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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日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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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苏骏大喊,惊慌失措。

    小桃慌忙将小姐扶住,担心问道:“苏公子,你脸上受伤了!伤得重不重,还有你眼睛要不要紧?”

    苏骏轻轻触摸了脸,说道:“不打紧,伤口不算很深,只是眼睛疼得厉害。”

    郭大山被一箭射死后,其他匪徒也很快被官差一网成擒,叶小姐受了惊吓,几天都不敢再出门。因为这帮匪徒屡屡作奸犯科,还险些伤了叶小姐,叶大人一怒之下,上报朝廷,加重了这些匪徒的罪行,被一律处死。

    另一方面,苏骏回到了家中,阿才赶紧给他请了一位有名的大夫。

    “大夫,我家公子伤得严重么?”大夫给苏骏看过伤势之后,刚出门,阿才就拉住他紧张地问。

    大夫缓缓说道:“苏公子的眼睛,是被一种毒药粉末所伤。不过所幸在下见过这种毒药,所以能配出解药,今后,需要给公子的眼睛每天蒙上黑布,千万不要让他见光。我这里马上写一张方子,你去抓三十副草药,每日一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每日一次,一半内服一半外敷,草药用完后第二日,再取下黑布,相信就能看见了。不过,苏公子脸上的伤……”

    大夫拉成了语气,阿才大吃一惊,马上拉住大夫的手,紧张问道:“很严重么?”

    大夫马上解释:“倒也不算严重,敷一些金疮药就能痊愈。不过,恐怕会留下刀疤。以苏公子的样貌,留下这刀疤,也是人生一大遗憾。”大夫摇摇头,慢慢离开。

    阿才也很犹豫,慢慢走进了屋,看见苏骏已经尝试着起床,伸手摸索着什么。阿才慌忙走过去,问道:“公子,你要找什么,吩咐一声就行。”

    苏骏微笑道:“一个月呢,我还是得习惯!”苏骏已经听到了大夫的话,勉强地笑着。此时,他终于摸到了桌子上的茶壶,正摸茶杯时,茶杯被碰落在地。苏骏又慌忙去摸地上的碎茶杯。阿才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公子,还是让我来帮你吧!”阿才赶紧帮他倒了一杯茶。

    接过茶杯,喝了一杯茶,苏公子嘴唇颤抖地说:“一个月,我又错过了会试!”

    “不打紧的,我想,叶小姐应该不会介意的!”阿才嘴上如此说着,但他自己也不太确定了。

    过了几天,也没见叶小姐来见看望苏骏。苏骏虽然嘴巴上没说,但阿才看出他很期盼叶小姐。这天,小桃来了。

    “小姐受惊过度,不敢出门了,因此由小桃代替小姐,来看望苏公子。”小桃来后,仔细询问了苏公子的病情。阿才一时没忍住,也将苏公子被毁容的事情一并相告。小桃还留下来,仔细为苏公子熬制了药,喂他服下后,并仔细给他擦洗了眼睛才离开。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苏骏受凉,发烧昏迷不醒,口中不断念叨私下里才会叫喊的叶小姐的称呼:“芳芳!”

    迷迷糊糊中,苏骏忽然感觉到眼前出现了一道靓影,马上伸手一抓,抓住了一只手:“芳芳,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苏骏虽然失明,但他似乎能看见了,他看见温柔的叶小姐,就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拧了一条毛巾,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答应我,要每天都来陪我,好么!”此刻变得安详的苏骏,微笑着躺在床上,吐着热气,轻轻说道。

    “好,我答应你。”

    听见叶小姐如此回答,苏骏忽然觉得充满了阳光,慢慢地,睡着了。苏骏昏昏沉沉了3天,但他清晰地察觉,自己没有做梦,每一天,叶小姐都会悉心前来照料他。风寒之症病好后,叶小姐也是每天来,说话声音特别温柔,虽然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苏骏感觉到,是自己对她的爱,换来了她的一往情深。

    慢慢地,一个月到了,苏骏迫不及待,希望睁开眼睛后,第一眼就见到叶小姐。阿才为苏公子揭开了黑布,苏骏睁开眼睛后,周围的光感觉特别亮,过了好一会才适应。此时,他四处张望,却只见到阿才和他的老母亲,并没有叶小姐的身影。

    “阿才,今日叶小姐还没来么?”苏骏马上问道。

    阿才似乎并不太高兴,回了句:“没。”

    “算了,我这就去找她,让她看看,我已经复明!”苏骏兴高采烈出了门。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苏骏刚复明,感觉神清气爽。一路上,依然有不少女子围观,苏骏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熟视无睹。话说这天,街道上好不热闹,忽然传来了唢呐和鞭炮声。远远地,他看见了一支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大家纷纷挤在街道两边。

    苏骏一时好奇,也靠了过去,问道:“请问,这是哪位达官贵人的迎亲队伍?”

    面前的一位男子,兴冲冲地说道:“当然是刑部尚书李大人的公子李瑞云的迎亲队伍!听说还会广发红包呢,一会我一定要抢上几个回家。!”

    “那,迎娶的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苏骏又问。

    男子回答:“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么?是叶大人的千金!”

    “叶大人的千金?叶大人有两位千金小姐?”苏骏惊了一下。

    那男子不耐烦道:“什么两位千金!叶大人只有一个千金小姐,名叫叶芳!”

    听到这里,苏骏感觉头顶晴天霹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慌忙在人群中艰难地,往叶府而去。话说李瑞云,就是当时一箭射死了匪老大郭大山的英年才俊。虽然样貌文才都不如苏骏,但也相当有名,而且和叶大人可谓是门当户对。不过,苏骏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和自己恋爱了3年,一直等着自己高中状元,自己舍身保护的叶小姐,会移情别恋。

    “难道是叶父所逼?”苏骏如此相当,眼下他什么都顾不了,只想阻止这场婚事。

    在叶府大门前,李瑞云的大轿已经赶到,叶小姐身穿凤冠霞帔,在小桃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叶府。就在她即将上轿之时,苏骏出现,大喊一声:“停下!”

    小桃一见,大吃一惊道:“苏公子,你怎么来了?”

    “叶小姐,你我私定终身,是不是家父逼迫你,嫁给了不喜欢的人?”苏骏说着,慢慢靠近。

    李瑞云大怒,发号施令道:“住口!给我拦下!你是何人,为何在我的大喜之日胡闹?”

    几个接亲的男子上前,被苏骏用扇子三两下就打退。

    “叶小姐,我带你走!”苏骏说着,向叶小姐跑了过去。

    小桃慌忙摇头道:“不要!”

    “给我拿下他!”李瑞云怒了,大喊一声,更多的人向苏骏涌去。

    “都给我住手!”叶小姐大喊一声,轻轻掀起了凤冠,看了看不远处的苏骏,叹了一口气,道:“哎!苏公子,你们缘分已尽!”

    苏骏不解地问:“小姐为何如此说?我相信真爱无敌!我会跪下求叶大人将你许配给我,我也会考取功名的!”

    “你觉得我还会等你三年么?”叶小姐一句话,让刚准备上前的苏骏,忽然停下了脚步。

    “此话何解?”苏骏不由得苦笑起来。

    叶小姐又叹了一口气:“当初,我知道你是武昌第一才子,而且家里富裕,只要你考取功名,我们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可是,到如今,苏家几乎都在你哥哥手中,你几乎一无所有,而且我等了3年多,也不见你考取功名。女人的青春就只有这几年,我已经无法再等你3年了。另外,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已经配不上我的!”

    叶小姐一席话,犹如一根针一样,刺进了苏骏的心,让他感觉到胸口万分疼痛,另一只手,颤抖地摸了摸左眼处,从额头往下,一直到下巴,竟然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苏骏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发现,周围人投来的,原来早已不是以前那种羡慕和欣赏的眼神,而是一种见到丑陋的鄙夷神情。此刻,围观者爆发出声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快走吧,丑八怪!”

    苏骏感觉到头炫目转,慢慢捂住耳朵,开始旋转,不知不觉自己就走到了街边。此时,阿才已经赶到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阿才见他站在街边,面无表情,连续叫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回应。忽然,苏骏脸色一红,喷出了一口鲜血,便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