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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追没有想到一向铁血硬汉的韩信会说出这样的情话,脸有些羞涩,心情带着欢呼的雀跃和点点滴滴的甜。韩信的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红,想来也是第一次说出如此肉麻的话语,而且还是对一个女人。
辛追握着韩信的手,缓慢的将他扶趴在床上,,有些担忧:
“这几天你最好不要乱动,这样的棍伤最难愈。刘邦虽然小人心思最重,可到底在乎群臣眼里的帝王尊严,想来你养伤的这几日,他不会来找你麻烦。”
辛追便说着,边将被子给韩信盖好,端起床边案几上的药碗,拿嘴试了试温度,感觉差不多了便朝韩信嘴边喂去。
韩信有些有些躲闪,但怎样还是熬不过辛追,最终还是将汤药都喂进了肚子,嘴里的苦涩味,没有退去,转而又被塞进一阵甜,细细一品尝,原来嘴里竟是被辛追给塞进了一块糖。韩信有些哭笑不得的瞪着辛追,这还真是将他当成小孩子了。
辛追伸手盖住韩信的眼睛,不满的说道:
“瞪什么瞪!这夏季伤口最不容易愈合,不要仗着身体好久不吃药,回头落下病根有你受的。你要是嫌苦,药喝完后,我可以给你块糖。”
说完还做了个鬼脸,药性渐渐上来了,韩信逐渐昏睡过去,辛追见韩信睡着了,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门,正好看到站在门外等待的钟惺,钟惺在房门外等待辛追已久,如今看到辛追出来正要上前,只见辛追将右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前,做了个静音的动作,左手朝房内指了指,钟惺了然的点点头,朝院子里走去,辛追往里面看了看,见韩信睡得正香,便放心的关上了房门,朝钟惺的方向寻去。
花园内,辛追远远的便看到钟惺在花坛那里摸着佩刀转圈圈,辛追伸手朝他喊去:
“钟侍卫。”
钟惺闻声抬头,看到亭子里的辛追正朝他招手,快步的跑过去。辛追一身白衣的坐在那里,看到钟惺跑过来,开口一笑,将手中的茶盏递过去:
“那么大的太阳等了我这么久,一定渴了,尝尝,这是今年新采摘的茶。”
“诺!”
钟惺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杯,他目光有些游移,他不敢盯着辛追太久。其实在见到辛追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很美。可是如今静距离的观察,他才发现,原来一个女人可以美成着样子,她的美不是依靠胭脂水粉的雕饰而成,也不是依靠巧手的丫鬟每日精心打扮而成,更不是每日里细细雕琢,费尽心思、用尽办法的让自己在众人面前美丽。
她的美是浑然天成的,不用雕饰的,随便一件衣物便可体现她的美;她的美是随心的,任何服饰,任何动作都可以体现她的美,包括四季在她那里好像都成了衬托。
“钟侍卫,钟侍卫。”
辛追有些疑惑,不明白钟惺为什么怔在那里,不由的伸手拉了拉他。
“嗯。”
受到拉扯的钟惺恍然回神,他看向辛追,面露疑惑:
“姑娘?”
“你刚刚怎么了,茶喝完了就抱着被子死磕,我喊你也不打理,想什么呢?”
辛追伸手将茶杯从钟惺手里拿出来。
“哦。”
钟惺松手将手中的空被子递了出去:
“对不起啊,姑娘。”
“没事,辛追将茶杯满上,又给钟惺推了回去。想的这么入神,难道钟侍卫在想心上人?”
辛追笑着调侃道,她对这个爽朗的大男孩有着天然的好感。
“噗!”
钟惺刚送到嘴边的茶就这样喷了,他没想到辛追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这个看似干净阳光的大男孩瞬间脸就红了,直达耳根,他有些结巴的推拒:
“不不……不,姑娘你……你别开我玩笑了。”
看到这样腼腆害羞的钟惺,辛追一时间笑开了花,多日来的忧愁暂时烟消云散,她笑的颤抖的手不住的指着钟惺:
“要不要这样,你,你真是太可爱了。”
“啊?”
钟惺第一次被人冠上这样的名头,当下有些难堪,哪有一个大男人被人称可爱的,他有些不高兴的对着辛追埋怨:
“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辛追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把这样一个小正太给惹生气了可不值得:
“你以后别叫我姑娘了,叫我辛追就好。我以前有个弟弟,跟你差不多。”
“姑娘……”
钟惺的话还没吐露完,就看到辛追佯装愤怒的眼神瞪了过来,钟惺只好无奈的改口:
“辛追,我比你还大两岁……”
“额……”
辛追有些尴尬,虽然到这里这么久了,可还是没有办法忘记那个时代的事,忘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高龄城市女精英了,为了掩饰这份尴尬,她快速的转移话题:
“对了,钟侍卫,你找我有什么事?”
钟惺这才回神,将一份已经带血的圣旨,从自己的袖带里掏出来:
“以后你也别叫我钟侍卫了,叫我钟惺就好。”
“哦。”
辛追从善如流,接过那份带血的圣旨,有些好奇的向钟惺疑问:
“钟惺,这是什么?”
钟惺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从皇宫带出来,将军受罚时手里抓着这个。”
“是嘛?”
辛追慢慢的将圣旨打开,虽然用绸缎书写的圣旨一部分已经被鲜血浸透,可是大部分还是存在的,依稀可以看出这份圣旨的用意。
辛追脸上的笑容慢慢的隐退,她手上的这份圣旨明显就是刘邦用权势来威逼韩信妥协的手段,看来今日刘邦没有得逞,他日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辛追心中有一事有些想不明白。
史书上记载的韩信是为了权势将辛追抛弃,而辛追是为了保住韩信的性命才进宫的。可是与韩信这些时日的交往,他只是有些不得志的郁郁寡欢罢了,绝对没有史书上说的那样重权重视,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钟惺看着神色因为这份圣旨变得有些恍惚的辛追,心里有些担心,他伸手在辛追的眼前晃了晃:
“辛追,辛追?”
“恩?”
辛追闻言回魂,疑惑的看向钟惺,钟惺面色有些担忧:
“辛追,没事吧?圣旨上到底写了什么?”
说着伸手就要去拿那个圣旨,辛追慌乱的将圣旨一收,朝钟惺说道:
“没,没什么。韩信估计要醒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快步的离开了。钟惺站在庭院了,看着辛追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头顶自言自语:
“这是怎么了?”
辛追慌乱的跑回屋子里,将房门关上,背靠在上面,嘴里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
“怎么了,跑的这么急,有坏人追你?”
韩信沉着,稳重的声音传来,辛追随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韩信,看着案几上翻开的书本,想来已经是醒了有一会儿了。她缓步走到韩信身边,将他手中的书册收起来,而后将藏在背后的那份带血的圣旨放到韩信的眼前: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还有这回事!”
声音里有些质问,韩信面色沉静,他仿若没有听到辛追的话一样,面色平淡的将圣旨收起来,轻声安抚辛追:
“这没什么的。”
辛追有些疯狂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谋逆的罪名这个时候就已经给他安上了,原来不管怎样刘邦都已经下了必杀之心,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韩信,你去妥协不好吗,我自有办法脱身的。这个罪名太可怕了,你玩不过他的。”
泪一滴滴的滴在韩信的手背上,韩信强撑起身体,用手背给辛追轻柔的擦干眼泪:
“辛追,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韩信以前可以领兵打仗是因为我认为天下为我己任,可是如今,辛追没有你,我再也没办法领兵打仗,再也无法上阵杀敌。”
韩信微笑着,唇轻轻的印在辛追的额头之上:
“辛追,韩信若是今生无你,便是废人一个,再也无法用兵如神,所以请不要再说什么离开我的话。你记着若无你,我韩信今生就算是领兵千万又有何用!”
泪水在辛追的眼眶里泛滥,辛追的心是痛的,她很清楚的明白这是一条艰苦又痛心的路,可是既然选择了,那么就有必要走下去,因为太阳在明天总会升起的。
辛追含着眼泪点点头,她扶着韩信躺下,两人双手紧紧相握:
“韩信,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这样说了,就算是地狱,我也陪着你。”
看到韩信露出的笑脸,辛追话锋一转牵扯到另一个问题:
“刘邦此次未得逞,恐怕不会罢休。你现在他是动不得了,恐怕会从我这边下手……”
手被猛地攥紧,辛追安抚的摸摸韩信的头:
“没事,我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是在百官面前承认过的,江夏百姓也可作证。刘邦重脸面,他不会多加为难我,所以到时候你不要慌张,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背弃你。韩信,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铺位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只要你韩信不弃,我便不离。”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铺位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韩信喃喃的重复着这两句,而后转眼望着辛追:
“好,不离不弃。”
“不移不离。”
辛追迎声而答,二人双手紧紧交握,仿佛这样就是一世。