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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一百六十六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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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日,东宫下了帖子请染尘师太并云浓夫妻到东宫赴宴,云浓听来的小太监特意提了武安侯府世子夫人也要同去,不由心下讶异,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罗家人不好交际,现在的世子夫人何氏还有她的婆婆先世子夫人林氏,甚少出现在京城人面前,这次怎么出来了?“是太子妃特意请的?”

    秦翰从来不瞒云浓什么,微微一笑伸胳膊由她帮自己宽衣,“自然,毕竟现在东宫和罗家也算是沾了些亲,太子妃也是听说世子膝下的两子都甚是聪慧,自然起了见上一见的心。”

    这个时候要见罗忠国的儿子?云浓挑眉望向秦翰,辽东的事罗家处心积虑几十年,几代的砸在里面,就算是现在天佑帝和太子知道了,贸然出兵,只怕也得是一场恶战,夸张一些,没个几年只怕是收不回辽东了,何况人家罗家退有辽江以北可守,进有整个辽东为依托,未必不能攻上一攻,“你们打算怎么办?武安侯府不过罗家一支,只怕早被罗家视为弃子了,”拿了罗忠国一家,也威胁不了辽东罗家。

    “所以这事儿不能急,急也没有用,现在可以说是敌暗我明,唉,永安近二十年没有战事了,这领兵之将-”秦翰想的更远,他除了愁如何跟辽东打,更愁打过之后怎么办?

    “你们就往好处想好啦,幸亏发现了,至于领兵之将,打上几仗不就有了?朝廷虽然久未经战事,可也正因为这样,国库充盈,我就不信辽东还能富的过永安?”云浓走过去轻轻帮秦翰按着额头,自己这个老公也能称得上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了,“东宫其他人怎么说?”

    这个小妻子真是自己的解忧草,秦翰将云浓的手拉到自己面颊上,深吸一口袖底的温香,“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出了这样的事,于皇家来说,也算是一桩丑闻了,皇上直接气病了,太子也不愿意找人出主意。”

    史书固然会说罗家人狠子野心有负君恩,但同样大家也会想什么样的皇上,才会叫臣下生了异义,成天想退路?

    “那皇上将这件事交给太子和你了?”天佑帝无力顾及,这江山早晚又是太子的,以后有秦翰忙的了。

    “是啊,皇上连着几日召见了福寿两王和靖郡王,为的也是兄弟齐心,”秦翰又想到一件事,不由摇摇头,但愿他们能抓住机会。

    福寿两王母家出身不显,跟太子年纪又接近,一直赋闲在家,这次入朝倒真是一个机会,至于靖郡王嘛,云浓不由皱眉,“这个时候叫靖郡王入朝,只怕-”

    “这些都不是咱们担心的啦,”秦翰拉了云浓起身,“走吧,该歇息了。”

    虽然秦翰没有认祖归宗,可身上的血脉决定了他的立场,辽东那是自家家门前的虎狼,而太子跟靖郡王之间的纷争,则是兄弟们之间的争斗,那个更关紧是明摆着的事情。

    东宫这次设宴请的人并不多,除了慧安长公主和染尘师太之外,也就是罗家人了。

    “怎么没见顾良娣?”给太子妃宫氏见过礼,云浓在下首坐了,见只有罗暖玉和宫氏生的三位郡主,有些奇怪。

    “噢,飞雪不舒服,我叫她在自己殿里歇了,”宫氏抿嘴一笑,“你若是想她,就过去看看,”云浓嫁了秦翰,也算得上是顾飞雪的娘家人了,宫氏也不瞒她,“飞雪有喜了,你若是有空了,只管过来陪她说说话儿。”

    顾飞雪有身孕了?在座的都是第一次听说,慧安长公主不由面露喜色,“这是好事啊,但愿顾良娣此次能一举得男。”

    “可不是么,顾氏可是我们东宫的大功臣了,就连父皇得了消息,都高兴的连称几个‘好’呢,”东宫无嗣已经成了太子夫妻的心病了,这次顾飞雪有孕,宫氏虽然心里微酸但还是真心高兴。

    “几个月了?太医怎么说?”东宫有嗣染尘师太也很高兴,“太子有嗣,也是你贤德之故啊。”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顾氏怀象极好,太医也说没有什么事,只需安心养胎就行,”宫氏已经站起身,“今儿我也还没有过去看她呢,顾氏看到两位姑姑,一定极欢喜。”

    待到了顾飞雪的同晖殿,慧安长公主和染尘师太看到她确如宫氏看说,气色极好,神情愉悦,也都放下心来,慧安长公主又细细问了,知道她一切都好,也就没有再多留,由宫氏陪着出去,倒是云浓,临走时被顾飞雪留了下来。

    “可往陇西送了消息?”云浓看着一脸幸福的顾飞雪,“只怕家里一收到消息,便会使人上京吧?”

    虽然还没有显怀,顾飞雪已经下意识的开始抚肚子,“已经送了,我估摸着,这次大伯母和我父亲母亲都会过来,迎春翻年就要出嫁了,且有一阵忙活呢。”

    “只怕她的婚事现在也没有你的肚子重要,”云浓笑着打趣,只要顾飞雪生下的是儿子,就算以后宫氏再添嫡子,可一个“长”字还是占住了,何况太子年纪也不算小了,三个女儿在跟前,愣是没有儿子,若是顾飞雪一举得男,稀罕程度可想而知。

    “那还不是为了我肚子里这个,”顾飞雪掩唇一笑,“不过能见到父亲母亲,我还是很高兴的,还有一件事,要说不是咱们可以议论的,不过太子既然跟我提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儿,”话这么说,顾飞雪依然压低声音,“好像皇上要调大伯进兵部。”

    既然已经知道了罗家的打算,那调自己信得过的人在身边也是题中之义,云浓颔首道,“这些日子朝露殿怎么样?没跟你过不去吧?”

    听云浓问起罗暖玉,顾飞雪忍不住撇嘴,“她这几日更春风得意呢,一心趁着太子宠爱也要怀个皇嗣出来,现在更是可恶,每天跑到我这儿晃悠,不过是显摆殿下又留在她那边了。”

    这就是狼多肉少的悲哀啊,云浓不好多做评价,“她得不得宠跟你没有关系,你现在的任务是安心将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说句不好听的,只要顾将军圣宠犹在,你们母子的日子就不会难过,旁的你什么都不要想,难道你这个时候还要为太子留在谁殿里生气不成?伤了孩子不说,外出去名声也毁了,那才叫亲者痛仇者快呢。”

    “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顾飞雪显然心情很好,伸手将云浓拉到她的身边,压低声音道,“这还是我从太子妃的话音儿里听出来的,朝露殿那位,”她撇了撇嘴,“不能生的-”

    “罗暖玉不能生育?太子妃怎么知道的?难道?”云浓不由睁大眼睛,旋即又放松下来,如果真是宫氏的手脚,万没有叫顾飞雪听说的理,“你可别浑说,小心自己再沾了一身腥。”

    顾飞雪也不是傻的,宫氏这消息显然就是故意露出来的,为的什么她不想猜,但主子娘娘露出来自然是为了叫消息传出去,再说她也很想看到罗暖玉知道后的神情,再得宠又怎么样?生不了孩子一切都是枉然,没准儿太子正是因为她不能生养才宠爱她呢,“我知道的,这不是跟你说说嘛,你还能出去乱说不成?”

    “我自然不会出去乱说的,而且这个与我又没有什么关系,”云浓脑子不停的转着,分析罗暖玉不会生是真是假,如果她知道了自己不会生会有什么反应,而宫氏放这样的消息出来目的何在,一时出了神。

    顾飞雪见云浓半天没有动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瞧瞧你,就这么点儿事儿就吓住了?放心,我不会掺乎这些的,我现在啊,只担心一件事,万一肚子里的是位小郡主怎么办?”想到这个,顾飞雪不由苦了脸。

    “郡主就郡主,只要你平平安安生下来就是成功,”云浓连忙宽慰顾飞雪,也是,现在整个永安的目光都落在了顾飞雪的肚子上,可是云浓偏又无法开口劝她生儿生女都一样,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这样的话,“咱们能做的就是养好身子,保持个好心情,至于其他,只能看天意了。”

    见顾飞雪无话,云浓便起身告辞,这个时候估计罗家人也到了,她还准备过去看看呢。

    “你看她们做什么?”顾飞雪好不容易找了个说话的伴儿还真有些舍不得放云浓走,“因为罗明玉?我跟你说,你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有师太在,我那个表哥他都不敢动那个歪心思,再说了,你可是堂堂的永昌郡主,仪宾敢纳妾,不是将皇家的脸面往地上踩么?也就罗家那对儿蠢货,成天就想着男盗女娼。”凡是姓罗的,顾飞雪都没有好印象,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看来没有人不知道秦翰这桩“艳遇”了,云浓不由苦笑,“我原来竟不知道,你这个要当娘的人,口舌如此之利,不过你放心,应淳并不是那种人,就像你所说的,不过是罗家小姐一厢情愿罢了,我难道还怕了她不成?我只是想过去看看武安侯府的两位夫人,一直只听过没见的,想不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武安侯府的夫人有什么好见的?顾飞雪狐疑的看着云浓,但她态度坚决,顾飞雪也不好过于勉强,遂笑道,“听说罗家喜欢从低门娶妇,倒真是稀奇的很,不过我不耐烦见她们,就在同晖殿呆着好了,你自去吧,要是那姓罗的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只管顶回去,不必让着。”

    听到顾飞雪的吩咐,云浓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好歹也是个郡主,哪里还会让着罗家人,就算是不跟她们起争执,也绝对会是因为太子妃的缘故,不过顾飞雪将自己当自己人一样嘱咐还是叫她心情极好,忙点头应下,才带了白荻回到昭阳殿。

    云浓再到昭阳殿时,武安侯世子夫人已经到了,正与宫氏一众说话,云浓制止了宫人的禀报,站在殿外透过窗户暗暗打量罗家人。

    陪坐在染尘师太下首的应该就是先世子夫人现在的世子罗忠国的母亲林氏了,算一算她应该不足五十岁,可是却已经给人风烛残年之感,一双灰蒙蒙的眸子看不到一丝波动,就算是坐在染尘师太身边,也好像是个透明人,只是木着一张瘦长的脸,不与任何人交谈,似乎也没有在听太子妃和何氏的对话。

    而她旁边则是现任世子夫人何氏,何氏长相并不怎么出色,圆圆脸上带着份淡淡的笑意,身上穿了件湖水蓝撒百合花夹金缎镶边对襟褙子,下面系着米白暗花绸立水裙,圆髻上只插了根珍珠攒花碧玉簪并一对珠花,身上全无富贵之气,她恭谨的听宫氏说话,而她身后的圆凳上坐着两个半高的小男孩和一个两岁大小的小姑娘,想来是罗忠国的几个儿女了。

    紧挨何氏下首坐了一个年纪很轻的妇人,身上的官绿撒虞美人花样褙子看上去有种与年龄不符的老气,她似乎十分不安,垂了头绞着手里的帕子,看年龄和打扮,应该是这次随秦翰他们入京的定辽副总兵罗宪扬的夫人兰氏了,云浓猜想如果现在有条地缝儿,这小忐忑不安的妇人一准就扎了下去。

    兰氏身后也坐着三个女孩儿,罗明玉云浓是认识的,与上次在自己府里遇到时不同,她似乎瘦了一些,但精神看上去却是极好的,一身浅绿色圆领薄锻直身长袄,胸前绣着玉白色折枝玉兰花,下着素白云绫长裙,堕马髻上插了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看着倒也挺漂亮。

    她身边的两个女孩儿都穿了杭绸织锦褙子,下着月白色立水裙,只不过一个穿了杏黄,一个是秋香色,都梳了弯月髻,水水灵灵的跟两朵并蒂花儿似的。只是她们控制不住偷瞟的眸子和因为紧张而紧抿的双唇已经将这两个姑娘的内心摆在了众人面前。

    想来这罗家人一心谋大事,对家中的女儿并没有多么入在心上,再客观一些,罗家身上藏了大秘密,自然不会像平常勋贵人家一样,女儿过了五岁便有教养嬷嬷亲自来教规矩,加上低门娶妇,妾室当家,这女人们的教养见识有限,养出来的女儿,也就一个脸能看了。至于举止仪态风度这些,实在是在她们身上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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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条西施嫁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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