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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惶的人,不止我一个人。看到那把银箭,朝我的胸口射来,夜阑脸色大变,立刻闪身去抓那把箭。
却在此时,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的动作更快。
就在这千均一发死生一隔间,云焱宛如天神般从天而降,衣袍一甩,那把利箭,像是失了方向的苍蝇被甩飞出去,直射在熟尸的身上。
一头绯色长发与身上的血色红袍混为一体,风中飞舞,飘逸风华,猎猎作响,竟掳了夜中月华,将这漆黑的夜,阴森的空旷之地,都渡上一层,无法忽视的光芒。
但,更为令人震惊的是,逆流在他周身的煞气,令空气中阴森的冷风都退避三舍,方圆十里的恶鬼都闻风丧胆。
这不是我第一次云焱发怒,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身穿帝君象征的血色红袍。
可却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发怒时,妖治的令人室息。
我忽然有一种错觉,如果,玄臧月此时也在的话,他们看上去,会不会更像是夫妻?
他们好像都喜欢穿这种张狂邪肆且又妖治艳丽的红色的衣袍,都很骚包。
我记得,我在脑海画面中,曾经看到过言梵的穿着,她偏爱白色,或是黛色。而冷素来都是白衣如雪,清冷如月,与言梵的冷若冰霜,极为相配。
如此想来,我心中狠狠一痛。到底是爱好相当所致,还是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才会如此?
容不得我内心恍惚,云焱已落身在我和巫恒的眼前。
只是,他的眸光自始至终,都 未落在我的身上。
而是阴沉着妖孽般的脸庞,面无表情的冷凝着巫恒,绷着下巴,紧抿着双唇,并不说话。
他向来,都不是轻易失控的人。在情绪和气势上,不容任何人左右。
眼下,也是如此。
巫恒显然摸的清他的脾气,掐着我的脖子,看着云焱释然一笑,“你来了。”
蓝色的冰瞳骤然一缩,云焱眉宇间的戾气凌厉的犹如利刃般甩向巫恒掐住我脖子的手。
巫恒手背一疼,出现几条刀伤,鲜血汩汩而流,掐住我脖子的力度松了些许。
我快要窒息的大脑,因喉咙与肺得到氧气,而逐渐缓解过来,拼命的吸气,感受糖糖的气息也逐渐平稳,才放下心来。
巫恒说:“你知道,我的目地。所以,不必我多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云焱手掌微抬,洛宸和白云景带着被铁链捆绑住的玄臧月从暗处走出来。
巫恒看到玄臧月,手脚和脖子上,都带有九幽玄铁链,脸色豁然大变,原先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散殆尽。
“放了月儿。否则,我的手段,你的是知道的。”巫恒红了眼睛,掐住我脖子的手蓦地一紧,另一只手掌停在我的小腹前,脸上又溢出那种瘆人的佞笑,“白言怀孕了。我相信,这个融入你们俩人血脉而成的孩子,日后必然会成为冥界的统治者。”
闻言,我心中一骇,双手下意识的去护我的肚子,“巫恒 ,你想干什么?”
“呵呵……别紧张,我并不想干什么。”他贴在我的耳边,阴冷的笑道:“只要你的云焱,能够履行曾经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不会干什么。但如果,你的好云焱不好好配合。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如果不是履行承诺,你觉得,她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还能投在玄家,活到现在?”云焱依旧面无表情,唇齿吐出的话,岂是一个阴冷骇人,周身弥漫的杀气,丝毫不掩饰他此刻的愤怒与杀机。
只见他抬起手中的黄泉剑,架在了玄臧月的脖子上,冰蓝的眸子燃着幽蓝色的火焰,直射巫恒,“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放人,带她离开。别让我找到。二,你杀了白言,大家同归于尽。”
他说完这话,蓝色的眼眸微转,眸光落在我的身上,虽是面上无波,可他的眼晴,我还是看到了他隐藏下的情丝万缕,“老婆,你怕死吗?”
我抿了抿唇,凝望着云焱,揣测这定然是云焱这是以鱼死网破的绝境来逼巫恒。
毕竟,我身负七杀咒,活着,并不比死了好。而云焱,就不存在生与死。
只是,我肚子里的糖糖,却会有极大的危险。
我不怕死,可糖糖它还没有出生,没有正式来到这个世上,没有亲眼看看,世风日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麻麻,糖糖不怕死。只要和粑粑麻麻在一起,糖糖什么也不怕。”糖糖是我的血脉,与我心灵相通,她能知晓我心中的所用,知晓我对她的愧疚。
我欣慰的摸着微微拢起的肚子,看着云焱笑道:“老公,我和孩子都不怕死。如果死,可以跨越人鬼,可以让我们无界线的在一起。我更愿意做一个失去皮囊肉身的魂魄陪在你的身边。”
“粑粑,糖糖也不怕。”糖糖在我腹中呐喊着。被李香抱在怀里的果果,恢复了些元气,飞到云焱的肩膀上,傲娇的声音不改从前,“怕死作甚,十八年后,小爷又是一条好汉。”
我眼眶蓦地一热,泪眼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和糖糖果果相处的日子并不长。可他们真的很乖巧,很贴心懂事,我白言人生中,能和他们至宝,又有何求?
“呵呵,巫恒,既然他们上演阖家团圆扑死的戏码。若是不成全他们。倒是你的不对了。”一直未语的玄臧月,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却是要巫恒杀我。
是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玄臧月和我誓死不休。也发过誓,要夺云焱发生所爱,毁云焱必生所夺。
如果,同归于尽,能够杀了我和云焱的孩子。好应该是乐见其成。
巫恒 深深的看了眼玄臧月,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可在看到满身是伤,被铁链紧捆住的玄臧月时,眼底还是不经意的流露出心疼。
我知道巫恒从小就喜欢玄臧月。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能夺巫恒人头,而不费吹灰之力的 人。那个人,毫无意外,必然是玄臧月。
人就是这么奇怪。又或者说,感情就是这么奇妙,无论多么无情残忍的人,这世上也总能找出一个降伏他的人。
这也许,就是大自然的平衡法则,一物,降一物。
而玄臧月就是巫恒的软肋,是唯一能够巫恒妥协的筹码。
我知道,如果同归于尽和放了我,救出玄臧月二选一,他一定会选择后者。
所以,当下就给了巫恒一个台阶下,“巫恒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就像感冒咳嗽时,你克制不住不咳嗽。肚子饿时,你控制不住肚子不打咕噜,困意袭来时,无法不打瞌睡。你爱玄臧月,远比你的生命更重要,她的命对你来说有多珍贵,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而我的命,和她的命相比,却是一文不值。你觉得,我的命换他的命,是谁赚了?”
巫恒抿着嘴不说话,似在沉思。我相信,一个聪明人,会知道如何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和你的赌注,还没开始。就这么结束了,你不会觉得人生无对手会太遗憾?”
“巫恒。杀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见巫恒对我的话动摇。玄臧月五官狰狞起来,狠狠的瞪着我,跟巫恒说道:“如果,你为了救我,而放了她这个贱人和她肚子里的野种,我会恨你一辈子。如果你杀了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我会感激你一辈子。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和你在一起。不会再错过你。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需让我心口堵的这口恶气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