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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准备好,该带的东西带好,宋建武套马车把两个孩送到火车站,又把秀春她外婆煮的鸡蛋还有一只蒸熟的野鸡都给秀春拿好,反复叮嘱了陈学功几句,眼见天擦黑了才掉马车往家赶。
宋建武走之后,陈学功朝秀春伸出手。
“干啥?”
“介绍信,不给我介绍信我怎么去买车票啊。”
秀春把开好的介绍信,还有学生证明,一块递给陈学功,“买火车票的钱,等你回来,多少钱我给你。”
陈学功压根没把秀春的话搁心上,将两人的行李拎到等候棚里,让秀春坐在长椅上看行李,并且叮嘱秀春道,“小春儿,乖乖坐在原地,不认识的跟你说话都不要搭理知道吗?”
虽说陈学功也才十七岁,但农村像他这么大的,有的都有娃了,出门在外,照顾秀春这个可怜的小孩他义不容辞。
周围陌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秀春样子有点迷茫,有点呆,听见陈学功这么叮嘱她,默默的点点头,这副小模样看在陈学功眼里,莫名觉得她好可怜,陈学功想也没想就去捏她的脸,只是手刚伸上去,就被秀春迅速捏住。
“啊。”陈学功痛得低呼一声。
秀春立马甩开他的手,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陈学功疼得直甩手腕,他突然想到上回秀春对他动粗的原因,是因为他要给她解麻绳,结果就被她狠拍了一下,力气也是大的要死,小丫头明明还不到十岁,身体干瘪的像豆芽菜,又不是满.清时期,都新时代了,用得着这样死封建吗...
见秀春还拿看卑鄙xia流之人的眼神看他,陈学功没好气道,“算了算了,算我闲操萝卜淡操心,哪个人贩子要是敢拐卖你,那是他倒了八辈子霉!”
秀春咬着下唇,不吱声,他要是不捏她脸,她是不会动手的。
陈学功气呼呼的去买火车票,秀春就在原地坐着,看好脚边的行李,两眼目视前方,不乱瞟,不乱跟别人搭讪。
虽说建国初期的国民普遍比较淳朴,但还远没到出门不惧夜不闭户的程度,吵嚷的火车站突然发出惊恐的大叫声,“有贼啊,偷钱贼,偷了我的钱啊!抓贼啊!”
秀春忙仰头看,声音从她的正前方发出,是个抱孩子的中年妇女,她这一声喊叫惊动了怀里熟睡的娃,小娃娃跟着大哭起来,周围人忙安抚中年妇女,纷纷过来询问,身强体壮的大汉就跟着偷钱贼追了出去。
“我的钱,是我身上全部的钱啊,都被偷走了!”中年妇女吓得六神无主,讲话也哽咽了起来。
顺着中年妇女手指的方向,确实有个男人在人群中逃窜,秀春三两步跑到中年妇女面前,丢下一句,“大婶别哭,我去给你找回来!”
说完,蹭得一下就没了人影。
待众人回过神时,秀春已经窜出了老远,在人群中飞速跑,冲在所有人前面,跟偷钱贼的距离越拉越近。
偷钱贼今天出门也是没看黄历,逃出了火车站等候棚,窜进胡同里想把秀春甩掉,奈何秀春速度太快,死死跟紧他,最后竟一脚踩墙面,借力飞踩墙而走,偷钱贼还没整明白是咋回事,秀春已经堵在了他前面。
“把大婶的钱拿出来!”秀春面带怒色,大声道。
偷钱贼这才看清追他的人竟然是个刚及他胸口高的豆芽菜,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揣回了肚子里,压根不把秀春放在眼里,蔑视了秀春一眼,大摇大摆掉头就走。
秀春脚蹬墙面,又一个飞跃,照着偷钱贼的肩膀劈了下去,偷钱贼一个趔趄,还没回过神,又被秀春一个回旋飞踢,一脚踹趴在了地上。
这时候跟着追出来的几个热心大汉也找到了胡同里,瞧见偷钱贼已经被揍趴在了地上,顿时不可思议的齐齐向秀春看去。秀春神色冰冷,从偷钱贼手里抢回了大婶的破手帕,破手帕里包着一卷钱,手帕没被打开过,钱应该没少。
“这回放你一马,再让我看见你偷东西,定要卸掉你一只手!”
偷钱贼趴在地上欲哭无泪,这是他今天的第一单啊...
就在秀春神勇的飞出去追偷钱贼时,我们的苗苗哥从售票窗口买了两张学生票回来了,等候椅上的行李还在原处,可是秀春却不见了!
陈学功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神,小春儿该不是真被人贩子拐走了吧!
泽阳市火车站是南北中转站,客流量与上海站相差无几,等车的,买票的,来回走动的,熙熙攘攘...
陈学功急得不行,跳上等候椅不停张望四周,希望能在哪个角落里看到秀春的碎花罩衫,耳边还有小孩的哭闹声和妇女哽咽声,吵得他心烦意乱,恨不得手里有个大喇叭,狂喊一声秀春的大名。
“小伙子,刚才那个小丫头是你妹子啊。”
正六神无主之时,陈学功的裤腿被人扯了下,坐他旁边的老太指指前方不远处的一群人,“那娘两个遭人偷钱,你妹子帮着去抓偷钱贼了。”
啥?
陈学功从等候椅上跳下来,“春儿...我妹妹去抓贼?!”
和老太坐一块的年轻姑娘操着地方口音,挣在老太前头冲陈学功道,“你妹子速度太快啦,俺跟俺奶拉都没拉住她,人就这么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说话间年轻姑娘伸手指了个方向,“一群人都往那里跑了,你去那边看看,兴许能找到你妹子。”
陈学功忙感谢,立马朝年轻姑娘指的方向去找人。
“娘咧,还真是兄妹两,没一个顾行李,这么多东西,说不管就不管啦!”年轻姑娘忍不住把秀春的行李袋打开,伸头往里面看了看。
老太一巴掌招呼到年轻姑娘的脑袋上,“你干啥呢!手脚给我放老实点!”
年轻姑娘畏惧老太,撇撇嘴,不敢再看,但脑袋里还在惦记刚才看到的东西,小篾篮里放的可是鸡蛋和肉啊!!
陈学功快走在人群中,两只眼像雷达,男人忽略,妇女无视,专挑萝卜头看,还专挑穿碎花罩衫梳两个麻花辫的萝卜头看,虽然一再告诉自己,小春儿有正义感是好事,值得表扬,小春儿头一次出远门,对外边的世界不了解,要耐心好好教...
可是,很想逮到她狠狠揍一顿怎么办!让她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让她不听话,让她乱跑!
刚出火车站等候棚,就看到穿碎花罩衫的小身影,正挺胸拔步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年龄皆在二十岁以上的壮汉,整得跟保镖似的...
陈学功满肚子的火蹭得一下窜上来,压都压不住,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此时他的脸上一定写了四个大字:我,很,火,大!
“咦,苗苗哥...”
刚才的神勇之色不见,秀春讪讪笑了,垂脑袋走到了陈学功跟前,偷眼看了脸色很难看的人,呐呐的解释道,“苗苗哥,我是去追偷钱贼来着...”
陈学功气得说不出话,想抬手拍她脑门,手都抬起来了,又放了下来,不行,刚才被捏的手腕还疼着呢,再被秀春这个死小孩捏一次,就该废了...
累人担心,秀春很愧疚,把手里的破手帕递给陈学功看,有点沮丧道,“我把大婶的钱追回来了。”
陈学功气笑了,“小春儿,你本事还挺大。”
陈学功这样,令秀春很拘谨,若是时间倒退回去,她肯定还是会毫不犹豫帮大婶追偷钱贼,但她确实是害苗苗哥担心了,毕竟苗苗哥是向她大舅担保过,要把她安全带到兰州。
两人这样,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哥哥训斥妹子,一块去追偷钱贼的其中一个壮汉忙打圆场,“小同志,你也别怪你妹子了,她也是好心,今天如果不是你妹子,一准让偷钱贼给得手了!”
“对啊对啊,你这妹子跑路可真快!”
“小同志想必你跑得会比你妹子还快!”
......
在七嘴八舌的劝解中,一行人回了等候棚,秀春先看了一眼陈学功,见他还像在生气,想了想,还是道,“苗苗哥,你先去歇歇,我把钱还给大婶。”
“我还是跟着你吧,万一你还个钱人又丢了,我上哪去找人?”
陈学功走在前头,秀春跟在后面,在一片赞许声中把钱交给了大婶,“大婶,你看看手帕里的钱对不对。”
抱孩子的大婶忙把手帕解开,钱是她一点点攒下的,包在最外层的是一张面值五块的钱,大婶只看了一眼最外面的钱,就知道一分不少,忙拉了秀春的手连声道谢,“小同志,今天得亏你了,我要去南京,我男人在那儿,夜里两点的车,我票还没买呐...”
中年妇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怀里的小男娃已经被哄睡着,就拉着秀春的手絮絮叨叨多说了几句。
“小同志,你叫啥?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日后有机会我好报答你。”
“秀春。”
“啥?”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僵在了脸上,仔细打量了秀春一遍,再次问道,“小同志,你说你叫啥?”
“好了小春儿,到点了,我们该上火车了,赶紧拿行李去检票。”由上海站开往兰州的火车已经鸣笛到站,检票口已经开始检票了。
陈学功去他们原来的位置拎行李,秀春忙追了上去,不忘回头对中年妇女大声道,“秀春,我叫孙秀春。”
中年妇女原本都站起了身,又一屁股跌坐在等候椅上,喃喃道,“孙秀春...春儿...”
陈学功左手拎行李箱,右手拎秀春鼓鼓囊囊的布口袋,让秀春走在他前面,把秀春牢牢锁定在他视线范围内。
秀春手上拿了两人的火车票,还有她的学生证明,以及陈学功的高考准考证,在陈学功的指导下,秀春把所有东西交给安检人员,检票无误后,人挤人上了火车,找到他们的座位。
买票的时候,陈学功再三央求售票员给他两张座位连在一块的票。
售票员是个圆脸大眼睛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姑娘,十八岁,高中文化水平,刚进岗位工作,瞧见陈学功是个面皮白,五官上佳的年轻同志,还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冲她笑,顿时晕晕乎乎啥也想不到了,别说两张座位连着的坐票,就是两张卧铺票,售票员不管他要领导工作证都能打两张出来给他。
陈学功把行李搁好,吃食、水壶拎出来搁在桌上,让秀春坐里面靠窗坐。
因为撵偷钱贼的事,陈学功的火气还没消,秀春哪还敢不听话,他让坐里面就坐里面,火车上有点闷,秀春盯着车窗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这种窗户咋打开,最后还是向陈学功求助,“苗苗哥,帮我把窗户打开吧,太闷。”
泽阳市不是始发站,他们上来时,车厢里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一部分人,有的还在吃晚饭,本来夏季就偏热,车厢里真是啥味道都有。
车窗是上下窗,下面的玻璃要推到上面,陈学功探身用了下力,没推动...再用力,还是没动静...
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好心提醒道,“我试了几次都没推开,大概是生了锈。”
“向上推就行了是吧?苗苗哥,我来试试。”秀春把陈学功的胳膊拿到了一边,两手托在窗户沿,向上试了试力。
“让列车员想办法,我都打不开,你怎么能...”
陈学功话还没说完,吱呀一声,玻璃窗升了上去,呼呼的夜风顿时灌了进来。
“开了!”秀春欢喜的扭头朝陈学功看,发现他的脸比刚才还黑,有点纳闷,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她苗苗哥生气了?
哐当...哐当...出了泽阳市之后,火车开始加速。
列车员细心提醒所有乘客,还有二十分钟,车厢内将熄灯,吃饭的上厕所的,赶紧行动。
折腾到现在,两人都还没吃饭,秀春肚子早就饿了,等车的时候忙着撵偷钱贼,随后惹苗苗哥生气,一直没敢提吃饭的事,秀春仔细打量了苗苗哥,见他脸色还好,就道,“苗苗哥,我饿了...”
秀春说话声还带着小女娃的稚气,她饿了这句话,听在陈学功耳朵里,莫名觉得可怜,再一想,这孩子既没爹又没娘,奶奶还是瞎了眼的,陈学功的同情心又上来了,全然忘记刚才自己是怎么被她气得跳脚。
叹了口气,陈学功从小篾篮里拿了个鸡蛋,剥掉壳,递给秀春,“吃吧,我也饿了。”
给秀春剥了一个,他自己也剥一个。
秀春三两口就解决了,陈学功又撕了一个鸡腿递,抱在格子布手帕里给秀春。
秀春接过,又指指军绿色的水壶,“苗苗哥,我渴了。”
“事多!”陈学功斥声。
话虽如此,还是把壶盖拧开,递给秀春。
刚才追偷钱贼活动量太大,秀春早渴得不行,一壶水咕噜噜喝掉一大半,陈学功也渴了,不过他是被火气烧的,接过水壶,咕噜噜把剩下的全喝了。
刚放下水壶就瞧见秀春瞪眼看他,脸上又浮现出想揍他时的神色,不高兴道,“干嘛,我又哪里惹你了?”
秀春两颊发烫,提醒陈学功,“那是我喝过的。”
陈学功接话道,“怎么,你喝过我就不能喝了?就一个水壶我不喝想渴死啊?小春儿,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倒先嫌弃我来了。”
秀春坚持道,“至少,至少你擦擦再喝。”
闻言,陈学功的脸色好了些,悠悠道,“没事,我不嫌弃你。”
拿着空了的水壶,陈学功正色道,“给我坐好了,现在我去打热水,要是我回来再不见你人影,信不信我真把你给丢了?”
见秀春老实点了头,陈学功才起身去两节车厢之间打热水,再回来时,远远地朝秀春望去,见她乖乖在原地坐着,满意的笑了。
下一秒又笑不出来了,他的位置上怎么坐了个姑娘?!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穿着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红底碎花罩衫,和秀春一样梳了两个麻花辫,只是皮肤比秀春黑多了,厚嘴唇肉鼻子,和秀春翘鼻子小嘴巴没得比。
再看秀春,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还把另一只鸡腿撕了给人吃,他还没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