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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现在时间虽然到了下午,但并没有到达傍晚,葱翠竹子密集的竹林里光线虽然微微有些昏暗,却还是能让人清楚的看清东西的。
大家离开永远亭走的并不远,但途中,蕾米却已经因为懒得走路而爬上了陈安背,正颐指气使的指挥陈安前进。
因为裙子太长,辉夜是漂浮着前进的。
阿求跟在陈安身边,至于铃仙和妹红,则是一边前进,一边在竹林里观察,寻找着可能出现的竹笋。
又走了一会,蕾米就不耐拍着陈安肩膀。
“喂,你说的笋在哪,为什么出来了这么久,蕾米大人还是除了竹子,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叫那么久,我们出来的时间还没10分钟呢。”
“不管不管,到处都是竹子,蕾米大人烦了,要挖笋,挖笋!”
拿耍脾气的蕾米没辙,陈安只好让大家停止了前进。
“好了,反正笋在哪都有,就别走了,在这附近仔细找一下吧。”
大家纷纷点头。
“明白了。”
在附近找了找,大家就纷纷有了收获。
“找到了。”
“哈哈。本大爷也是呢。”
“过去看看,快点过去看看。”
蕾米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一听大家顺找到了,顿时心痒难耐,赶紧指挥陈安带她去看笋到底长什么样了。
“嗨,嗨。”
虽然很想把尽给他添麻烦的蕾米吊起来,然后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好让自己能脱开身去挖笋,但谁让她是蕾米呢?
无可奈何,陈安背着她就来到了阿求身边。
虽然是第一次来迷途竹林,曾经也没挖过笋,但和蕾米不一样。阿求是认识笋的。
不仅认识,似乎对于挖笋的技巧也是十分熟悉,因为在陈安背着蕾米过来时,她已经挥着锄头挖出来一颗笋。
“咦咦,这就是笋吗?”
蕾米瞅着倒在地上、身上还带有不少泥土的竹笋,感觉有些诧异。
因为她在附近看到了不少。
走了那么久(最多十分钟,其中最少五分之四是陈安背她走的),还以为笋很难找,原来这么常见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蕾米眼珠一转,就从陈安背上爬下来,拎着裙子走向了一边。
虽然好奇蕾米干啥去,但见她没走远,陈安也就没在意了。
他微微感叹。
“阿求,不是说从没来过这吗?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挖笋,似乎还很有一套呢。”
挖笋并不难,但像阿求这样三两下完整挖出笋,生手可是很难做到的。
不知为何,阿求忽然愣了愣,不过只是眨眼就恢复了正常,快的让陈安都认为是不是错觉了。
她擦了擦因为用劲,出现在额头的那一点点的汗,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毕竟书上有的东西很多,对于笋和如何挖笋,我还是知道的。”
“知道和做到可不是一码事。能轻易的将知识化为实际行动力,阿求你可真是厉害呢。”
“混蛋!混蛋!”
陈安感叹两声,之前走开的蕾米就在不远处冲他挥手大叫了起来。
陈安摇摇头,从阿求这里离开了。
“将知识化为行动力吗?呵,傻瓜,这可不是我第一次挖笋啊。”
看着陈安背影,阿求嘴角隐秘扯了扯,就蹲下身,继续自己被打断的挖笋工作了。
陈安来到蕾米身边。
“蕾米,喊我什么事?”
似乎被陈安的漫不经心所激怒,蕾米声音一下高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没事,蕾米大人就不能喊你吗!”
“不敢,不敢。”
这种事,陈安可懒得和蕾米较真,因为简直太傻!
他赶紧装出低声下气的样子。
“那么,蕾米大人,你喊小的过来有什么事吗?”
蕾米是个十分容易满足、异常容易改变态度——也就是超级好哄、超级好耍的主。
这不,一见陈安态度变得恭敬,她立马就志得意满起来。
“哼哼,算你识相。”
哼哼唧唧的,蕾米一指身边那颗高度比她还高的笋,脸上显露出得意的神情。
“蕾米大人喊你当然不会没事,看看这个,厉害的我可是找到了一个大家伙呢。
嘻嘻,这可是顶的上好几颗阿求之前挖出来那颗笋的超级大笋呢。
怎么样,我厉害吧?”
见蕾米一副快来夸我啊,快来夸我啊的样子,陈安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很不想给蕾米找不自在,但谁让蕾米傻乎乎的自以为是呢。
陈安残忍打破了蕾米的幻想。
“蕾米,以为找到一颗比你这三寸钉还高的笋就厉害了吗?
别傻了,要是这就算厉害,我们就不用出来了。
这种笋早就已经开始变成竹子,不能吃了。”
他指了指其她人。
铃仙,妹红,还有妹红身边看热闹的辉夜。
“嘿嘿,竹林里这种半竹笋到处都是,看看大家,有哪个会和某个傻瓜一样,把竹子当成笋,还好意思洋洋自得?”
蕾米脸一下涨得通红,恶狠狠瞪着陈安。
“你说谁是三寸钉!?你说谁是傻瓜!?”
“我说帝啊。”
撇了眼某只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正躲在竹子后面鬼鬼祟祟观察环境,然后蹦蹦跳跳过来的肥兔子。陈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难道不觉得她矮的不得了,人也笨笨的吗?”
蕾米斜瞄着陈安,真是觉得忽然气不起来了呀。
之前明明几乎已经指名道姓的在说她坏话,现在居然能说是帝,还脸也不红一下。
这种厚脸皮,究竟是怎样练出来的呀!
某只肥兔子似乎听到了陈安的话,耳朵刷的一下竖的老高,红眼睛里似乎都有火在冒。
不过为了防止被发现,某只肥兔子只好按耐下心中可以焚尽一切的怒火,继续鬼鬼祟祟的蹦蹦跳跳。
铃仙似乎也听到了,她拎着锄头,背着已经装了几个笋的竹篓走到了陈安身边。
铃仙左耳转了个圈。
“帝不高倒是真的,可她可是精的不得了,怎么会笨笨的啊?”
虽然受影响,经常生气的喊帝笨兔子,但铃仙可从来没觉得帝笨。
要是帝笨,吃了帝不知道多少恶作剧苦头的铃仙不是更笨吗!
肥兔子得意的点点脑袋。
就系,就系。谁不知道她因幡帝的聪明冠绝天下,居然敢说她笨,真是个没有眼力劲的笨蛋。
陈安答非所问。
“话说,今晚永远亭打算吃什么呢?”
铃仙眨眨眼,虽然好奇帝到底哪笨,但既然陈安不说,乖巧的她也不追问。
铃仙笑嘻嘻的提了提身后的竹篓。
“米饭,主菜是春笋哦。”
“有些寒酸啊。”
铃仙垂下耳朵,心里有些难受。
“不会吧,我往常都是这么做的呢。”
“光吃素怎么行,应该加点肉。”
陈安冲铃仙嘿嘿一笑,就猛的一弯腰,拎着两只长耳朵将那只已经鬼鬼祟祟跳到他脚边的肥兔子给拎了起来。
抖了抖蹦哒着腿使劲挣扎的肥兔子,陈安十分满意。
“正好,逮到一只不长脑子的笨兔子,晚上就把她炖了好了。”
肥兔子挣扎不开,忽然破口大骂。
“吃你个鬼呀!居然又敢打老娘主意,还不快点松开老娘。再敢动手动脚的磨蹭,干掉你信不信!?”
铃仙吓了一跳。
“帝!?”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说她笨呢?”
陈安笑嘻嘻抖着被逮到,却还口出狂言,嚣张的不得了的肥兔子。
“俗话说得好,吃一蛰,长一智,可这只笨兔子就是不知道长记性。
啧啧,明明都不知道被我逮了多少次,却还是死不悔改的变成兔子想阴我。
你说,她到底是精明,还是蠢呢?”
当然是精明啦。
铃仙想这么说,可看着还在陈安手里挣扎的帝,却发现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种蠢样子,真心看不出哪里精明了。
顺便一提,不知为何,之前心里出现的难受好像不见了。
别人倒霉,然后自己踩上一脚让别人更倒霉,这种事蕾米真是太喜欢了。
她回答的毫不犹豫。
“蠢兔子!”
帝气的哇哇大叫:
“蠢你妹啊!你这只只会卖萌、身高比老娘还差劲的蠢蝙蝠居然敢说老娘坏话,信不信老娘分分钟打死你!?”
“只、只会卖萌!?身高差劲!?”
蕾米额头青筋暴跳,嘴角也是抽搐了起来。
蕾米大人自认威严满满、完美无缺,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矮和可爱。
而现在,帝一句话成功命中两处要害!
帝完全不明白她已经戳中了蕾米最为敏感的地方,转过头就又冲陈安大骂:
“还有你!你这家伙眼睛到底怎么长的,为什么老娘每次靠近你都能发现。
这不科学!这不科学!!!”
一次两次还好,可陈安是次次发现,就连当初失忆时也一样!
“科学?在我身上谈科学,真不愧是蠢兔子。”
陈安鄙视一句,就干脆利落的将帝扔一边去了。
没办法,蕾米眼神杀气太足,要是再把帝拎在手上,估计他待会也会跟着一起倒霉的。
一个没防备,帝就被陈安扔出去了。在空中从兔子变回人,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揉着屁股叫痛起来。
“哎呦,我的屁股。”
哎呦哎呦叫了一阵,帝就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打算去和胆敢扔她的陈安拼命了。
不过没成功,因为她被蕾米拦住了。
看着面前阴着脸,眼里杀气腾腾,手里还拎着冈格尼尔的蕾米,帝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耳朵和尾巴都动了动,帝十分警惕。
“蕾米,你想干嘛?”
“干嘛?当然是干掉你呀!”
蕾米左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就挥着冈格尼尔向帝扑了上去。
“居然敢说蕾米大人只会卖萌和身高差劲,受死吧,你这只蠢到无可救药的蠢兔子!!!”
迎面而来的蕾米身上的气势让帝倒吸一口凉气,她果断转身就跑。
一边跑,她还不忘一边骂。
“死你妹啊!敢对老娘动手,你这只只会卖萌和身高差劲的蠢蝙蝠!!!”
“居然还敢嚣张,受死吧——嗜血魔方阵!!!”
看着帝被蕾米追的到处乱窜,却还死不悔改的继续骂,陈安异常感叹。
“啧啧,作死不长脑子,真不愧是蠢兔子啊~”
铃仙摇着耳朵,终于不得不同意陈安说的是事实了。
“说的没错,的确是只笨兔子呢。”
辉夜、妹红、阿求不知何时也都走了过来。
“那只蠢兔子!”
先鄙视一下自讨苦吃的帝,妹红拍了拍肩上的竹篓。
“哥哥,我挖的差不多了。”
阿求费力的放下装了还没一半的竹篓,有些脸红。
“对不起,我没力气了。”
辉夜看了铃仙——背上的竹篓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哥哥大人,铃仙也替我挖的差不多了。
铃仙,做的不错。”
说到最后,还不忘夸了一句。
铃仙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笑容十分灿烂。
虽然因为蕾米,陈安是一个笋也没挖到,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也只是闲情,加上永远亭也没有露米娅那样比较能吃,或是幽幽子那种超级能吃的主,就凭妹红或铃仙单人挖的就足够了,何况还是两份!
至于阿求,嘛~把她的那份看成添头就好了。
“蕾米,把那只兔子把永远亭撵,我们就先回去啦。”
觉得够了,陈安也就懒得浪费时间了,和还在那使命追着帝揍的蕾米打声招呼,陈安提起阿求面前的竹篓,对她笑了笑,就转身向永远亭回去。
“帝,早点回来哦。”
因为不放心,铃仙向帝嘱咐一句,这才赶紧追上陈安和辉夜他们。
见自己被丢下,帝真是气急败坏呀。
“你们这群混蛋,等等老娘啊!”
“神枪——冈格尼尔!!!”
“哇!!!别戳我屁股啊!!!”
……
回到永远亭,铃仙让手下的兔子们去处理挖来的笋,自己留下来服侍辉夜并招待大家。
“请用茶。”
“多谢。”
阿求谢过替她奉茶的铃仙,端起茶水呡了一口。
茶水的味道让阿求皱皱眉,然后又喝了一口。
细心的铃仙察觉到了阿求的举动,耳朵不安的折了一下。
“怎么,不喜欢吗?”
“不,不是。”
阿求又呡口茶,才将茶杯放下。
“只是从来没喝过这种味道的花茶,一时有些惊奇吧了。话说,这是花茶吧?”
那种令人回味无穷的香味,要说不是花茶,阿求还真有些不信。
铃仙松了口气,正欲解释,辉夜就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将身后束好的长发挽至胸前,辉夜似乎是想将那条绑成精致蝴蝶结的缎带解下,但不知为何放弃了。
她说:
“是呢,这是优昙花制作的花茶,除了永远亭,外面是喝不到的。”
优昙花曾经在地上是有的,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月人还没有迁月那时。
千百万年过去,到了现在,优昙花在地上的野外早已灭绝了。现在算是月球特有的花了。
虽然曾有不少月人来到过地上,导致地上并不能说已经没有优昙花,但那肯定也是极少的。
向永远亭这样拿优昙花制作花茶,辉夜估计也就只此一家了。
“哦~是吗?真是受教了。”
阿求矜持的点点头,将视线转向了从之前就不知为何一直在沉默的陈安。
“陈安,为何一直一言不发,是在担心还没回来的蕾米吗?”
“不是。那只威严满满、浑身上下只有可爱这个优点的蕾米大人虽然笨了点,但还不需要别人来操心。”
无语着陈安对蕾米的形容,阿求追问:
“哦?那你干嘛一直不说话。”
“很简单。”
陈安耸耸肩,说出了他之所以沉默的原因。
“我只是在想,最近一段时间来永远亭次数也不算少了,可似乎一次也没见到永琳。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什么去了。”
妹红撇撇嘴。
“那个药理狂还能做什么,除了研究那些不知道干嘛用的怪药,永远亭还有她能做的事吗?”
铃仙生气了。
“不许这么说师匠,太失礼了!”
妹红嘁了一下,没搭理铃仙。于是铃仙更生气了。
只是拿妹红没办法,只好在一边生闷气了。
陈安有些好奇。
“妹红,听你这么说,似乎知道永琳最近在折腾什么东西,能说来听听吗?”
妹红一摊手。
“别问我,问铃仙去。她才是永琳的徒弟。给永琳试药的也是她,问她保管没错。”
对于永琳药物实验的情况在永远亭除了永琳本人、喜欢偷药的帝,问身为永琳弟子的铃仙就绝不会有错了。
陈安愣了愣,注意力一下转移了。
“试药?什么意思?是让铃仙充当试药的道具吗?”
妹红诧异的看了眼陈安。
“哎,哥哥你不知道?铃仙身为永琳的弟子,最重要的工作可就是替永琳试药啊。”
辉夜补充道:
“妹红说的对,因为永琳做出来的药很多都是不能确定药性,所以才需要铃仙试药,以此来确定药性,结论那是什么类型的药。”
“这……”
陈安看了眼也在那点头,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样子的铃仙,眉头皱了皱。
“让铃仙吃那些不明药理的药,不怕她出什么事吗?”
辉夜笑着摇头。
“不会的,虽然会吃些苦头,但永琳让铃仙吃的药都是比较安全的。
那些吃了可能会出事的药是不会让她吃的。”
她学着妹红一摊手。
“没办法,谁让铃仙是永琳弟子呢。”
虽然经常拿铃仙试药,犯了错也会严厉的教训,但永琳对铃仙还是很保护的。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谈论她,房间的门忽然一下拉了开来。而随着房门拉开,之前一直不见人影的永琳就出现了。
身上一如既往的双色裙子,头上带着有十字的蓝色帽子,左手还端着盘东西,永琳便走了进来。
弯腰将手上端着的糕点放在桌上,她笑眯眯的道:
“公主说的没错,谁让优昙华院是在下的弟子呢。
要是要让实验那些麻烦的药出问题,最后麻烦的不还是我这个当师匠的吗?”
妹红不爽的哼了一声。
“只是嫌处理麻烦吗?真是无情的想法。”
陈安倒是没感觉不满。
毕竟要只是觉得处理麻烦,铃仙早就该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更不可能会把铃仙收为弟子了。
所以永琳这话当玩笑听听就好。
不过玩笑话归玩笑话,对于铃仙主要工作是试药这点,陈安还是有点想法的。
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铃仙算是他朋友,一想到自己的朋友,尤其这朋友还是脾气好,又温柔懂事的女孩是个试药人,是个正常人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只是永琳和铃仙两师徒,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陈安这外人还真没什么好苛责的。
毕竟永琳让铃仙试药,铃仙本人肯定是愿意的。
不要多问,看看之前提到试药铃仙的反应就知道了。
可就这样什么也不做,陈安就感觉很不爽。
如果做什么能让自己高兴,那就去做。
这句话向来是陈安的行动准则,所以这次他决定多管一次闲事了。
当然,就这样多管闲事总感觉十分没技术,陈安决定先曲线救国,看能不能先不动声色的抢救一下。
他喝口茶润润嗓子,就以无比严肃的态度开始抢救了。
“永琳哩,俺家最近缺一个暖床的,俺觉得铃仙不错哩,你能考虑一下,将她让给俺哩?”
“哎?哎!?”
铃仙哎了两声,脸咻的一下就红了,那诱人的红霞甚至从脸颊蔓延到了脖子。
她瞪大眼睛看着陈安,冲他小白兔一样毫无威慑力的张牙舞爪,可因为害羞,声音却有些结巴。
“不、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才、我才不会给你暖床呢!”
辉夜和妹红同时举手。
“哥哥(哥哥大人),我来给你暖床怎么样?”
“两个死丫头,都多大了还开这种玩笑,一边凉快去!”
没好气的训了两人一句,陈安就把希翼的目光看向了永琳。
他态度真的十分严肃。
“怎样哩,能答应吗?”
永琳斜瞄着陈安,呵呵冷笑一声。
“不能!”
陈安并不死心。
“真哩,俺可以用好东西换哦。”
他洋洋得意的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显摆的抖了两下。
“当当当当,本人英俊潇洒的照片一叠,怎么样,满意吗?”
大家,包括永琳和铃仙都以微妙的目光看着陈安手里的那叠照片。
妹红忍不住吐槽了。
“哥哥,拜托你自恋的时候先看看照片好吗?上面那个人是蕾米,不是你呀!”
“哎?”
陈安一愣,看了看照片这才发现上面的确不是英俊潇洒的他,而是抱头蹲防的蕾米。
妈呀,怎么把昨天拍的照片拿出来了,蕾米在哪?蕾米在哪
四处警惕扫了两眼,没发现蕾米,陈安松口气,赶紧就把照片收起来的。
要是被蕾米发现,一定会把他干掉的!
他干笑着解释。
“拿错了,拿错了,拿成昨天欺负蕾米时偷拍的照片了。”
重新拿出一叠照片,陈安继续当当当当的显摆起来。
“当当当当,本人英俊潇洒的照片一叠,怎么样,这次满意吗?”
大家的表情越发微妙了。
这次吐槽的不是妹红,而是辉夜。
“哥哥大人,你又拿错了啊!”
“啊嘞,不会吧?”
陈安诧异的再次一打量照片,一只四肢自然垂落,正仰首叼着一只鸡腿飘在半空,看起来傻乎乎的幽幽子赫然出现在了照片上。
陈安:“……”
咻的一下,以光速赶紧再次把照片收起来,他继续干笑。
“不好意思,我又拿错了,拿成上次拿吃的钓幽幽子的照片了。”
“哥哥,拿吃的钓幽幽子,你到底得多无聊啊!”
妹红吐槽,辉夜补充。
“最重要的是,哥哥大人你居然成功了。幽幽子应该没那么傻吧?”
幽幽子当然没那么傻,但谁让她愿意装傻。
心里嘀咕一声,陈安就摆摆手。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随口糊弄了两句,陈安又在怀里摸索起来,再次摸出一叠照片,他这次并没有直接拿出来显摆,而是先看了看。不过才一看,他就脸色一变,瞬间又把照片塞回去了。
阿求眼尖,看见了那一闪而逝的照片。
拥有过目不忘技能的她有些咋舌。
“连诺鹭姬都有,陈安,你该不会把所有恶趣味对象的照片都留下来了吧?”
陈安大为冤枉。
“怎么可能啊!拍别人狼狈的照片,我这种正直严肃的人那里会有那么恶趣味啊!”
他叫着屈,话锋却忽然一变,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刚才的加上帝和天子,就再也没有了。”
当然还有很多,但陈安会说出来吗?开玩笑!
陈安的保证可信度太低,所以没人相信,哪怕是铃仙也是一脸怀疑。
陈安扫视着众人不信任的表情,不满了。
他使劲敲着桌子。
“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了,干嘛都一脸不信任的样子啊?”
因为信你这种保证的人就是傻瓜。
所有人在心里嘀咕一句,阿求试图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你前面说的天子是哪位,没听过呢。”
“哦,她是地子的姐姐。”
胡扯一句,陈安继续表达他的不满。
“我告诉你们,我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除了蕾米、幽幽子、小妞、帝和天子的照片之外没有,那就是没有!
灵梦塞钱箱被盗哭丧着脸,萃香喝醉了撒酒疯,然后被大妖精她们禁了下酒菜的悲惨样子的照片也是没有!
明白吗?没有!”
哦,原来还有灵梦和萃香的啊!
所有人心里恍然大悟,妹红就兴致勃**来。
“还有呢,还有呢。”
“都说没有了。”
不满的看了眼妹红,陈安就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照片。
永琳没去看那些照片,而是盯上了陈安。
“陈安,我看你怀里也不像能藏多少东西的样子,哪里拿出来那么多照片的。”
“哦,我用了须弥子法术,叫袖里乾坤来着。”
“袖里乾坤?别以为我好骗,你明明是从怀里拿出来的。”
“哎呀,因为每次都特意从袖子里找很麻烦,而且藏在里面的都是些小东西,数量还不多。所以改了改,将藏东西的地方从袖子改到怀里了。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用啊。”
陈安一边随口回答着、抱怨着,一边就数起了手上那叠照片。
“芙兰、露米娅、琪露诺……魔、魔理沙,算了,这张收起来好了……妹红、慧音、铃仙……恋恋……神子……”
除了中间收起了一张,陈安数着照片,念着名字,几乎把熟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
“我?”
妹红愣了好一会,忽然一下坐直,剧烈的动作差点没把面前的杯子给打翻了。
她挥着手,情绪十分激动。
“哥哥,你怎么连我的照片都有!?”
辉夜眯着眼,嘴角撇了下来。
“哥哥大人,我可不记得我有狼狈的时候呢。”
铃仙鼓着脸,气鼓鼓瞪着陈安。
“还有我,为什么我也有?”
阿求松了口气,因为没有她的。
陈安瞥了她们一眼,就把那叠照片摊开了。
“别瞎想,我可没文文那么八卦,别人狼狈的照片只是偶尔拍几张,这些只是普通照片而已。”
大家都不怎么信,所以赶紧一起拿着照片检查了。
因为之前念得名字里没有永琳,所以她并没有和其她人一样去检查陈安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永琳坐在陈安身边,饶有兴致看着他胸口——别误会,她只是对陈安说的须弥子法术感兴趣。
永琳并不是不会空间法术,相反,永远亭、她的实验室里都布有不少这样的术法。
但那些都只能施加在建筑里,根本没有陈安使用的,这种可以随身携带的须弥子法术方便。
如果能学会须弥子法术,那么以后携带东西可就方便多了。
陈安不是个小气的人,相反,他是个十分大方,对陌生人都是如此,朋友之类的自己人那就更甚了。
永琳很明白这点,也自认为自己也应该算是陈安朋友了,所以她没有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兴趣。
“哟,陈安。我看你用的须弥子法术蛮方便的,能教教我吗?”
陈安面露惊讶。
“你想学须弥子?”
“是啊。”
将身后落在地上的那条**花辫挽至胸前,永琳点点头。
“学会了这个,以后就可以将那些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不仅方便,也可以放心呢。”
像是那些重要药品,如果带在身上,那就不用每次都防备帝来偷了。
还有医疗箱之类的工具,真是一想就觉得非常方便呢。
“这样啊……教你倒不是不行,只是……”
正如永琳所料,陈安非常大方,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
只不过他也没答应。而是挠着头,看起来很是犯难。
居然没直接答应,这让永琳不免有些意外。
是她和陈安的交情不够?还是须弥子法术太珍贵,不肯随意教给她?
永琳思索着,自认为或许两者都有。
毕竟她自认和陈安交情还算可以,但两人打交道的次数其实不多。
陈安来永远亭次数不少不错,但招待他的不是铃仙就是辉夜,她几乎很少出现。
不是忙于实验,就是嫌麻烦。
和曾经一起和陈安生活过而看重陈安的辉夜、软脾气的铃仙不一样,孤傲的月之贤者——八意永琳不需要朋友。
而须弥子法术。
永琳并不是没见识过自成空间的术法,但几乎都是个人天赋。
举两个鲜明的例子,紫和咲夜便是如此。
而不是个人天赋,却又有各种各样的限制。
要不空间太小,要么携带不便,几乎都是这样。
像陈安这样能随意到用衣服当容器,听话里的意思空间似乎还很大的法术,永琳真是听都没听过。
不甘心难得的机会从眼前溜走,永琳便决定用东西来和陈安交换。
就在她开始思考用什么能打动陈安,让他教她须弥子法术时,陈安的话让她呆住了。
“教你没问题,但你确定要学吗?很难学的哦。”
陈安上下打量了眼永琳,就拿出一本小册子放在了她桌上,一脸随意的推到了他她面前。
“喏,须弥子的学习方法就在书里,你自己拿去学,有什么不懂得来问我就好。”
永琳挑挑眉,语气和表情都十分怪异。
“就这样给我了?”
“那还能怎样?”
陈安奇怪的看了眼永琳。
“只是一个法术而已,你想学教你就是了,干嘛那么惊讶。”
对于陈安的态度,永琳愣了好一会,才扯了一下嘴角,小声道:
“真是的,妄做小人了呀。”
“你说什么?”
永琳傻了才说实话,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没什么,只是忽然好奇你之前在犹豫什么而已。”
陈安耸耸肩,也不在意永琳转移话题,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没办法,只是袖里乾坤很难学,怕你学不会而已。”
永琳斜瞄着陈安,口吻带上了些许不满。
“区区一个法术,居然说我学不会,你是不是太小瞧人了?”
“区区一个法术?”
陈安忍不住乐了,他放下杯子。
“永琳,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在瞧不起我给你的袖里乾坤吧?
不是我唬你,我见过厉害的人多了去了,可能学会这个袖里乾坤的没几个,你确定,我真是在瞧不起你吗?”
永琳皱皱眉,便拿起面前的册子打量起来。
“哦?这么厉害?看你随手拿出来,还以为是什么普通玩意呢。”
陈安哂笑。
“什么普通玩意啊,我给你的袖里乾坤可是很高级的货色好不好?
不仅能装活人,只要你有本事,袖里乾坤的空间甚至能无限扩充。”
他忽然发起了牢骚。
“你不知道啊,当初我弄到这个法术废了多大的劲。
几乎跑了大半个世界,最后用一人元果才从一个老家伙手里换来的呢。”
当初陈安还没这么老油条,加上还是第一次降临世界,连初都还不认识。
性格冷冰冰的,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哪怕那时候力量已经强的不像话,没人是对手,但为了学习感兴趣的东西,还是走了不少弯路了。
当然,这种弯路在之后遇见初和她们之后就再也没碰上过了。
谁让初她们是世界意识,就算再珍贵,再稀罕的技能,只要陈安想,她们都能轻松拿出来给陈安学。
“人元果?你说的这是什么,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永琳继续皱着眉,感觉十分诡异。
她活的年月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了,怎么陈安说的东西,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有袖里乾坤,如果真像陈安说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也是一点印象没有。
根本不应该啊!
“哦,一种果子而已,不要太在意。”
陈安缅怀一下当初,就若无其事的撇开了话题。
“闲事休提,之前和你说的事考虑的咋样,铃仙送给俺哩?”
“没门!”
永琳瞪了眼陈安。
“暖被窝这种事,你还是留着自个做好了!”
“嘁,亏我那么大方,你个小气鬼。”
没搭理陈安的抱怨,永琳打开册子,就打算看看陈安说上天去的袖里乾坤究竟有多厉害了。
只不过——
看着书页,永琳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因为,上面写的东西,她一个字也没看懂!
匆匆翻了两页,永琳还是没找到任何一个她认识的字,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
她用力把册子拍在陈安面前。
“陈安,你是在耍我吗?为什么上面的东西,我一个字也没看懂!?”
“咦,还有永琳你看不懂的东西?”
“别磨蹭,不看别碍着本大爷,本大爷还没找到自己的照片呢。”
那里还在翻看照片的辉夜大奇,抬头想说什么,却因为妹红不耐烦的抱怨,赶紧又把头低回去了。
辉夜和妹红、阿求、铃仙嘀咕起来。
“哟,这张是萃香吧,照的真不错。”
“这家伙又是谁,怎么和萃香一样长着角,也是鬼族吗?”
“还有这个,哇,身材真有气势。”
“哎,这是我哎~照的真漂亮。”
陈安翻了个白眼。
“废话,这玩意本来就不是用来看的,你要是看得懂就有鬼了。”
他重新把册子推到永琳面前。
“闭上眼,默念袖里乾坤四个字,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真的?”
“废话,骗你玩啊?”
永琳狐疑的看了眼陈安,觉得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试试。
于是闭上眼,永琳忽然就一动不动。
看了眼拿着册子一动不动的永琳,陈安想了想,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鬼鬼祟祟看了看铃仙她们,发现她们全都在低头讨论什么,陈安就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笔,一气呵成在永琳额头上留在老娘今年八亿岁一行潇洒的字。
赶紧拿出手机拍照留念一下,陈安就挤到妹红她们身边。
“怎么样,看完了吗?”
“快了快了。”
妹红随口应付一声,忽然大叫了起来。
“终于找到了!”
她喜滋滋的抽出那张属于自己的照片。
背景是竹林和一间小屋子,上面的她笑的十分爽朗。
妹红打量着这张照片,忍不住笑容满面。
她啧啧称奇起来。
“照的真不错,可以前怎么没发现哥哥你替我拍过照?”
“只是随意拍着留念一下,所以就没和你们说了。”
陈安也随手抽了一张,是之前大家已经看过的铃仙。
手指做手枪状,闭着一只眼,转身的动作,身上裙摆飞扬,看起来十分俏丽。
看着这张照片,铃仙有些脸红。
“我也没发现呢,而且这种姿势,我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摆过了。”
陈安摸着下巴思考一会,给出了答案。
“是半个多月前,记得那时候你好像很高兴,一个人在那里摆姿势,我刚好来永远亭,顺手就给你拍了张。”
阿求看着桌上那一张张主角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照的都很好的照片,不由感叹。
“顺手拍的都能拍这么好,真是不得了呢。”
“嘛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文文就能做到这点的。”
说着,陈安就从桌上挑出文文的照片——背景是夕阳,黑色翅膀扩张,还有片片飘落的羽毛。
文文拿着相机,做着手势,元气满满的笑着。
手指在照片上文文的脸上抚摸着,陈安笑道:
“你们是没看见那时文文和羽立的比试,要是看到了,现在就不会惊讶。”
“哦?”
阿求神色一动,也从一叠照片中挑出了羽立的照片。
背景也是夕阳,只不过照片上的少女不像之前的文文那样活泼。
坐在屋顶,夕阳下,少女的面容说不出的恬静。
“是场什么比试,拍照吗?”
辉夜和妹红也都好奇的看向陈安。
“是吗?哥哥(哥哥大人)。”
“差不多吧。”
眼神在桌上扫视,陈安漫不经心的回答:
“说是比试,其实应该是较劲才对。两人在空中高速飞行,各自拿着相机和手机互相拍照,赢的人没有要求,而输得人得和对方道一声不如对方。”
阿求十分感兴趣。
“谁赢了?是文文还是姬海棠羽立?”
“文文。”
回想起当初看到的那场较劲,陈安动作顿了顿。
“碾压性的优势胜利,文文在比试中一张照片也没被羽立拍到。相反,她还夺下了羽立的手机,用她的手机给羽立拍了很多照片。
那可是高速飞行,可文文不仅拍到了照片,拍的质量还都好的不行。把握时机的能力那么强,真不愧是号称狗仔文的文文。”
“狗仔文?嘻嘻,说的真对。”
大家一愣,都抿嘴乐了起来。
嬉闹了两声,辉夜就继续低头在众多的相片中翻找自己的照片。
不过之前已经几乎看完了,最后几张看过,却还是没找到自己的相片。
辉夜有些不高兴了。
“哥哥,我的照片呢,为什么没有我的相片?
只照妹红不照我。你未免太偏心了吧?”
陈安愣了愣。
“不会吧,我记得有你的啊。”
这段时间陈安可是经常来竹林和永远亭,除了永琳。帝、铃仙、妹红、慧音都有,辉夜当然不可能不会没有。
辉夜噘着嘴。
“可我根本没找到。”
“等等,我给你找找。”
挠挠头,陈安就在那堆相片中寻找起来。
辉夜说的没错,里面的确没想找她的相片。
“不会放到那叠去了吧?”
发现了这点,陈安皱着眉,就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相片。
铃仙咋舌。
“还有啊?”
陈安不置可否,就在这叠相片中寻找起来。
和之前不一样,这叠相片非常薄,相片数量寥寥可数,只是翻了翻就已经到底了。
翻到最下面的那张相片,陈安才松了口气。
“就说嘛,明明拍了怎么会没有,果然是混到这里来了。
喏,这就是我给你照的相片。”
辉夜怀疑的接过相片,看了看,这才露出了笑容。
妹红和铃仙好奇的探头看看,发现的确是辉夜的相片。
背景是永远亭,时间似乎是夜晚,相片中的光线感有些朦胧。
辉夜坐在走廊上,长长的裙子覆盖地板,抿嘴轻笑,真是美若天仙一般。
“真不愧是公主,真美呢~”
晃着耳朵感叹一句,铃仙忽然对陈安手里那叠没放下的照片起了兴趣。
“陈安,你手里那叠照片是谁的,能让我看看吗?”
陈安有些犹豫。
“这……我看还是算了吧,大都是些你们不认识的人。”
居然被拒绝了,铃仙丧气的同时也越发感兴趣了。
“不要那么小气,拿来看看嘛。”
妹红也是怂恿。
“是啊,哥哥。你认识的人应该是你的朋友吧?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就拿出来看看嘛。”
辉夜眨着眼,期待的看着陈安。
“哥哥大人~”
阿求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安。
被大家这么盯着,陈安又是个心软的人,也只好妥协了。
“好吧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想看就看吧。”
随着陈安将手上那叠相片铺开,阿求和妹红都同时惊呼起来。
“博丽姐……博丽巫女!?”
“博丽巫女!?”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阿求,陈安便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没错,这些照片就是历任博丽巫女的相片。”
指了指最后那张
——“这是现任,大家也应该认识,那个死要钱的灵梦。”
指尖停留在之前一张。
——“这是绫梦,灵梦的阿妈,也是前任的博丽巫女。”
一位位的将历代博丽巫女介绍给大家,陈安最后来到了最后三张。
(这里顺便一提,除了第十三代的博丽巫女,也就是灵梦和初代,其她的博丽巫女,包括绫梦,陈安都是认识的。)
三张照片的背景都是博丽神社。
只不过其中两张是同一个人,一张侧面,一张正面。
黑长直,秀发接近底部绑着条简练的细绳(侧面),面容清冷俏丽,穿着红白巫女服(正常版),明明只是相片,可那一种出尘莲花般的气质却跃然而出的的女子。
而最后一张却是一位头上绑着红色蝴蝶结,白衣红裙,闭着眼,拿着二胡入神演奏的金发少女。
看着最后这三张相片,陈安陷入了失神。
不知是自语,还是介绍,他说道:
“这是靈梦,算是初代博丽巫女吧。”
陈安轻笑一声。
“呵,也不知道贫穷这个属性是不是博丽巫女们的固有属性,我所认识的博丽巫女们似乎过得都很清贫呢。”
阿求轻声道。
“不是贫穷是属性,是她们都不愿意去追求富裕吧。”
“说的也是。”
陈安注视着那些博丽巫女的照片,眼中出现的情绪复杂难明。
悲伤?怀念?痛苦?解脱?亦或者四者都有?
无法诉说,他只是将视线从照片上一一扫过。
初代、次代、三代……十代、十一代、十二代乃至第十三代,也就是现在的灵梦。
“虽然灵梦看起来是个死要钱,但和大家一样,都是个能甘于平淡的傻瓜呢。”
陈安开始述说过去。
“知道吗?我当初遇上靈梦是如何光景吗?
那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呢。”
……
记得,那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
鹅绒般大雪在凛冽寒风中呼啸着覆盖世界,将天地变得雪白一片。
山川、森林、河流皆是虽然。
陈安并不畏惧寒冷,但为了躲避这场将天地遮蔽的风雪,便决定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莲华,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避这场大雪吗?”
撑着头上用来遮挡雪花的大片树叶,陈安举目望着远方。想找找可以用来藏身避学的地方,不过除了一片白,什么也没发现。
“有,有三个。”
莲华的声音丝毫不受大雪影响,清晰传进了陈安耳中。
“一个最近,是个树洞。一个比树洞远一些,是一间只有一名巫女居住的神社。”
“哦,那最远的那个呢?”
“是个村庄。”
莲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里我不建议你去。”
陈安神色一动。
“为何?因为最远吗?”
“不,远还是次要,主要是那个村子最近遭受了人祸,被流窜的盗贼洗劫。要不是神社的那位巫女恰好出手,那个村子大概已经空了。
所以奉劝你别去,要不然被风声鹤唳的村民们当成入侵者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
陈安恍然之余,也有些感叹。
“人吃人,妖怪吃人,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啊。”
“怎么,你有兴趣管吗?”
陈安赶紧腾出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
“得,别开玩笑。我喜欢做好人没错,但对当救世主可没兴趣。
看见了帮一把就算了,可要是让我去管这世道还是免了,人类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管去吧。”
种族兴衰,自然规律这些东西陈安可管不着,也懒得去管。
他只是一个前进在没有终点路上的好人,不是什么救苦救难,济世爱民的圣人!
相处时间都不知道多久了,莲华哪能不了解陈安,所以也只是说说罢了。
她回到了原先话题。
“往北走,以你的脚程走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那间神社了。”
陈安撇撇嘴。
“喂,不要擅自做决定,我还没说要去神社呢。”
“想去睡树洞?往东走,两个时辰。”
“咦,不是说最近吗?怎么一下变远了?
莲华,你这死小·妞耍我吗?”
“因为我觉得你的抱怨让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给你重新找了个远点的树洞。”
“我靠,你这死小·妞,大爷记住你了!”
“哼!”
和莲华拌着嘴,陈安就冒着大雪向两个时辰路程方向的树洞去了——才怪!
应该是向一个时辰路程方向的神社去了才对。
……
莲华说一个时辰那就是一个时辰,一盏茶时间不多,一炷香时间不少,准准一个时辰,陈安就来到了莲华说的神社。
而看到那间神社,陈安真是吓了一跳。
——太破了!
走廊的支撑屋檐的柱子有两根是断的,墙上,门上似乎都有漏洞,都钉着不少木板。
而本殿也是破破烂烂,在风雪的咆哮中,本殿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乎随时都有要倒塌的迹象。
陈安耳尖,听到的不仅是屋子挣扎的嘎吱声,还有神社供奉的神明那嘟嘟囔囔的抱怨。
陈安打量着这间破神社,啧啧称奇。
“啧啧,这种地方不仅有神,还有人住,真是不得了啊。”
……
听到这里,不仅阿求,就连其她人也都十分吃惊。
铃仙晃着耳朵,满脸惊愕。
“不会吧,博丽神社虽然旧了点,但不是很完好吗?哪里破破烂烂啦?”
陈安轻轻敲了铃仙脑门一下。
“笨蛋,现在的神社完好是因为修缮过了,要不然就曾经那破烂的神社哪里能住人,又哪里能坚持到现在啊!”
铃仙捂着脑袋,可爱的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教训了铃仙一句,陈安就在大家期待的表情中继续讲述着当初的事。
“那时,正当我惊叹于神社的破旧时,本殿侧面,也就是现在灵梦居住的屋子的门忽然拉开了……”
……
正当陈安惊叹于神社的破旧,然后开始质问莲华是不是故意整他,才让他来到这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塌的神社来时,旁边走廊上的一扇门忽然有了动静。
嘎吱~
随着有些刺耳的声音,随着门缓缓拉开,一位女子出现在了陈安面前。
线条柔顺的瓜子脸,面容清丽,但脸色有些苍白。
鼻梁不怎么高,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坚毅,鼻子精致小巧,恰到好处的点缀在红唇之上。
薄薄的、有些失去血色的唇轻抿着,唇角有些扬起。明明没有笑,却让人感觉是在笑。除了清冷,还透露出一种出众的亲切。
眉很淡,下方那乌黑清澈的眼眸如湖水般平静柔美。
黑色长发在中间被一根细麻绳束缚,两侧没被束缚的秀发落在胸前,被寒风夹杂着雪花吹的飞起。
身上穿着打着不少布丁的红白色巫女服,白色上衣,裤脚宽大的红色长裤,没穿鞋,光着脚丫。
清冷,柔美,坚毅,如同高山之上的雪莲花一般出尘,这是陈安对这位巫女的第一映像。
巫女看着院中出现的那位用树叶当伞遮挡大雪的陌生男人,微微侧了下头,似乎是在表达如此偏僻的地方,天空还下着大雪时居然会有人来到这里。
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是谁?这时候来博丽神社有事吗?”
巫女看了看外面的大雪,又看了看衣着略显单薄的陈安,略微沉默一下,就侧身将被她身体挡住的门让开了点空间。
“算了,现在还在下雪,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那可真是多谢了啊。”
陈安也不犹豫,大步走上了走廊。
放下手,将树叶放在走廊,再抖掉身上的雪花,陈安就走进了屋子。
他走进屋子,四处观察一下,又忍不住感慨了。
“原来里面也这么烂啊~”
原本还以为外面看起来已经够惨了,没想到里面居然比外面更不得了。
家徒四壁,只有一张有些被褥的矮桌也就算了,墙壁,天花板上也到处是补漏洞的木板。
啧啧,加上巫女本身那破破烂烂的巫女服,真是太让人觉得凄惨了。
巫女微微蹙眉,不知是不是对于陈安如此直言不讳说出神社烂的事有些不满。
陈安注意到了这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摸着脑袋,连连弯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好心让我进来,我却这么说,还真是失礼了。”
“不必了,阁下说的也是事实,神社简陋让阁下见笑了。”
巫女坐在陈安对面,将下身藏进被褥,就拿起桌上简陋的木杯和木壶给陈安倒了杯水。
随着淡淡的蒸汽出现,巫女将杯子推给了陈安。
“谢了。”
巫女扯了扯嘴角,就算是对陈安感谢的反应了。
“对了,还不知阁下为何到这来?冒着这么大的雪,是有什么急事吗?”
她仔细打量看了眼陈安的衣服,虽然看着单薄些,但那料子绝不是平常人能穿的起的。
“看阁下的衣着,应该不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吧?”
“真是敏锐的观察力啊。”
惊讶的看了眼始终没什么表情的巫女,陈安呡了口热茶……呃,准确的说只是微热的开水而已。
“是的,在下并不是附近的村民,而是一位旅人罢了。
之所以来到这,只是凑巧罢了。”
陈安指了指屋外,满脸无奈。
“你也看到了,风雪太大,可不好赶路呢。”
巫女注视了陈安好一会,确定他没在说谎,这才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如果不嫌简陋,就请阁下在这雪未停之时留在这休息吧。”
“啊,姑娘如此好心。还感激不尽。”
“不必了,举手之劳罢了。”
……
妹红咂咂嘴。
“这就是哥哥和初代博丽巫女的见面吗?感觉很平常嘛。”
“那你还想怎样?让我和她开场惊天动地,或是狗血剧一般的开头吗?”
妹红点点头,深以为然。
“我觉得那样不错,就像我,当初哥哥可是来了一场让人激情澎湃,难以抑制的英雄救美呢!”
辉夜果断讥讽。
“得了吧,明明就是我把你当垃圾一样捡回来的,居然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脸皮可真是厚。”
“你才是被当垃圾一样捡回来呢!”
妹红不满的瞪了辉夜一眼,强辩道:
“本大爷说的是后来,后来明白吗?”
“不明白,你这死火鸡!”
“纳尼!?你丫的想打架吗!?”
“来啊来啊,怕你就是小狗!”
“喂喂,喂喂,闭嘴,都给我闭嘴啊!”
看妹红和辉夜两人吵着吵着就撸着袖子想动手,陈安急忙喝止了她们。
“听个故事而已,居然也能吵起来。还让不让我说了,如果不让,我就不说了。”
“别,别呀。”
见陈安生气,妹红和辉夜一下就怂了。
妹红陪着笑,赶紧给陈安倒了杯茶。
“哥哥你继续,别和辉夜那个死宅女一般计较,我可是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你这家伙……”
被趁机嘲讽了一句,辉夜真是十分愤愤,不过为了防止陈安生气不讲,也只得暂时将这股气压下,然后在心里给她记上一笔,就认真的听陈安继续讲故事了。
“你们两个啊……唉,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妹红和辉夜可都是陈安带大的,虽然经过了这么久,但两人除了各方面比原来成熟点,其实性格和原来也没什么差别。
也因此,陈安一眼就看出两人,尤其是辉夜给妹红记一账,然后打算秋后算账的心思了。
不过他也懒得管了,反正都吵闹了几百年,只要别被他当面看到就行了。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陈安继续讲述着当年和靈梦的初遇。
他脸上露出怀念之色,这么说。
“虽然看起来让人感觉有点冷,但靈梦却是个面冷心善的笨蛋呢。
明明只是个借宿,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陌生人,明明神社也没多少粮食了,她却还是用仅余的粮食热情的招待了我。
嘛~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呢。”
……
时间回到一千多年前,那是陈安借宿于博丽神社的第二天晚上。
虽然十分喜欢装傻,但陈安实际上却是个异常精明之人。
他不仅看人精准,甚至能从不起眼到堪称细微的线索中追溯到并发现问题。
这次自然也是如此。
这时是没有一天三餐的习惯,而是一天两餐。
陈安是昨天早上来到的神社,时间有些晚,但却恰好赶上了巫女的早餐。
直到现在,外面的大雪还未停,他也已经在这吃了总计四餐。
而这四餐,除了两餐早餐使用渍菜(萝卜干之类)泡饭,晚餐都是有肉的。
虽然很少,还是风干、口感十分干涩的肉,但必须得明白,在这世道能吃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是吃肉!
(这里顺便一提,那时公元800年后左右开始,瀛洲是有禁肉令的,不过只有五种。)
加上这神社如此破败,陈安自然能猜出那位始终沉默寡言,直到现在依旧连名字也没告诉他的巫女究竟有多善待他了。
难道不见,那些难得的肉食她一口未动,而是全部留给了陈安吗?
加上耳边那始终在念叨,似乎一分钟不说话就会死的可爱神明的抱怨声,陈安还明白了神社其实已经要没有粮食了。
但即使这样,巫女却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因此而向他索取报酬,或者赶走他。
这里再顺便一提,过去的神社和现在的神社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并没有里间。
可以休息的地方更是只有那被炉——神社没有多余的被褥。
一开始巫女是让陈安睡的,不过陈安没答应,后来相互妥协了一下,就一起睡了。
当然,背靠背,仅此而已。
侧身背靠巫女背,陈安缩在被炉里,听着屋外那吹的越发凄厉的风雪声,突然轻声问道:
“呐,巫女姑娘,睡着了吗?”
过了十几秒,巫女才回道:
“……嗯?没有。”
巫女的声线十分柔美,虽然有些冷,但的确非常好听。
本来就没什么睡意,现在难得得到了巫女回应,陈安就更精神了。
“巫女姑娘,你会笑吗?能笑来听听吗?你的声音那么好,笑起来一定很好听的。”
巫女沉默了一下。
“不太会,不能。”
“喂喂,只是笑一声而已,别那么小气嘛。”
“这不是我小气,只是真的不行。我不喜欢刻意去做什么,笑也一样。”
“这样啊……”
陈安沉吟片刻,手肘忽然撞了撞巫女的手臂。
“巫女姑娘,你觉得我帅吗?”
巫女缩了缩手,没有回答。
陈安并没有死心,追问道:
“巫女姑娘,说话啊,你觉得我帅吗?”
巫女依旧沉默,直到陈安再三追问之后,她才终于再次开口:
“帅……是什么意思?”
“呃,你不知道?”
“不了解。”
“嘁,孤陋寡闻的笨蛋”
黑暗中,陈安撇了一下嘴。
“大概就是顺眼不顺眼的意思了。”
顺眼这词巫女其实也没听过,但也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她诚实的给出回答:
“这样啊……我觉得阁下你还算顺眼。”
对于这个回答,陈安很不满意。
“巫女姑娘,你眼光是不是太差劲了,我应该是很顺眼好不好?
要知道我可是有天下第一帅这个名头的男人呢!”
莲华的声音冒了出来。
“死不要脸!”
陈安没搭理她,旁边巫女姑娘还在,要是和莲华吵起来,一定会被当成和空气说话的笨蛋的。
“天下第一顺眼吗……”
巫女声音顿了顿,这么说:
“这个称呼,应该是别人在骗你。”
陈安:“……”
“诚实的姑娘!”
耳边莲华和那神明的嘲笑声让陈安一下火了。
要不是这被炉太窄,他一定已经激动的蹦了起来。
他大声指责着:
“巫女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不帅吗?
我告诉你,做人要诚实!诚实明白吗!?
我不帅这种大谎话居然也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你不怕神明降罪吗!”
“这……十分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谎。还有……”
似乎是在思考该怎样回答,巫女声音又顿了一下。
“我觉得你应该真的是被人骗了。”
陈安:“……”
所以说,我的确不帅吗!?
陈安恨得直磨牙。
“巫女姑娘,你的审美观一定和你的神社一样贫穷。”
黑暗中,因为背对着巫女,陈安无法看见她的表情,只是听她用那柔美而清爽的声音低声道:
“贫穷?或许吧。反正只要能平静的、安安分分的活下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平静的、安安分分的活下去吗?真是简单、平凡的理念呢。”
陈安侧头枕着手臂,忽然沉默了下来。
沉默中,巫女突然问道:
“阁下,你说自己是个旅人,是不是走过,也看过很多地方?”
“嗯?你想知道吗?”
“嗯,从小都在神社里长大,所以有些好奇。”
巫女的声音并没什么波动,也的确只是好奇罢了。
她从小在神社长大,最远的地方也只不过是到附近的村庄罢了。
难得碰上陈安这所谓的旅人,一时会有些好奇也是在所难免的。
“好奇啊……嘛,既然你好奇,那我就给你说说吧。”
陈安语气十分轻柔。
“是啊,一直在旅行的我的确走过了很多地方呢。
多的连我自己都有些数不清走了多少地方了。”
“或许你不信,我去的有些地方可是平常人根本去不了的哦。”
陈安并不了解自己为何会说这些,但却忽然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或许是一个人走的太久,有些累了吧。
陈安这么想,便说了下去。
“天界、魔界、彼岸、冥界、地狱……这些存在于传说的地方,我大都去过呢。”
巫女有些惊讶,不过却没有不相信陈安。
她声音中难得出现了情绪。
“哦,不知你说的这些地方都是些怎样的地方,很美丽吗?”
“除了地狱和冥界,其它地方的确都十分美呢。”
陈安述说着过去的所见所闻。
天界的悠闲自在,魔界的和平无忧,彼岸的永昼花海,冥界的灰色广阔,地狱的……
等等等等,不知说了多久,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巫女一直保持着沉默,认真倾听着。
直到陈安不在述说,她才有些犹豫的开口:
“真是令人惊叹的见闻呢。但……阁下,走过了那么多地方,一定走了很久吧?”
“久?呵,是啊,很久了。”
陈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再走那么久呢。”
“哦,阁下,你的旅行难道没有目的吗?一直前进,难道不会觉得累吗?”
累?
陈安沉默,没有回答。
屋外的风声越发凄厉,仿佛是什么在临死着哀嚎一般。
呼~呼~呼~
凄厉的风发出哀嚎,夹杂着雪花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屋子,似乎想要击穿,亦或者击垮什么。
嘎吱!啪!呼~~~
伴随着忽然传来的一声刺耳声响,头上的屋顶忽然漏了一个空洞。
刺骨的寒风早在等待,在屋顶破损的那一瞬间便抓住机会张牙舞爪的从那个破洞中呼啸而入。
屋内气温骤降,陈安甚至还感觉到有雪花落在了他脸上,雪花刹那间融化,寒意冰冷彻骨。
沉默的陈安一个激灵,赶紧从被炉里钻了出来。
望着头上露出一片雪白,还有雪花时不时飘进的破洞,他有些挠头。
“巫女姑娘,你这屋顶补得不太结实啊。”
“没什么,习惯了就好。你先休息吧,我马上就去补上。”
巫女对于这破烂的屋子时不时出问题早已经习以为常,她也从被炉中爬出来,穿上木屐就打算推开门,冒着风雪去修补屋顶了。
“等等!”
见巫女要开门,陈安赶紧叫住了她。将自己的靴子穿上,就将自己的袍子脱给了巫女。
巫女拿着袍子,疑惑的看着陈安。
“怎么,你不冷吗?”
“放心好了,这点低温奈何不了我的。”
陈安对巫女笑了笑,就先她一步推开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走出了屋子。
巫女一愣,赶紧拉住了他。
“等等,阁下要去做什么?”
陈安回过头奇怪的看了眼巫女。
“这时候出去还能干嘛,补屋顶啊。”
“不劳烦阁下了,这种小事小女子自己来就好了。”
长发被寒风吹起,让想出门的巫女冷的缩了缩身体。
她伸手想将陈安拉回来,却被陈安避开了。
陈安撇撇嘴。
“得了吧,你都说自己小女子了,这么冷的天,我哪还能让你出去啊。”
“可……”
“没什么可!我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明白吗?”
陈安果断打断了巫女的话,然后就伸手拿回自己的袍子替她披了上去。
“赶紧进去,外面很冷,小心别生病了。”
巫女扯了扯身上的袍子,又看了看衣着单薄的陈安,眉头皱了起来,
“阁下,你才是应该要小心的那位吧?”
“嘿,放心,我不怕冷的。”
“这并不是怕……”
“哎呀,你不是很沉默的吗,这次怎么这么啰嗦,让你进去就赶紧进去!”
陈安故作不耐的打断巫女的话,就把她推进房间,然后拉上了门。
“女人真是麻烦。”
嘟囔着,陈安就走进了风雪中。
风带着雪打在脸上、身上,不仅有些疼,还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冒着大雪在屋子附近转了大半圈,陈安就找到了那块被几乎要白雪掩埋掉的木板。
捡起木板,陈安轻轻一跃就跳上了屋顶。
“嘿,怪不得不结实,还真是省事啊。”
看着屋顶这些只是用绳子捆住,然后用稻草掩盖的木板,陈安咂咂嘴,小心的避开那些木块,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破洞。
“阁下,没事吧?”
“放心,放心。马上就好了?”
和屋内整抬头看他的巫女打了个招呼,陈安将木板放下,就开始修补屋顶了。
并未怎么费事,只是将木板塞进绳结之中,然后拿起一边的稻草盖上而已。
三两下弄好屋顶,陈安却并没有直接回去屋内。
他坐在屋顶,望着天空,那被漫天的雪遮挡而不甚明亮,只能模模糊糊看见的月。
陈安忽然叹了口气。
“莲华,我似乎越来越脆弱了啊。明明才分开了没多久,忽然又有些累了啊。”
“累了吗?那就休息吧。”
莲华的话语中透露出令人迷醉的关切。
“这世道混乱的的确让人疲累,如果真的觉得累了,那就暂时停下脚步,不必勉强自己的。”
“停下脚步吗……”
呆呆望着雪白一片的天空,任凭风雪和寒冷侵袭自身,陈安默然无语。
好一会,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他忽然撇了撇嘴。
“算啦,不想走就不想走吧,真是有什么好纠结的啊。”
伸了个懒腰,摇头甩掉头发上的雪花,陈安就跳下了屋顶。
看着走廊上拉开门,正准备出来的巫女,陈安眉一挑。
“巫女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巫女脸色微微一松。
“没什么,只是见你半天没回来,不放心来看看而已。
别傻站着了,外面这么冷,快点进来吧。”
“哎呀呀,还真是让你费心了啊。”
陈安哈哈一笑,大步走上了走廊。
而就在陈安进去屋子,和巫女擦肩而过时,他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或许有些失礼,但……巫女姑娘,神社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的父母,或者神社原来的巫女呢?”
巫女关门的动作一顿,垂下了眼睑。
“啊,是啊。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至于神社之前的巫女。对不起,这只是破败的神社。”
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咯。
陈安若有所思,低声叹息。
“这样啊,那还真是……太好了啊~”
最后四个字,轻不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