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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吃错了醋
如果李陌在宴席上穿的那套衣衫还在,那么想要证明有人假扮他就困难了。
陷入僵局的兰澈又开始懊恼,弓着腰负着手在牢房里团团乱转,就差把地面踩出一个圆形大坑。
李陌看得不忍,频频朝温彧使眼色:“带她回去歇息,这么熬下去身体抗不住。”
温彧苦涩咧嘴:“她得听我的才行啊!”
兰澈当然不会听温彧的话,甚至也不想听李陌的话——皇帝限期三天查清真相,眼看一天半过去了,她所剩时间不多,哪里有心情去休息?毫无进展的境况,让她恨不得时间能够停止下来,让她慢慢地,慢慢地梳理这一团找不到头绪的乱麻。
“兰澈,你听我说。”李陌捧起兰澈的脸,望着那双焦急眼眸,认真道,“我知道你想尽快替我洗脱罪名,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以前不是也对你说过吗?要向保持清醒的头脑来判断是非、寻找线索,就必须保证身体健康、心情放松。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追查,只有休息好了,你才能集中精力,事半功倍。”
“可是……可是这一觉睡上好几个时辰,就相当于白白浪费了呀!”兰澈更加烦恼。
“兰澈,你就听祈王的劝吧。再说了,这案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徐卿和我也都在努力找线索啊,照你这么个拼命法,万一累倒了岂不是更影响追查?”温彧苦口婆心相劝。
兰澈有些动摇,低头闻一闻衣衫上的汗臭味,总算决定接受二人的建议。
回家,养精蓄锐,备战明天。
兰澈拖着疲惫身躯回到楼明夜家中时,正赶上一桌热气腾腾、喷香扑鼻的晚饭,几乎所有菜色都是她的最爱,包括刘大勺精心熬制的莲子粥。
“运气真好啊!还以为突然回来没饭吃,只能啃大饼充饥呢!”兰澈一把抓起油腻腻的鸡腿,幸福地塞进嘴里。
刘大勺盛了一碗粥,特地多捞几颗莲子进去,呵呵笑道:“这可跟你运气没关系,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桌菜都等着你呢——少主吩咐的,让我备好饭菜温着,一天到晚不能间断,确保你随时回来都可以吃上热乎饭菜。哦,对了,这些菜也都是少主亲点的。”
兰澈差点噎住,连忙灌了一杯茶。
她伸伸脖子,满眼感动地望着泰然自若的楼明夜:“主子,你这样单方面秀恩爱真的好吗?”
楼明夜一抬眉:“刘叔,给她留一碗粥就行,其他菜都撤掉吧——免得有人说我秀恩爱。”
刘大勺应了一声,干净利落收走饭菜,兰澈只来得及抢出另一只鸡腿叼在嘴里,幽怨地望着桌对面好整以暇的楼明夜。
不管相处多久,不管关系变成什么样,她家主子毒舌腹黑这点从没变过!
狼吞虎咽填饱肚子后,兰澈甚至没工夫揩楼明夜的油,回到屋子里展开纸提起笔,以最简单的方式记录下目前已知的线索和疑点,而后看着记录拧起眉头苦思冥想。
不知何时,困倦如潮水袭来,兰澈竟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累,真的好累……
入夜,丁伯送了碗参汤过来,推门见兰澈伏案沉睡便轻手轻脚退出。片刻后,楼明夜推门而入,轻轻抱起兰澈送到床上。
这一动,已经睡了大半晌的兰澈醒了过来。见自己被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楼明夜正要转身离去,她连忙伸手抓住他长袍下摆。
楼明夜动作一滞,无可奈何道:“放手。”
“别呀,主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坐会儿嘛!”兰澈一脸淫笑。
楼明夜叹息:“你先放开,裤子要被你扯掉了。”
兰澈这才发觉,自己那一拽抓住的不仅仅是他的袍子,还有里面的裤子。她脑补了一下楼明夜裤子被扯掉的场景,口水就要溜出来时头顶猛地挨了一爆栗,立刻变成亮晶晶的泪花。
揉了揉头顶,兰澈表示委屈:“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想跟我聊聊人生理想家国社稷,我不介意。”
“……算了吧,跟你说话折寿,总是被损。”兰澈悻悻放手,换上一副可怜兮兮表情,“在外面跑了两天,累都累死了,还不让摸摸抱抱,哪有这样的主子?哪有这样的那个啥?”
都这种关系了,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楼明夜才不理会女流氓的种种非分之想,他走到书案边,随手翻了翻她记录那些线索,若有所思:“陷入僵局了?”
“是啊,找不到证据,很多推测都没法证明。”兰澈的情绪一瞬被浇灭,连连唉声叹气,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楼明夜回到床边,撩起下摆坐下,伸手捏了捏兰澈鼻尖:“看在你今天写了不少字的份上,今晚留下来陪你,算是奖励。”
反正只是同床共枕相拥而眠,不会做其他事情,他不亏,她稳赚。
兰澈当然乐得白拿赏赐,飞快挪出空位留给楼明夜,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更显流氓风度。
时辰还早,封墨恭并没有睡意。见兰澈闭着眼睛,他便摸出随身带着的那枚纯银发梳,对着烛灯呆呆凝视,许久失神。
他没注意到,兰澈其实并没有睡着。
在楼明夜看了那枚发梳足有一炷香工夫后,兰澈终于忍不住了。她抱紧楼明夜手臂,目光瞥向发梳,满面的小女人专属酸味哀怨:“主子不是说那个人已经过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含情脉脉睹物思人?”
“什么含情脉脉?”封墨恭放下发梳,侧头在她脸蛋上一敲,啼笑皆非,“你又不知道这发梳的来历,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兰澈啊了一声:“这发梳不是你那位老相好送的吗?”
“凝霜么?她才不会送我这么秀气的东西,这发梳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以后没必要吃这枚梳子的醋,正相反,你还要感谢它的主人。要是没有她,你也不会遇上我了。”
楼明夜总算从兰澈酸溜溜的语气里听出缘由,他嗤笑一声,捏了捏兰澈脸颊,将那枚发梳放在二人中间,语气忽而变得轻柔缓慢。
“这梳子,是我娘留下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