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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此人可疑,速去府衙找县令来!”
“好啊,找县令来啊,刚好我把你这骗子交给县令老爷处置。”简容对着小书生笑了一下,笑的那书生后背一阵发凉。
“等等!今儿元宵,县令老爷怕是去青馆玩去了,咱们还是别破坏大人的雅兴了!”小书生连忙对众人说道。
封毅见这状况像是要闹大,便走到简容的身边,小声提醒了一句:“不如算了,咱们的身份不宜暴露。”
简容回头看了看他:“这人顶着我的名声在外面招摇撞骗,这是要把我的名声搞臭,你让我算了?”
封毅想了想,又道:“不如我晚上暗中派人将他抓来。”
简容摆了摆手:“不用,这种小事不需要那么麻烦,你放心,我有数,不会暴露身份。”
有了简容这句话,封毅便也放了心,不再多说。
简容转身,对着那小书生道:“既然你说你是简先生的徒弟,咱们就来比比算命,看谁算的更准,你敢吗?”
那小书生这会儿是赶鸭子上架,不比不行了,他强撑着仰仰首:“比就比,谁怕谁?”
简容笑了一下,点点头:“事先说好,那咱们只算过去,不算将来。”
那小书生嗤笑了一声,面露嘲讽:“这算命只算过去不算将来,叫什么算命?”
简容:“发生的过去,已成定局,所说真假一验证便知,再者,这算将来乃窥探天机,天机窥探多了,那是得付出代价的,为了这种比试,着实不值得。”
那小书生听简容这么说,顿时心里抖了一下,难道自己这回遇上行家了?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神棍,那可是从未出过破绽,眼前这人若只是和他一样,是个骗人的神棍,那他有信心以自己的道行定能震住对方。
但若不是……那麻烦就大了。
箭在弦上,那小书生也想不了那么多,对着寺庙中的人嚷嚷着:“谁愿出来尝试一番?我储子言免费给他算!”
立刻有贪便宜的人们争抢着要来。
简容随手从一旁拖来一个凳子,坐下来,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来。
“谁先?”储子言瞧着简容,问了一句。
简容捻着衣袂,淡淡道:“随意!”
储子言:“那我先。”
储子言手摸着下巴,盯着那人的脸看了半晌,然后:“这位大叔,近来可是家中有忧心事?让你彻夜不能眠?”
“啊对!不错不错。”
储子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又道:“来把手给我看看。”
那人伸手,储子言又盯着那人的手看了半晌。
“这位大叔,你近来可是亲人要离开你身边?你也正为此事操劳?”
那人惊了一下,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最后,储子言又补充了一句:“大叔近来正为钱操心?”
那人一脸激动:“是啊是啊,果然是神算先生的徒弟!”
那储子言一抬头,看向简容,眼中尽显骄傲:“该你了。”
简容:“大叔,你坐正一些,眼睛不要乱转。”
那大叔被简容说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连坐都不会坐了。
“大叔,你眼睛看着我就行,集中精力,往我这儿看。”
简容盯着那大叔看了半晌,然后淡淡开口:“大叔最近是准备嫁女儿了,在女儿的嫁妆操心?”
那大叔面色一僵,一脸震惊地望着简容:“神了,真是神了。”
那储子言顿时面色沉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简容:“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你去他家查过?”
简容抬眼瞥了储子言一眼,见他还不服输,便淡淡问了一句:“还比吗?”
“比!当然比,这次我要亲自挑选人!”储子言站起身,在人群中挑了半天,然后挑中了一个小孩子。
“就是他,你算算?”储子言将小孩推到了简容的跟前。
简容轻轻吐了口气,然后站起身,走到那小孩的面前,问了一句:“你小小年纪,算什么命?”
那小孩嘿嘿笑了一下:“我就是想问问,我将来能不能高中?能不能当上大官?”
简容愣了一下,笑着抚了抚孩子的脑袋,道:“这不需要算,只管努力便是。”
说完,简容便站起身,对着储子言,道:“这孩子家住城外茅草屋,家中清贫,只有一母,若有好心人,不如对其伸援手,这孩子日后能成大器,接济者必有回报。”
“是啊,这孩子……确实是城外张嫂家的,我认识!这先生没说错。”下面很快有人出声确认。
储子言觉得自己大约是撞邪了,别说是神棍,就算是真正的算命先生,也未见过能算的这样准的。
储子言还是不信,踉踉跄跄地从人群里拖来一人:“这人,你再算算?”
简容瞥了眼储子言,便又细细打量着那人,然后开口:“城郊庄子里的农夫,家有一个半身不遂的瘫痪老母。”
那人张了张嘴,吃惊:“对对对,没错。”
储子言一脸怪异地望着简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不可能……这世上除了那个人……”
储子言随意瞥了眼寺庙中央的石雕,顿时想明白了什么,随即面色大变:“你是……”
储子言下半句还没说完,就被封毅的剑柄从后面顶住了身子:“你再多说一句,就别活了。”
简容不动声色地走到储子言的跟前:“要么你就乖乖跟我走,要么我就在众人面前拆穿你。”
储子言轻轻吐了口气,不敢再想别的心思:“好,我跟你走就是了。”
“哎!大师,也给我卜一卦吧!”
“大师?”
“大师别走啊!”
……
客栈。
简容和封毅各自坐在桌边,一旁的储子言被捆在了椅子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封毅看了眼储子言,低声对着简容问了一句:“这人,你打算怎么办?”
简容手托着下巴,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那日追你的那个女孩,是卫卓的女儿?”
储子言点点头,也没打算隐瞒,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简容,因为是简容,所以不管从她的说出什么来他都不会觉得惊讶。
简容拧了拧眉:“你接近卫钦兰,是为了接近卫卓。”
简容顿了一下,见储子言没搭理她,便又说道:“你接近卫卓,可有取得什么重要消息?”
储子言抬眼看着简容,有些无奈地吐了口气:“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来问我。”
简容摊了摊手:“从你那里获取情报消息,自然要告诉你一声,这是一种礼貌。”
储子言冷哼了一声:“你就尽情的窃取我的情报吧,今儿碰上你,算我倒霉。”
简容转眼和一旁的封毅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便各自起身,出去了。
“你俩守好这里。”封毅关上门,对着身后的暗处吩咐了一句。
“是!”两个暗卫异口同声道。
两人转身,并肩走在了走廊上,转过楼梯,两人便又走进了街道。
这会儿市集已经散了,街道上还有些行人,算不上拥挤,但也算不上宽敞。
“这人有问题?”封毅问了一句。
简容轻轻吐了口气:“问题,不小。”
“怎么?”
“这储子言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若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玉面狐狸,长得天真无害,实则心计至深。他是搞情报消息的,一个人独来独往,有人想要情报,只要出得起价格,他就有法子弄到。”
“你为何对此人如此了解?”封毅似乎是没抓住重点,话里带了些酸酸的味道。
简容一心想着心事,却也没注意到封毅的反应,只是淡淡道:“此人和洛长天,有些交集。”
封毅听完,面色算是彻底沉了下来,洛长天,他已经从简容那里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
“你跟那人,似乎很熟?”封毅语气不大好。
“嗯,算是知音。”简容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某人的警戒线。
转了一圈,两人又回到了客栈,封毅将简容送到房间门口。
“你说这储子言,会不会就是洛长天派……”简容进了房间,刚想问问身后封毅的意见,一转身却见那人已经走了。
咦……这人今儿怎么跑这么快?
简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门外,便又兴致缺缺地关了门,睡了。
次日早上,一群人继续赶路。
封毅领着队伍远远地走在前面,倒是把简容落在了最后面。
简容自己骑了一匹马,手中还又牵了一匹马,另外一匹马上坐着被捆着的储子言。
“这人什么毛病?昨儿还好好的,这一觉睡醒了怎么就不搭理人了?睡魔怔了?”简容一脸不高兴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抱怨。
一旁的储子言嘿嘿笑了两声。
简容转头看储子言,轻哼了一声:“你还笑得出来?”
“他八成是吃醋了。”储子言一脸嬉笑地说道。
简容愣了一下,望着储子言,似乎对储子言的一番话有些感兴趣,连忙拽了拽手中的缰绳,将储子言拉的近了一些。
“你说说,他为什么吃醋?吃谁的醋?”简容歪着脑袋,准备跟储子言讨教讨教。
走在前面的侍卫瞥了眼身后,然后对封毅说道:“殿下,这国师大人正和那新抓来的小白脸说悄悄话,这一时半会儿,估摸着没法加快走。”
封毅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忍住,转头朝着简容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刚巧和储子言看过来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储子言和封毅对视了一眼,这才又笑眯眯地看向简容:“他在吃我的醋。”
简容一头雾水:“你的?”
储子言点点头:“对,我的。”
简容嗤笑了一声,抬头继续朝前走去,不再搭理那人。
“哎,你信我,他真的在吃我的醋,喂……喂……”
又走了四五天,众人总算是进到了南宁州的地界。
南宁州和宁安府虽然是相邻州府,但明显南宁州灾情状况要比宁安府糟糕许多。
入目处到处是面容憔悴、衣不蔽体的老百姓。
走过长长的官道,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城镇,镇子里也是四处的乞丐,虽然队伍沿路走来也碰见了不少的贫民流寇,但眼瞧着一整个城镇的乞丐,却也着实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刚好到了傍晚时分,众人便想着寻处客栈住下来。
队伍刚走到客栈门前停下来,忽见一个面容俊秀的男子被人从屋内扔了出来,瞧那男子的打扮,倒是个店小二。
那店小二要巧不巧偏偏倒在了简容马蹄前。
简容吓了一跳,连忙收紧缰绳,马儿受了惊,简容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好在一旁的封毅眼疾手快,将简容给扶住了。
众人从马上走下来,就看见从屋内走出来一个身着粉色锦衣的男子,那人顶着一张“肾虚”脸,一咧嘴还缺了一颗门牙,看上去很是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