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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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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稷寅时才醒过来,按理说这种时候宫人已经要收拾行囊,准备南下了。

    可他睁眼的时候周遭却一片安静。

    他闷哼一声坐了起来,见谢蕴靠在床边发呆,抬手勾了下她的手指:“什么时候了?是不是该起程了?”

    谢蕴这才被惊动,连忙握住他的手,让他别乱动:“不着急,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等休息两天再说吧。”

    殷稷知道谢蕴有多看重南巡,当初若不是蔡添喜想出这个法子来,打破了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他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可她竟然愿意为了自己推迟南巡。

    殷稷颇有些受宠若惊,眼睛唰地就亮了起来,他无意识摩挲着谢蕴的手背,好一会儿才道:“不妨事,反正上了船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好做,到时候再养就是了。”

    他说着就打算起身,谢蕴摁住他胸口:“再让太医来看看。”

    “当真不……”

    “廖太医,请进来一趟。”

    谢蕴开口,手下轻轻一用力,就将殷稷推回了床榻上。 记住网址m.42zw.la

    殷稷摊在床上,仰头笑了一声:“谢蕴姑姑好大的威风呀。”

    这话以前也听过,可因为语气不一样,听在人耳朵里就完全变了个味道。

    谢蕴瞥了他一眼,开门将太医迎了进来。

    好在殷稷的确只是伤了元气,在宫里养和在龙船上养并没有什么区别,谢蕴这才让人去传话,收整行囊,准备登船南下。

    可在那之前——

    “昨天的事奴婢只提了中毒,娘娘们看着没什么异常,只有王贵人坚持要侍疾,兴许知道些什么,皇上可有别的线索?”

    殷稷的确是不曾在意,倒是有一点,那酒是萧宝宝给他倒的,按理说她嫌疑最大,可如果是她,应该早就露出马脚了,谢蕴的目光不会停留在王惜奴身上。

    “现在查应该也晚了,南巡回来再说吧,反正只要做过,总会留下痕迹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只是那人下了那么重的药,显然是对殷稷没有丝毫情谊,甚至说是有恨的,这样的人留在殷稷身边,太不安全了。

    “皇上还是选个人管理后宫吧,一去这么久,万一出了事也好有人拿个主意。”

    提起后宫,殷稷的心虚遮都遮不住,他咳了一声,悄悄加重了握着谢蕴手的力道:“你说谁合适?”

    “除了良嫔,没有旁人了,她的身子的确是弱,可我会选妥帖的人去帮衬她,不会让她劳累。”

    殷稷的心虚不自觉淡了,谢蕴还真是什么都想着良嫔,人参给她,虎骨给她,掌宫权也想着她……

    行,给她就给她,最好忙得她脚不沾地,见你都没时间。

    他哼哼了一声,语气酸溜溜的:“你做主吧。”

    谢蕴没察觉到不对劲,取了圣旨来让殷稷写,笔触刚落下,外头就是一声狼嚎:“皇上,皇上你是不是中毒了?要不要紧啊?还能喘气吗?”

    殷稷手一抖,一滴浓郁的墨汁“啪”地滴在了圣旨上。

    他咬牙切齿道:“让他滚进来!”

    钟白还在乾元宫门口,他是外臣,乾元宫更加不能擅入,可这嗓门却丝毫没有被宫门阻挡,响亮的仿佛就在身边。

    谢蕴开门传了句话,不多时钟白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谢姑娘,皇上怎么样了?我昨天休沐,今天一来就听说皇上昨天中毒了,没事吧?太医怎么说?抓到人了吗?”

    “个中详情不好细说,皇上没事,统领进去吧。”

    钟白松了口气,推开内殿的门就冲了进去,出溜一下跪在了脚踏上,一把抱住了殷稷的大腿:“皇上,你可吓死我了,一听说你中毒了,我腿都软了,路上越跑越想尿,你摸摸我这裤子,都快湿了……”

    他说着就去抓殷稷的手,被殷稷坚定又强硬地拒绝了。

    他很欣慰钟白的忠心和护主,但是太丢人了……

    “你给朕松手!”

    钟白不肯:“不行,臣得再抱一会儿,臣这心脏还跳呢,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

    殷稷额角突突直跳,冷不丁瞧见谢蕴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烫了起来,他一脚踹开钟白:“你给朕滚远点。”

    钟白被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都是受伤:“皇上,你怎么能这样?”

    他扭头看向谢蕴:“谢姑娘,你来评评理,我这担心皇上还有错了?”

    谢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殷稷放着钟白这么个亲信不带在身边做贴身随扈,却非要放在宫门口了。

    以前还是接触得太少了,她竟从不知道钟白的性子是这样的。

    她轻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还有件事,昨天是十六殿下送皇上回来的,奴婢做主让人赏了安太嫔一副头面,这赏的意思她应该明白。”

    安太嫔是从先皇后宫里全身而退的人,想来知道告诫儿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殷稷脑海里浮现出殷昉的样子来,他对自己的兄弟们没有丝毫感情,如果说谁稍微顺眼一些,大概就是这个殷昉了。

    脾性敦厚温和,孝顺有礼,若是多加教导,说不得能成为一代贤王。

    只是大周朝的宗室实在是很鸡肋,该好好整顿一番,在没想好妥善方法之前,还是不要将他推到人前去了。

    “我会记得这件事。”

    他将圣旨写好,盖印,抬手递给谢蕴:“让人去传旨吧,嫔位掌宫的确低了些,晋她为妃,封妃大典南巡之后再说吧。”

    谢蕴应了一声,举着圣旨转身就走。

    殷稷怔了一下:“你要自己去?”

    谢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日后说不得再也见不到良嫔了,她自然想再和她说说话。

    殷稷的脸拉了下去,祁砚喊你说话你去,给良嫔传旨你去,合着就我喊你还得借谢家的名头是吧?

    被针对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活该,不好明目张胆地抱怨,只好侧开了头,却忽然吸了一口气,抬手捂住了肩膀。

    谢蕴听见动静看过来,就见刚才还算活蹦乱跳的人此时已经十分虚弱地躺在了床上。

    她一愣:“皇上怎么了?”

    “只是伤口疼痛,身上无力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去吧,见良妃比较重要。”

    钟白也吓了一跳,他早先听说殷稷中毒就觉得事情不简单,用来害皇帝的毒那能是简单的毒吗?

    “皇上你是不是中的毒发作了?我就知道这毒一定不简单,刚才踹臣的时候还那么有劲,墩的臣屁股生疼,忽然间就这么虚了,这别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吧?”

    殷稷:“……”

    这混账,你是特意来拆我台的吗?

    谢蕴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既然这么厉害,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给皇上看看。”

    话音落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白还在疯狂点头:“对对对,得给皇上看看,好好的忽然就发作了……哎呦,皇上你拽臣领子干什么?”

    钟白猝不及防被殷稷拽到了床前,短暂的茫然过后陡然反应过来:“皇上,你不虚了?”

    “钟白!”殷稷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闭嘴两个字怎么写?你话怎么那么多?”

    钟白觉得自己很冤枉:“臣哪话多了?臣都不怎么说话的,您看臣进来之后这么久了才说了几个字,这怎么能是话多呢?真的话多那是一停都不停的,皇上你不能不讲……”

    “滚出去!”

    殷稷忍无可忍,抓起枕头将钟白砸了出去,“南巡期间别让朕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