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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一听见施惠如说明来意,玉千云惊讶地抬起了头。睍莼璩晓
难道施惠如的意思是,让她替玉玲珑准备嫁妆吗?现在玉府弄得七零八落,她成天被府里的事闹得焦头烂额,现在还要替玉玲珑预备嫁妆?
看着玉千云诧异的样子,施惠如很是奇怪:“是啊,玲珑马上就要嫁入旭王府了,当然要准备陪嫁了。”
玉千云低下头,沉默了。
从梅姨娘被撵走以后,她匆促接下了管家的事宜,曾经那么想要得到的权力,待真的得到了,却又发现跟想象中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些日子,她还没把玉府的账目完全理清,却也大致知道,现在的玉府不仅表面看着凋零了,其实内在也早就空了。当初董姨娘与人私奔就带了一批财物,待到梅姨娘管家,又把不少值钱的产业和钱物都变着法子转移了出去,再加上这大半年来办的几大场丧事,本就不富裕的玉府现在早就只剩下了一个空皮囊,唯一值点儿钱的,大概也就是这座宅子了。
现在玉玲珑要出嫁,又是要嫁到旭王府,不用想也知道,这嫁妆肯定要备得丰盛些,要不然,丢了玉府的脸面事小,得罪了皇家可是大罪。
再说,嫁妆要是置办得太寒酸,玉玲珑那个悍女能放过自己吗?
可是如今玉府这个情形,就算倾家荡产,只怕也置办不出像样的嫁妆啊。
看玉千云不语,施惠如还当是她年纪小不懂规矩,怕把这件事办砸了,便笑着安慰道:“云儿妹妹,你不用担心,这事儿看着难办,其实也挺简单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赏赐下的东西想来还没有动,直接列个单子送过去就好,至于其他的,无非就是田产、铺子、家具、古玩字画、金银首饰之类的,还有随嫁的陪房、厨娘、婆子、丫鬟这些玲珑素日里使惯了的下人,其他的就随意了,看玲珑喜欢什么,就带到王府去……”
施惠如每说一件,玉千云的眼皮都忍不住重重地跳一下,一阵一阵地肉疼,那天礼部宣旨官送来的赏赐之物,她是亲眼看见的,件件都是价值连城,她在乡下过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奇珍异宝,而现在,她连摸都没有摸过,就要原封不动地送出去吗?
再加上玉府要陪送的东西,只怕把现在的家底都搜刮一遍,也不够给玉玲珑当嫁妆的。
就算是勉强把这些东西凑够了,让玉玲珑风风光光地大嫁,那以后呢,她的日子又该怎么过?怎么就没人替她想想,她往后嫁人就不要陪嫁了吗?
施惠如在这头一个人说得热火朝天,却不知玉千云的心里早就转了多少个念头。
牙关暗咬,玉千云努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柔声说道:“多谢施姐姐提点,四姐姐有你这样帮衬她,真是她的福气。”
没听出来玉千云的话外之意,施惠如满脸都是真诚的笑意,说道:“云妹妹过奖了,我也不过是为了帮玲珑个小忙罢了。”
玉千云含笑垂下了眼帘,遮住眼底的那一丝阴冷,低声说道:“那我先按照施姐姐的意思预备着,有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请施姐姐多多指教。”
施惠如笑道:“云妹妹太客气了,有不懂的,只管打发人去找我便是。”
玉千云和施惠如寒暄了几句,便送了施惠如出门,少不得又客套了一番。
看着施惠如乘着马车离去,玉千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玉玲珑,你想顺顺当当地做你的王妃吗?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
或许是由于旭王的不断催促,钦天监很快就定下了迎娶的日子,就在正月二十八日。
尽管就快要离开玉府了,但是玉玲珑并没有因此就对玉府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尤其是对玉千云的动向,她一直都没有放松过警惕。
她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个五小姐,直觉告诉她,玉千云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所以,当有下人悄悄来向她禀报玉千云最近几天所做的安排时,玉玲珑并没有很意外。
听完那个丫鬟的汇报,玉玲珑露出了一抹冷笑。
玉千云,这次你真的要动手了吗?
还有半个月她就要出嫁了,可惜,有人却连这么几天都等不得了。
萱草封了一个十两银子的荷包,把报信的丫鬟送出了门,转回身来便焦急地向玉玲珑问道:“小姐,现在可怎么办?”
尽管玉千云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可是萱草听在耳中已经是觉得十分可怕了,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家小姐没有事先在玉府里安插了这么多眼线,那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如果真的掉进了人家的圈套,那她们可就全完了!
玉玲珑勾唇冷笑,沉声说道:“既然主意是她出的,那咱们就——”
将手中的茶一口饮尽,玉玲珑的俏脸闪过一抹冷冷的阴狠:“……请君入瓮!”
想阴她,玉千云还太nen了!
不过以她的年纪来看,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已经是不错了,没枉费她在乡下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只可惜,这种阴险的手段,不过是她玉玲珑玩剩下的,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她本想把玉府留给玉千云,只可惜,有人就是习惯了把别人想得很坏,宁可杀错,也不肯放过。
敢招惹到她头上,那就别怪她,下手不容情!
……
清冷的月光洒在品兰苑的院子里,廊下,四季青上的积雪被微风吹落在地上,洒的地面散发着星星点点的银光。
整个院子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一丝声音也不闻。
黑暗中,一个黑影翻过了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他飞快地张望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发觉,便提起脚步向正房溜了过去。
矮身趴在窗下听了片刻,那个黑影在窗纸上捅破了一个小洞,然后从胸前摸出一根条状的东西点燃,随即从小洞里塞了进去。
等候了好一会儿,确定里面的人都被迷香熏昏了,黑影才走到正门,动作尽可能轻地用小刀划开了门闩。
咯噔一声轻响,门闩开了,黑影立刻用早已准备好的帕子掩住口鼻,这才慢慢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里头的人仿佛都睡得沉沉的,丝毫没发觉危险已经来临。
临窗的榻上,影影绰绰地躺着一个黑影,大概是守夜的丫鬟,黑影小心地不碰到任何东西,摸索着向内室走去。
借着月光,他看见一座装饰精致的牙床,帘子低低地垂着,严严实实地掩住了里面的人影。
黑暗中响起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一直轻手轻脚的黑影显然是有些迫不及待,立刻伸手撩起了帘子。
帘子掀起,没等他看清里面的人,脸上就猝不及防地挨了重重的一脚!
鼻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听起来格外的清晰,黑影痛得顿时就倒在了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闷哼出声。
烛火随即点燃了起来,萱草和灵儿脸上各自缠着一条茶水浸过的帕子,周身穿得整整齐齐,出现在牙床的两边。
“狗胆包天的东西,连我们小姐都敢惹!”灵儿早已按捺不住,上前就狠狠地踢了那黑影好几脚,“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还在地上打着滚呻吟,萱草蹲下,扯开了那人脸上的帕子,仔细打量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半晌才说道:“小姐,好像是马四家的儿子。”
玉玲珑从床上走了下来,从窗棱中投射进来的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显得她如同仙子般出尘脱俗,却又如地狱修罗般周身戾气。
马四家的儿子,听起来像是府里的小厮,玉千云也真够傻的,竟然找了这么一个蠢东西。
迷香,色胆包天的傻小子,半夜摸上了小姐的床……
下一步,玉千云又要演出一场怎样的好戏?
玉玲珑冷冷一笑,俏丽的眉眼中满是寒意,沉声说道:“按计划行事。”
“是。”萱草和灵儿立刻齐声答应,将满脸鲜血的小厮拖出了房间。
望着窗外黑沉的夜色,玉玲珑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将身上的衣裙迅速地解开,上床躺了下来。
很快,萱草和灵儿就回来了,灵儿走到床边,一边放下了帘子,一边低声说道:“小姐,都办好了。”
萱草则飞快地关紧门窗,将地上的痕迹打扫干净,连窗纸上那个破洞都修补好了。
房间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萱草吹熄了烛火,和灵儿一起退了出去。
黑暗中,玉玲珑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她预料得没错,很快就会有一场大热闹看了。
果然,还没等她入睡,品兰苑外头就响起了一阵震天的敲门声。
灵儿一骨碌从外间的榻上翻起身,似乎有些心急,玉玲珑低声提醒道:“别着急,再等等。”
灵儿这才发觉到自己失态,尴尬地笑了笑,和萱草一同静静地坐在外间,对外面的吵闹似乎完全没听见。
院子外头,一个声音叫道:“四小姐,四小姐在吗?快开开门啊!”
玉玲珑冷笑,都这个时候了,她不在品兰苑还会在哪儿?这说话的人倒是很有几分暗示的意味,由不得别人不多想。
敲门的声音如此之大,很快,品兰苑的厢房就亮起了烛火,有粗使的大丫鬟走出去,扬声叫道:“小姐早就睡下了,谁在外头?”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焦灼的关切:“快开门,我有要事找四姐姐。”
应门的大丫鬟一愣,下意识地说道:“五小姐!?”
外头的玉千云答应道:“嗯,是我,开门吧。”
玉玲珑一向御下甚严,大丫鬟听了玉千云这么说,却还是踯躅着不敢开门,说道:“五小姐请稍候,奴婢先去看看小姐起来了没有。”
听到丫鬟这么说,玉千云似乎着急了起来:“你先开门,四姐姐那里我自有交代。”
玉玲珑静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脸上带了几分讥讽,这个玉千云还真是迫不及待,一个劲催着丫鬟开门,是时间拖久了,她会想出办法应对吗?
大丫鬟还是不敢开门,玉千云等了片刻,不由得焦躁起来,声音也变得少有的严厉:“还不快开门?若是误了事,当心你们小姐罚你!”
丫鬟听了这话,不得不上前拉开了门闩:“五小姐——”
一抬头,门外的阵势吓得丫鬟顿时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品兰苑外,家丁们打着十几个火把,映得黑夜亮如白昼,玉千云穿得整整齐齐,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站在门外,后面站着数十个小厮和护院,玉千云的身旁,还站着几个衙役打扮的男子。
丫鬟彻底呆住了,颤着声问道:“五小姐,这是——”
见大门开了,玉千云也没空儿再理会这个丫鬟,忙对身边的衙役说道:“官差大哥,这是我四姐姐的院子。”
衙役点点头,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赶紧搜!”
婆子们立刻将开门的丫鬟推到一边,和众人一起冲了进来。
玉千云垂下眼帘,一副怕事的模样:“那就有劳官差大哥了。”
没有人看到,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欣喜若狂的神色。
玉玲珑,这回看你往哪躲!?
衙役们进了两边的厢房,翻了翻就走了出来,直奔正房而去。
外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正房却仍旧是黑漆漆的,里头的人似乎仍在熟睡。
玉千云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得意的笑,脸上却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连声叫道:“四姐姐,四姐姐,你快开开门啊!”
这迷香的份量还真足,都过去这么半天了,玉玲珑竟然还没醒。
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一切,玉千云不禁十分地紧张,她回眸看向几个衙役,小鹿般的大眼睛露出又惊又怕的神情,颤声说道:“官差大哥,这……这可怎么办?”
衙役眉头一皱,厉声道:“砸门!”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缓缓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