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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也不早说,害妈妈担心的......那你好好照顾她,一个人异地他乡的,生了病心里最难过了。”
“我知道,会好好照顾他的,”一想到那个混世大魔王,她就气得牙痒痒,“你在外面?”
她听到有喇叭声撄。
“是啊,反正我在酒店也没什么事,出去找找房子,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啊。”
今天她下楼续费,前台说裴靖远将她们的帐直接划到了他的名下。
他们容家欠靖远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承这份情。
再说了,她也想去找份工作,给箬箬减轻负担!
她知道,箬箬接受容景天给她的零用钱,只是怕她受委屈。
“天气这么热,你别出去了,等我忙过这几天,我再出去找。偿”
“好了,你好好照顾你朋友,我就是随便逛逛,待在酒店太无聊了,总得出来活动活动啊。”
和妈妈打完电话,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想着妈妈不在酒店,她就先回去拿些换洗衣服和充电器!
刚出电梯,就看到裴靖远倚着墙壁抽烟,他正好站在走道的阴影处,全身透着与世隔绝的孤傲和高冷。
指间的烟燃的很快,不一下就快烧到手指了。
他皱了皱眉,将烟蒂掐灭扔在垃圾桶上方大理石的烟灰盒里。
“你昨晚去哪了?”
她从出电梯到现在,没见过他抬头。
心里再大的气怨,看到他站在这里也消了,她抿了抿唇,有几分别扭的走到他面前:“靖哥哥。”
“你昨晚......”他直起身子,将视线投向她,触到她额头上白晃晃的纱布,沉脸,“怎么伤的?”
容箬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伸来的手,“没事,不小心蹭破了点皮。”
裴靖远的手堪堪的停在半空,触了个空,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恼怒。
反而是容箬,有些无措,“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想先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头发和身上,都粘着血迹,简直狼狈的不行。
在楼下,还被保安拦住了。
裴靖远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
容箬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几次想直接走掉,但被他强势的气息慑住,脚像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
终于,裴靖远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容箬开门进去,看着随后跟进来的裴靖远,“靖哥哥,我等一下要出去,还有事吗?”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刚才容箬避开了他的触碰,裴靖远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总归是不喜的。
容箬用指腹碰了碰,已经不如昨晚那么疼了,“我会小心的。”
裴靖远摘了手表,解开袖扣,将衬衫的袖子随意的卷了几圈到手肘处。
外面高温爆嗮,容箬又热又渴,一边拿手扇风,一边灌了大半瓶矿泉水。
裴靖远转身去了洗手间,容箬还在出汗,不能立刻洗澡,就先去了房间收拾衣服!
几分钟后。
裴靖远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拿着一方毛巾擦手,“水放好了,脱衣服。”
“啊?脱......脱衣服?”
和容箬相比,裴靖远的神情再冷淡不过,“帮你洗头,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
“我会小心的,保证不沾到水。”
显然,裴靖远并没有听她说话,“我帮你脱?”
容箬吸了口气,每次面对裴靖远,她都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我暂时不洗头,等一下去理发店洗......”
额头上的伤口缝了针,医生说,如果感染化脓,以后就算好了,伤疤也会很明显。
她刚才想过了,如果自己洗,难免会弄湿。
裴靖远朝前走了几步,将容箬抱起来,“听话,我只是帮你洗头。”
见她一脸不信,裴靖远将她揽紧了一些,“伯母随时都可能回来,你觉得,我会在这里对你做什么?”
容箬看着他的脸,觉得他笑得过分好看了点。
偏过头,心想:你只有一分钟啊。
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
但是,这种话,她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的!
“你先放我下来,洗头不需要脱衣服。”
“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
容箬一张脸窘得通红,“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昨晚开车不小心撞了一下,只撞到额头。”
裴靖远抱着她走进浴室,弯腰,将她放到蓄满水的浴缸里。
她穿着T恤和短裤,一沁湿,就贴在身上了。
内衣的颜色和线条都清晰的透了出来。
玲珑的身体曲线展露在男人的眸子里,瞳孔的颜色深了深,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俯身......
容箬本来是低着头的,察觉到身后的男人好一会儿没动,且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心里有点打鼓,仰头,态度有点凶,“你还洗不洗?”
裴靖远的唇已经快凑到她耳边了,她一抬头,就扑了空。
有几分挫败的低笑了一声,“仰头。”
拿毛巾盖住伤口,小心的沁湿头发,挤了洗发露在掌心,打匀起泡,再抹在头发上......
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不轻不重的揉捏。
容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睛。
裴靖远的眼睛,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漆黑、深邃,是一种经历了无数波折变故,才沉淀出的淡然超俗,如浩瀚的大海,深不可测!
看的太久,眼睛酸痛,渐渐漫上了一层水汽。
即使再好,也不属于她。
靖哥哥对傅南一,应该是不同的吧!
要不然,为什么他从来不阻止她的靠近呢?
生怕他看到自己哭,急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很倦怠的模样。
容箬胡思乱想了一阵,裴靖远已经替她将头发洗好,用吹风吹干,“需要我帮你把澡一起洗了吗?”
“不用你帮,你出去。”
裴靖远淡淡的笑了,临走时还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让伤口沾到水。”
容箬洗完澡,裴靖远已经离开了。
空气里,松木的香味还没完全散去,茶几上,袖扣和手表也已经不见了。
她失落的垮下肩——
嘴里泛出淡淡的苦涩。
去商场买了基本的生活用品,等回到医院,已经七点多了。
护士看到她,跟看到救星似的,“你可回来了,病人发脾气,将病房里的东西都给砸了。”
容箬刚推门进去,一个东西迎面就朝她砸来:“滚,我说了,你们都给我滚。”
她本能的往旁边让了一步,东西砸在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墙壁上的灰都落下来一大块。
居然是个玻璃杯子。
若不是闪的快,估计又要见血了。
护士在容箬后面,被陈井然暴怒的一面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就跑了。
容箬将东西放在地上,打算先出去等他冷静一会儿再进来!
“你去哪?给我回来。”
等了容箬一下午,结果,她倒好,刚回来就又要走。
陈井然顺手拿了个枕头就丢过去了,没办法,床头柜上的东西都被他扔完了。
要不是想到没枕头睡不舒服,枕头也早就被他扔了。
容箬无奈,“我不出去,难不成站在这里等你劈啊,你还要扔什么快点扔,我让护士一并打扫。”
陈井然一张脸臭的厉害,但还是傲娇的扬起下颚,“我不打女人。”
“那你还扔吗?”
“没东西扔了。”
容箬按铃叫了护士进来收拾房间,“我先说,损坏公家财务,不包含在我的赔偿之类。”
“可是我没钱啊,”陈井然厚颜道:“不过,如果你非要和我算的那么清,我可以卖身。”
她一边将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一边随口敷衍:“可以卖艺吗?”
“可以啊。”
他说的一本正经。
容箬很给面子的笑:“那你会什么啊?”
“床上功夫好,算不算?”
“......”
她想拿毛巾塞住他的嘴,这人不只脾气坏,还嘴贱。
活该出门被车撞。
简直是遭报应,自己只是被他连累了的。
“那个......”陈井然突然有些脸红,看着容箬纠结了好一会,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想说去帮他找护工,他就道:“我要上厕所,你去给我找个轮椅来。”
“你就不能在床上解决?”
帮他拿尿壶,总比扶他去洗手间,被他刁难强。
容箬觉得,自己真的太有先见之明了。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轻轻松松的过了!
陈井然恼了,“我肚子疼,怎么在床上解决?”
“......”
她竟然无言以对。
去找护士拿了个轮椅,放在床边,“你先等一下,我去找个护工帮忙。”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怪毛病还挺多,我也是别人啊,有本事,你自己去啊,对了,轮椅也是人家坐过的。”
容箬环胸站在旁边,还挑衅的朝他扬了扬下颚。
陈井然笑得很轻佻,“不把你当人就可以了,反正,大型犬类也是可以帮助主人的。”
她欲哭无泪:“我昨晚该回过来再撞你几下,一了百了,你省事我也省事。”
“现在也来得及,我们一起去殉情,你也不用再照顾我,在下面,还有伴,多好。”
容箬自动投降,和陈井然斗嘴,她是在找虐。
好不容易将他扶到轮椅上,气还没松下去,在厕所里就又闹了。
“帮我脱裤子。”
她气的脸都绿了,“大少爷,你是腿断了,不是手断了。”
“那你试试,腿断了你屁股能不能抬起来。”
这一点,容箬没试过,但她绝对不会妥协。
这次从了,她岂不是每天都得帮他脱次裤子。
就是靖哥哥,她也没主动脱过他的裤子,每次都是他自己动手的......
想多了。
“喂,你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想你个大头鬼,自己处理还是找护工,二选一。”
“那你抱着我的腿,帮我把屁股抬起来。”
容箬有种骂人的冲动,我去你祖奶奶的,真不知道什么奇葩家庭,会教育出这种混世大魔王。
她气鼓鼓的拉开门出去了。
陈井然在里面呱呱大叫,估计也看出她不会理他,喊了两声就放弃了。
护士将病房收拾好,列了个赔偿清单给她,零零总总,居然两万多。
茶几、、电视、烟灰盒、墙面装修......
等了半个多小时,陈井然还没出来,容箬不放心,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有事。”
“你又怎么了?”
“厕所没纸了。”
“......”
......
好不容易等陈井然睡下,容箬已经累的全身没劲了,去护士那儿领了个折叠床,洗漱完,躺在上面就不想动了。
“啊,对了,我跟你商量一下找护工的事......”
居然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陈井然是背对着她的,容箬看不到他的脸,自然就不知道他睡没睡。
等了几分钟没声音,泄气的重新躺下来。
算了。
明天再说吧!
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响了。
手机在旁边充电,她顺手捞过来看了一眼,是裴靖远。
想起他下午替她洗头的场景,容箬觉得头皮还烫得厉害,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手指揉捏的力道。
很舒服,麻麻的,有些酥痒!
“喂,靖哥哥。”
她居然紧张的有点结舌。
“在哪?”
“在......”她看了眼一旁睡着了的陈井然,“在外面。”
算了,还是别把陈井然的事告诉靖哥,估计过两天,他就能出院了。
“什么时候回来?”
他倚着墙壁抽烟,说话的时候,顺势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房门!
指间的猩红若隐若现。
这一口抽得急,整个肺部都有些胀痛。
最近的烟瘾比以前大了!
“我有个朋友住院了,我来照顾他几天,可能这几天都不会回去。”
裴靖远沉默着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手撑着护栏,楼道上是感应灯,突然亮起,光线刺目。
不适应的眯起眼睛:“谁?”
跟裴靖远聊天,总是忍不住会心跳加速,情绪紧张,本来困极了,听到他的声音及平缓的呼吸,却睡不着了。
“你不认识的。”
“我让家里的佣人去照顾。”
容箬从小到大都是被照顾的,他连自己病了都舍不得使唤她,医院那种地方,各种脏乱差,照顾病人,也不是轻松的事。
“不用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看着她,容箬回头,就看见本来应该睡着了的陈井然勾着唇,似笑非笑的凝着她。
容箬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捉弄人的兴奋。
见他紧贴的两瓣唇一开,她立即挂了电话。
陈井然的声音也随即响起:“老婆,你睡不睡啊?”
“......”容箬的脸当场就绿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井然。”
“井然,你能不能别这么变态,捉弄人很好玩吗?”
要是被靖哥哥听到了......
眼里的光点很快就熄灭了,即使听到了,估计也不会在意吧。
“算了,小屁孩一个,跟你说你也不懂。”
她没工夫去指导一个心理扭曲的二世祖走上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