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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艳无双是你哥哥?”
“嗯。”
“他……”云清挠挠头:“喜欢你?”
某人怒而视之,使劲的捣药中。
云清露出八颗牙齿,一双桃花眼笑成了月牙状,讨好般的拱了拱手。
接下来又垂了头,一边帮忙挑拣药材,一边咕哝着:“这是什么世道,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这是不是也太近了些?”
蓝衣抬头:“你真是……”他指了指议政殿:“齐皇的亲妹妹?”
云清点头。
他手中的动作一顿:“太过份了!”
也不知苗疆那边的书寻得如何了,这些个有病的人,全得治!一个喜欢自家弟弟;一个都做了皇帝了,放着那么多美人不要,还偏偏垂涎自已的妹妹。
他恨恨的捣药,胸闷难挡:“坐到床上去,我给你施针。”
云清乖乖上床,蓝衣刚刚撩起袍角钻了进去,就见她正宽衣解带忙得欢,雪白的香肩已经滑下了一角。
蓝衣咳了咳,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连忙将头看向别处:“那个……针是施在头上,不用……咳咳,不用脱衣服的。”
云清回头,见他粉面通红,好心的将手伸了过去,想要试试他的额头。蓝衣像躲洪水猛兽一般的躲开了她。
“你不是发热了吧。”他脸实在太红。
“没事。”蓝衣将手放在唇上又咳了咳。
片刻功夫,云清的头上已然如同刺猬一般,插了好几只银针。
“蓝衣,你是从长宁过来的吗?”
“你是想问端康吧。”
想到蓝衣也喜欢乔越,正不知如何做答,就听他淡淡的道了句:“你放心吧,他怕是就要到了。”
“真的!”云清高兴的回转头去。
“别动!”蓝衣不悦的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回去。
乔越确实来了,且已经到了业城。
他曾经代表西越与北齐签订了世代修好的盟约。又曾与慕容启有过一段勾结,所以无论对私还是对公,慕容启都没有理由不到宫门口亲迎。
但慕容皇帝内心极其不悦。
他一心扑在帝王之业上,从小到大就被那个亲爱的母后灌输了思想,除了那个黄澄澄的宝座,不允许他的心思用在它处。
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婚事。那个草包女人,母后让他娶。他便娶了。
直到他遇见云清。原来世间还有爱情这东西。
这三年他过得不好,很憋屈。一想到新房中的那具尸体。他往往食不下咽。
他悔,悔自己没去救她;他恨,恨没能早点将她娶进门。
一想到笑颜如她,他就感觉阵阵心痛。是真的痛,那种难以鸣状,治也治不好的痛。
“端康王殿下,别来无恙!”慕容启略微抱拳,挂上了一丝笑容,客气的问候着。
若是以往,乔越必定会回给他一记欠揍的嘻笑。但是这次。这厮居然一脸的严肃,那看着他的小眼神,分明就是来向他讨媳妇来了。
“齐皇万安。”他礼貌的样子真让人恶寒。
后殿。
“公主,陛下有旨,您不能出去。”门口的侍卫冷面如冰。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
云清第二十四次从宫门被拒之后,回头正看到一脸淡然的蓝衣在晾晒草药。
宛若看到了救命稻草,她上前一把抓住了蓝衣的胳膊:“蓝衣,你是医者,能出去的采买药材的,对不对?”
“你想做什么?”蓝衣身量修长,足足高她大半个头,居高临下。
“干嘛这副表情……”云清好生奇怪,这蓝衣不是一直喜欢乔越的吗?怎的现在明知他到了业城,还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不会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治病吧。
“蓝衣,你……你哥哥,艳无双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蓝衣白了她一眼,真不知这女人的脑袋里成天都装了些什么。
晚宴时,一个一身蓝衣的纤细身影鬼鬼祟祟的潜伏在大殿旁边。
近了,未见其人,但她知道近了。
排山倒海的困意袭来。云清扶着宫墙,摇晃了半天,终究还是很不争气的坐那睡着了。
乔越被众人围拢着,隐约之中看到墙边有个蓝色的影子。未等看清,就被北齐的一众朝臣簇拥着进了大殿。
佳肴美酒,声乐齐鸣。
数十名身姿妖娆的美人水袖曼舞。裸露的腰肢,几欲透明的纱裙,无不煽点着燥热的欲火。
西越四皇子色名远播,主家如此安排,照理说也是投其所好。
如果按照以往,其实不用美人主动勾引,他怕是早已按奈不住上下其手了。
可眼下,只见这俊俏小哥儿只是一味的喝茶,不仅没对这些美人瞧上一眼,就连美酒,都未见他动过一滴。
一众臣子不禁暗自揣度:莫不是前些年耕作太过勤勉,粮草早已空虚。以至于……身患隐疾?
像,太像了。越看越像。酒都不沾了,定是谨遵医嘱呢。
同情的目光纷纷投来。
他眼眸低垂,自从进了这间大殿,脸上就没有任何表情。这更加坐实了一干人等的猜测,于是,同情之余,竟然又多了几道炽热的目光。如果不能人伦……瞧瞧他那白静的小脸蛋,啧啧,几个喜爱眷养小倌的中年肥佬哈喇子流了好长。
年轻的齐皇静握酒杯,微眯的双眸明显对这个盟友的状态不甚满意。
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一个轻纱摇曳的美人便扭着业城最软最曲折的水蛇腰步履生香的朝着乔越走去,身子软,声音更软,娇嗲嗲的直能将一众老爷们的骨头都化了去:“殿下,怎的一人独饮,让奴家……”
话未说完,那女子正预举杯添酒,就听乔越低低的说了一个字:“滚。”
美人色变,小脸煞白。虽然面前的这位小哥儿姿容出众。那一张亦男亦女的俊脸足以让所有的女人为之倾倒。可他不是小倌,而是曾经名贯西北,足令小儿止啼的一代杀神。
纵横沙场多年,即使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只要带上了三分的怒意,也足以令人闻到了久违的血腥之气。
水蛇美人被那还未抬眸便已染了杀气的俊脸吓得险些瘫倒。能把酒杯端牢实属不易,还怎指望她再做些成绩出来?
曲风一转。乐声更盛。
场中的曼舞已近*。就在琴瑟之音快要达到顶点之时,忽地一静。众人饮酒打拍的动作随之一顿。都伸长了脖子不明就理的望向场中。
乐声徐徐响起,就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知所以然的时候,就见众舞之中,一个面戴轻纱的纤柔身影缓缓渐出。
步步生莲,美人的身姿宛若细风弱柳一般,看不清脚下的步子,只感觉一缕香风飘过,还未来得及抓住一缕,佳人的身影早已经飘向了另一边。
众人唏嘘不已,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丽姬?
皇上登基已久。后宫佳丽虽多,可从未听闻他对哪个妃子的宠幸曾经超过一个月。
可就在不久前,听闻番邦进贡了一批美人,其中有位舞姬不仅姿色绝美,且那出神入化的舞技堪称天下第一。据说进宫的第一天便被皇上召幸。次日便被赐名“丽姬”,取美丽之意。
面前的这位,怕就是那丽姬了。
就在众人来不及收回口水,眨也不眨的看着场中水袖飘撒,好似整个人都化做了音符跳跃于琴弦之上的丽姬时,忽见美人脚下一偏,竟然好巧不巧的踩到了裙摆之处。
众人一片惊呼,美人一个倾倒,竟然正好栽在了滴酒未沾疑有隐疾的西越端康王怀中。
弱风拂柳,轻纱坠地。一张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娇美俏脸含羞带怯的看着面前的俊俏小哥儿。
两两对视,一片寂静。
慕容启执着杯子的手松了一松,唇角一扬,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是狗就一定改不了吃屎。
他不信乔越这个色胚还真能当那柳下惠。先前的淡漠肯定不是他洁身自好痛改前菲,定是那前面的美人不合口味才对。
这个被他赐名“丽姬”的番邦美人,从小便在乐坊舞肆长大,浑身上下没有别的优点,只学会了如何勾引男人。
可娇可媚,可*可柔婉。特别是那一身的“功夫”……慕容启打心底里给她打个十分。要不然也不会将一个低贱的舞姬留在身旁侍侯多日。
为了尽早将这小子送走,他牺牲个把福利算不得什么。一想到后殿的那个小家伙儿,他的唇角不自觉的有些上扬。在她面前,这些女人,统统可以丢掉。白云泥土,是傻子都知道如何舍取。
这乔小四儿自打露了面,半天都没憋不出一个整屁来,好像都是他一直在说。这不正常,极其的不正常。
这小子定是冲着他那个连洞房还没来得及入的挂名王妃来的。
慕容启恨得牙齿痒痒。
自从十几岁起识得男女之事,他睡过的女人无数。可唯独喜爱的一个却偏偏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差头。
这回好容易连哄带吓的给骗了回来,偏偏这乔小四儿又在屁股后头紧跟了来。
他这色胚知道什么是情爱?若论对女人心思的研究,怕是还不及他的一个小指头。也不知慕容启这些结论从何得来,怕是在云清身上屡试不爽得出的信心。
反正他后宫的女人无数,大不了放眼天下再多多给这乔小四儿搜罗几个。
总之,这次绝不能再让他坏了自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