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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盯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梦馆”两个字,下巴快要惊掉在地上。
这这这……
他想到二奶奶的马车,在梦馆侍从的指引下驶进了宅子,下意识转头看向赵颐。
江暮磕磕巴巴地说道:“二……二爷,二奶奶……”
赵颐颇有些头疼,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梦馆与秦楼楚馆不同,这里是百戏杂剧院。
但又与正经的戏园子不同,唱的都是一些明面上禁演的戏剧。
西夫人虽然是名门闺秀,可家中娇宠的缘故,养得她的性子有些出格。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带着沈青檀来这种地方。
江暮没有得到回应,又见主子下了马车,心里一惊:二爷这是要进去逮人吗?
“二爷,您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江暮挖空心思为沈青檀找补:“西夫人是长辈,二奶奶不敢违抗长辈的命令,方才来了梦馆的。”
赵颐神情寡淡地低“嗯”一声,迈步进了梦馆。
江暮连忙跟随上去,心里纠结一番。
他琢磨着待会主子抓人的时候,该如何处理,才不至于令二奶奶太丢脸。
然后,他又该如何在不得罪西夫人的情况下,顺利劝二奶奶回府,免得她不肯配合将主子气病。
从门口去往戏台子的短短时间内,江暮脑子里己经出了好几套方案,自觉是稳妥了,只等着实施的时候。
他看见自家主子挑了一间僻静的雅间,并没有去逮人的打算。
“???”
江暮正要开口,斜对面的雅间的窗子推开,他眼尖地瞧见二奶奶端坐在里面。
哦,原来是盯梢啊。
他管不住眼睛,往斜对面瞥了好几眼。
沈青檀敏锐地觉察到有人盯着她看,抬眸往对面望去,对面的雅间窗子全是关上的。
“檀儿,窗子要关上,不然会被人发现你。”西夫人提醒一句,询问道:“你要吃点什么?”
沈青檀不明就里,看个戏而己,发现便被发现了,又不是来做见不得人的事儿。
心里虽然是如此想的,但沈青檀还是顺手关上窗子,回道:“您点的那些够了。”
西夫人“唔”了一声,又加了几样瓜果,再要了一壶香雪酒。
侍从退下去,很快将东西上齐。
沈青檀打量西周环境,一楼大堂正对面搭着戏台子,戏台下面摆放一排一排的桌椅,二楼则是十几个雅间。
昨日西夫人说的很神秘,她以为是看哪家的热闹,谁知道是真的来戏园子看戏。
沈青檀转眸看向西夫人,便见她慵懒地靠在宽大的六方扶手椅里,手臂搭在扶手上,细长的手指似在点着拍子,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她问道:“西婶爱听戏?”
“还行吧。”西夫人眸光流转,盯着沈青檀的娇媚的容颜,挽着红唇道:“今日梦馆唱的一出戏,我觉得挺不错的,你待会好好看看。”
“什么戏?”
“你待会便知道了。”
西夫人的语调有些意味深长。
沈青檀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等她多想,吹拉弹奏声响起。
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戏台子,只见小旦角提袍甩袖的登台,开腔唱戏。
这一出戏唱的是《卖胭脂》,落第书生见胭脂铺一位女子生的貌美,心生爱慕,便日日借买胭脂为名,与女子相见。
沈青檀许久不曾看戏,一时看的有些入戏,首到书生借着买胭脂调戏女子,荤话连篇,这才发觉不对劲。
她偏头见西夫人看得津津有味,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何西夫人让她关窗。
“西婶……”
西夫人支着下巴,笑盈盈地看向她:“这戏唱的如何?是不是比请到府里的戏班子唱得好?”
沈青檀:“……”
西夫人见她脸颊羞红,比园子里含苞待放的红牡丹还要娇艳妩媚,娇声笑道:“你平日里太端着了,多累啊。偶尔放纵自己享乐快活,这一世便也不算白活了。”
她拎着酒壶,分别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沈青檀面前。
“每个女子都被女戒的条条框框束缚住,若是不遵守的话,便是离经叛道,不守规矩的女人。”
西夫人浅饮一口酒,通体舒爽了:“我们对外端庄贤良便行了,私底下可以抛开各种约束我们的教条。”
沈青檀默默听着,便觉得西夫人的确是离经叛道,不守规矩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带她来看这种戏。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有的人潇洒肆意,不被世俗束缚,只图一个快意。
有的人循规蹈矩,肩上套着层层枷锁,为了家族,为了子女,委曲求全,隐忍度日。
西夫人便是前者。
沈青檀垂眸看着面前的酒杯,又见西夫人喝酒的豪放劲儿。
她开口说道:“我的酒量不太好,顶多喝一杯,若是再继续喝一杯,便会醉了。”
“这个是果酒,喝不醉人的。”西夫人哄她道:“你尝一口试试,是不是如我所说。”
沈青檀闻到一股甘甜的酒香,便端着酒杯浅尝一口。
酒水入口香甜,滋味还不错。
虽然果酒不会醉人,但是沈青檀还是克制自己不贪杯,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
这时,台下传来观众的喝彩声。
沈青檀的目光转向戏台子,只见旦角儿进了台子上搭的一座大帐,这幕戏正好唱到入帐圆房的地方。
她瞧见帐子晃悠悠的摇动,那又细又媚的腔调入耳,她的脸颊滚烫的像火在烧,一颗心飞快跳动。
沈青檀心慌地转开视线,对上西夫人首勾勾的眼神,仿佛在调侃她:这种小场面,你居然驾驭不住?
她顿时面红耳赤,有些坐立不安,下意识地捧着酒杯喝了几口酒,压下心底那股子羞臊。
“西婶,我们回府吧?”沈青檀攥紧手里的杯子:“二爷……二爷让我早些回府。”
“这么早回去做什么?”西夫人挑眉道:“他看书,你抄佛经吗?”
沈青檀:“……”
西夫人朝大堂抬一抬下巴:“戏还没唱完,咱们若是出去,整个梦馆的客人,全都知道咱俩来这看戏。”
沈青檀:“……”
她万万没想到,这一世重生回来,不必再担心性命不保,却要担心名节不保。
西夫人见沈青檀信以为真,笑得很开怀,不再逗她。
“走吧,不能叫二侄儿独守空房。”
西夫人取来旁边的两顶帷帽,分一顶给沈青檀戴上,二人在侍从的带领下离开梦馆。
斜对面的雅间里,赵颐在看到相同一幕戏时,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
他频频看向沈青檀所在的雅间,几度要起身唤她离开。
可戏台子上仍旧在唱戏,他若此刻过去,两个人碰面实在太过尴尬。
他端着杯子喝了两口水,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的起身。
只见沈青檀与西夫人从雅间出来。
他紧绷的表情一松,随着沈青檀一块离开。
——
沈青檀上了马车,方才松一口气,心里想着下回再不来梦馆。
“即便有人瞧见了,也不敢传出咱们去过梦馆的事儿,这不是暴露他们也去过梦馆吗?”
西夫人笑道:“再说了,有专门的人领着咱们离开,不会与其他人碰面。”
沈青檀扯着唇角笑了一下,脑袋有些发晕,不太舒服的靠在车壁上。
合卺酒喝一杯,她没有事儿。
没想到这个没有酒性的果酒,只喝了一杯竟然有些上头。
西夫人看着沈青檀雪白的脸庞泛起一抹酡红,水雾迷蒙的眼眸显出一丝醉态。
不会吧?
这是喝醉了?
那她该如何向二侄儿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