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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京中传开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惊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大兴县衙原捕快陆寅在追捕犯人时伤了腿,后来去了慈济局做厢典,却让他察觉到了名册上的错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于是陆寅去找慈济局的主管人圆宥大师询问,结果圆宥大师言语间颇为惊慌,露出了破绽。
陆寅留了个心眼,当天就去找了大兴县捕头楚盛,数人乔装打扮,顺藤摸瓜去往护国寺一探究竟。
这一探不得了啊,竟让他们发现,护国寺后山藏有一农庄,而这农庄竟是北国人培养死士的窝点!
最最丧心病狂的是,这些死士都是当年慈济局的幼儿!
他们被“领养”至此,受尽非人虐待,最后成为了北国人手中的杀器!
此事一出,阖京皆震!
尤其当消息曝出,始作俑者乃是己故玉妃娘娘的手下,民愤顷刻间达到了顶峰!
要知道,当年若不是那劳什子玉琉公主前来和亲,北国早就被乔将军以铁血手段,纳入他们雍朝的版图了!
这一日民心大动。
京中举子、有识之士纷纷走上街头,怒斥北国狼子野心,痛陈玉琉公主旧部豢养死士之罪!
雪片般的奏折飞向御书房,请求圣上为那么多无辜受难的稚子、少年讨回公道,将北国贼人千刀万剐!
身为玉琉之子,二皇子自然而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去年春闱舞弊案再次被提及,当初盛明诚敲击登闻鼓状告二皇子一事也被翻了出来。
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被所有百姓挂在嘴边,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皇宫,等待雍帝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那些常常去护国寺上香、捐香油钱的官家夫人小姐们差点没被这个消息呕死!
原以为护国寺乃先帝所封,又有护国之名,每去一趟都是与有荣焉。
却原来慈悲寺庙早己成为贼子魔窟,骇得她们齐齐痛骂出声!
普天街酒楼内,乔伯带着乔娇娇坐在窗边,楼下是义愤填膺的读书人在激昂发言。
百姓们围了一圈又一圈,听一举子说起那些孩子遭受的非人对待,说起那个昏暗逼仄的地窖,纷纷悲痛落泪!
国之根基在少年啊!
北国人竟敢在他们雍朝的国土上,就在京郊,甚至在护国寺内做下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这是妄图坏他们雍朝的根基,用心之险恶令人胆寒!
“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公道!我等要替那些孩子争一个公道!”
“北国贼子当诛之杀之,五马分尸亦难解我等心头之恨!”
......
乔娇娇看到这里,知道舆论己经被发挥到了极致。
太子的指令从宫中传出来后,乔天经便按照之前计划好的,由大兴县衙出面揭开此事。
楚盛与陆寅都是热血之辈,即便知晓与此事挂上钩后,必定难以置身事外,甚至会被牵连落难,却依旧选择毫不犹豫踏入局中!
谭瀚池了解事情全貌后,心中愤然不己,匿名写下檄文,洋洋洒洒千余字,痛批北国贼子!
檄文传阅于举子、秀才、有识之士手中,引起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太子与乔家暗卫深入市井,推波助澜,共举今日万民同伐之景!
【今日之事后,二皇子再想成为雍朝的储君乃至君王,简首难如登天!】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雍帝若再一意孤行,必失天下民心!】
【我实在想不出,二皇子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翻盘,这样一来,爹爹就真的要看好二皇子,防止他归京途中奔逃北国了。】
【如果二皇子这一路都不曾尝试逃跑,那我们更要警惕了,因为以二皇子的心计,他绝不可能自投罗网。】
【他若敢回来,手中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思绪至此,乔娇娇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她没忘记柔姨的欲言又止,还有雍帝早逝的疑云。
【看来二皇子归京那日,我或许还要冒险跟进宫去!】
【好在小西己经隐有所觉,或许我能求得他的帮助,万一雍帝和二皇子有什么不对劲,我还能借助功德商城及时出手!】
乔娇娇暗暗下定决心。
————
养心殿。
雍帝的意识悠悠醒转,他还未睁开眼睛,皇后的声音己经低低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吐两回血是什么意思?就算怒急攻心,圣上龙体康健,何至于此?”
“邹太医不是每日给圣上把平安脉吗?他可曾说些什么?”
黄培的声音紧随其后响了起来,带着慌乱之意。
“回娘娘,先前邹太医把脉并无问题,今日只怕.....只怕是......”
黄培欲言又止,皇后却突然轻笑一声。
“只怕是因为事涉圣上心爱的玉妃,所以将他气成了这样!”
“黄培,既然圣上无事,你好好守着就是,本宫在此也无甚用处,先——”
听到皇后渐渐冰冷的语气,雍帝心头一急,霍然睁开眼睛,便看到凤袍的一角舒展在了榻边。
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攥住了皇后的手腕。
皇后浑身一震,扭过头来之时,便看到雍帝躺在榻上,正抬眸望着她。
那股恶心之感再次翻涌而上,皇后深吸一口气,坐回了榻边。
雍帝见状,果然松开了手。
“皇后。”
他一开口,声音嘶哑不堪,仿若久病之人。
皇后闻言忍不住暗暗心惊。
她知道老二非亲生的消息必定会冲击圣上,却没想到会将他打击得虚弱至此!
这个念头不过在皇后心中转了个圈,就化作了嘲讽与冰冷。
爱之深责之切嘛,可以理解。
“圣上觉着如何了?”
皇后尽量放柔了声音,带着“关切”问道。
雍帝眸光定定落在皇后身上,却反问:“皇后也知道了?”
皇后稍怔,而后点了点头。
“你听后作何感想?”
雍帝微微起身,黄培见状立刻上前来扶,又给雍帝安置了两个靠枕。
雍帝坐了起来,目光灼灼,不曾离开皇后面上分毫。
皇后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回圣上,臣妾无甚感想。”
哀莫大过于心死。
心都死了,遑论在乎与感想。
雍帝瞧着皇后平静无波的模样,心头反而波澜西起。
这养心殿......皇后有十几年不曾来了,自从那个巴掌......
玉琉自戕之前见过皇后。
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回到金玉宫后,玉琉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当时他悲痛欲绝,颓丧了好几日,事后想起,便召来皇后一问。
皇后跪在他身前,声嘶力竭、字字句句都在解释,说玉琉之死与她无关。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即便不是你害死了她,你也是逼死她的凶手之一!”
他心中怒极气极,当即给了皇后一巴掌,通红的巴掌印就烙在皇后的左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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