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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云焱的关系,守在院外的族人,并没有阻拦我。
但却是跟随在我们身后。
这让我难以展开行动。
这时候,云焱提出肚子不舒服。要我引他去方便的地方。
这是我借机离开的好机会。
果然,族人们听言后,没有再跟上来,只在一强之外等着。
进了茅厕的范围,我立刻拿出一道符,施了咒法,将符变成我的模样,警告云焱,“如果我的离开,不小心让我父亲知道。我能在你心上钻个洞,我也能捏碎它。”
他长臂一揽,一把搂住我的后腰,把我搂入他的怀里,邪佞笑道:“你威胁我?”
我推开他,冷哼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说罢,我不在理会他,以隐身咒迅速离开,朝后山禁地跑去。
后山禁地,是言氏一族的祭坛广场。而黑水河,便是惩罚犯了族规的族人。言氏家族,不得杀人。
但凡是触犯杀戒的,都会被打入黑水河,轻则是数年,数十年,重则,便是像冷宿这般,挑断手筋脚筋。
然而,永远禁锢在黑水河底,不见天日。
整个族里,能入禁地的人,只有父亲和四大长老。还有我。
因为我是下任言氏一族的族长。成年之后,我就有权力进入禁地。
所以,在以咒语悄无声息的令守护禁地的族人陷入昏睡后,我顺利的进了布置了阵法的禁地。穿过冗长的山洞和铁链桥下到万丈深渊之下的黑水河底。
黑水河顾名思议,水色如墨。黑的看不见河底任何东西。
黑水河不宽,又窄又长。想要找到冷的被禁锢在哪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我凭着和云狂的感应,潜入黑水河。云狂是有灵性的法器,从小到大跟着我,早已与我心灵相通。
只要循着云狂的感应,我就能找到冷。
果然,在黑水河底寻找尽半个时辰,我终于看到,河水之下,是金色的流沙,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与黑水隔绝。
而冷的四肢,正被绑在铁链,禁锢在水底。
看到我来,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就黯然下去,恢复一惯的清冷。
我游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浑身是血,却不显得狼狈的模样,心里一痛,上前唤他,“冷……”
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是面无表情的从唇齿间溢出一个字,“你是来的杀我的吗?”
我脚下步子一顿。凝视着他半响,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抓住他的鲜血淋淋的手腕,便以止血咒替他止血,“知道你不差这点血。可若是让这黑水河,因此成了红水河,便是一大罪过。”
他不说话,想要抽回手。
我握紧他的手,不让他抽回。
给他止血后,便把拿来的药涂在他的伤口上,“还好伤不是很深。筋也没有彻底的断掉。养个一年半载,受伤的筋就会慢慢愈合。”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杀了你母亲。”
我给他包扎伤口的手猛地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初,“我相信你。”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身子猛地一颤,“为什么?”
我给他包扎好伤口后,才抬头看他,“以你的实力。伤我母亲,根本不需要匕首。以你的实力杀我母亲,可无声无息,以你的实力杀我母亲之后,就算有阻碍,也难全身而退。可你没有,还是任父亲命人,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更重要的是,我相信,我选择的夫君,就算伤害任何人,也不舍得,伤害我的家人。”
“可事实上,义母确实死了。”冷宿依旧面无表情的说:“因我而死。”
“母亲,她没有死。被救活了。”我握着他的手说:“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宿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将我瞧着,伸手着抚摸着我的脸庞,“梵儿,今生要嫁,只嫁给冷一人吗?”
他说这话时,声音是平的,可我却是从里面读出了从所未有的凄凉和悲怯感。
心中痛了痛,我望着他,重重的点头,“梵儿言出必行。除非有一日,冷亲口拒绝娶我。否则,这辈子,言梵要嫁只嫁给冷。”
那时,我并不知道。
因为我对冷的诺言与执着。亲手把冷推下了无法回头的深渊,万劫不复。
从黑水河出后,我隐身回到了院子。还没有等我进房间,便被不知何处出现的一抹黑影,卷入怀里。
我心里正思忖着,如何说服父亲放了冷。没有任何防备,竟让他得了手。等我反映过来时,已经被他卷入床上,压在身下。
我本欲发怒,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就忍下心中的怒火,看着他说:“云公子。你很清楚,你身中歃血咒。除了言氏一族,没有人能够替你解咒。我们谈个条件怎么样?”
那夜之后,我和云焱的距离拉近了一些,不为别的,只为相互之间的利益。
我替他解咒。他帮我向父亲求情。
我想,以父亲对云焱的恩情重视。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答应云焱的要求。
果然,云焱并没有让我失望。
父亲果然因云焱的话下令放了冷。
但是,并不让我和冷见面。
这样已经很好,我让洛宸和洛篱去照顾冷。
洛篱和我一样是学医的,有他照顾冷,我很放心。
每隔几天,洛宸就会在夜间偷偷的来,向我汇报冷的情况。
也因此,认识了云焱。但他对云焱的敌意很重。不满冷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要去找父亲,把云焱安置到别处。
我提及和云焱之间的交易,洛宸仍是不放心。每天晚上,都要来院子守着。
我知道他担心什么,也就由着他。
今夜,我正在给云焱解咒,洛宸脸色难看的匆匆赶来,把我拉到院子里,小声跟我说:“梵儿,不好了。”
看洛宸的样子,我心中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不好了?”
洛宸一脸焦急的说:“我父亲和其他几位长老,入夜都去见族长。我刚才来时,刻意路过院子。听到他们说,东瀚国先皇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此前因预言降至,你所要嫁的帝王,便是东瀚国的新帝。而东瀚国半年前,已有天降碑文,东瀚之北,有城月洛,天女出世,得知得天下。东瀚新任帝王登基后,已撤除追杀我们言氏一族的通缉令。早已经派人追查到月洛城的下落。族长已决定七日后,便要你要你随朝廷大军离开月洛城,前往东瀚。”
我听闻,并没有吃惊,从父亲说要我进宫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回东瀚。
洛宸带给我的消息,已在预料之中。
只是,让我觉得意外的是,东瀚国天降碑文,与言氏一族的预言都在半年之内来临。
这不由的让我想到云焱。
他也是半月前,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
而且,他出现的时候,正是预言来临之时。
到底是天意?还是巧合?
我让洛宸离开后,就回到房间。
云焱是半月前来的月洛城,那他一定知道碑文的事情。
可我回到房间的时候,云焱似乎太过疲劳,已经睡下。只是睡的不太安稳。
我伸手号他的脉博。看向他的脸庞。
原本那张俊美如妖的脸庞,此刻显得过分苍白。因为刚才激发他体内的歃血咒,却没能解除,这让他受了些罪,凭着自己的内力与咒相衡,这会儿很是虚弱。
我撑起身子,咬破手指,以血画出一道符咒,打入他的眉间。想要以符暂时压抑住歃血咒。
可却被他眉间渗出来的一抹光芒反射回来,接着,缕缕黑气从他的眉心弥漫出来。他苍白的脸色已然泛黑。
“唔……”他痛苦的蹙眉,从唇齿溢出微弱的痛吟声。我连忙收回手。
连续数日的解咒,都没有效果。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那天夜里,我不是很顺利的把歃血咒解除一个阶段。他怎么反而越来越严重?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得好好去查一查。”我正欲转身离开。却感到一股力量,紧紧的牵制着我的手腕。
回头一看,云焱的手掌紧抓着我的衣袖,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着什么。
我蹙眉,去扯他的手,他却握的更紧,脸上萦绕的黑气越来越重,英俊的五官扭曲起来,痛苦的说着糊话,“不要走。母亲,不要死,不要丢下焱儿一个人……”
他沉痛的呢喃声,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思念……
我心中颤了颤,怔忪的看着他。眼底不意经的流露出一丝心痛。
扯拉他的手,也停了下来,突然间,好想俯下身子抱着他。告诉他。我不走……
给云焱下咒的操控者,一下在夜间操控云焱。接下来的这几日,我每夜都快被云焱折磨死。
白天,他大多时候都陷入昏迷。一到晚上就会醒来,且被操控,浑身都散发着强烈的杀气。有几次,差点杀了小玉。我只能每夜守着他。只要他一醒就以符咒封印他。
刚开始好了几日,后来符咒已经封印不住他。我只能夜夜和幕后下咒之人斗法。一斗就是一夜。
一连五日,我精疲力尽。也好有五天,没有得到洛宸带来冷的消息。
在我累倒在房间前,让小玉去打探冷的情况。结果得知,洛宸和洛篱两人被洛长老禁锢在家。而冷,已经离开月洛城。
我只觉得晴天霹雳。冷不可能会离开月洛城。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离开了月洛城,他能够去哪里?
一定是父亲,是父亲逼他离开。
我顾不得虚弱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去找父亲。
结果换来的是父亲的命令,我被禁锢在院子里,二日后出嫁东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