫力低下,最直接的反应就在体温上,来得快去得快,瞧,温度在往下走。”
说着,秦钟将孩子交给郝丽,郝丽接过之后用脑门一试,咦,还真是下来了。
“倩倩,吃了退烧药有没有半个小时?”
王冰倩看了下腕表,说:“应该没有,差不多二十五分钟。”
“退烧药这么快就见效了?”郝丽嘟囔。
“妈咪,我好了,放我下来。”嘟嘟说。
小孩子便是如此,前一刻烧得蔫不拉几,这会儿烧一退,立马生龙活虎。
王伯跟医生护士一起走了进来,王冰倩拉拉郝丽的衣袖,“姐,你看……”
郝丽将目光投向秦钟。
秦钟说:“不放心的话,不妨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医院,我很好。”嘟嘟发表意见。
医生说:“如果不去医院,不要随便打电话,我们业务非常繁忙。”
郝丽说:“真是抱歉,谢谢你们。”
救护车叫唤着走了。
王伯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好看的中年人问道:“你是……”
“就是,你是谁?”嘟嘟站在地上,不到一米高的他叉腰仰望着秦钟,说话的口气毫不客气,反而有几分老气横秋。
“嘟嘟,我是你爷爷。”秦钟笑着说。
“我是你爷爷。”嘟嘟翻眼道。
“嘟嘟,不讲礼貌哦。”郝丽轻声责备,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秦钟,“那个……叔叔,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一般见识。”
秦钟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嘟嘟,高高举着说:“我怎么会跟自己的孙子一般见识?嘟嘟,你说是不是啊!”
回答他的是一泡童子尿。
……
说来也怪,一泡尿后,爷孙俩马上亲热起来。
看到嘟嘟笑,秦钟眼眶微热,一时间感觉生命变得更加有意义了。
一小时后,孩子闹够了,在他怀中睡去。
郝丽要接过孩子,秦钟拒绝了:“我要给他治治,不然半夜还得烧。”
说着,秦钟将孩子放倒在一张躺椅上,细细打量着他精致的五官,当真是越看越亲。
“没想到,我秦钟也开始享受天伦之乐了。”
秦钟喟叹一声,手中多出两根牛毛粗细的银针,只见一只手抚着孩子的小小的耳廓,一遍遍往下捋动,动作极其沉重迟缓。
数十下后,秦钟捏住孩子的耳垂,银针一刺,挤出一滴黑血。
整个过程中,也就是挤血时,孩子眉头微皱。
另一侧如法炮制,孩子又皱了一次眉头之后,秦钟收拾了银针,道:“没事了,带孩子上去睡吧。”
“真的没事?”郝丽忍不住问。
秦钟笑道:“放心,等孩子彻底好了,我才会离开。”
有了这话,郝丽放心地抱着孩子上楼去了。
自始至终,王冰倩都是瞪着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好奇地看着秦钟。
“还不去睡?”秦钟慈祥地笑道。
“小枫在哪?”王冰倩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如沏壶茶,边喝边聊。”
“好。”
不多时,一杯热腾腾的红茶送到秦钟的手上,秦钟哭笑不得:“我从来不喝这玩意,不过算了。”
这会儿,郝丽放好了孩子,也走了下来,她带着跟王冰倩同样的问题,或许,她的问题更多。
看着两个准媳妇坐在自己面前,秦钟说:“还要一年,小枫才能跟你们见面,到时候,你们都嫁过来吧,他养得起。”
“可是法律不允许。”王冰倩脱口而出,然后急忙低下头去。
“那就去法律允许的地方,小枫是不会放弃你们的。”
……
秦雪等人讨说法的行径,因为杨战天的突然造访,戛然而止。
一别数载,父女团聚,除了开心,也不胜唏嘘。
杨战天告诉秦雪他们,杨枫正在十万大山的深处闭关,一年后出关。
听起来有些雷人,但事实上也差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