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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纱叶和莉香!”琴音大力朝十米开外的两名少女挥动手臂,任由雨水淋湿自己的袖口,在赤司的眼中那副神采飞扬飞扬的样子简直是兴奋到了刻意的地步。
“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朋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少年轻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言语中夹杂着露骨的轻视,琴音以为这只是话被中途打断所产生的负面情绪而已,直到看到她们略过自己,转而围绕在赤司身边为止。
“赤司君,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呢,篮球训练怎么样,顺利吗?”
被像是蜜蜂见到花一样簇拥上去的纱叶挤了挤,琴音木讷地向后稍微踉跄了几步,脱离了雨伞的保护范围,雨水淋在天灵盖上的凉意仿佛渗透到了心脏中央,令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脑中浮现出的尽是纱叶和莉香某天开始突然之间的殷勤热切。
仔细想来似乎还真的有点奇怪,琴音看了眼兴奋的纱叶和进退两难的莉香。
在食堂里主动帮忙排队买饭,争抢着代劳做值日工作,琴音曾经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被埋没了十几年的人格魅力终于像是经过打磨的原石一样,迸发除了它应有的光辉,没想到终究还是她太年轻了,而那个值得她们放□段,甘之如饴的“价值”,此时正大刺刺地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自由女神像一样站姿笔挺,接受充满崇拜的目光所仰视。
赤司不愧是赤司,就算此刻她们匍匐在地对他顶礼膜拜,恐怕他也会一脸平静地接受吧,琴音瞧见赤司眼角的余光瞟向了自己,像是只骄傲的纯种波斯猫一样下巴微扬,做了个不露痕迹的口型:“看吧。”就像是在取笑她的天真一样,令她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脸颊顷刻间就不受控制地烧红了起来。
“啊,赤司君的肩膀都淋湿了。”娇嗔地惊呼了一声,纱叶拿出鹅黄色的蕾丝手绢,胳膊掠过发丝正不断往下滴水的琴音,试图去擦拭肩膀上那块晕染在白色西服上,显然已经无力回天的深色水渍,“赤,赤司君?”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不同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无法容忍的禁忌所在。
赤司就十分抵触别人触碰他的肩膀,甚至是讨厌到不屑掩饰的地步,约莫是因为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带有牵制意味地按着他的肩膀,警告般的说:“征十郎,在我面前不要太过高傲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才是。”
在男人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下,赤司只能乖顺地回答一句:“是,父亲。”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没有拥有说出“不”字的筹码,这份无能为力的屈辱感简直堪比万蛊噬心,任何能让他忆起那个场面的举动都无疑遭到了内心强烈的排斥。
纱叶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不敢再多逾越一分,明显的敌意从向来礼数周到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来,“别碰我。”他沉下语调,强硬地道出了带有警告意味的命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琴音似乎督见赤司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不曾见到过的强烈厌恶,甚至还防备似的紧握住了拳头,但这就像是转瞬即逝的幻象,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少年依旧还是一如既往地谈吐恰当,举止得体。
“有劳费心,但是十分抱歉,我现在并没有与你们闲聊的打算,那么就此失礼了。”赤司不着痕迹地躲开纱叶半悬在空中的手臂,高贵冷艳地说道,随后朝琴音递去了一个完全没有商讨余地的眼神:“走了,神代。”
琴音点了点头,听话得跟了上去。
“别往回看。”赤司及时出声制止了她试图转头往后瞄的动作,话语里带着浓重的恨铁不成钢,“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吗?”
怎么可能没有!刚想说点什么,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脚边突然飞来一个异物,绊得她差点一头栽进身旁的泥坑里,好在赤司眼疾手快地扯了她胳膊一把才勉强稳住平衡,她郁闷地弯腰拾起了罪魁祸首——一把与此刻赤司手里撑着的属于双胞胎的同款雨伞。
这把伞……
琴音正死死地盯着手中的伞柄,突然伸过来一双小手扯了扯她校服的裙摆,她低头一看,是一位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一对羊角辫,刘海被一个黑色音符造型的发夹夹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发夹的造型与她今年送给奏音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姐姐,这是我的伞,能还给我吗?”女孩眨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可爱模样,细声细语地感叹了一句:“啊,和大哥哥撑着的伞长得真像呢。”
“这是你的伞吗?”琴音垂下手,将伞举在女孩的头顶问道,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现在的儿童普遍用的遮雨工具都是雨披和小型的儿童用伞,而这把伞对于眼前女孩细小的手臂来说显得实在颇为笨重,或许单单只是举起来就十分吃力。
“是一个黑头发的哥哥给的。”说完女孩转过头又看向了赤司,软软地笑了:“和这个哥哥的眼睛一样,红色的,像是兔子一样!如果头发是白色的话那就更像啦!”
相同的雨伞和发夹,还有完全一样的外貌特征,肯定是奏音没错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并不喜欢小孩,这一点琴音是绝对可以肯定。
之前社区工作人员有特地登门拜访,邀请他们一同去孤儿院做义工,本来琴音是准备参加的,但是奏音却直接以一句“不去”将对方硬生生地拒之门外。
那时她就问过奏音是不是讨厌小孩,得到的回答是:“啊,讨厌死了,弱小又喜欢吵闹,没有喜欢的道理吧?”
人们总是向往着纯粹的事物,所以本能地就喜欢孩子的人不在少数,包括她自己在内也是如此,但是琴音当时却觉得那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也不想去责怪奏音在他人看来缺失爱心的做法。
毕竟她从来没有见过奏音对任何人或物抱有露骨的喜爱,对待除了她所赠与的东西以外全都毫不在意,对待除了她以外的人从不和颜悦色,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从片刻的沉思中恢复过来,琴音转而继续问道:“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对于小孩子来说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家的话家人会着急的吧?”
赤司注意到了眼女孩瞬间黯淡下来的双眸后解释说:“这是崇枫之家的孩子。”
“崇枫?”琴音不解地重复了一遍,不可避免地又被赤司用微妙的沉默鄙视了一番。
赤司用眼神示意她看向位于女孩衣服左侧,别着的红枫状布制勋章,似乎是已经经过了漫长岁月的积淀,不免显得有些陈旧,边缘部分甚至是有点脱线,“明治末期至大正初期时宇都宫家正值得势,据说是初代当家宇都宫崇枫为了积德积福所建立的民办孤儿院,红枫是他们当时的族徽。”
“知道得真清楚啊。”琴音禁不住啧啧赞叹,别说是其中的历史了,因为没有机会接触到的原因,她就连这间孤儿院的名字都只是稍微略有耳闻,实在是因为最近几年家庭暴力和虐童事件的发生次数愈趋频繁了。
“和篮球一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已,通常能从前车之鉴中学到很多东西。”赤司一副没什么大不了,不需要大惊小怪的淡定样子,学霸的自我修养此刻显露无疑。
“不过宇都宫倒是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琴音纠结地拧着眉,苦思冥想了将近有一分钟,原本一片混沌的脑中才突然灵光乍现:“啊!宇都宫!那不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人吗?难不成意外得是个名门世家的大小姐……”
不知道奏音和她分手了没有,不然就凭他们家的普通程度奏音岂不是要入赘了么?
毕竟不是像铃木和田中那种姓氏,普遍到大街上随便喊一嗓子,绝对不止一个人回头看你的那种程度,所以琴音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快准狠地把赤司口中的“豪门宇都宫家”与“立海大的经理人宇都宫”直接联系到了一起,见赤司没有纠正的意思,她就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如果放在十几年前的话,的确是出了名的百年望族。”赤司轻描淡写地说。
赤司说得还算婉转,即便当事人不在身边,但话里还是留有了一定的余地,琴音在心底不禁为他点了三十二个赞。
“哦,这样啊。”琴音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本身她与宇都宫言灵也就只有几面之缘,所以这种显然不算好事的过往,对于不将“他人的不幸如蜜般甜腻”奉为座右铭的琴音来说,也没有必要再缺德地继续刨根问底下去,再说在她看来赤司也不像是那种会在背地里嚼舌根、畅谈八卦的人。
一时间俩俩无言,气氛瞬间再次凝固到了冰点,好在原先还有些消沉的女孩已经恢复了常态,撒娇似的向赤司的身上扑去,细小的胳膊毫无顾忌地抱着他的腰,像是偷了腥的小奶猫一样,一脸满足地笑了,可爱到了任谁看了都不忍拒绝的地步。
赤司也一改刚才面对纱叶时的厌恶,尤为包容地任由女孩的“以大欺小”,眉宇间甚至还沾染了几分无奈的笑意,看得琴音一愣一愣的,所以说小孩子就是令人羡慕啊,至少她做到了许多女生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怎么,看得很入神?”赤司突然转头看向她,本身就不明显的温柔笑意此时更是消失殆尽,倒是平添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戏谑。
琴音扯了扯嘴角,生硬地干笑两声后不忘回到正题:“现在正好有两把伞,反正我是闲人一个,就由我送她回崇枫吧,阿征你先回去也可以。”
“你认识路?”
“总会有办法的……”她记得那次被奏音拒之门外的义工地点似乎就是崇枫,所以照理说应该不是很远才对,最多也就是相隔几条街区的距离,即使是步行,大约也能在天完全黑之前赶回家。
“不要!我不要回那里!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要找妈妈!”女孩执拗地拽着赤司衬衫的衣摆,在原本的毫无瑕疵中平添了几丝褶皱,不过当事人却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琴音为难地挠了挠头发,试图将萝莉杀手赤司征十郎拯救于水火之中:“你的母亲在哪里?放开这个可怜的哥哥,我陪你去找她好不好?”
“我不知道。”女孩失落地噘着嘴说道,“爸爸想打我的时候,妈妈用花瓶砸了他的头,然后爸爸就倒在了地上,头上流了很多血,然后妈妈就被警察叔叔带走了,我就被送到了那个地方,他们说我妈妈杀了人是罪犯,但是妈妈并没有错啊!是爸爸一直欺负我们!所以妈妈为了保护我才会……”
“怎么办?没有妈妈在身边,我已经记不清回家的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赤司知道全部前因后果的前半,奏音只知道后半,俩个人凑起来就是全部了,而崇枫就是那个分水岭,可惜俩人都没有向对方摊牌……所以即使是赤司巨巨也是有不知道的事情的~
我势必将狗血填平再开新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