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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麦兜交给王奶奶,又与她说了许多话后,走出去对一直等在门外的路逸之道:“我想出去。”
路逸之讶然,摸摸鼻子,干笑的劝道:“外面不太平,而且……你孩子才刚刚出生,不如还是在这小村里静养吧。”
我看向他,目光里有视死如归的决绝,“你不答应也无妨,我一个人一样走得出去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路逸之慌忙跑过来拉住我,淡淡道:“别,我送你出去,送你出去就是了。”
他又去打了个电话,我望向他,他走过来,努努嘴,“这村子虽然比较隐蔽,可唐宋找得到,我找得到,别人一样找得到。我刚才跟手下人说,让他们过来这里,也保护好你孩子的安全。”
我心里一暖,知道自己还是冲动了,不禁直为他的细心感谢。
路逸之与我坐上车,他边发动车子,边有意无意地问道:“想要去哪儿?”
我看着自己的一双无措的手,强忍住心里软弱的异动,道:“去九州酒店。”
路逸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舔着自己干涩的嘴唇,说道:“其实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刚刚修好的一家大酒店,装修的也不好,服务态度也不好,东西还不好吃,你若是想去酒店的话,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逸之,我想去看看。”我硬着心肠,状着胆子道。
我真的是想去看看,想要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想要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想要知道他还有没有在想我。
路逸之一路都没有再说话。
车缓缓驶进市区,东方的天空已经发白了,路旁边浪似的花草也一层层地翻滚上来,一如我此时的心情,狂乱而复杂。
路逸之在一个红灯前停下,声音像是憋了很久,“真的一定要去吗?”
我靠在软软的椅背上,看着血红色的艳阳,嗯了一声。
“哪怕结果是你承受不了的也要去?”路逸之又问道。
我看着天边飘移不定的浮云,道:“要去。就算不是为我,我也要为我的孩子要一个答案。”
红灯变成绿灯,路逸之像是真的放弃劝说了,车子平稳的像目的地行驶。
九州酒店果然是不错的,金光闪闪,美轮美奂。酒店门口的荧幕不停地滚换着秦安和孟婉的结婚照,他还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的样子,只是依偎在他旁边的女孩不是我了而已。
我走下车,路逸之也一同下来,他点了只烟,使声音听上去尽量平缓,“他们不是今天结婚,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他抓住我的手臂,准备将我往别的地方拖。
我的脚像生了根一般停在这里不愿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荧幕,看看他离开我这一年里的变化。秦安像是瘦了,憔悴了,平日的意气风发似乎不在了。我看着他的手搂在孟婉的肩上,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路逸之熄灭了烟,道:“欢欢,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走,我带你回去。”
我收回视线,正准备动的时候,却看见几个人影朝我们这边来。路逸之警惕的望着他们,将我护在了身后。
那几个人都像是保镖似的打扮,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一双双眸子直愣愣的看着我,“请问是叶小姐吗?”
路逸之蹙着眉头,“不是,你们找错了。”
几个人中领头的那个尽力放出和善的笑容,“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叶小姐回去喝茶而已。”
喝茶这个词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两个含义了,一个指的是正常的品茗,另一个,又称软禁。
我从路逸之身后冒出脑袋,用不善的腔调问道:“你们老大是谁?”
领头的那个人笑道:“秦安先生是我们少爷。”
我死死抓着路逸之的衣袖,心里的犹豫和不安一下下的加深,也就是说他们老大是马国宏,秦安和唐宋的那个老爹。
路逸之的警惕和不耐更重,“对不起,请你们回去通知他一声,清欢不会去的。”
领头的那个脸上的笑意消失,似乎只要路逸之在说什么不和他心意的话,就立刻与他刀刃相见。
我扯扯路逸之的衣袖,他回过头来看我,我咬紧嘴唇,道:“我要跟他们走。”
路逸之狠狠抓住我的胳膊,似乎是不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在想什么?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我点头,“知道,但是我要跟他们走。我爸是被这伙人害死的,秦安和他们也有关系,我不想当缩头乌龟。”
路逸之抓住我胳膊的手用力更大,他急道:“这怎么能叫缩头乌龟呢!即使叶伯伯的死真和他们有关,这个重任也不该交托到你身上。”
我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淡然一笑道:“你不要一副好像我马上就要去断头台的表情好吗?也许人家真的只是想请我去喝茶呢。我有我的打算,你放心吧。”我拍拍他的肩膀,凑在他的耳边,道:“给我把强。”
路逸之还欲再劝,却被我的眼神睹着说不出话,只好掏出强来交给我。
“我会一路跟着他们的,不用害怕。”
我收好它,点点头,跟着这些人上了他们的车。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个半山的别墅上,这别墅像是阴暗的光不所及,处处都透着阴森和黑暗。
“叶小姐,请,老爷在上面等你。”
我抓紧衣服,抹抹头上的汗珠,不断给自己打气。走上二楼开着灯的一间房,轻轻推开门,有一人背对着我而坐,半花白的头发,挺直的腰板,瘦削的身材。
我好奇地望过去,那人的椅子转过来,是我曾经在照片里见过无数次的人——马国宏。
“终于见到你了。”马国宏的手指敲敲椅子,似笑非笑的道。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哼哼冷笑道:“是,以这种被‘请’来的方式见面,的确是挺特别的。”
马国宏凌厉的目光随即向我扫来,将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我的目光停顿住,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关于我母亲的只言片语,即使是一起在叶家,也很少听人提起我母亲的事情。
“你认识她?”我问道。
马国宏随意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状似无意的在手里划着,“当然,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