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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前面那些人传来的声音,渡鲨河里的鬼鲨,蠢蠢欲动起来,不到片刻的时间,都游出河面。昂着头,朝我和夜阑看来。
虽然,那些鬼鲨,并没有眼睛,可我仍然觉得,他们能够看到我们。
“鬼鲨没有眼睛,但他的鼻子很灵敏。”夜阑说着,脱下身上的衣衫,裹在我的身上,把我整个人都卷入他的胸膛。
我不喜欢这样的亲密,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却把我抱的更紧,凑在我耳边,严肃的说:“别动,这些鬼鲨,已经有些察觉。只能用我的气息,掩盖你的气息,你要是想死就挣扎,不想死,就抱紧我。”
我拧眉,想了想,云焱好不容易,才把我救出来,我要是死在这里,怎么对得起他。
牙一咬,我展开双臂,环住夜阑的腰身,把头靠在他的胸膛,羞愧的垂下眼眸时,没有发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意兴阑珊和唇角微勾起的愉悦弧度。
“我是夜家大少,不想死的,尽管射箭。”夜阑的声音并不大,可穿透力极强。岸边准备射箭的鬼侍,果真,没有下令射箭。
我用余光,瞟着岸边,推测距离,又小心心翼翼的看着下面的渡鲨河。看到一群鬼鲨,在我们的下方,随着我们朝岸边靠近。
我紧紧的抓住夜阑,生怕,岸边的人没有射箭,这些鬼鲨,就会对我们发动攻击。
察觉到我的不安,夜阑的下巴搭在我肩膀上,凑在我耳边,戏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我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抿着唇,开不了口。
很快,君烨飞到了岸边停下来,那些鬼侍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走出一名玄家男子,锐利的眸子,扫视着我和夜阑。
最终,把目光落在夜阑的身上,不确实的问,“你就是夜家大少?可有什么证明?”
我听到对方的话,也扭头,看着夜阑,听说,他早就离开家,没有多少人见过他。
他要拿什么证明,他是夜家大少?
然而,夜阑的证明,出乎我的意料。
只见他,素手一抬,一把扼住那玄家男子的脖子,眯着魅惑的紫瞳,邪佞一笑,“杀了你。就能证明,我是不是夜家大少。”
我以为夜阑,只是唬唬对方,却没有想到,夜阑竟然是来真的,手掌猛地用力,就把那玄衣男人的脖子掐断,丢进了渡鲨河里。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快到让一边的鬼侍根本来不及阻止,突然到,让他们措手不及,直到那玄衣男子,已经被鬼鲨吞掉,他们才反映过来。
然而这时,君烨已经带着我和夜阑,大摇大摆的离开渡鲨河的岸边。
那些原本守着渡鲨河的鬼侍,见他们的头被杀,哪还能淡定,操起兵器,追杀上来。
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冥界堂而皇之的杀阴司惹事。夜阑这是脑壳坏了,还是抽筋了。
我从他的怀里出来,不能说话,只能拧着凶的胳膊,警告他,不要惹事生非。不然,难以收场。
谁知,夜阑根本就不听,一把,把我按到怀里,对追杀上来的鬼侍,完全不在意,几乎是一手掐死一个,那简直像是掐死一只蚂蚁般,那么简单。
一路走来,我已经记不得,夜阑杀了多少鬼,君烨吃了多少鬼。
我只听到四周传来鬼哭惨嗥的声音,还有大量鬼侍匆忙赶来的喧嚣声。
很快,夜阑的所做所为,惊动了整个冥界,因为,他一路杀鬼,直到今夜的宴会现场。
四方家族,以白家,玄家所有掌事,全部都在,当得知,在冥界大开杀戒的人,是夜家大少的时候,几乎所有掌事,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眸光,自然而然的扫视了眼骑在君烨身上的我和夜阑。
然后,又阴沉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坐在大殿之上,不怒自威的夜君。
之前一直听闻有夜君这么一号人,却一直都不知道,夜君是什么人,长的什么样子。
如今看到,大殿之上,那抹紫金玄袍加身,头戴紫色冠玉的中年男人时,委实被他的气场震住了。
年约四十出头,五官梭角分明,浓眉大眼,鼻若悬梁,薄唇紧抿, 拥有着一双和夜阑一样的深紫色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的情绪,即便是周遭所有人的眸光,都在看他。
即便是,是夜阑的所做所为,令整个冥界动怒,也不见他的眼底,有丝毫的波澜,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的冷静,让整个喧嚣的大殿,刹那间都安静下来。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于夜君的冷静和淡然大径相同的夜阑,却是无视周造的阴兵鬼侍,在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之时,抱着我从君烨的身上下来,牵着我的手,一脸的邪笑走向大殿之上的夜君。
夜君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冰冷的眸子,看着夜阑牵我朝他走来。最终把,眸光落在我的身上时,眸色深沉下来,视线,锁在我的手上,久久没有挪开。
我有些好奇,垂下眼眸看去,这才发现,夜君在看什么。
是之前夜阑戴在我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我猛地停下脚步,从夜阑的手里抽回我的手。
可夜阑紧握我不放,一把,把我拉到他面前,在我完全搞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的情况下,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顿时睁大眼睛,凶狠的瞪他,甩他的手,猛地把我搂到怀里,在我挣扎时,在我耳边压低声间说:“你不是想要保住云焱的帝君之位?如果想,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原本拼命挣扎的举动,在听到夜阑这话,不由的停了下来,不解的盯着他,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办法可能帮助云焱。
他魅惑一笑,伸出舌头在我耳垂上轻佻的舔了一下,引的我身子一颤,脸颊和耳根一阵烧红,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他。
而这时,周遭传来阵阵密密咂咂的议论声,无非都是在谈论,我和夜阑两人,大众广庭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不知羞耻一类的骂声。
我说不了话,恨恨的咬牙,狠狠的瞪夜阑,不知道,他想要搞什么鬼。
“夜大少,不亏为夜君的继承人,行事作风不同于一般人。”大殿之上,终有一个声音传来。只是,那声音中,并未含丝毫的责怪,“看来,夜大少今儿个,是借着月儿的生辰,喜上加喜,带着女朋友前来见夜君。只是,这姑娘的身上……”
听到那人的话,我脸颊更加的烧热,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怒气和羞愧感。
我的身上,因为在无间地狱里,被那些恶鬼咬伤,浑身都是鲜血,破烂不堪,虽然有夜阑的衣服裹住身子,也不难看到,我身上的血迹。
我紧紧的握着夜阑的手,指甲深陷入夜阑的掌心,怨夜阑,不让我换一身衣裳,却要我这么狼狈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我真恨不得,把夜阑给掐死。
可夜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看向大殿上,那位白袍男子,淡然的笑道:“白家主所言极是。她是晚辈的未婚妻,原本,晚辈的未婚妻,受了伤,拜托帝君代为照顾。今儿来参加玄家小姐的生辰。因为时间还早,就去找帝君聊聊,我家言儿,便想来宴会大殿逛逛,却不想,被一批鬼侍带入了无间地狱,差点被无间地狱的恶鬼撕裂吞噬。”
夜阑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明显透着冷戾和不满,“若不是我与她心灵相通,早一点找到她,她这会儿,早已经死在那群没有人性的恶鬼嘴里。”
听了夜阑的话,我脸色垮了下来,在心里,恶狠狠的把夜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我特么,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未婚妻?
“哦,竟有这事?”那白袍男人,沉着一张脸,把眸光落在我的身上,蹙眉道:“夜大少,话可不能乱说,这无间地狱,可不是什么人,想闯就能闯进去的。那一个人类丫头,怎么可能进得了无间地狱,再说,什么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活人带去无间地狱?莫不是,夜大少弄错了。”
夜阑紫眸顿敛,赤红如血,语气冷戾下来,“白家主说的是。晚辈也想知道,晚辈的未婚妻,究竟是得罪了谁,才会让人这般记恨,要将她一介弱质人类,引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所以,才会前来询问白家主,无间地狱,由白家和玄家执掌,我未婚妻一介人类,是如何进得去的,是何人放行的?”
夜阑说着,冷冽的眸光,落在一位年约六十,须发白胡子,但看起来,还是很干练的男人身上,蹙眉道:“想必,这位就是得高望重的玄老爷子。晚辈,带着未婚妻,给老爷子请安。”
话虽这么说,可夜阑却没有半分敬畏的意思,只是拉着我,向那老爷子,微微点头。
我知道夜阑这会儿是首先,堵住这些人的嘴,先大张挞伐,反将白家和玄家一军,就顺从的随他向那老爷子点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