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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环境再好,总归不如家里舒服,郁青蓝最后还是决定回去住。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家,邱姨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上去:“夫人......”
郁青蓝冷着脸直接上了楼,邱姨扑了个空,将视线又转向裴靖远:“少爷,夫人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这段时间的饮食清淡点就行了,我上楼休息一下,午饭就不用叫我了。”
“哦,是。撄”
邱姨疑惑的又往楼上瞧了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裴靖远洗了个澡,披着浴袍,腰上的带子也没系,露出修长的双腿,曲线优美的胸膛及性感的人鱼线偿。
路过电脑桌前,顺手开了电脑。
主机启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他站在阳台上抽烟,捏着烟蒂的手轻微的有些颤抖。
脑子里闪现的,是医生办公室,穿着白衣大褂的老教授一脸淡定的说出几个字:淋巴癌,晚期。
晚期......
晚期。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云层。
要下雨了!
美国那边,也在下雨吗?
他拿出手机给容箬打电话,是她在美国的新号,他一直知道,却一次也没拨过!
当初,他放任她离开,又精心策划她归来的时间。
然而——
归期已至,却又横生事端......
他闭上眼睛,手撑着护栏,冬天的风刺骨冰凉,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越发显得那双手修长匀称!
这时的容箬刚回到洛杉矶的出租屋,手中的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放,就听到了手机铃声!
放下行李,一边在包里摸手机,一边从鞋柜里拿出鞋子换。
看清屏幕上的号码,她划了一半的动作就停住了,是裴靖远的号码。
她没存,但是记得号·码!
也不知是不是那次加黑名单后记不得号码,后来解除后,时不时的会翻出来看一眼,久而久之,就忘不掉了。
哪怕来了美国一年多,没存,没拨,没看过,如今乍然看到这一串数字,居然还记得一清二楚。
她握着手机出神。
鞋子换了一半,一高一低的扭着身子,挺难受的。
手机在掌心里震动,音乐是她最喜欢的一首中文歌——明天,你好。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
一首歌唱完,屏幕暗下去,再也没亮起来过!
容箬木着一张脸将手机搁在鞋柜上,换了鞋,去浴室简单的洗了个澡。
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也不太饿,早上起得太早,没胃口,就准备泡了碗速食面凑合。
饮水机放在厨房,要路过餐厅,而餐厅和玄关只用了个博古架隔开,她顺手拿起电话,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开最近通话,将刚才的未接来电一鼓作气的给删了!
也许,真的——
眼不见心不烦。
***
早上下楼,裴靖远没在餐厅看到郁青蓝,看了眼时间,平时这个点,她已经在用餐了。
邱姨将最后一份早餐端上桌,摘下围裙:“少爷下来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夫人呢?”
“还在睡呢,说是头疼,让我把早餐给她送上去。”
裴靖远点了点头,在餐桌前坐下来,展开绢巾铺在腿上,“邱姨你下去吃饭吧,我等一下送上去。”
他喝了碗粥,又吃了两片面包,也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
挑了几样郁青蓝喜欢的端上了楼!
“妈,”敲了敲门,里面许久没有动静,“我进来了?”
“不许进来,你下去,让邱姨给我送。”
裴靖远失笑,推门进去,将餐盘放在外间的餐桌上:“妈,我让邱姨下去吃饭了,您身体不舒服,先起来吃点。”
郁青蓝从里间出来,已经换过衣服了,整个人很精神,没有一点病态,“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气死。”
她拉开餐凳,看到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神色才好了几分,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靖远,我知道你不能理解妈妈,觉得妈妈武断专横,但你换位想一想,如果是你,能不能同意一个害死自己妻子的人进家门?做自己的儿媳妇,每天每夜都看着,时刻提醒自己,当初那段如噩梦般的岁月。
裴靖远没说话,舀了勺蒸蛋放在她碗里:“您最喜欢吃的芙蓉蒸蛋,美国那边的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等您休息几天就可以过去做个详细的检查。您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最主要的是,养好身体,放松心情。”
“我不去,靖远,我不去美国,也不治病。”郁青蓝将筷子一扔,“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治好了也折腾不了多久了,你难道,要让我以后都在手术和化疗中度过吗?如果挺过了,再活两年,挺不过,就这么痛苦的死了。”
她的眼眶微微的泛红,搁在桌上的手轻颤。
裴靖远知道,她是想到小南了,挺过了一次次的化疗,却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不想治疗,也是常理之中!
“妈,”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双手握住她的肩,锐利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不会有事的。”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靖远,你不是医生,生老病死,连七七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
临近年底,又去了美国好些天,事情都堆在了一起。
裴靖远一整天都呆在办公室里,连中午,都直接让餐厅送的外卖!
他要尽早将事情处理完,带妈妈去美国检查身体!
而公司资料频频泄密的事,估计还要等背后的人逍遥一段时间了......
外面有人敲门。
裴靖远将视线重新集中在文档上,“进来。”
李秘书脚步急促的走进来,甚至忘了关门,“裴总,刚才杂志社那边的人打来电话,说夫人要刊登您订婚的消息。”
“和谁?”裴靖远愣了一下,放下文件,捏着眉心靠进椅背里!
李秘书:“......夫人没说,只说了您近期要订婚,需要我截下来吗?”
裴靖远缓缓的睁开半阖的眼睛,眸光沉凝,“不用了。”
“那如果容小姐知道了......”
他抬头,目光寒凉的掠了她一眼,李秘书心里一凛,止住了话。
“出去吧,给万荣报价单两个小时后交给我,”裴靖远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从唇齿一路凉到胃里。
味蕾上没有达到满足,这让裴靖远本来就暴躁的心情更是不悦到了极点,眉头紧蹙,“泡杯咖啡进来。”
得到他的默许,杂志社就没了估计,他要订婚的消息第二天就见报了!
郁青蓝显得很高兴,早餐的时候不只下来了,还破天荒的多吃了一份三明治。
裴靖远翻了翻报纸,新娘身世成谜,据说两人已经同居,外界猜测这次订婚这么急,是奉子成婚。
他只是笑笑,随手扔到了一边。
“靖远,订婚的日子我定在三个月后了,如果不喜欢舒弯或者南一,妈妈也不勉强你,你自己物色一个,身世那些,我们家不在乎。”
裴靖远安静的喝粥。
郁青蓝也不生气,只要让他答应结婚,就算他跟自己呕上一阵也行。
如果不是他这次不声不响的就去了美国,她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让他定下来!
“靖远,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妈妈的苦心的。”
她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靖远的幸福着想,他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后等感情平淡下来,一次次的争吵后,剩下的,就是那些不堪的往事折磨着他。
而且,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背上娶杀父仇人女儿的名声!
“妈,去美国的机票,我已经定好了。”
***
第二天,裴靖远订婚的消息就被另一则头条压下去了——容氏总裁容景天深夜被送到医院急救,随行的,却不是他的原配妻子。
神秘女人更是一路握着容景天的手,神色慌张的等在急诊室外。
疑似已离婚另娶!
还刊登出了照片。
一时间,容氏再次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原本一路下跌的股票,更是直接从早上开盘到十点,就跌停了!
爸爸生病住院的消息,还是颜丽屏打电话告诉容箬的,国内商场的变故很难得在国外的新闻版面上刊登,她又不怎么关注这一方面,所以,对于国内这两天的两则特大新闻,并不知情。
“我马上回来。”
她愣了一下,手指掐着机盖。
“箬箬,”颜丽屏制止了她挂电话的动作,语气怨怒又心疼:“靖远......要订婚了,据说是奉子成婚,你回来,别去跟他闹。”
“好。”
容箬努力地控制着让自己平静,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挂端电话的。
她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奉子成婚......
也好,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不用再追着他,缠着他,她终于,能为她一个人好好考虑了。
......
飞机降落在a市的机场,空气里,有久违的、腊梅花的香气!
她拧着行李,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宽檐帽,驼色风衣配白色高领毛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皮裤,帅气的马丁靴。
出口,陆冉白双腿交叠,靠着对面的墙壁,嘴里嚼着口香糖。
立领皮衣、白t、牛仔裤!
双手帅气的插进裤包里。
容箬戴着墨镜、口罩,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她站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见陆冉白没有走上来的自觉,拧着行李箱‘蹭蹭’的跑了过去。
陆冉白眉头一皱,拿手xiao开她的脑袋:“别挡着,我等人。”
容箬鼓着腮帮子,想着自己戴着口罩,他也看不见。
还有,他压根儿就没看她。
“陆冉白,”她摘下口罩,拿手在他面前晃,“你还来接人呢,这人到你面前了都认不出来。”
她本来不想麻烦陆冉白的,这里打个车到她家,也就三四十分钟的距离!
但时间太晚,陆冉白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坐出租。
陆冉白摘下她的墨镜,“遮成这样,我还以为是哪个好莱坞的电影明星来了,你照镜子瞅瞅,这还看的出脸吗?”“美国那边冷。”
“十几个小时,怎么没把你憋死!”
......
陆冉白帮容箬将行李拧到后备箱。
容箬冷笑,站了两秒钟,被风吹得直打哆嗦,拉开副驾驶溜了进去,搓着手问,“怎么换车了?”
“原来那辆,开沟里了,”打燃火,车子预热,陆冉白打开手边的储物盒盖子,从里面拿了杯温热的奶茶递给容箬,“温度刚好,我带你去吃东西。”
“在飞机上吃过了,直接去医院吧。”
陆冉白什么也没说,放下手刹,车子咻的一下窜了出去。
容箬还没系安全带,险些被他给甩出去,“你这开车野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难怪开到沟里了。”
她一边说一边系安全带,顺便把窗户也升上来了,“我不赶时间,你慢点开,我还不想去医院里躺着。”
这个点,路上基本没车!
陆冉白的车性能又好,还是经过改装的,一路开的飞快。
见她紧张的拽紧安全带,才放回到正常的速度。
“容伯父只是劳累过度,加上三高,才出现了短暂的昏厥。”
报纸出来的当天,他就去过医院了,医生说以后要忌烟忌酒忌油腻。
“那两母女呢吗,照顾的好吗?”
妈妈没去,只是给她打电话,让她打电话去关心两句。
毕竟是她爸爸。
陆冉白没说话,当时他去的时候,就一个看护在那里,他在那儿呆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瞧见南漾和容莞!
容箬已经从他的沉默中猜到答案了。
有时候,她真的很佩服妈妈的果断和坚持,跟爸爸在一起时,她能二十多年,每天不间断的端热水给爸爸端水泡脚,又在曝出南漾的事后,决绝的离婚,到现在,连生病都只是让她打电话去关心!
她一直以为,妈妈是个柔软的女人。
到医院都凌晨三点多了,已经过了医院的探望时间了,值班护士刚开始不让进,容箬说是家属,要留下来陪床照顾,对方才松口,“只能进一个人啊。”
“给你们院长......”
“小白,”容箬急忙拉住他:“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爸爸肯定也睡了,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陆冉白的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你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先送你去酒店开个房间睡一觉,我在这里照顾伯父,你明天一早过来,伯父现在已经睡下了,你进去又打扰他休息,医生说了,不能熬夜。”
“好吧。”
陆冉白说的有道理,这个点进去,只会打扰爸爸休息。
医院旁边就有酒店,是一般的商务酒店。
跑的太远,明天又要打车过来,她不想麻烦,就决定在这里住了。
开了房间,容箬朝陆冉白挥了挥手,“你也回去睡吧,有看护在,应该没事的。”
陆冉白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容箬困的不行,在飞机上她基本上没怎么睡着,一直在做梦,好不容易睡着,又被空姐送餐的声音吵醒了。
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身上都是灰,不洗澡睡不着。
洗澡,吹头发,弄完已经就四点多了!
......
容箬一觉睡到中午,前台打电话来提醒退房的时间,把她吵醒了,挂了电话,睡眼朦胧的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床穿衣服。
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爸爸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单间,旁边是一张陪护床。
容景天背对着门,她走进去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察觉到有人看他,翻了个身转过来。
容箬惊讶的睁大眸子,差点都认不出来,病床上躺着的人是她爸爸。
头发白了大一半,眼睑下方浮肿幽黑,皮肤松弛。
完全,没有以往半点的意气风发!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喊出一个字:“爸。”
“箬箬回来了?快到这边来坐,”容景天坐起来,拍了拍床边,瘦得都皮包骨头了,手背上的青筋绷得老高,被一层薄薄的、苍老的皮肤覆盖着。
容箬的眼眶红的厉害,沉默的走过去在他示意的位置坐下来,“爸,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身体啊,我去了美国一年多,你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她狠不下心像以前一样嘲弄讽刺他,这时的她,只是一个女儿的身份。
容景天哀哀的叹着气,“是爸爸糊涂,是爸爸糊涂,这次回来,你就不走了吧,你一个人在美国,爸爸不放心,万一磕着碰着,或者受委屈了,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
容箬四处张望了一下转了话题:“她们呢?你生病,她们怎么不在你身边照顾你?”
“她们在家呢,我这也没什么毛病,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在这里守着也没事,我就让她们回去了。”
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也是骄傲的。
不愿意将自己的凄凉摊开了摆在台面上!
“我给你削个水果吧,三高要特别注意饮食,你以后,不能再喝酒抽烟、大鱼大肉的了。”
“不用,爸爸不......”
容景天没来得及阻止容箬,她就已经将柜子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别说水果,就是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一件。
她搁在柜子上的手紧紧的捏了捏,抿唇,将心里的愤怒压了下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才想起,三高的人好像也不能吃太多水果,我给你倒杯水喝。”
容景天垂着脑袋,一个劲的叹气摇头!
容箬拧起水瓶,里面也是空的。
“箬箬,”容景天拉住她的手,“别忙活了,爸爸不饿,爸爸也不渴,你坐下来,听爸爸说......”
容箬一颗心又酸又涨,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爸爸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容忍这样一幕被自己的女儿看到......
“箬箬,我知道你这一年在美国都是做陈井然的秘书,以前当警察是你的梦想,爸爸也想你开心,既然现在改行了,回来帮爸爸吧。”
“爸,我志不在经商,在美国,也就是做点复印、记录的工作,商场上的事都是陈井然去谈的。”
“箬箬,爸爸知道你不喜欢经商,可是,容氏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一日不如一日,爸爸的身体又......你回来帮爸爸几个月,等爸爸的身体一有好转,你如果执意要回美国,或者是继续回去当警察,爸爸都不勉强你!”
“景天,”南漾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一番话,心里一紧,她好不容易才逼走了颜丽屏,怎么允许容景天将容氏集团交到容箬手里。
那她和莞莞怎么办?
她不懂经商,这段时间一直在劝容景天趁着容氏还有一点基业,将其卖了,好留一笔养老金。
但是,容景天就是不肯,非要死守着!
早知道容景天这么难搞,跟颜丽屏离了婚也不肯娶她,当初,就不该弄掉那个孩子,说不定,真是个男孩,顺理成章的继承容家的财产。
她手里拧着保温桶,朝着容箬温柔的笑了笑,“箬箬也来了,正好,我给你爸爸炖了鸡汤,你也喝一点,瞧你瘦的。”
容箬拧起床下的热水瓶,直接摔在了她的脚下。
‘啪’的一声脆响,玻璃胆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南漾没料到她会一言不发的发飙,吓了一跳,保温桶都差点扔了。
“熬鸡汤?我爸这三高都快飙到顶了,你这还熬鸡汤,这热水瓶里一滴水都没有,我在这儿大半天,看护也没见到,你去隔壁病房瞧瞧,人家饭都吃完了在收拾碗筷了,南漾,你这安的都是什么心。”
南漾被她训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见容景天这般纵容她,顿时就哭天抢地了起来,“景天,我这鸡汤熬了整整一个上午,油都是滤过的,你瞧箬箬,不只误会我的好心,还连名带姓的叫我,怎么说,我不她长辈分也长她年份啊。”
容箬不想跟她在公共场合吵吵嚷嚷,“爸,我先把行李带回去,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
“那进公司的事......”
“我考虑考虑吧。”
她即使进公司,也改变不了什么。
以前不懂,现在多少懂些商场上的东西了,也知道,容氏不过是强弩之末。
除非,有人肯融资!
但商场上,都是踩低攀高,这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又有谁敢投一大笔钱进来呢。
容景天点了点头,“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丽屏......最近好吗?”
他不相信,颜丽屏真的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但是,他知道没有立场问,所以,话到嘴边,又变了。
南漾咬牙。
丽屏丽屏。
即使离了婚,他也是满脑子都是丽屏。
“挺好的,爸,我先走了。”
出了医院,容箬一眼就瞧见正门口听着一辆暗红色的吉普车,一下就认出了是陆冉白的车。
昨晚虽然没看车标,但这款车的车型实在是太打眼了!
果然,她刚走到路边,那辆车就动了,驶到她面前,降下车窗,“上车。”
“你在这里等我?”
陆冉白抱臂撑着方向盘:“不是,但你先出来了。”
容箬翻了个白眼,拉开车门上车,第一时间就是系安全带:“酒店门口停一下,行李还在前台。”
“已经取了,在后备箱放着呢。”
......
知道她要回来,颜丽屏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菜,“箬箬,快来,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
这种时候,最容易感伤了。
容箬不想惹得妈妈哭,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弓着身子直接就去了饭厅,“好香啊,果然是距离产生美,你瞧,我以前一直在家,妈妈从来不做我喜欢吃的菜,都吃都是做你喜欢吃的菜,现在,我才觉得我是我妈亲生的。”
颜丽屏戳了戳她的脑袋,哭笑不得:“瞧你说的,也不怕小白生气。”
陆冉白放下行李,“伯母,我已经习惯了,她哪天正儿八经的跟我说话,我才渗的慌,生怕她又惦记上我什么了。”
“你放心,绝对不会是惦记上你的人。”
“那可难说,要找个比我优秀的男人,难。”
容箬转过去捏他的脸,“脸呢?脸呢?被开水烫没了吗,不对呀,这不是不怕开水烫吗?”
***
裴靖远站在窗边上抽烟,这段时间,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正在汇报工作的某经理说了好一会儿了,也没听到指示,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的厉害,憋不住问道:“裴总,您觉得有问题吗?”
“嗯。”
经理心一沉,这次的营销策划案,他们部门已经连续加班了一个多月了,每次都被刷下来。
这次如果再不过......
他都要觉得自己能力有问题,引咎辞职了!
裴靖远掐了烟头,转过身,晨曦中,他的身影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模糊了西装冷硬的线条,但也使他整个人更疏离了。
“回去继续改。”
经理觉得,他估计根本就没听,想到上来之前,部门的人都开始祈祷上天了,只好硬着头皮问:“请问裴总,具体是哪些方面还不满意。”
裴靖远沉默了几秒,提出了几个要点:“照着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